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浅对住覃衍喜悦的双眸,心底所有的委屈已经消散。“你听听看,他现在就在动呢……”
“好。”
覃衍像个孩子般露出纯真的喜悦,低头贴在她的腹部,俊颜全都是期待。
……
翌日。
因为心情不错,医生又建议她现在可以适当地走走,今日秦浅特意约了覃衍晚上一起吃饭。
不过,她刚刚离开家,暮滢的电话就打来了……
她坐在车上,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暮滢,最后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小滢……”她接听电话的声音有些心虚。
“你找覃衍谈过了吗?”暮滢问。
这些日子,关于她和覃衍的情况,暮滢是了解的,此前暮滢就已经建议过她找覃衍谈,而她答应了……
“嗯。”秦浅回答得愈发心虚。
暮滢了解她,已从她的声音里听出端倪,轻叹一声,“看来,你还是心软了,依然准许他继续这样去医院看望和照顾安苒……”
秦浅低下头。“我知道我这样很没用……”
“哎……”暮滢又长叹一声。
秦浅深吸了口气,抬起头,看着前方被枫叶洒落满地的柏明山道路,平静地说道,“我已经和他约定好,如果再过半年安苒还是没能醒来,他必须回归家庭,不能再因为安苒而忽略了我和两个孩子……”
“我早猜到你会这样心软。”暮滢无奈的语气。
“不是因为我心软,而是因为我太爱他。”秦浅敛下眼帘,沉浸在兀自的思绪里。“我觉得我如果真的和他闹僵,我会伤了我和他之间的感情,而我……不想失去他。”
“好吧,既然他已经答应你半年以后就会停止对安苒的照顾,那你姑且信他吧……只是我还是那句话,无论如何你都不要让自己受委屈。”暮滢言语的背后透露出满满对秦浅的心疼。
“我知道,我会的。”秦浅认真回答。
“那我挂了!”暮滢不再多言。
秦浅露出微笑,“嗯。”
……
秦浅提早来到了餐厅,静静地等待覃衍的到来……
这家餐厅很高档,但客人依旧络绎不绝。
秦浅坐在窗边,这是保留给贵宾的位置,窗户视野良好,一眼就可以看到外面漂亮的造型路灯。
她望着窗外,思绪不觉飘远。
其实她真的已经不介意覃衍再去看望安苒了吗?
不……
她介意,她心底还是很难受。
但是如她对暮滢所说的,她不想失去他……
是的……
昨天在医院与覃衍谈话的时候,她其实已经感觉到覃衍要照顾安苒的决心……
如果她真的强硬地要覃衍放弃照顾安苒,她有预感,她会因此慢慢失去覃衍……
她总觉得覃衍对安苒的那份感情不一般,即使覃衍一再强调他心底只有她一个,但她感觉得到,他坦荡的背后有隐瞒……
她不知道覃衍是不是真的爱上了安苒,所以这样地悉心照顾昏睡中的安苒,但她不敢去揭破这个事实,因为她害怕结果是她无法承担的……
她真的很爱覃衍……
即使他骗她,她也宁愿自欺欺人……
她知道她这样很悲哀,但她真的不想失去他……
“好久不见。”突然有人走过来跟秦浅打招呼。
秦浅抬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凝。
“怎么,看到我以后脸色都变了?这不像在电话里与我对峙时毫不落下风的覃总夫人啊!”靳云就站在餐桌旁。
秦浅没有说话,表现得毫无反应。
靳云笑了笑。“你放心,我没恶意,就只有几句话想要跟你说。”她朝秦浅对面的位置望了望。“覃衍马上就要来陪你了,你应该知道,我就算想做什么,也没那个胆子,何况你现在一喊,保镖也会立即过来捉住我。”
秦浅依旧没说话。
“看你好像心情不是很好啊?跟覃衍一起吃饭不是应该很开心吗?”靳云问她,眼神里多了一丝冷意。
秦浅仍旧一语不发。
靳云看着她,深沉的眼眸里闪烁着莫测的幽光。“其实你比我更悲哀。”她突然这么说,然后笑出声来。
“你是什么意思?”
“因为覃衍骗了你那么多,你却毫不知情,现在还怀着他的第二个孩子,傻傻地以为他视你如命。”靳云冷笑着这么说道。
秦浅瞪着她。
“你不相信我说的话?”靳云嗤笑一声。“虽然很逆耳,不过我说的真是实话。”
“你到底想说什么?”秦浅不耐冷声道。因为靳云所说的话里包含了太多她惧怕听到的消息,却又迫切地令她想要知道更多。
“之前觉得你很聪明,现在觉得你很傻……无论覃衍跟你说什么,你都选择相信,却不知道,他将你当傻子一般在戏耍。”靳云的口气包含着嘲弄。
秦浅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
靳云又是一笑,“看来你的心里对覃衍也是有质疑的,否则你不会给我时间在这里听我说这些。”
秦浅冷下脸,片刻后,她对靳云这样说道,“我没有‘请’你离开,只是不想破坏了我待会儿用餐的雅兴。”
“是吗?”靳云轻笑。“没想到浅浅你说谎也这么高明。”
“如果你再继续留在这里骚扰我,我会‘请’你离开。”秦浅直视她,冷静地道,“你好不容易没有受你父亲的连累,我觉得你最好安分守己。”
靳云眯起眼。
“秦浅,你不要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在我面前嚣张,我告诉你,最终最悲哀的那个人是你!”
“至少我没有失去我的父亲,我没有像过街老鼠。”平静地看着靳云扭曲的面孔,秦浅面无表情地继续往下说道,“不会像你现在这样一无所有,不是吗?”
靳云突然大笑,然后这样说道,“听到你的反击,才知道你原来也是有心机的,也是这样伶牙俐齿的,看来我过往真是低估了你……不过,我真希望你能保持现在的这份坚强和骄傲,因为下一秒,你可能要从天堂跌落地狱。”
秦浅表情严肃。
靳云却笑得更加开心,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事情一样。“我可以告诉你一个事实,你父亲的确是安苒陷害的,不是我家的人。”她眉眼都在笑,笑着对秦浅道,“你知道覃衍为什么要骗你,并且这么保护安苒,直到现在也这么照顾安苒吗?”
秦浅没回答,紧紧地瞪着靳云。
靳云放肆地笑,惹来了周围客人的侧目,但靳云毫不顾忌,继续说道,“因为安苒才是覃衍的初恋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