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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云舒揉了揉眉心,“为什么这么说?”
  皇上轻摇头,“你也知道我娘亲是个很懦弱的女人。不争不抢一辈子,最后连自己的命也没保住。我还是更喜欢聪明点的女人。”
  聪明一点的?林云舒想到苏惜惜,她就是个聪明的女人,“你身边那么多聪明的女人,为何一直没娶?”
  皇上也不傻,哪怕他没有过感情经历,但她这酸溜溜的语气,还是很容易分辨出来,“你说的是谁?”
  林云舒瓮声瓮气道,“苏惜惜啊。她哥哥是我小儿子的好友。”
  皇上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是我的属下。公私怎能不分呢?”
  苏惜惜都能当他闺女了,他又不是老不休,怎么能下得去嘴?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要不然她该以为他嫌她老了。
  林云舒被他理所当然的口气噎了下下。行咧,您是个神人,绝世美女向您献殷勤,您都能无动于衷。
  皇上招了招手,王公公捧着一个匣子送上来。
  皇上蛊惑似地开口,“打开看看。”
  这个匣子一看就是西方传来的。颜色很夸张,造型一看就是西方宫廷特有的款式。
  打开一瞧,里面是一对戒指,乌金上面镶嵌的戒面居然是人像。
  “西方国家喜欢把人的肖像镶嵌在戒指上。然后赠给情人。朕请人专门镶了一对,一个是你,一个是朕。你看看好看吗?”
  林云舒接过来,看着上面的小像,你还别说,寥寥数笔,画得还挺像。
  “这礼物不错,我收下了。谢谢皇上。”林云舒拿起自己的那个戴上之后才发现戒指很大。
  “你的应该是那个。戒指是要交换的。”皇上不得不提醒她。
  林云舒老脸一红,“这不合适吧。”让她把皇上的画像明目张胆戴着,这也太招摇了。
  “没人敢细看的。”皇上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少不得宽慰她几句。
  这话说得也再理。林云舒笑着接纳了。
  两人闲聊了会儿,皇上有政事要处理。林云舒去了后宫,还没等她开口,春玉首先握住她的手,“大伯母,你知道了吗?皇上要封后了。”
  林云舒有些尴尬,也有点心虚,“你怎么知道的?”
  “皇上已经命礼部尚书准备了呀。八月八就是黄道吉日。这总共也就一个多月。”春玉急得团团转,“这正宫皇后入主后宫,我和姐姐该怎么办?”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不受影响啊。”林云舒有些不懂。皇上又不能生。春玉的地位稳得不能再稳了。
  “我担心皇后会把皇儿抱过去养。他毕竟是过继到皇上膝下的皇太孙,皇后占着身份呢。”春玉急得上火。事实上,她不能算是皇太孙的母后。只能算是堂婶。她辛辛苦苦生他下来,可不是为了给别人做嫁衣的。
  林云舒见她急成这样,也顾不上难堪,看了一眼同样惊慌的张宝珠,“你们放心吧。没有人能从你们身边把孩子抢走。因为……”她闭了闭眼,“因为要嫁给皇上的人是我。”
  张宝珠和春玉彻底惊呆了。刚才是焦躁不安,现在是难以置信,这……这怎么可能呢。
  两人目光太过惊疑,林云舒知道她们不信,只好从自己袖袋里取出那枚戒指,“看到没?皇上的肖像画。整个月国谁敢戴这个。”
  春玉这才信了,同时也想不通,“大伯母,你不是说皇家无亲情吗?你为何还要踏进来。”
  张宝珠也想问这个。太匪夷所思了。
  “难不成是因为我们?”春玉大胆猜测。皇上是一定会选后的。这跟皇位传承没什么关系。而是政治需要,宫内必须要有个皇后主持大局。
  林云舒摇头,“不是因为你们。我想当皇后只是我个人的选择。你们以后专心培养皇太孙吧。务必要文武全才,不可软弱可欺。”
  张宝珠看了眼春玉,点头称是。
  皇后人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传播开了。起因自然是因为皇上在大朝会上直接公布了人选。
  一石激起万千波浪。崔大人多镇定的一个人呐,差点失态。其他人还不如他呢。
  寡妇就罢了,居然还是个老寡妇。皇上图她什么呀。
  朝臣们议论纷纷,许多守旧派的当即就表示反对。
  理由也是现成的。林云舒进宫是给仁安皇后接生的。稳婆而已,下九流,上不得台面,如何能当一国之母。
  更有人说林云舒抛头露面,有伤风化,没有当寡妇的自觉。不堪为后。
  皇上却是言之凿凿,“林氏自嫁入顾家,恪守妇道,一心养育四个儿子成才,甚至教出顾爱卿这样的忠臣。朕对她的大义非常钦佩。顾家早年也不是富裕人家,没有银钱如何度日?林氏能以接生养活孩子,朕觉得比那些出卖自己身体的寡妇要更贞洁。”
  他又道,“至于抛头露面,朕以前为了筹集军饷,将王府旧物当街售卖。朕都没觉得丢人,怎么你们竟觉得朕丢人?”
  就算给朝臣们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皇上的不是。
  说话的臣子立刻跪倒在地,嘴称不敢。
  “林氏持家有道,又会教养孩子,且还是出自衡阳林氏,书香门第,深得朕心。皇后人选非她莫属,尔等不必再议,速速为朕筹备大婚才是正经。”
  大臣们见皇上铁了心,又怕皇上发火,只能应是。
  第131章
  六月的天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昨天还晴空万里,今天就阴云密布,一团团黑云压顶,好似下一秒就要下起倾盆大雨。
  路上行人,急匆匆往家跑。跑到一半,豆大的雨点劈头盖脸砸下来,行人只能躲进旁边的铺子底下。
  老饕街,顾家饭馆屋外站得里三层外三层,里面却是人声鼎沸。
  自打皇上公布皇后人选,顾家饭馆天天爆满。过了饭点都不妨碍食客吃饭的心情。
  这些人全部都是冲着一个人来的,那就是未来皇后--林云舒。
  林云舒也不负众人所望,并没有待在家里备嫁。
  进宫后,她就是想看这些烟火气都看不到了。现在不多看看,更待何时。
  至于抛头露面啥的,林云舒更不在乎了,她一个老太太,还能有人调戏她不成?
  原先那些批评她的文人碍于皇上的威严一个个都闭了嘴。
  看过林云舒的人都觉得她一点架子也没有,非常有亲和力。更看不出她是出自世家大族,反而很接地气。
  不少客人想求林云舒的墨宝,被她一一拒绝了。
  待了半天,林云舒就回了家。她的脚到底吃不消这么强的工作。只站了半天,脚底直冒火。腿肚子都软了。
  到了家,知雪知雨迎上来,给她泡脚捏肩。
  崔宛毓拿着一沓子请柬进来,“娘,这些都是各家送过来的请柬,您要不要出席?”
  林云舒睁开眼,接过来,一一看去。
  这些都是沾亲带故的请柬,还真不好拒绝。
  林云舒想了想便道,“还是逐一回绝吧,等我入了宫,会请她们赴宴。”
  希望到那时,她们还能像现在这样态度友好。
  崔宛毓又说起一事,“娘,今天宫里来了圣旨,我已经被封为四品恭人了。”
  林云舒握住她的手,“那以后你要多多进宫陪我。”
  崔宛毓重重点头,“好。”
  林云舒想起一事,“你把家里的账本理理,我进宫前,得把家给分了。省得以后出宫麻烦。”
  崔宛毓怔了下,点头说好。
  又过了几日,顾守庭从西风县来了。
  同来的还有前任族长顾守义以及族内好些个壮劳力。
  早先他们接到信,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
  林云舒要改嫁,自然不可能从顾家出嫁,她得先从顾家归家,才能从林家出嫁。
  顾守庭和顾守义到了后,也没有反对,直接代四兄弟死去的父亲写了和离书。
  顾守义把自己带来的东西都带来了,“原先以为你只是要分家,没想到竟要改嫁给皇上。你是个有大福的人。我们也不能拦着你。不过这些产业多半都是你的,你留些傍身,嫁妆是一个女人的底气,到哪都是一样的。”
  林云舒拧着眉。
  老大点头,“对啊,娘。旁的不说,就那造纸术若不是你拿出方子,族里根本挣不来这么多银子。你拿着榜身也是好的。”
  林云舒想了想,进宫要花银子的地方太多了,也就没有拒绝。
  至于其他的产业,顾守义都带来了。
  西风县的那个饭馆十年期限已经到了,已经由官府收回。他们家现有的铺子有东风县一家,青州两家,盐俭县三家,京城三家,田地有两处,一是西风县的四百三十亩,二是盐俭县的两万顷地。
  按照月国律法,嫡长子分六成家产。
  林云舒也没有非要跟国法犟着来。田地四兄弟平分。剩下的铺子老大,老二,老三各一间。雨前街的宅子属于小四。剩下的六间铺子都归老大。
  至于零食的分红老二,老三和老四三人一人一成红利,老大没有。至于现有的财产,每人给一万两银子,剩下的银子还要置办嫁妆。
  四兄弟,除了老大老二懂经营,其他两兄弟都不懂。可惜老二一心想要出书,心思并不在经营上。所幸只给他们田产和红利。
  林云舒原以为老二老三和老四会觉得这种分法不公平。毕竟老大只占了个长字,分到的财产却是最多的。可是三兄弟一点都不觉得这样分有什么问题。
  甚至老二老三和老四还担心大哥有想法。毕竟零食分红一年少说也有六万两。他们三人每年竟得两万两,比三间铺子赚得还要多。
  老大却丝毫没什么意见,“娘这样分,我没什么意见。就是娘这一进宫,我以后连见一面都难,更不用提孝敬了。”
  明明他是长子,该负责给母亲养老送终的,谁成想白白占着大半家产,却没有尽到孝道。老大有些不是滋味。
  林云舒拍拍他的肩膀,“没事。等娘进了宫,可以招你进宫。”
  老大这才放心了。
  顾家分家,老大老二老三很快就买好了宅子。他们倒是没在雨前街买。这片地界全部都是当官住的,他们只是普通人,住在这边不太合适。
  他们买在城南,附近住的都是些读书人。
  不过宅子是买了,但四兄弟商量好了,等母亲出嫁后,再搬走。
  进了七月,天气热起来,林云舒便没有去饭馆帮忙。而是在家壁暑。
  她待在院子里逗鸽子,知雪知雨给她打扇子。
  一派温馨场景,被个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林云舒弹了弹身上的叶子,看了眼罪魁祸首,“赵飞,咱家有门的,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从屋顶跳下来。这很失礼,你知道不?”
  赵飞弹了弹身上的新袍子,“人家宅子太大了,要经过三进院子。我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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