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一大块,都是纯金。
一两金十两银,这巴掌大的沉甸甸的,貔貅少说也有四五斤,这要是融出来,那就是四五百两白银。
李茹娘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看向乌修,像是看着一个招财进宝的金娃娃。
什么晦气灾星啊,她的儿子分明是个福娃娃!
福娃娃的待遇直线提升,李茹娘做菜都肯多给乌修夹一点了,不过乌修现在最喜欢的还是便宜姐姐乌青禾。
随着他学到越来越多的东西,知道天底下不是所有做父母的都会无私地为子女奉献,而他受到苛待,也不是他的错,他就渐渐释怀,也就不怎么在意自己缺失的那份母爱了。
国师府里,国师因为神识受损吐了血,足足养了好几日才见乌家夫妻两个。
他就说呢,他那个徒儿哪有这么好心。之前藏着掖着,如今说是来孝敬他,实际上是自己倒了大霉,招惹了高人。
乌夫人惴惴不安了两天,见到仙风道骨的国师出来,当场眼泪就下来了:“国师大人,我给您磕头了,您救救我家金宝了,他年纪才这么小,就快不行了。”
国师看着这个年轻妇人,眼带嘲讽:“你那儿子本就是个短命鬼,他拿了自己不该拿的东西,偷了别人的命,活了这几年,已经是大幸。”
乌员外一头雾水地看向妻子:“国师大人说的什么意思?”
女人哭哭啼啼:“我这还不是为了金宝,为了乌家的荣华富贵!”
她断断续续地把旧事说了出来,当年她身子骨弱,拼着性命生出了乌金宝,对这个儿子是如珠如宝地看待,简直是当眼珠子一样疼。
而且婆母丈夫因为金宝看重她,让她越发在意这个儿子。
直到有一天,一个道人告诉她,她的儿子是个短命鬼。
当时她还很生气,直接骂了那道人走。
结果乌金宝四五岁的那年,生了场大病,她求了各路的娘娘,什么都求遍了,乌金宝还是不见好转。
几经周转,她终于搭上了当初那哥王道人,对方告诉她,她的儿子注定活不长,但是有一个方法,可以续她儿子的命。
她丈夫那冲喜的正妻,会生下一个极有福气的孩子,那孩子是极为富贵之人,将来会夺取她丈夫的宠爱。
就算李茹娘并不得宠,可她生了这么一个出众的儿子,日后也要踩在她的身上。
为了她自己,为了她的儿子金宝,她想着法子配合了那道人,用李茹娘的孩子的福气,为她的儿子续了命。
“乌金宝可是你亲生儿子啊,他是乌修的亲兄弟,为了亲兄弟,他分一点福气出来,不是应该的吗?”
乌员外本来有点生气,被妻子这么一说,也觉得是这个道理。
一旁的国师看着这对夫妻,内里只骂了一句蠢货。
不过他同样眼馋那个孩子带的福泽,事情都已经做了,就没有回头路。
在这个时候,他面上还客客气气的:“我还有一个方法,能够挽救贵公子的性命,不过需要乌员外配合。”
乌员外看着仙风道骨的国师,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有些不安,不过看了看泪眼婆娑的妻子,还有形容枯槁的儿子,他重重点头:“国师大人只管吩咐,我一定配合。”
第8章 破财的貔貅(7)
他们搬进来也有一段时间,天气转凉,差不多到了可以种小青菜的时候,李茹娘一大早起来,就在院子里翻地。
结果翻着翻着,她翻到了一个小小的凸起,用锄头把它挖了出来,挖上来一看,竟然是个金杯子。
不仅是她翻地翻到箱子,早上打水的时候也是,乌修从水井池子里打水上来,桶子沉甸甸的,他没想到会那么重,还踉跄着往前走了一步。
得亏他这段时间被乌青禾练得力气很大,拖上来一看,桶里一个泛着绿色的小木箱,箱子里装着满满当当的小黄鱼。
那箱子很有些年份,自然也不是这里的主人留下的。
毕竟这地方换了好几个租客,房东也换了几茬,祖上要真的留下这么贵重的产业,不可能不告诉后代。
毕竟朝堂都换了几个皇帝当,听那牙行的说,数百年前,这里的确是个大官的宅子。
李茹娘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金子,这么多的钱。
金子很压秤,一块砖头那么大的金子,就有好几十斤,她算了算那一箱子小黄鱼的重量,百来斤是少不了的。
一百斤金子就是一千两黄金,一千两黄金,就是一万两白银,只要不随便挥霍,这么多钱,足以她们三个在京城过一辈子了。
钱帛动人心,李茹娘整天守着这么多钱,魂不守舍的,担心得要命。
乌青禾看她担心,转头就拿三分之一的钱,在京城一处治安不错的地方,买了个四进的宅子,足有二十多间房。
虽然主人家就三个,可这宅子里有假山,有温泉,还有园子,光他们几个打理够呛,那就可以买几个人,负责做饭裁衣,还可以养养小动物什么的。
看了宅子的样貌,李茹娘很是心动,听到价钱,她大吃一惊:“怎么会这么便宜?”
那牙行的也同他们做了几回生意了,见这一家子都长得好看,声音都放柔几分,说话好声好气的:“是这样子,这宅子哪里都好,就是夜里的时候,会有些奇怪的声音。”
这其实是处凶宅,刚开始卖八千两的时候,就有人愿意接受,结果第二任也出了事,换了四五个人,价钱越就降越低,原来的主人实在卖不出去,原本近万两的豪宅,现在最低价,只一千两就出售。
人家家里出得起这个价钱的,本就是图个舒服,贪便宜住了大宅子,病的病,死的死,谁敢买这种宅子。
李茹娘一听,就觉得心里毛毛的:“那我们不买了不买了。”
乌青禾却开口:“那就这间宅子。”
李茹娘把她拉到一边:“青禾啊,咱们家里有钱,也不是这么霍霍的。”
就算是这钱是掉下来的,轻飘飘的,可是她们还要为将来做打算呢。
乌青禾提醒她:“若是买了宅子,就能在京城定居。”
一千两,换三个人的户籍迁入京城,李茹娘这么一想,好像的确也是笔划算的买卖。
原主人听闻有人卖,装模作样地讨价还价了一下,然后欢天喜地,迫不及待地和她们把宅子的归属移交了出去。
李茹娘拿着新的户籍证明,结果一转头,乌青禾又开口,要搬新家。
乌修是乌青禾的无脑拥护者,姐姐去哪他去哪。
两个人往新宅子里住了好几天,也没有出大问题。李茹娘白天去看她们,每次都能看到两个人健健康康的。
小儿子乌修没了她念叨,脸上笑容满满,挂在脸颊上的肉都多了些。她一个人过得孤苦伶仃的,夜里一个女人住着孤单寂寞,忍不住也跟着去了。
结果她提心吊胆地住了几日,自然是啥时都没有,风清月朗了,阳光高照,什么怪声啊之类都没有,把水井清理了一下,打出来的水都意外的甘甜。
果然又是捡了个大便宜!她以后什么都该听女儿的,毕竟从搬出来到现在,乌青禾说的话,做下的决定,就没有出过错嘛。
为了让空荡荡的宅子里更有人气,乌青禾开始往屋子里添人了。
被家里人卖掉,瘦得皮包骨的小女孩,只需要花一点钱,就可以把人买下来。早年上战场,断了腿的士兵,还有失去了丈夫,和一双儿女相依为命的妇人。
给这个屋子找下人,她是不太挑剔外貌的。
除了管家找了个能干的,其他简直就像是捡破烂一样,捡了很多小孩回来。
花钱给她们吃穿,生病了还给治疗。
治病没有花多少钱,她买的人里还有个懂医术的。
这是因为站错了对被流放的臣子,是罪奴,一般官员家里也不敢买,不过她们家不入仕,也不经商,就么有这个顾虑。
不仅如此,因为临近冬日,乌青禾还叫这些买下来的人在府外搭了个粥棚,为那些吃不饱饭的乞儿和穷人施粥。
拿大碗过来,装够满满一碗的份量。
她让乌修帮忙盯着,一个人只给一碗,免得有些人不爱惜食物。
李茹娘就看着这个钱,流水一样哗哗的走,她心疼得紧,可这钱是乌修捞上来的,而乌修多少钱也愿意给姐姐挥霍。
不过乌青禾捡来的这些人,一个个倒都是品行不错,对主人家感激涕零,相处了些日子,有了感情,看到她们感激的眼睛,她倒没有再说什么,反倒兴致勃勃地给仆人带来的小女孩做起了衣服。
那些以前从乡下带出来的,不用的小孩衣服,她也都捐了出去。天降横财,多做点善事,心里也能好受一点。
乌青禾不参与施粥,基本上只有闹事者出现的时候,她才会出来露面。
乌修做的善事越多,他身上漏气的窟窿眼就消失得越快,原本几乎凝成实体的黑气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薄薄的功德金光。
在旁人眼里,乌修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长得好看的小娃娃,但是在乌青禾眼里,乌修一开始的时候,就像是一只被扎了无数个洞眼的河豚,浑身上下都在往外冒气。
他的福气,财气,运气,都被人用一种拙劣的方式偷走了。
分给乌金宝的的确不算是全部,因为大头去了那个贪婪的王道人那里。
从气运这般高的人身上偷东西,自然是要惩罚的,对方很狡猾,把责任都转嫁到了李茹娘和乌金宝身上。
李茹娘是乌修的生母,而乌金宝身上也和乌修有一半血相同。
因为这个缘故,玉碎之后,没得到好处,反倒一直在吃亏的李茹娘的精气神就好了很多,而得到了好处的乌金宝就遭了大反噬。
王道人之所以去了半条命,是因为她直接粗暴地毁坏掉对方用心头精血设下的阵法。
阵破人伤,王道人命也去了半条。
热气腾腾的粥很快就施完了,乌修高高兴兴地进了屋子。
比起刚见面的时候,乌修真的是长高了很多。
原本他只到她膝盖那么高一点,现在却越发挺拔起来,像是邻居家十一二岁的男孩。
他其实以前也是慢慢的长的,但是好像就是小半个月之前,乌青禾夸了旁人一句,乌修就和被揠苗助长的小禾苗一样,蹿得很快了。
走在大街上,有些小姑娘看了他都要脸红。
乌修可能自己都没有发觉到,他这个个子,长得有点太快了。
但是除了她以外,其他所有人都没有发觉到异常,好像在邻居和下人们的眼中,乌修来的时候,就是这副俊俏小郎君的模样。
乌青禾看着无知觉的乌修,表情和往日依旧没有多少变化:“粥施完了?”
乌修冲着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来:“完了。”
少年人的脸庞在霞光下显得很美,还带着几分少年人常有的羞涩。
天色突然暗沉了下来,乌青禾的手背在身后,她抬起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起风了,进屋吧。”
该来的,马上就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评论已经只有个位数了,是写的不好看嘛,叹气
应该小副本明天就会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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