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遏:现在的小姑娘这么可怕的吗?!
白小湖:我是谁我在哪现在什么情况?
第38章
陆遏此时的形象有些滑稽,头上身上湿淋淋的,只在腰间围了一块浴巾,猝不及防之下虽然套上了风衣,但那浴巾下摆还是露在风衣外边,再配上那大变的脸色……
他大约从未这样局促狼狈过吧?
不过白小湖没顾得上观瞻他的形象,她看看陆遏,再看看怀里浑身僵硬的胖猫,再看看陆遏。
陆遏是货真价实的,猫也不是假猫,这毛茸茸暖烘烘沉甸甸的触感,假也假不起来啊。
所以,猫不是陆遏,陆遏并不是猫?
她一直以来都搞错了?
“你你你,这这这,猫猫猫……”白小湖张口结舌,“你不是猫?!”
陆遏眉心乱跳,第一次被问到这样滑稽的问题:“我为什么会是猫?”
“可是,这猫……”
“这是我养的猫。”
“你养的?!”
白小湖惊呆了,然后突然发现这个房间角落里有猫窝,猫碗,猫砂,她原本不知道这些的,但这几天和猫接触下来,就去了解了一下养猫的一些事情,这里显然就是长期养着猫的样子啊!
再低头看猫,对上了一双强装镇定无辜乖巧可怜的猫眼,行了,这下还需要说什么?所以,她被一只猫给!骗!了!!
“所以,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问话声把她的魂拉回来。
“啊?这这个……”白小湖脑子一片混乱,下意识把大肥猫举起来对着陆遏,挡住自己的脸,“是这只猫骗我来的!”
肥猫如水,整条身子拖得老长,露出脆弱的腹部,它抖了抖,对着自家主人乖巧地“喵”了一声。
陆遏额角跳了跳,眼前这一幕实在是太荒谬了,他深吸一口气:“你先从床上下来。”
白小湖立刻把猫一丢,蹭到床边,下地,穿鞋,但刚才上床时一只拖鞋被她踢到了床底下去,她伸出脚丫子够了够,左右扫了扫,没找到。她对陆遏呵呵笑了笑,弯腰一眼瞄到了床底下的拖鞋,嗖一下拽出来,套到了脚上。
陆遏目光落下去,看到的是她光着脚丫子在拖鞋里钻啊钻,终于端端正正地穿好了,并且她还披散着头发,穿着一条即便袖子长裙摆长,但十分宽松一看就是睡裙的白裙子。
他眉头跳了又跳,脸色变了又变,想说什么,但意识到自己此刻形象也不太对,努力稳了稳气息说:“你等一会。”迅速地扒拉了几件衣物往浴室里走,还不忘来一句:“就在这呆着,不准偷偷跑掉!”
说着把门一关。
白小湖吓得一哆嗦,鼓了鼓脸,好像生气了啊!
她瞪着蹲坐在床上仰头看她的肥猫,伸手疯狂蹂躏它的大胖脸:“到底怎么回事?你根本就不是他,只是他养的猫,你还骗我骗我,现在好了,翻车了吧?”
她大约也想明白了,这猫是陆遏养的,和他不说朝夕相处也常常接触,身上带着陆遏的气息很正常,刚才它就在狂蹭他的床。
而为什么在她问它是不是陆遏时,又伸爪又眨眼地给与肯定答案,那是因为这猫成精了啊!它能听得懂人话,为了骗吃骗喝才那么做的!
而她一开始就把陆遏当成猫妖来看待,对于他能够变成猫这件事完全接受良好,一点怀疑都没有就相信了。甚至昨天陆遏过来问她有没有见过这只肥猫,她还自己找理由说陆遏是不记得他变成猫时的事情才过来问的。
想明白前因后果,白小湖捂着脑袋呻吟一声,啊啊啊她怎么会这么蠢!
现在好了,她三更半夜跑到陆遏的房间里来,还被抓个正着,还碰上人家刚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想想刚才陆遏那臭脸的样子,她现在跑还来不来得及?
她看向门口,不行,从门口出去,就是要从写字楼内部下去,撞上人怎么办,障眼法也得看场合情况,近距离下大变活人还是很难的。
从窗户原路返回?
她瞅着半开的窗户,刚想挪动步子,咔嚓一下浴室门又开了,陆遏穿着一身黑的长衣长裤出来了。
白小湖瞪眼,你是进去穿衣服还变魔术去了,速度这么快!
陆遏显然都没浪费时间给自己身上擦一擦,脖子上还有水珠,衣服甚至因为打湿了而有些黏在身上,头发也依旧在滴答滴答渗水,但他根本不管这些,目光落到白小湖脚上。
白小湖的脚尖已经朝窗口转,身体也转了一半过去,一副要落跑的样子。
在陆遏的目光下她慢慢地收回脚,站直身体,对陆遏笑。
陆遏走到那挂衣服的长杆前,挑了一件干净的风衣,抛给白小湖:“穿上。”
“啊?”白小湖拎着衣服,一脸莫名。
陆遏脸色臭臭的,抽了一根毛巾擦头发。
她不敢多问,老老实实地给自己套上了。
这时她才发现,那条衣杆上挂了好几件风衣,都乌漆嘛黑的,纵使款式有些不同,也看不大出来。
她不禁想,自从他发觉自己可能要偷看偷摸他的屁股后,深觉屁股发凉,节操告危,这个男人立即火烧眉头地到处去物色风衣,甚至还让人给他赶制,直到风衣上身遮住屁股,他才终于有了安全感,长长出了一口气。
这个场景自动带入一只火烧屁股的猫……啊,想想还真是可爱呢!
白小湖忍不住牵了牵嘴角。
陆遏就默默地看着她。
白小湖忙咳咳两声,借着把头发从风衣衣领里拿出来的动作掩饰了一下,然后对着他重新露出一个礼貌微笑。
陆遏拉出一张椅子放在白小湖身边:“坐。”他自己从保温壶里倒了两杯水,顺便在窗边看了看下面,然后一杯水给白小湖,一杯给自己,他坐在床边,看着白小湖:“想好怎么说了吗,为什么出现在我房间里?”
额,这个还真没想好。
白小湖脑筋转动。
怎么办?原原本本说真话吗?但他会相信吗?
但说假话,说自己晚上闲着没事到处晃,一不下心晃到了在二十四楼的他的房间里面?这个更像是胡扯吧?
她不说话,陆遏喝了一口水,先说了。
“你说你是跟着大盘来的?”
大盘?
陆遏指了指那只猫,猫小心翼翼地躲在白小湖的椅子后头,但那庞大的身躯实在是藏不住。
白小湖恍然道:“它叫大盘啊。”似乎是比陆遏这个名字更适合它呢。
陆遏又道:“它喜欢翻窗户进来,你也是从窗户进来的?”
白小湖犹豫了一下,点头。
陆遏倒是不意外。
这房间只有一扇门,而且一直反锁着,如今锁也是好的,她要么会穿墙术,是穿墙进来的,要么就是从窗外进来的,虽然他刚才看过,从这里到一楼,墙壁上都光滑平整,并无落脚之处。但见识过白小湖的种种奇异之处,她再展现什么特别的能力,似乎也不值得奇怪。
“所以,你跟我的猫难舍难分,特意追过来和它继续玩?”
白小湖迟疑地咬住杯口,有一下没一下地啜着水:“我……”
看出了她的为难,陆遏也不逼问,她身上大约有很多秘密,或许她不会说,或许是不到时候说。
他站了起来:“既然你这么舍不得它,正好我要出去一段时间,我就把它托付给你了。”
他一把捞起要逃跑的大猫,塞进白小湖怀里,白小湖连忙放下水杯,手忙脚乱地抱住。
陆遏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白小湖跟着他走到门边,在他开门的时候突然豁出去了,开口说:“陆遏,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是一只猫?”
陆遏动作一顿,高大的背影沉默片刻,回头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
他们站在房间门口,旁边就是浴室,房间里的灯光不太能够照到这个地方,白小湖一半身体还被光照着,陆遏则整个人隐没在阴影中。
白小湖的声音充满着前所未有的严肃冷静,声线放沉了至少三个度,她看着陆遏说:“你是一只猫妖,有着九条尾巴,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只是后来分开了,我这次是重新来找你,我们以前见过的,你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她说完,等着陆遏露出疑惑、不信、迟疑的表情,说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然后她就会告诉他,没关系,我有办法让你猫妖的血脉觉醒,你就会记起一切,还能重新变成猫的样子。
她目光坚定,表情沉着,身上穿着的风衣外套将她的气质都衬出了三分郑重肃杀。
陆遏眼瞳深深地低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开口:“所以,你把这只肥猫认成是我?”
白小湖:“……”目光顿时变得闪躲起来,这个问题……
“还给它吃了为我准备的鱼干。”
白小湖:“……”表情沉着也不再,想想某晚还自认为看穿一切地给他换了一碗清汤面,好尴尬……
“觉得它是我所以追到这里来,坐在我的床上对它揉揉抱抱。”
白小湖:“……”什么郑重,什么肃杀,都是幻觉,幻觉,她整个身形都矮了三分,肥猫都快抱不动了,“这个,这个……”
陆遏靠前一步,微微俯身,声音轻而低柔:“你抱它的时候,真的觉得抱着的是我吗?”
白小湖觉得脸有些热,一定是错觉,错觉,都是这个男人身上太热了,气势还贼强,她后退一步,磕磕巴巴说:“这个,也不是啦……”
陆遏却不放过她,又上前一步,挨得更近,双目明亮地直视她的双眼:“你说我是猫,你说我们早就认识,你对变成猫的‘我’如此亲近,那么对于人形外表的我,要不要也揉一揉抱一抱?”
他把脸靠近过来,似乎等着她动作。
白小湖又后退一步,撞上了墙壁,被眼前放大到极点的俊脸震住,看进了他深邃幽静却似有小光点在闪烁的眼瞳里,并且在那里看到了自己仓皇无措的影子。
她一下子就变得更无措了,心砰砰乱跳,呼吸到的都是他身上残留的清冽水汽和淡淡皂香,仿佛被逼到陷阱里的无助幼狐,双颊不受控制地升温。
她心里一慌,把手里软咚咚装死的大猫往陆遏脸上一糊,打开门就跑了出去,然后僵住。
一旁靠着护栏站着两个聊天的家伙。
这写字楼内部成一个类似回字形的格局,原先的办公区都被改造成卧室之类的,走廊又宽又大,一边是玻璃护栏,此时两个男人正站那,在一盏小小的顶灯下说话。
是余瑾和林涛。
白小湖呆呆地看着他们,他们也看了过来,然后露出惊悚非常的表情,甚至滑稽地张开了嘴。看看她又看看她身后的门,似乎不敢相信她是从那里面出来的。
不对,他们这楼里,这个楼层,这个时间点,就不该出现雌性生物好吧?
三人都石化了,林涛正要说话,白小湖身后传来脚步声,陆遏抱着猫,顶着一头有些乱的湿发走了出来,淡定地对两人道:“这么晚还不睡?”
“在、在说明天出发的事。”
陆遏点了点头,把猫递给白小湖:“接下来几天,它就拜托你了。”
白小湖呆呆地看过来,对上陆遏的眼睛终于像明白了什么,接过猫:“我,我会照顾好它的。”
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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