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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用餐的客人刚走到厕所门口,就被两人的僵持样给吓住了,“这是……”
  纪厘压了压自己的帽子,眼里的冷意开始腾升起滔天的怒火。
  要是可以,他恨不得一脚踹上去,但真要这样,谢可芳肯定会逮着这点越发疯癫。
  谢可芳见有人注意过来,干脆一改之前的撒泼模样,装模作样地哭开了,“哎呀,大家来评评理啊!”
  “我替亲戚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结果没想到养出一只白眼狼啊!”
  “家里急需用钱,这白眼狼就躲着不见人,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他了,二话不说他就打人啦!”
  这个时间段,已经过了晚餐高峰期。
  餐厅里的客人不多,但总归还有零星几桌在吃饭。大家被谢可芳这么扯着嗓子嚎叫了一通,纷纷都探过好奇的视线。
  纪厘敛下目光,看见自己黑色裤腿上被谢可芳蹭上的污渍,整个人的气场温度直降到冰点。
  他用力一撤,挣脱开对方的禁锢。
  哪知谢可芳趁机演上了,一个倒地假模假样地呼痛,“看见没?他刚刚又踢我了!救命啊,肋骨要被踢断了哎哟。”
  这中气十足的大嗓门,恨不得所有人都跑过来观望。
  前台经理和服务员察觉到不对劲,立刻赶了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纪厘看着‘贼喊捉贼’的谢可芳,刚准备反击,就被后方传来的一道声音给打断了。
  “什么怎么回事?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妇女,死乞白赖地打扰到你们的顾客用餐了,还不赶紧叫安保人员给她轰出去!”
  有人在纪厘的身侧站定,出口带着几分隐约的高傲,像是在命令。
  纪厘侧身一看,蓦然对上那道好看又熟悉的双眸,是季云启。
  后者冲他挑了挑眉,又将目光落向了谢可芳,对方还赖在地上,显然不明白这突然冒出来的年轻男子是谁。
  季云启将手里的纸巾一丢,不耐烦地嗤声,“吵死了,在自家餐厅吃个饭都不让人消停。”
  这家餐厅是季氏餐饮业的牌子之一,离超影公司总部很近,今天训练结束后,季云启就跑来就近用餐。
  刚刚待在洗手间内,他不小心听到了外面纪厘和谢可芳的谈话。再后来,他看着后者突变的嘴脸,就料定了两者的是非关系。
  纪厘是超影旗下的出道艺人,有些事情闹大了总归没好处。
  作为同公司的影视训练生,季云启想了想,还是选择站出来帮忙。
  前台经理就算再迟钝,这会儿也肯定要站在季云启这边。
  他原本还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立刻紧张起来,“三少爷?你别恼,我马上让人把这女人给轰出去。”
  在旁围观的服务员迅速反应过来,一边一个架住谢可芳的隔壁,将她从地面上扯了起来。
  谢可芳显然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懵了半秒才完全才用力往下倒,“哎呦呦,肋骨被踢断了,疼啊,站不来了……”
  话还没说完,纪厘就拿起一旁的拖把,直接朝她摔了过去。
  谢可芳生怕自己被砸中,直接原地一个弹跳。
  手脚麻利的,完全没有毛病。
  季云启嗤笑,“哟?你这肋骨断了,十秒内就能活蹦乱跳?可真是医学奇迹。”
  围观的宾客们听见这话,纷纷笑出了声,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不会被谢可芳拙劣的演技给骗到——
  一看就是这女人装疯卖傻,估摸着是随便找个有钱人想要‘碰瓷’呢。
  自己的把戏被当众戳破,谢可芳听见周围的嘲笑声,一张老脸烧得通红了,“姓纪的,你别得意,我……”
  前台经理听见这前半句话,吓得迅速让服务员把她抬走轰出去。
  哪里来的疯婆子?
  敢在季家的地盘上骂季三少爷,完全不想活了吧!
  “季三少,等下次公司见面,我再好好谢你,先失陪了。”纪厘看着就要被轰出餐厅的谢可芳,再次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快步跟了出去。
  季云启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他招来餐厅经理交代了几句,这才默默跟出去查看情况。
  半分钟后。
  谢可芳站在餐厅前的车场,浑身都冒着怒气,她看着走过来的纪厘,破口大骂,“没良心的狗东西,我要你点钱怎么了?”
  ——哐!
  一个酒杯在谢可芳的脚边砸得四分五裂,是纪厘刚刚从酒桌上顺来的。
  纪厘慢悠悠地摘下自己的鸭舌帽,露出那双已然忍到阴沉的双眸,“这儿没监控,你要是真想断了肋骨,我可以成全你。”
  谢可芳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可怕的眼神,当即一个激灵,“你……你敢吗?”
  青年冷笑一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笑话,“我有什么不敢的?”
  “对了,我记得纪友来现在上的野鸡大学?当初,你就是拿着我的签约金给他花钱找的后门?”
  谢可芳原本就在心虚‘签约金’的事情,如今突然听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内心没由来地咯噔一下,“你没什么意思?”
  纪厘站定在原地,一字一句说得分外轻巧。
  “从现在起,你要是敢来找我一次,我就找人去纪友来的学校闹上一回。”
  “你要是想着从我身上‘吸血’,我就找人给纪友来全校宣传——”
  “他妈是个不要脸的货色,只会在外面碰瓷抢钱!他纪友来也是个不要脸的货色,是花钱抢了别人名额入的学!”
  谢可芳被这些话气到发抖,语塞得说不出一个字,“……你!”
  对于不成器的纪友来,她疼爱到不像话。是,她自己脸皮厚、能豁得出去,可不代表她舍得让前者受到委屈。
  要是青年真找人去学校去胡说八道,那她儿子的前途不就毁了?
  不行,这可不行!
  纪厘准确揪着她的命门,一打一个准,“当然,你要是真把我逼急了,我直接找人打断纪友来的狗腿!”
  纪厘沉声,话里的凶意让人听了个明明白白。
  谢可芳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粗人,刁蛮又市侩,想要和她坐下来说道理是行不通的。
  以粗制粗,以暴制暴,才是对付她最好的手段。
  谢可芳的脸色一阵铁青,显然是被纪厘的话给吓住了,“你要是敢这样,我就、我就去报警!”
  听似威胁,实际上带了几分不自然的紧张颤意,轻易就被夜风给卷走了。
  在一旁等候的包子实在是忍不住了,他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丢了过去。
  “呸,滚一边去,你还敢威胁我们纪哥?”
  气急败坏的包子失了点准头,一时没砸中谢可芳。他不甘心,又打算去捡地上的石头。
  “走了,陪我到餐厅赔个酒杯钱。”
  纪厘拍了拍自家小助理的肩膀,不想在这儿继续浪费时间。
  现在的他毕竟是个公众人物,言行举止都比普通人要受拘束一些。
  谢可芳在法律的层面上,没对他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是非对错好在人心,是好判断,但上升不到法律层面,就难定型。
  谢可芳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脸色一阵铁青。
  她怎么都没想到,不到半年时间,向来老实木讷的青年会变得那么绝情!
  她向纪友来信誓旦旦地保证能弄到钱,结果现在,不仅半分钱没捞到,还被纪厘里里外外警告了一通……
  这可让她怎么交代啊?
  “小厘啊,这一百万没有,十万也行啊!你表弟是真的急用……”
  谢可芳心里焦虑得不行,打算追上去服软狡辩。
  结果下一秒,她脚底踩着石块一个打滑,径直朝后摔去。
  ——咔嘣。
  身体内响起一道细微的断裂声。
  还没等谢可芳反应过来,钻心的疼痛就将她彻底淹没了。
  她的脸色瞬间苍白,无力地张嘴求助,可一向大嗓门的她,这会儿只能发出呜咽的哀痛声。
  静谧的黑夜中,完全没人发现她的存在。
  另外一侧,偷摸摸站在角落的季云启目睹了全程。
  直到纪厘和包子赔偿酒杯费用离开,他才重新回到了餐厅内。
  前台经理看见他的身影,走了上来询问,“三少爷,那份西餐快凉了,我让人给你重新做一份?”
  季云启摆了摆手,神情很淡,“随便吧,你看着安排。”
  经理不敢怠慢,亲自将他送回到包厢。
  前者刚合上包厢门,还没得迈脚离开,就听见里面传来季云启的兴奋声。
  “——啊啊啊啊啊,刚刚他也太酷了吧!”
  “???”
  经理懵了几秒,小心翼翼敲门试探,“三少爷?你没事吧?”
  里面的动静一瞬凝滞,再出口时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骄纵,“没事,快点让人准备晚餐,我要饿死了。”
  经理松了一口气,迅速去准备了。
  季云启打开一道门缝,确认经理走远后,才陷在沙发包厢里回味刚刚的所见所闻。
  季老太太近两年有个小爱好,就喜欢窝在家里看‘家长里短’的奇葩电视剧,作为小孙子的季云启经常要被前者拉着一起看。
  后者每回看到电视剧的极品亲戚,以及电视剧主角不得不忍让的桥段……隔着屏幕都跟着憋屈得慌。
  结果,他刚才目睹了谢可芳的极品行为,又看见了纪厘超飒超直接的回怼……
  即便只是围观,他的身心都跟着舒畅。
  季云启打开了自己的微信朋友圈,哼着曲调发出一条消息——真不错,今晚遇到一个比我还酷逼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