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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中生的班长安排男生送女生,蒋旭想送温颜,温颜拒绝了,“有人跟我一起走。”
  江嫣也没让人送,“我家离的近。”
  陆非点烟,狠狠吸两口,看了眼远处只剩个人影的江嫣,扭头对韩江说:“我先走了,回见。”
  有人想搭顺风车,陆非扔下一句“不顺路”,扬长而去。
  那人又笑嘻嘻看向韩江,韩江跟他对视,几秒后,对方败下阵:“得,我自个打车。”
  韩江转头找温颜。
  同学都走光了,只剩她一个人站在门口。
  他示意一下,两人同时往停车场的方向走。
  韩江是有车的,但不常开。
  这车是他满十八岁时韩雪凇送他的生日礼物,七位数,拉风又炫酷,但他不喜张扬,去学校从来不开,只偶尔技痒时去郊外跟陆非一起赛个车兜风。
  温颜坐过几回他的车,中考时,他刚拿到这车不久,驾照也新鲜热乎,开车送她去考场。
  当时施静抱着温颜坐后面,安全带系的牢牢的,十分后悔这种重要的日子竟然让他来送。
  他喜欢开快车,越快越爽。
  但那天他的车出乎意料的稳,平平安安把人送到考场,考完试又来接人。
  温颜轻车熟路坐上副驾驶,安全带扣上,回头一看,后座有一个透明的文件袋。
  韩江启车,单手打方向盘,目视前方,“给你的。”
  温颜拿过来一看,是新的一套押题卷子。
  上一套还没做完呢……
  韩江将车驶上主路,看了她一眼,“今天题难么。”
  温颜收起卷子,“还行。”
  “什么时候出分数?”
  “周二吧。”她有点难受,吸了吸鼻子。
  韩江看她一眼:“要感冒?”
  她摇头,“不知道。”
  “怕凉还穿那么少游泳。”
  “……”
  施静不在家,家里黑灯瞎火,韩江开了灯,看到餐桌上扣着饭菜,还有张纸条:热一下再吃。
  他忽然想起之前手机有未读信息,一直没看。
  施静给他发了消息:我去你爸那边有点事,明天回,你照顾颜颜,早上给她做个早餐。
  韩雪凇这几天一直在北京出差。
  韩江已经习惯爸妈这样黏糊,没多想。
  两人年轻时恋爱就谈的轰轰烈烈,儿子就像赠品,可有可无,虽然在韩江八岁那年两人差点离婚,但和好后感情更甚,刀切不开斧砍不断。
  他把菜热了,叫温颜过来吃饭,又给她冲了一杯姜茶。饭后温颜要洗碗,被韩江轰走:“考完试不用做题了?”
  温颜只好乖乖进房。
  她翻了几下新入手的英语题,觉得那些英文字母似乎比以前可爱了些。
  写了一张卷子,温颜伸个懒腰,躺在床上短暂休息。
  她手里握着电话,食指蹭了几下手机壳,最后还是点开屏幕,编辑信息:
  [飞鸿,我今天二模考试,考的还不错。]
  向飞鸿,是她妈妈的名字。
  静姨说,信息里不可以叫妈妈,但可以这样叫她的名字。
  她侧躺着,等了一会,没有收到回复。
  以前妈妈虽不常主动给她发信息,但回复还是很及时的,今天却没有。
  可能又在忙吧。
  温颜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脸蛋,准备继续刷题。
  门被敲响。
  韩江说:“你有东西落在我那。”
  温颜站起来:“什么东西?”
  “自己拿。”韩江说完,转身回房间。
  温颜跟过去,韩江指了指衣柜的方向,然后出门走去厨房。
  温颜看着他的背影纳闷了一会,转身跑到柜子旁。
  左侧一排三个抽屉,中间那个被拉开。
  只看一眼,她脸腾的就红了。
  抽屉里,是她之前落下的内衣。
  小小的,嫩绿色,两块鼓鼓的面料中间,还有一朵小雏菊。
  第6章
  温颜简直落荒而逃,回到房间脸还在烧。
  其实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像家人一样相处,温颜见过韩江不修边幅穿着大花裤衩在家晃荡,韩江也见过温颜早上起床时凌乱无序的怪异发型。
  但那时毕竟还小,这次韩江从国外回来,温颜觉得他除了那个臭脾气没变,其他方面倒是有不小的变化。
  肩膀宽了,身体壮了,眉眼除了干净帅气,还多了些锐利锋芒。
  像个男人了。
  这样想着,温颜笑起来,如果韩江知道她这句评价,大概会过来揍她。
  其实也没错,以前韩江至多算男孩吧,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脾气不好还幼稚,凶过她也欺负过她,施静为此不知揍过他多少回。
  温颜关了台灯,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被子缠住半边身子。
  那层遮光窗帘没有拉,外面的月色渗进来,打在一排书架上,宛如琴键。
  温颜手里还握着电话。
  这一晚,她没有等到妈妈的回复。
  直到第二天下午,韩江才接到电话,原来韩雪凇胃病复发,下飞机直接被送进医院,施静怕两个孩子担心,昨晚没有说实话,自己在医院照顾了一夜。
  韩雪凇年轻时因胃病做过手术,每次他出差施静都要担心,一天早中晚三次叮嘱他按时吃饭,但外面不比家里,这次出差,跟合作方吃了几次饭,免不了喝酒,上飞机时就不舒服,飞机一落地,已经直不起腰,直接被秘书送进医院。
  模拟考试后的星期六,照样要上课。
  韩江给温颜发了信息,让她晚上一个人回家,厨房里,有他从c大食堂带回来的她喜欢的黑椒牛排饭。
  温颜是半小时后才看到这条信息的,大概昨天受了凉,她从早上开始嗓子就不舒服,午饭没吃,下午自习课破天荒睡着了。
  江嫣摸她额头,有点热。
  老师让她去医院,她坚持上到最后一节课,放学时江嫣又来问她,她只说自己好多了,回家吃点药就好。
  但跟她们分开后,她一个人去了学校对面的诊所。
  现在这种紧要关头,她生不起病,再也不敢像以前一样硬挺,随便吃吃药,时间本就紧迫,她很怕病情严重,会影响复习进程。
  本来打算放学后去医院看韩雪凇,但现在只能先打针,不然家里弄出两个病号,也够麻烦。
  她不想给家里添麻烦。
  诊所人不多,温颜安静坐在角落等医生配药。
  她提前去了厕所,回来又把韩江给她的英语笔记拿出来放在膝间。
  医生拿着两个药瓶过来,挂在她上方的钩子上,“哪只手?”
  温颜伸出左手,“这个吧。”
  医生看到她右手拿着笔记,还在看书,边拆一次性针头边问:“高三的?”
  温颜点头,“嗯。”
  “这么努力,我儿子要像你,我能多吃一碗饭。”
  温颜笑笑没做声。
  医生给她手背擦酒精棉,拍拍她的血管,“生病了就歇歇,不差这一会。”
  利落扎完针,她转身把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
  温颜心里一阵暖,“谢谢。”
  “不客气,你怎么一个人来,家里人呢?”
  “他们有点忙,我家离得近,没事的。”
  医生点头,“有事喊我。”
  前面还有患者在等,她转身去忙。
  这笔记温颜已经完整看过,但有些地方还是记的不牢,后面的错题知识点最近又增加了新类型。
  她觉得时间太少,恨不能一天有四十八小时。
  医院里,韩江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回到病房时看到施静正给韩雪凇擦手。
  韩雪凇的病情已经稳定,他因这胃病进了不止一次医院,对自己身体情况心里有数,觉得施静小题大做,紧张过度。
  韩雪凇问韩江:“颜颜晚上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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