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义侠赵飞一直没被抓到,也没听说谁被革职。盖因赵飞神龙见首不见尾。
但红女侠却是头一回出现,名声还不够大。如果吴江没有将人抓到,被革职也是理所应当。
第65章
凌凌扮成红女侠在城中到处游荡。吴江带着衙役到处抓人。人还未赶到,红女侠就没了踪影。吴江气得脸色铁青,不到半天,人就撑不住,倒下了。
担心县尉一职被抢,他硬是咬着牙不肯请假,留在后方坐镇,让他请来的那些江湖侠士帮忙抓人。
有他们帮忙,凌凌逃得没那么顺利。她便减少外出次数,而且还是出没在不同地方,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没有案子要审,小四和老二继续整理盐俭县各项资料。
户籍人口,土地面积,良田等等,都是他要掌握的重要资料。
老二找了地型图来瞧,“这雁山还真不小。”他瞧着这地图又看了眼户籍上的良田登记,“这不对啊,咱们进程路过这个茶寮,附近可是有一大片良田,这上面怎么没有登记啊?”
小四敲击桌面,暗自猜测,“估计是哪家大户不想交税,所以才没到官府登记。”
老二深以为然。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县衙收到的税就太少了。没有税收,四弟哪还有政绩可言。
小四知道现在他们是孤立无援,“不如我们先去摸清,看看这地图上哪些是良田,哪些是荒地。”
老二点头表示同意。只是他们自己走,未免太过浪费时间。
两人便带着族人和镖师一块到各个村子打探。
他们将未曾登记的地方都粗略走了一遍,发现未经登记的良田远远不止茶寮附近那一片。
盐俭县的土地被五分之一的山占据,剩下的土地其中有五分之一未曾登记,剩下的五分之二都是盐碱地,只有五分之一是良田,偏偏这部分只有五分之一是登记在册的。
土地都被大户人家占据,贫苦人家只能靠赁田为生,租子最高达到五成,再刨除三成的税收,他们辛苦一季,却只得两成。
这还不包括粮种钱。若是发生天灾,租子税收都要如实上交,反而还要亏钱。
其他人回去午息,老二和小四照旧找母亲商量接下来的事情,却不想得知母亲不在。
老二找了母亲房里的丫鬟问,“我娘去哪里了?”
知雪毕恭毕敬答道,“老太太跟二奶奶去寺里了,说去问问能不能给死者做法事。”
老二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事,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很不是滋味。
崔宛毓那些死去的丫鬟婆子都已经找了地方安葬。他们顾家的这几位族人却是一定要落叶归根的。一直摆在后院也不是个事儿。倒不如先做场法事,也算是超度亡灵了。
小四握紧拳头,眼眸闪过一丝杀意,薄唇轻启,“我一定要把雁山那些土匪捉,以慰族中五位兄弟的性命。”
老二老三心中也是一痛,从小一块长大的朋友,哪怕后来搬家,可到底都姓顾,是一族的。
现在这些人间接因他们而死,他们怎能不自责不心痛呢?
气氛一时间沉重下来,知雪有些心悸,僵持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气氛一点一点凝固时,院外有哒哒声传来,知雪看去,却看到知雨被老大拖着往这边跑来。
知雨头发乱糟糟的,衣摆全是泥泞,脸上还挂着泪痕,显然出事了。
三人面上皆是一惊。
老大满脸焦躁,进来后,松开知雨,冲着转过来的三人道,“咱娘被人劫走了。”
老三脸一黑,蒲扇似的大手捏得咯吱作响,声音暴躁如雷,“谁劫的?我找他去!”
老大抹把汗,盯着三人,跺脚痛哭,“是雁山的那帮子土匪。”
“我娘子不是也跟着一块去的吗?她也被掳走了?”老二紧盯着他不放。
知雨从地上爬起来,跪下磕头,边哭边回,“没有。二奶奶跟他们打起来,受了重伤。老太太被他们捉住,担心他们会杀了我们,就主动说跟他们走。二奶奶没拦住,晕倒了。我让庙里的主持帮着照看她,下来通知你们。”
老三听得心头火起,扛着刀拔腿就要往外冲。
小四眼急手快将人扯住,急切安抚他,“三哥,先叫上其他人一块去。你一个人去,不仅救不回咱娘,回头还要把你自己小命搭上。那些人既然没有杀二嫂和知雨,想必也不会要咱娘的性命。估计他们是向我示威呢。”
老大跟着一块点头,“是啊,老三,你先别急。咱们顾家不能再死人了。多找些人手一块去,还得找上衙役,再去外头的镖局找些帮手。”
老二死死抿着唇,神情已是大变,他不停搓着双手,“还要叫些青壮劳力一块去。人多力量大。”
小四看向老大,稚嫩的脸上带了几分怒气,“大哥,你去拿银子。二哥三哥,你们去外面街上找人手。多招些人。务必要将咱娘毫发无损抢回来。我去找衙役。”
几人点头称是。
不多时,老二老三就在城中街道上来一场声嘶力竭的表演。
老二站在台子上,冲着底下的群众,一把心酸一把泪哭诉着,“我们母亲被雁山土匪抓去。只靠我们几个人根本抓不住,只好募集人手一起上山剿匪。你们想自己的家人被土匪抓去吗?你们想扞卫自己的家园吗?那就来踊跃报名吧?只要报名参加,一人就给五两银子,要是受了伤,我们包治好。要是死了,给两百两安家费。”
大家一听说他们招募人去剿匪,每人给五两银子,都有些犹豫,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那些土匪个个凶神恶煞,手里沾着血,他们只是普普通通的百姓,哪是他们的对手。
大家都持围观态度,只有零星几人报名。
老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老二转了转眼珠子,招手在老三耳边耳语几句。他心领神会,麻利跑回后衙。
镖师们听老三说要剿匪,一个个喜得快要跳起来,凌飞虎更是拍着胸口,“他奶奶的,这群土匪伤伤了我一只胳膊,害了我疼了一个月,我这次定要把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其余镖师也跟着附和。
顾家族人得知此事,也纷纷报名。
当老三带着一群人赶到的时候,老二正拍着桌子,冲着底下众人大声吆喝,“十两银子,只要一百人!机会难得!”
镖局的人一股脑涌上来,拍着桌子争先恐后报名,“我去!”
“我去!”
这些镖师们长得个个精壮,手里还拿着大刀,围观群众原先还有些犹豫,此时全化为激动。
有这些好汉一起去,还怕回不来吗?
更何况一次就有十两银子,抵得上做一两年的工了。
围观的壮汉们齐齐举手报名。
老二的一颗心终于踏实下来。老三将这些人带过来,上手一个个拍,试试他们的身手。
虽然大都不满意,可也知道这已经是他们能找到最好的帮手了。
而另一边,小四到了县衙,让吴江将衙役们招过来。
吴江让江湖侠士天天带着衙役找红女侠的人影,却始终一无所获,早上还露了好几面,下午只在悦来客栈出现过一次。据高秉佳猜测,梁婆丢失东西多半是县令大人自己的手法。
虽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吴江心里却是怒不可遏,只是他还没想到法子对付县令,却又听县令大人要去雁山剿匪,不由得嗤笑起来,“启禀大人,不是我泼大人冷水,雁山有上百号土匪,山形地势陡峭,只靠我们五十名衙役去剿匪,等同于让他们去送死。大人,你丢失母亲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他们的命也是命。你要三思啊。”
小四板着脸,在他脸上扫了一圈,“吴县蔚,我给你七日抓捕红女侠,你可以找到人了?”
吴江眼眸微眯,忍着气拱手回答,“还没有。”
小四手一挥,冷声吩咐,“既然没有,就先放一放。先去雁山剿匪,说不定这红女侠就藏在雁山。若是抓到,你这县尉的位子也算是坐稳了。若是没抓到,本宫也无需听你狡辩。”
就在这时高秉仁得知此事,从县衙赶来,苦口婆心劝道,“县令大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那雁山土匪都是背着人命官司的亡命徒,咱们这些衙役和民丁都是普通人,尚不够他们三拳两脚,你为了救自己的母亲,竟狠下心要推他们送死?你实在枉为盐俭县的父母官。”
衙役们面上皆露出惊惧之色,显然也很怕那雁山上的土匪。
明明知道他要剿匪,这高秉仁还要说丧气话,这要搁战场上就是动摇军心,小四冷着脸,“高县丞贪生怕死,不肯前去剿匪,就不要大放厥词。你一个大男人曾经被那些土匪恶霸打成猪头,丝毫没想过报仇。你这种只知窝里斗的孬种,如何知道我们这些铁骨铮铮的男儿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勇往直前的精神?”
不理会对方抖然阴沉下来的冷脸,小四目光移向其他人,“明日一早就出发。若是有人没到,我就将那人的名字划掉,准许你们回家种田。”
衙役们面面相觑,而后齐齐看向吴江和高秉仁。
吴江和高秉仁对视一眼,脸色皆是一变,没想到这县令小小年纪居然是个硬茬子。
对方手执县令大印,他们一时竟也奈他不得,真真失策。
又疼又痛!林云舒响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的骨头就像散了架,她下意识伸手想揉自己的脖颈。
可没想到,解手一瞧,濡湿一片,空气还引引有一股子腥甜,低头一瞧,竟是流血了。
她这才想起自己被那群土匪从寺庙带走,一掌对方打晕的情景。
一开始,她是打算在庙里将这些人人全扔进空间里的,可想到雁山上还有那么多土匪,何不趁此良机,一网打尽。
反正这些人想利用她威胁小四,暂时还不会杀她。她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恨这些土匪,这些人杀了顾家五位族人,他们每个人身后都有老婆孩子,都有父母双亲,个个都是家中顶梁柱。
就这样不明不白死了,族里给多少银子都弥补不了亲人失去他们的伤痛。
她想为他们报仇,法子很多,可条条都有阻碍,唯有一条能成功,却是极难实施。可对方把这东风送来了,她不为族人报仇,她就枉为顾家人。
林云舒歪着脑袋打量着这间茅屋。土坯砌成墙,由于年代久远已经裂了缝,地上到处都是墙面上掉下来的土坯以及各种小石子,发了芽的野草等等。头顶的茅草东一块西一块,风从缝隙中漏出来。好在这天气不算冷,要不然她在这里睡一夜,准会生病。
她嫌恶地皱了皱眉,冲着外面大声嚷饿。
不多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男人,他三十来岁的年纪,皮肤黝黑又粗糙,鼻歪眼斜,配上那凶神恶煞的表情更加丑陋,他身上裹着一件狼皮,有几分悍匪的模样。
进后,掀着眼皮瞧了林云舒一眼,嘴里骂骂咧咧,扔给她一个东西。这是窝窝头,似乎掺着黑面,颜色成灰黑色,硬帮帮的,一看就知道很难吃。
窝窝头掉在地上,他嬉笑一声。
不等林云舒回答,这人转身就走。下一秒,却被人从后面射中,原来林云舒趁他转过身时,已经从空间调出弩机,在对方毫无防备之时射了出去。
这汉子倒也警醒,耳朵听到身后有动静,下意识躲闪。虽然他躲中要害,胳膊还是中了一箭,偏偏这箭头抹了毒药,只要沾上一点就送命。
林云舒将死尸拖进空间,给自己换了身装扮,才从空间里出来,探头朝外看去。
第66章
这是一间立于悬崖边的小屋,不远处有只恶狗守在门前,此时正冲着林云舒咆哮不休。
她搭上弩箭,再次射了过去。这恶狗躲闪速度极快,林云舒一连射了五六支箭才射中。
她将死狗直接踢下悬崖,顺着小道旁边的枝条掩盖,手持弩机,一步步往下走。
没走几步,就见下方陡坡的一个山头有七八间小屋毫无章法建在其中,四周掩映着绿叶葱翠,屋子都是青砖青瓦,门口没有人站岗,其中一间时不时传来男人哄笑声。
林云舒警惕地望向四周,以树枝作伪装,悄悄往那间屋子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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