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别说,他们还挺有道理的。
他到底不放心林黛玉一个人住在这里,就贾府这嘴上没把门的,以及那少的几乎不存在的忧患意识,他真怕贾府撑不到剧情走完。
就是这会儿林如海还在扬州,况且他又没个继室,只能委屈林妹妹住着了,大不了他觉得不对劲的时候,把林妹妹提前接走嘛!
不过提醒还是要提醒一下的,他说:老太太何必再提起,他都是犯了事儿的人了,再提起他不吉利,再者,这会儿京城里头还没整肃干净呢,谁也不知道家里是不是藏了个什么刺客乱党,您这话说出去,风险多大啊?
贾母这才闭了嘴。
林涣好歹又劝了一句:这都是半旬之前的事儿了,老太太的消息不大灵通啊,咱们闷在府里的人不知道,只当外头在打架,可这府里好赖就算了,这样敏感的大事可要多看着些。
你说的有理,回头我就叫琏二去打听着消息。
王熙凤:她悄悄儿地捏紧了椅子把手。
【心上人:王熙凤咬牙切齿.jpg】
【一言不合:凤哥儿心里苦啊,不知道你们看没仔细看分屏,欢宝前两天拍的时候,我特意数了一下,凤姐估计得有两个月没睡好了。】
【白菜豆腐脑:牛啊,连凤姐每天睡没睡觉都记得。】
【猪都谈了:凤姐儿和贾琏是一体的,她忙贾琏跑腿自然也忙着的,结果这府里的人一点儿一点都不心疼他们夫妻两个,尽情地使唤他们,凤姐能不气吗?】
【无语:古代这一点就是麻烦,长辈安排的事儿拒绝不了,不然凤姐估计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一时又聚在一块儿说些别的,好歹没再提义忠亲王了。
等散了场下来,林黛玉问林涣:你今儿话怎么多起来了?
林涣愁眉苦脸的:还不是为了妹妹你?这府里什么话都敢说,回头要是弄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儿来,你可就难脱身了。
林黛玉听了就抿嘴笑:到底还是哥哥最疼我。这府里看着花团锦簇的,却没几个知心知热的人。
林涣还没说话,贾宝玉从后面窜出来开口了:妹妹这话叫人听了难受,府里兄弟姐妹,哪个不是敬着你、爱着你的?怎么就没个知心知热的人?
林黛玉看他一眼,忽然撇了撇嘴不说了。
贾宝玉每每和林黛玉说话,十句里有八句是不受待见的,这会儿林黛玉懒得说话,他便涨红了脸:林妹妹想来是不愿意跟我一块儿说话的,到底是我站脏了你这块地!
林黛玉简直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生气,这人怎么总上来一通特别自来熟的说话,完全不顾别人是不是想听,完事了不理他吧又倒打一耙,理了他他越发起劲儿。
林妹妹如今对他可没有什么青梅竹马的情愫在,她怼道:既知道站脏了我这破地儿,还请宝二爷赶紧离了我就是了,何苦给自己找不自在!
宝玉气得大叫一声,往外头冲去。
正巧儿绿盈端着两杯热热的茶水进来,两人迎面撞上,茶水便溢出来了,溅在了贾宝玉身上,疼得他嘶牙咧嘴的。
贾宝玉只觉得自己今儿怎么这么倒霉,骂道:蠢材蠢材,连个水都端不稳!
林涣下意识看了一眼林黛玉,觉着她要生气了。
果然,林黛玉挑着眉冷笑:二爷今儿是吃了炮仗不成?莫名其妙说了一大堆就算了,这会子又在我院里教训起我的丫头来了!
原是我院里的人蠢笨些,没袭人姐姐她们聪慧,伺候不动二爷,二爷既嫌弃我这里,索性出去,往后可别来了!
说完,她喝到:还不把二爷请出去!
一时果然有人过来请宝玉出去。
那些个下人也促狭,知道贾宝玉不喜欢嬷嬷婆子,偏找出来两个年纪大些的婆子,一左一右护法似的夹着贾宝玉:二爷请吧?
贾宝玉也不知怎么的,心头忽然涌上一分难以言明的滋味:妹妹果真要赶我走?自打妹妹来了,我高兴得跟什么似的,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想着妹妹,偏妹妹眼里只有别人,根本看不见我。
说起这个别人的时候,他不住地拿眼睛看林涣。
林涣都给他看笑了,要说青梅竹马,他和林妹妹打小儿就见过,还是本家亲戚,就算没了他,还有英莲呢,他们关系难道比不过一个贾宝玉?
在林黛玉心里,自然是比得过的。
宝二爷这话说的,让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越性儿也懒得和你说了,请吧!
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架着贾宝玉往外头走。
贾宝玉恼怒地挣扎着:别碰我!!!我自己走!
他推开两人就往外跑,末了还在院子门口放了两句狠话:如今我走了,妹妹将来可别后悔!
林妹妹啪一下就把半扇门关上了。
【心上人:笑死我了!黛玉脾气越发大了。】
【白菜豆腐脑:怼滴好呀!贾宝玉还真就欠收拾。】
【切糕吃不啦:啧啧,我怎么觉得贾宝玉有点躁郁症啊,就是那种动不动就生气、无能狂怒的,每回犯病的时候就要砸一回玉,一直和自己身上的玉过不去,别人拉都拉不住。。】
【钢叉插猹:我也觉得,你不说还好,你一说我也觉得好像,他情绪总是高涨,开心不开心都跟傻子一样的,这是国子监的先生们都认同的。】
【一言不合:不止,他指不定还有什么别的毛病,就刚刚那么长句话就能感觉出来,他是不是有点自我感动?】
【白菜豆腐脑:嗯,有点,总说自己为了你怎么怎么样,其实根本做不到或者没做到。】
白菜豆腐脑凭着记忆细扒着整本书。
【白菜豆腐脑:就说金钏儿吧,他起先和人家调笑的时候就说,索性和太太把她要进自己房里,结果王夫人打了金钏儿一巴掌,他反而跑路了,所谓的调笑便成了一场笑话,逼得金钏儿死了。】
而金钏儿死以后,宝玉做了什么呢?原著没有提起过多少,只写他觉得事情发生了太多,生活不如意了。
到了后面,他偏又挑着王熙凤生日的时候去祭拜金钏儿,也不知道脑子咋长得。
可能还觉得自己特别深情吧。
有些人觉得这是他重情重义,然而也有人觉得他脑子有病,比如听了这一段故事的林涣。
祭拜就算了,偏偏还要挑王熙凤生日的时候去,也不怕犯了忌讳之类的。
他大可以早一天或是晚一天,这样两个人都不会被冲撞,结果呢。
离谱。
祭拜一下倒也没什么,祭拜完了回来就又和玉钏儿拉拉扯扯的。
林涣:你开心就好。
诸如此类的例子实在太多。
林涣觉得比较鲜明的就是后面袭人挨踹那一回。
前面他和黛玉发生了口角,跑到蔷薇花架子下头,看见龄官在写蔷字,下了大雨他也不跑,还赶着劝龄官。
后来就是叫门不开,气得他见了袭人就是一脚。
要知道他们这会儿,门上都有屋檐的,站一会儿也淋不到雨,那会儿也说了,正下了瓢泼大雨,丫头们听不见很正常。
结果这也不知道点了贾宝玉哪个神经了,直接把来开门的人踹了。
看着可不就像那什么躁郁症么。
嘴上说对女儿们好,实际上也就是嘴上说说,生了气的时候也是上脚踹,丫头们被赶出去了屁也不放一个,这不就是自我感动,沉浸在自己编造的世界里吗?
林涣挠头。
让贾宝玉离林妹妹远一点,是好事啊!
今天值得吃一顿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明两天日万,晚上还有一更。
贾宝玉有时候挺好的
但有时候我真觉得他生理上有点病(。)
经常摔玉和躁郁症老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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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贾宝玉在林黛玉这里受了气, 怒气冲冲地回了自己院子。
秋纹忙给他倒茶:二爷这是怎么了?
贾宝玉伸手去拿杯子,结果这茶水是才烧的,滚烫滚烫的,他一时不防, 又叫烫了手, 痛得惨叫起来。
这下好了, 外面的丫头们全围进来了,一个个都问:二爷怎么了?
平常这个时候, 贾宝玉早就因为这么多人围着他开心起来了,这会儿他偏又觉得烦躁起来, 觉得自己呼吸不畅。
一个个的都围在这里做什么!他起身推开众人, 又碰到了手上的伤口,立马抱着手指呼痛。
袭人忙把人都赶了出去, 拉着他的手看, 就见他手上头已经起了细小的泡。
不免抱怨秋纹:他丢了魂,你也丢了魂不成?那么烫的茶水就送上来, 现在可好了, 他身上伤才好,正要去国子监呢, 这会子又烫了手, 写字都不能了。
贾宝玉也想起才刚林黛玉说的还是我院里的人蠢笨些, 不像你屋里人聪敏云云,这会儿气头上来了,骂道:我原先还说你们聪慧, 谁知也都是些蠢货东西!一点茶都倒不好,要你们有什么用?
秋纹听见这话,眼泪立马下来了:话都让二爷说了, 又让我们说什么?不如回了老太太,越性儿把我们都撵出去算了。
她哭得伤心,袭人听了也难免自哀,平日里与她和麝月针锋相对的,这会儿却忍不住说:二爷早上才说要去林姑娘那里玩,我们便想着早上不用备你的茶,谁知你这会儿回来了,炉子上头又没坐水,秋纹怕你口渴才端了茶来的,自个儿也烫了手呢。
贾宝玉听了这话也生出内疚,忙去拉秋纹的手:让我瞧瞧。
果然看见秋纹手指上一个水泡。
贾宝玉急得跟什么似的:烫了手怎么也不说?袭人,你去拿药来。
一时拿了药,两个人对坐着擦药。
贾宝玉心底的气就散了:原是我不好。
袭人忙问:二爷做什么生这么大的气?
贾宝玉犹豫了一会儿,把他在林黛玉那里的事情说了。
袭人就说:原是二爷自己说错了话,林姑娘把她那里两个丫头看得和眼珠子似的,二爷一时口快得罪了人家,怪道林姑娘生气呢。
秋纹也说:倘若外头随便来个人,说咱们院里袭人姐姐、麝月姐姐都不好,只怕你就跳着脚把人打出去了,怎么轮到自己这里偏偏忘了呢。
贾宝玉听了他们两个人的话,一时跌足长叹: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下可好了,得罪了林妹妹和涣兄弟,你看人家都不待见我了。
袭人说:许是林姑娘也在气头上,你等明天去给他们赔礼道歉就是了。
他们三个理直气壮地觉得只要贾宝玉愿意低头,必定能把人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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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贾宝玉先去给贾母请个安,顺着院子就往林黛玉那里跑。
没曾想路上碰见了几个提着好多东西的婆子,于是问:你们从哪里来的?
婆子说:这是定成侯府送来的东西,说是给林哥儿的。
贾宝玉好奇:定成侯府?送的什么东西?
婆子说:我也不知道,拎着怪沉的,递进来的小厮说是点心盒子。
贾宝玉本来就要去林黛玉那里,这会儿正好跟着一块儿去了。
结果到了以后,她院里的丫头们才说林妹妹还在睡觉。
贾宝玉便站在门口和小丫头说话:好些时候没注意,你们家姑娘如今越发懒怠起来了,这会子日上三竿了也不起。
小丫头不冷不热的:不是我们姑娘懒,是林大爷不让我们姑娘早起,说是林姑娘身体本来就不好,合该多多地休息。
贾宝玉恍然:是了,我怎么没想到。
正说话,里头橙繁出来了。
贾宝玉立马问:林妹妹起来了?我进去瞧瞧。
橙繁站在门口,跟个门神一样:姑娘和史大姑娘才起,二爷在外头等着吧。
贾宝玉说:从前史大妹妹在家里的时候,我们便是一块吃一块儿玩一块儿睡的,怎么到了这会儿就不行了?
橙繁不为所动:别说是二爷,就是我们林大爷来了,这姑娘家的卧房也是不让进的。
贾宝玉本来又有些生气,突兀地就想到了国子监里林涣指着自己鼻子骂的样子,又止住了脚不敢动了。
他默默在外头等着。
过了一会儿,林涣也来了,一眼就看到了定城侯府里送来的东西。
谢鲸也太实在了,我不过是想叫林妹妹尝个鲜罢了,他怎么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心上人:我也想要这样的朋友嘿嘿,这估计得有二十盒的粽子了吧?】
【一言不合:谢邀,已经闻到味了,想吃得很。】
林涣过去问了问婆子:这是定城侯府的?
婆子笑说:是呢,外头的小厮说是定城侯的孙儿亲自送来的,还说这其中两盒是给哥儿的,另外两盒是给林姑娘的,其他的是让哥儿姐儿送礼的,各样味道都有,哥儿姐儿要是吃了喜欢就给他说一声,他叫点心铺子常送进来。
林涣忙问:他人呢?
送完就走了,说等国子监开学了再见。
【白菜豆腐脑:古代粽子贵不贵?谢鲸这是大出血啊。】
【红楼我来啦:看着包装就挺贵了,贾母平日里吃的一道点心都得十几二十两银子呢,粽子花不了那么多,但也贵得很。】
林涣哭笑不得:说好的只是尝尝鲜,他叫人送了这么几大盒过来,只怕日日都吃粽子也未必吃得完呢。
林黛玉已经梳洗打扮好了,听见院里有人说话,忙出来问:怎么了?
林涣拿了一盒粽子给林黛玉送去:上回你不是说想吃粽子么,我一直惦记着,结果那天说漏了嘴,叫我同窗听见了,他便费心弄了这么多过来。
林黛玉看一眼,抿着嘴笑:日日吃都未必吃得完呢,这么多,回头再放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