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咕咚一下,再一次咽了一下口水,两只不安分的前爪也跟着违背了本意,悄悄伸向苏无忧旁边的薯片。
苏无忧装作换个地方,把薯片故意往另外一边挪了一下,元宝的前爪落了个空。
“不答应?那算了,我还是留给苏灵她们分着吃好了,正好她们一直惦记着。”
苏无忧故意装出一副遗憾的神情,摇了摇头,把薯片慢慢收了起来,硬是一点渣渣都未留下。
元宝这才有些急了,拼命地用前爪扣住苏无忧的手,吱吱叫了好几下,还连连点头。
“你这是答应了?”苏无忧问道。
元宝郑重其事地点点头,还不忘把苏无忧的手拨开,从她的手心捧着一片薯片,咯吱咯吱地啃了起来。
“好,成交,这些薯片都是你的了,等你把这药送过去后,剩下的一并给你外,再附赠一根火腿肠,这是我刚做出来的好东西,闻着就香。”
元宝捧着薯片,看着苏无忧手里的火腿肠,咕咚,第n次咽口水。
苏无忧这招百试百灵,元宝吃完面前的薯片后,带着她给的药,麻溜地去了慈安宫,一直到天黑了才回碎月轩。
作为奖励,苏无忧这回大发善心,不仅把薯片和火腿肠给了它,还给它做了一顿好吃的。
用完美食,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皮,元宝对明日的任务无比期待。
自从苏无忧入宫,谢锦绣出嫁,谢府忽然安静了不少,却并不平静。
陆姨娘和谢锦康母子俩接连病倒了,这一病就是大病,连宫中的太医也束手无策,母子二人每日就只能靠汤药吊着。
谢锦程的亲事快到了,他是谢府的嫡长子,又深得谢成喜爱,更是谢府的希望,他的亲事,成了谢府的头等大事,反倒是陆姨娘母子俩的病显得没那么重要了。
捧高踩低是谢府的惯例,没多久,谢府的人也慢慢琢磨出了味道,陆姨娘院子里的下人也渐渐变得不尽心了,有时候甚至连汤药都会忘记熬。
胡姨娘自打上回被关起来后,就再也没有走出过自己的院子了,连谢锦绣大婚那日,她也是被关着的,未曾送谢锦绣出嫁。
最寂寞的是胡老太太,苏无忧进宫后,她这里就变得冷清了,谢府如今是乔氏掌管大权,谢府的人虽表面敬着她,但多少没了从前的敬意,除了请安,或是商议大事,鲜少有人踏进她的院子里。
“这丫头还真是个命好的,居然成了舒妃,倒是给谢府长脸了。”
胡老太太靠着软榻,与陆妈妈拉着家常。她似乎又老了些,眉心的皱纹越来越深,脸色也蜡黄蜡黄的。
“舒妃娘娘是个有福气的,又是个重情大,见您不舒服,立马让宫人送来了药材。”
“从前是我错怪她了,如今我这模样也就她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胡老太太叹了口气,“锦绣这个丫头,从前我没少疼她,好吃,好喝的,都是先紧着她,没想到她要出嫁了,还在我跟前闹,非要从我这里要走几个铺子后,才肯消停。”
“大小姐尚未懂事,兴许过几年,她就能明白您的苦心了。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大小姐这会儿只是还未能领会您的用心良苦。”
谢锦绣的性子,陆妈妈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让胡老太太为了谢锦绣的事烦心,于是说些好话,哄她安心。
谢锦绣出嫁前,忽然上胡老太太这里闹,非说胡老太太偏心,把好东西留给了苏无忧,她这回足足闹了一整日,胡老太太跟她说尽了好话,都不管用,胡老太太没了法子,又担心谢成回来责罚她,只好给她添了几间铺子,谢锦绣这才肯罢休。
这一回,胡老太太是彻底被谢锦绣伤了心,连谢锦绣出嫁那日,也只是按照习俗,说了几句吉祥话。
“哼!她跟她姨娘一样,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一门心思扑进了钱眼里。她以为她手里的那几个钱,能把昌平伯府的漏洞给补上,昌平伯府这么多年,拆东墙补西墙的过日子,内里早就不光鲜了。我原本把那几间铺子先留着,省得她把嫁妆全贴进去,她倒好,自个儿送上门去。”
胡老太太冷哼了一下,语气里没有一丝温情。
“昌平伯府虽分了家,但林安这里并未占大头,图了个名声,她若是为了讨好昌平伯府,把自己的嫁妆散出去,填那些窟窿,以后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好东西。也不知道她被人蛊惑了,要出嫁了,竟然还上我这里闹。”
“老太太,您莫要生气,太医说您这是心病,要静养,大小姐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大小姐这会儿在宫里正得圣宠,若是再生下皇子,您以后的福气会更多。”
陆妈妈这番话说到胡老太太的心坎里去了,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坐直了身子,眼神闪过一丝精光。
“你刚刚大那番话提醒了我,我回头长大机会,去跟三丫头说说。”
“您这是想到什么了?”陆妈妈有些困惑,她刚刚好像什么也没说。
“皇子,就是皇子。三丫头性子单纯,打小没人教导,宫中的事,更是一无所知,她不知道在皇室,第一个小孩有多么重要,尤其还是皇长子,你再想想,圣上的岁数已经不小了,又未立后,若是三丫头抢在那些嫔妃的前面生下了皇长子,那位置兴许就是她的了。”
“老太太,您小声点。”
胡老太太一高兴,嗓音也跟着提到了三分,吓得陆妈妈急忙出言提醒她。
“哎哟!我这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这风头上,的确是应该小心些。不过,我的这些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听老爷提过,边境正在打仗,你说三丫头若是生下皇长子后,边关战事没了,是不是什么都稳了?”
胡老太太越想越激动,原本蜡黄的老脸多了几分血色,陆妈妈生怕她一个高兴过头,撅了过去,急忙给她倒了一杯茶,让她喝口茶,歇口气。
“您说的有些道理,那些戏文里,也有这样的事,只是舒妃娘娘素来不争不抢,再说子嗣一事,也要顺其自然,舒妃娘娘如今还小,只怕这些事,她还想不明白。”
“她想这些做什么,按照我说的去做就好了,我像她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怀上老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