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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宁拧眉看他,陆超又把身子躺了回去,“不急,先陪我聊两句再说,不会耽搁你爹娘的病情的。”
  顾宁冷眼看他。
  陆超挑起嘴角冲她笑了笑,用手在自己旁边扫了两下,“来。”
  顾宁沉吟片刻,把仆人叫来摆了张椅子,在陆超对面坐下了。
  “你要说什么?”
  陆超晃了晃酒壶,里头“哗哗”响了几声,他垂下眼皮想了会,抬起头来笑笑,“随便聊聊吧。”
  他凑过头来,“你跟绥远候府那个沈沉渊是怎么认识的?”
  顾宁把身子往后撤了撤,语气不善,“你问这些干什么?”
  陆超坐直了身子,像是饶有兴味的样子,“就是觉得奇怪,来京城之前还听人说,长平侯府的顾宁和绥远候府的沈辞素来不和,来看了一圈,好像又不是这么回事。”
  “瞧你跟沈辞那样子,”陆超顿了顿,“倒像是极为亲近的样子。”
  顾宁没出声,就那么直直地看着陆超,后者也不露怯,挑着眉毫不避讳地迎着她的目光。
  俄顷,顾宁突然笑了笑,凑近了看陆超那双瑞凤眼,“京城之中那么多王侯将相,我和沈沉渊那点事又算得了什么?还值得别人拿到外头去说?”
  陆超猛地顿住了。
  顾宁:“你专门派人打听我们?”
  “怎么,”顾宁笑笑,“有旧仇?和谁?长平侯府还是绥远候府?”
  顾宁一直留神着这人的反应,陆超听见她这一番猜测后,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拿起酒壶喝了一口酒,又歪歪斜斜地躺了回去。
  他抬眉看顾宁,强调道:“是我在问你。”
  顾宁耸耸肩,无所谓道:“也是。”
  她看着陆超道:“我跟他什么样你不是瞧得很清楚,我要真说我俩不和你能相信?只能说你派来打听的那些人技艺不精,道听途说的东西就拿回去禀告主子了。”
  陆超闻言哼笑一声,手指捏紧了酒壶,他自嘲似的喃喃道:“道听途说,道听途说......阿宁,我实在没想到有朝一日你能说出这种话。”
  他话里话外有一股古怪的熟稔感,叫阿宁的时候,语气自然得像唤过无数。
  顾宁心中隐隐有股诡异之感,她顺着陆超的语气道:“那不然,依你之见,我该怎么对沈沉渊?”
  陆超面无表情吐出几个字:“不死不休。”
  顾宁心中一紧,面上却一派轻松,甚至还带了几分笑意,“怎么,若传闻是真的,陆神医要帮我不成?帮我......对付沈辞。”
  这话听起来轻巧,但只有顾宁自己知道,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她掐着嗓子说出来的。
  顾宁掐着掌心等着路超的回答,这人却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了。
  顾宁正想再问,陆超却像是提前知道了,摆摆手止住她,“好了,我突然又不想聊这个了,咱们换点别的聊吧。”
  顾宁呼出一口气,“你还想聊什么?”
  陆超理所当然道:“很多啊,比如你府门前那棵槐树去年长得怎么样,你近来又看了哪几本书,难不成除了一个沈沉渊,我们之间就没什么聊的了?”
  “再比如,”陆超突然诡谲一笑,“你那个堂妹陈嫣是怎么嫁了一个商人的?”
  顾宁眸子一缩。
  这人、这人......
  这人是......
  陆超见她半晌不答话,神色无辜道:“怎么,你不想聊你那表妹?那我们再换点别的聊也行......”
  顾宁喉咙发紧,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你、你......”
  陆超歪着头看她,顾宁呼出一口气,这才勉强开口道:“什么时候的事?”
  陆超笑笑,“什么什么时候?”
  顾宁目光凶狠,“我问你什么时候!”
  陆超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而后扯开唇角一笑,“你问的是不是——”
  “我什么时候又活过来的?”
  顾宁呼吸一滞,饶是她已经隐隐约约知道了这个答案,但亲耳听到陆超说出来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上一世她筹划了那么久,用了那么长时间,才终于把这人给杀了,转头间,他竟然又活了过来?
  顾宁咬牙看着他,“所以你是来寻仇的?”
  陆超露出笑意,这模样跟之前顾宁看到的样子都不一样,像一条闪着尖牙的毒蛇,顾宁恍惚间倒觉得,这样子跟上一世的陆超重合了起来。
  尽管上一世陆超在她面前一直是一个老人的样子。
  陆超道:“阿宁啊,你还是那么可爱,我们之间怎么会有仇呢?我们不是一直都是同一个阵营的吗?跟我们有仇的......”
  陆超眯了眯眼,“不一直都是沈辞吗?”
  顾宁脸色一凛,几乎是脱口而出道:“你想干什么?!”
  这一句话说出来,陆超脸上那点虚假的笑意瞬间全部退下去了,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顾宁,“你上一世不是那么恨他,恨到想方设法要杀了他?怎么重活了一世,变了这么多?”
  陆超脸色越来越沉,到最后简直有些狰狞了,“你那么宝贝他,他就更该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陆超是个变态来着!!
  爱你们mua!
  第47章
  顾宁尽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超这几句话说得太古怪,等于是平白无故就自白了身份。
  他就不怕顾宁有所防备?还是这人有十足的把握?
  顾宁拧紧眉头,可是除了辰王,这人手中还能有什么底牌?
  她脑子飞速转着,悬着心等着陆超的回答。
  陆超满不在意地笑了笑,“你怎么想的,我自然也是怎么想的。”
  顾宁看着他,嘲讽一笑,“与你有仇的是我,你就这么没能耐,还得去找沈沉渊的麻烦?”
  陆超闻言眉梢一抬,“你是在激我?”
  顾宁确实是在激陆超,但究竟能不能成,她心中也没有把握。
  陆超突然捂着脸笑了起来,抖得酒壶里的酒都洒了好些出来,好半晌,他才抬起脸看着顾宁道:“阿宁啊,你自己瞧瞧,这是你能说出来的话吗?我实在是没想到你的性情能变得这么多,上一世我们俩一块做事的时候,你可从来没有这么心软过。”
  顾宁听这人老是翻来覆去讲上一世的事情,实在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超自然也听出了她的语气:“你不爱听这些?怎么,就因为遇见一个沈沉渊?”
  “既然如此,那人就更该死了。”
  陆超说这话的语气跟之前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说完最后一个字还撇了下嘴,就像是在跟顾宁抱怨一样,但细看他的神情还是能发现些端倪,饶是这人刻意压制,眼底还是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暴戾出来。
  顾宁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把这人的细小变化看得一清二楚,她忽地微微一笑,“你以为自己有那个本事和沈沉渊斗?我是不是该好心提醒你一下,你有一回斗赢过沈沉渊吗?”
  顾宁笑得轻蔑,“有吗?”
  陆超神色一狠,但马上又松了下来,他懒洋洋地倚在旁边的小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那可不一定呢,怎么我也比他多了一世的记忆,更何况......”
  陆超手指停了下来,似笑非笑的,“你的事,沈辞还不知道吧?”
  “你敢告诉他吗?”
  顾宁冷冷地看着眼前人,一言不发。
  陆超跟顾宁打了那么多年的交道,两人再熟不过,他轻而易举就能拿住顾宁的软肋。
  陆超说的确实没错。
  即便事情到如今这个地步,在刚才那句话说出来之前,顾宁也从未考虑过要告诉沈沉渊这些事。
  陆超见顾宁这样子,了然一笑,“还是我的好阿宁,就是这样才对,沈沉渊算什么,他知道什么,能比得上我们亲近?”
  顾宁抿着唇,默然不语。
  陆超笑得更满意了。
  顾宁垂眼片刻,轻声问道:“所以你到底怀的是什么心?来京城也好些日子了吧,现在才动手,报仇也不嫌晚?”
  辰王生性多疑,不把陆超查个底朝天是绝不会把他收入麾下的,更不会和他筹谋这种事,由此推算,陆超来京城的日子绝不算短。
  甚至可能,就在顾宁走过某一条街巷的时候,这人就在暗地里看着。
  陆超伸了个懒腰,再看着顾宁的时候,一扫先前那种迷迷蒙蒙的姿态,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了。
  他道:“阿宁你那么聪明,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敢随意行动呀,不用点心怎么治得住你呢。”
  “至于我们之间的仇,我自然是要报的——”
  陆超突然摸了两下鼻子,神色有点不自然,“跟我回苗疆吧。”
  顾宁绷着脸看他。
  陆超也看着顾宁,那眼神很是奇怪,顾宁形容不上来,里头明明有恨,但又隐约显现出几分期待来。
  陆超解释道:“那地方我熟得很,毒物又多,去了自然有你的苦头。”
  这人虽是在发狠,但言语之间威胁意味却并不怎么重,反倒是像小孩之间赌气时,实在放不出什么狠话,憋了好半天才勉强憋出来的这么一句话。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顾宁觉得奇怪,却也没问出来,反而顺着路超的话道:“你要报仇,不光要把我带去苗疆,还要我爹娘死是吗?”
  顾宁说这话,本意是为了试探这人到底想不想解她爹娘的蛊毒,没想到陆超闻言眼睛一亮,竟然有点无所适从的样子,挠了挠后颈,问顾宁道:“你答应了,你真要去?”
  一连问了好几声。
  顾宁嗤笑一声,“不是你这么说的吗?”
  陆超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对,对,是我说的。”
  他就这么重复了好几遍才又重新看向顾宁,“你若真跟我去了苗疆,长平侯夫妇的蛊毒我自然会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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