江北渊:“你的事情我不管,人,你现在给我追回来。”
“靠!我不追!要不是为了你,我才不会约这种泼妇吃饭!要追你自己去追!”
僚机也没有他这么悲催的!
不追就是不追!
江北渊薄薄的唇缓慢地挑起一抹弧。
徐况杰毛骨悚然,觉得他这笑肯定没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便听到那句令他熟悉的、胆战心惊的话——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
“我追!!!”
徐况杰打了个哆嗦,外套都没穿就跑出去。
江北渊坐在原地,冷笑了声,端起桌上的咖啡慢条斯理地轻抿着。
……
十分钟后,丁宝怡再次坐在江北渊的对面。
江北渊不清楚徐况杰是怎么劝她的,他也不想清楚,也没时间清楚。
他径直地等着丁宝怡交代一切。
“咳咳咳、”
丁宝怡清了好几下嗓子,在酝酿着接下来的话。
江北渊这个人身上自带着一股压迫气息,气势冷冽,让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同这样的男人相处无疑是累的。
他身上的锋芒太盛,连带着他的爱也那么盛,若是存心对一个女人好,太过饱满的爱溢出来,对那个女人会造成一种无形的负担。
所以有的时候丁宝怡挺反对言念和江北渊在一起的。
这年头谁不活在现实中?
摆在面前的横沟和差距,叫人无法不去正视。
虽说古代的门当户对在现代看来太过封建,但事实上,大多人结婚还是会选择门当户对,不然相差太大的两个人,婚后必定充斥着各种磨合和棱角。
“江总。”
丁宝怡冷静地开了口,一番心理斗争之后,她终于敢抬眼看向江北渊。
“我想知道您对言念的身体到底了解多少?”
“……”
江北渊没作声。
他长眉低敛,沉默了半晌,之后才道:“她小的时候受过冻。”
“是,没错,因为她那个可恶的继母,言念子宫受冻很严重,怀孕的几率非常渺茫,你知不知道,那天她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之后,到底有多痛苦?你若是真的爱她,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她这一切?为什么要瞒着她看她现在这么痛苦?”
丁宝怡说得都是真心话。
江北渊闭了闭眼,复又睁开,眼底一片沉伤。
“我想瞒她一辈子,如果可以的话。”
“纸包不住火,有些事情是瞒不了一辈子的,除非你们这辈子都不要孩子,不过我想,这根本不可能。”
丁宝怡一字一句。
“江总,你是天之骄子,你背后有一个庞大的帝国,你的出身和家庭决定了你不可能孤独终老,不可能没有继承人,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言念也不愿意看到你为了她抛弃父母和公司,抛弃你身上所有的光环。她不在乎你这些光环,但是,她不会自私到让你因为她变得一无所有!”
“……”
江北渊静静听着,他的眼睛沉如一泓秋水。
丁宝怡顿了顿,端起杯子喝了口咖啡,情绪平复了一些。
第495章 我从来没怪过她
“你妈之前找过言念,用孩子来要挟她跟你离婚,她没同意,还跟你妈吵了一架,泼了你妈一脸水。”
“言念那个人吧,自从她父亲去世之后,张牙舞爪的性子收敛了不少,后来又被温玉抛弃,就更加唯唯诺诺的了,泼长辈一脸水的事情,放在之前她肯定做得出。”
“放到现在,她做这件事需要很大的勇气。”
“那天她回去之后,肯定跟你说离婚了,对吧?”
丁宝怡忽然问了这么一句,她看向江北渊。
江北渊淡淡颔首,等着丁宝怡的下文。
“你应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载着她离开了第二人民医院,又跑了好几家医院,除了中心医院没去过,其余的大医院几乎都去了,无论是西医还是中医,都判了她的死刑,西医说查不出来不孕的原因,中医说她怀孕困难等等之类的话,她那天太绝望了……”
想到这,丁宝怡就替言念憋屈。
“但凡有一个人同她说可以怀孕,说她怀孕的几率很高,哪怕有那么一个,她都不会跟你提离婚两个字。那么多人那么多张嘴,她实在没办法了,别人说的话进了她的心,她自己也间接给自己判了死刑,觉得确确实实配不上你这么优秀的男人……”
说着,丁宝怡重重叹了口气。
“江总,我承认你对言念很好,我也知道你是个好男人,不过就因为你太好了,对她可能造成一种隐形的负担,我不知道我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我没有否认你好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有的时候你别埋怨她,她性子比较直,也有点任性,不过跟你结婚之后,她是真的想要做一个好太太,好老婆……”
“我从来没怪过她。”
江北渊淡淡说着,他神情动容又怜惜,眼底全是对言念的心疼。
就好像优秀不优秀,对他本人而言,从来都不重要。
丁宝怡抿了抿嘴角,眉头皱了皱,复又舒展开来。
罢了。
别人家的爱情,自以为旁观者清,呵呵……
其实不是当事人自己,一个旁人又能看懂多少呢。
“行吧,您不是问我她身上为什么有针眼吗,是这样的,言念这几天一直在一个老中医那里针灸调理身体,那个中医是我介绍给她认识的,人很有责任心,我觉得挺靠谱的,比医院某些乱开药的大夫强。”
丁宝怡说。
“言念不愿意回家,她不是闹脾气,她其实就是怕你看到她身上的针眼,还有她每天要喝草药,那药很苦,她每天喝的时候,样子很难受,怕你担心她,就一直没告诉你。”
“……”
江北渊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忽然想起之前也是这般,她感冒了,咳嗽,还急性肠胃炎,奈何这些她都不曾告诉他。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希望她跟有些女人一样会撒娇,哪怕娇滴滴地哭也没关系。
江北渊侧过眸去。
窗外漫天白雪,北风呼啸。
这场风吹得他心里很疼,心底像是破了一个大洞,盛着对她的疼惜和割舍不掉的情意。
第496章 为了他降低底线
丁宝怡盯着这个男人完美无铸的侧脸,叹为观止,被这样的人爱着,就像是间插在新约和旧约之间的空白符,不知是幸福还是罪过。
“江总,其实……还有一件事。”
想了想,丁宝怡再次开了口。
她不清楚说这件事情是对的还是错的。
江北渊于失神中转醒,回过头来,长睫一挑。
“言念前两天同我说过,要是她迟迟怀不了孕,你还不同意离婚的话,她说,她说……”
丁宝怡的神情蓦然变得严肃。
江北渊:“她说什么?”
“唉……她说,不介意让你找个代孕的。”
闻言。
江北渊的眉狠狠皱了一下,那张削薄绯红的唇霎时间变得苍白,黑阒的眼底盛着一片楚痛。
从丁宝怡这个角度,看到这个男人捏着咖啡杯的手指,指节用力,此刻在微微发着抖。
想必言念就是不想看到他这番震惊痛苦的模样,才会什么都不告诉他吧!
丁宝怡忍不住摇头叹息!
言念为了江北渊,把自己的底线都降低了!
“是个正常的女人,就没办法容忍把自己的老公和别人分享,言念那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从她嘴里说出这番话,鬼知道她到底经历了多大的心理挣扎……”
*
下午五点。
言念从花店下班了,丁宝怡来接她去乔珍那里针灸。
言念进去之后,丁宝怡谎称自己有事要忙,很快就从里面出来。
临近黄昏,外面又开始飘雪,深冬季节下雪总没个头,一辆黑色的阿斯顿马丁直直停在门口,车身覆盖一层白雪。
丁宝怡走了过去,抬手敲了敲车窗。
“江总,言念已经在里面了,不过针灸要一个小时,你要不先在车里面坐着等会儿,那个老中医不喜欢在她针灸的时候有旁人打扰。”
“……”
江北渊淡淡颔首,没多说什么,光线朦胧,那双黑眸深处藏着无人能懂的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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