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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完画,何知远也没在这边吃饭,就急急忙忙回去办公了。
  他现在没了师爷,许多事情就得自己上手。也不知他族中何时才能派个新师爷过来。
  没两日,林云舒就从老三口中得知,县衙要重新招师爷。
  林云舒眼睛一亮,让他将老二叫过来。老三摸着脑袋出去了。
  老二很快过来。林云舒拍着凳子让他坐在床边,开门见山道,“县衙在招师爷,不如你去试试?”
  老二整个人呆住,“娘?我在镖局干得好好的,为何要去衙门。”
  林云舒扫了眼包得鼓鼓囊囊的胸口,凉凉道,“好好的?你瞧瞧你这个身板?你要是有你三弟那副好身手,我能让你去吗?”
  老二自知理亏,可还是有些不放心,“岳父大人那头要是不同意怎么办?”
  林云舒却很自信,“你放心我一定能说服你岳父大人的。”她将视线落到老三身上,“你三弟虽鲁莽,但也是识字的。不如你教他如何记账。也省得别人总叫他粗人。”
  老三眼珠子都快瞪圆喽,那双大手差点舞出残影来,“娘,你还是罚站吧。我不爱练字。”好不容易说服他娘习武了,居然还要重复儿时恶梦,他怎么这么倒霉呢。
  林云舒点了点下巴,“过了年,你都十七了。总是一副粗鄙样儿,我怎么给你说媳妇?”
  古代书生比较吃香。像老三这样好身板能养家糊口的,在乡下倒是不成问题。
  但林云舒想给老三找个识文断字,性子温和的姑娘,就不太容易了。性子温和是为了跟老三互补,识文断字是为了好帮家里做买卖。农家姑娘多半不符合她这个条件。
  林云舒把自己的择偶目标说给老三听。
  再憨直的少年听到娶妻,脸也羞红了,他挠挠头,吭哧半天才道,“娘,我觉得乡下姑娘就挺好。”
  林云舒却有不同意见,“那可不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识文断字也是本领。娶个识字的媳妇也省得我教了。”林云舒并不懂得教人。还不如直接找个识字的呢。
  老大媳妇不识字,可以做菜。老二未婚妻自小就跟亲爹练武,听说连绣活都不会。识字就更别指望了。
  老三媳妇怎么也得找个识字的。
  老三害羞地侧脸看着她,期期艾艾地,“娘,要是识字的看不上我这个粗人怎么办?”
  这话倒是把林云舒难住了。可这古代也不可能让小两口婚前相处啊,她想了想,“你放心吧。我肯定会把你的情况说清楚的。有的姑娘喜欢书生,也有人喜欢侠士啊。只要你多多看书,结婚后,你俩有共同话题,她会待你越来越好的。”
  老三屁股扭啊扭,嗡声一句,“都听娘的。”
  老二坐过来,转了话题,“娘,我听大哥说你要定制钢锅酿酒。还不许别人插手,整日累得不轻,脚都磨破了。家里这饭店够咱们花用的。你别这么辛苦了。安心在家享福不好吗?”
  林云舒对这话相当不认同,前世人均寿命七八十。她还有一半时间好活。只能算是中年妇女,哪里就老了。“我又不是七老八十的。天天不干事,整个人都废了。”
  老二还要再劝。林云舒却故意板着脸道,“你是不是嫌我折腾钱了?”
  钢锅可不便宜,尤其她定制的还是那种大钢锅,没有三四十两银子都不成。
  老二见亲娘误会,忙道,“没有,我哪会嫌你花钱啊。我赚的钱都是给你花的。”
  见他当真,林云舒也不再逗他,“行啦,等你娶了媳妇还能这么想,娘才真的信了。”
  老二脸颊飞起一片红晕,他尴尬得咳了咳,“娘,我会和凌凌一起孝顺你的。”
  林云舒笑眯眯应了。
  第二日,林云舒坐着老二驾的驴车进了城。
  龙威镖局位于城东,并不是很远。门口两个石狮子威武霸气。
  马上要过年了,镖局不再接镖。除了门口留了两个守门的。其他人都待在后院陪家人呢。
  林云舒在老二带领下去了凌家。
  凌飞虎是镖局二当家。妻子早亡,至今膝下唯有一女,凌凌。今年十七。明年就可完婚。
  两人来的时候,凌飞虎和凌凌正在院中切磋。
  满院雪花,原本是白茫茫的一片,被他们父女俩这一打斗,像是上好的白布被老鼠咬过一样难看。
  “二当家”老二冲着院子一声喊。
  父女俩当即停止较量。
  待看到门口两人,凌飞虎忙将手中的剑收起,迎了上来,“亲家,快请进。”
  凌凌冲着林云舒抱拳叫人,“顾婶婶。”
  她笑容肆意又张扬,再加上这身火红狐裘劲装,瞧着有几分女侠的气势。
  林云舒冲她一笑,让儿子将带来的礼物递过去中,“我听老二说你喜欢吃烤鸭,给你带了一只过来。”
  凌凌眼睛一亮,嘴里立即分泌出唾液,却又没有接过来,反而笑迎迎拱手,“谢谢顾婶婶。”
  林云舒让老二陪着凌凌玩,自己单独跟凌飞虎说话。
  跟不同的人说话,就得用不同法子,凌飞虎性格直爽,林云舒也不跟他打官腔,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当即就道,“亲家,是这样的。衙门正在招师爷。我想让我家老二试试。他想先听听你的意见?”
  凌飞虎原本含笑的脸顿时僵住,“亲家可是嫌弃小女?”
  一直都知道习武之人直接,但林云舒还从未见过这么直接的人。不由得怔住,随即反应过来,“凌凌这孩子活泼可爱,我自然很喜欢。但是你也知道我家老二不会武功,虽说管着镖局账目,但只要上过学堂,都能上手。我家老三就识字,既让他当镖师又让他当账房,你们还省了一份工钱呢。何乐而不为。”
  凌飞虎放了心,“亲家说话这么敞亮,我也不跟你客套了。你之前答应过会拿我家凌凌当亲生女儿看待,我一直牢牢记在心里。既然你想让老二到衙门试试,我这个未来丈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是为了孩子嘛。那你先让老二试试,若是不成,就让他再回来。”
  林云舒见他点头,笑弯了眼。
  又过几日,何知远亲自挑选师爷,前来应征者众多。老二一不懂律法,二不会处理文书。唯有理账一事拿得出手。
  但偏偏何知远并没有考教这些,反而更看中为人处事。
  老二性格圆滑,又不失小聪明,品行更是没得说。何知远果真选了老二当师爷。
  凌凌得知此事,知晓他来年不会跟自己一块走镖,难过了好一阵。
  老二特地从家带了些好吃的给她。
  她性子洒脱,哄一会儿也就好了。
  第18章
  林云舒整日将自己关在实验室里,饭馆一个月的营业额被她买东西花了个干干净净。
  顾永辉对此很是不解,但四个儿子都没意见。他这个侄子自然也不好说什么。
  有了钢锅,林云舒倒是没有再失败。她反复调整几回,将酒头和酒尾留下,中间的部分就埋到梨树下。
  然后将酒头酒尾放在一起重新蒸馏,这蒸出来的度数比前一回还要高。
  她反复实验好几次,酒精浓度一次比一次高。只是三次过后,原本两坛的酒只蒸了一碗高度酒,但也只是浓度更高一点,还远远达不到酒精程度。
  林云舒这次又改变结构,采用蒸馏塔方式。
  反复试了三十几次,才终于烧出了酒精。
  高度酒酿出来了,林云舒却不打算拿出来卖。这种高度酒在整个月国都是独一份的。他们家却只是白身,拿出来只会给家里带来灾难。
  就算通过何知远献给皇上,也只能得些积善人家或是银子之类的东西,一点也不划算。
  就这段时间,他从何知远口中得知,那些无权无势的底层官员,如果没有出色的政绩很难升职的。
  这些高度酒和酒精倒不如将来留给小四,给他充当政绩,他的官职能升上一级也说不定。
  左右月国已经五十几年没打过仗了,也不会有士兵被人砍伤,没消毒而死的情况。
  林云舒蒸出酒精,几乎每日都会到将隔壁房间消毒一遍。
  她总不能一直用空间帮人剖腹。要是万一有人不守规矩偷看,那她的秘密岂不是泄露了。在谁家都不如在自己家来得安全。
  这一日,林云舒刚打扫完房间。
  房门被人拍响。林云舒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这是她给自己做的手术服。每日进来前,她都要先穿上这个,出来再脱下。
  房门打开,小四闻到一股刺鼻的酒味儿。可瞅着亲娘脸颊与平常无异,不免有些奇怪。
  林云舒拍了他一下提醒他,“什么事?”
  小四道,“娘,我想明天约两位同窗到家中一起读书,不知可行?”
  林云舒点头,“行啊。我让你大哥给你们留个包厢。”
  “不用这么麻烦,我那间屋子不是有书房吗?就在那里就行。”小四急忙摆手拒绝。
  林云舒也没强求,“行。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你大哥或是永辉。”
  “好”
  两人正说着话,老大从抄手游廊里飞奔着跑过来,“娘,县令大人带着皇上亲赐的匾额在咱家门口呢。”
  林云舒生在新社会,哪里懂得什么皇权。只觉得有些恍惚。脑子里转了一圈,才明白皇上为何会赐她匾额,想必是那素描之功。
  果然,等她出了门,何知远带着十几个差役,个个喜气洋洋,敲锣打鼓的,一个红绸布制成的匾额被两个衙役捧着。
  旁边还站着两位长须男子,皆是仙风道骨,素衣长袍,一派仙人之姿。
  “先生,我将素描画像献上去,圣上赐下‘忠义之家’匾额以及黄金百两以示嘉赏。领旨谢恩吧。”
  林云舒在旁边衙役的示意下,先跪下谢恩,这才让两个儿子将匾额接下。至于黄金,她让老大端着。
  何知远又介绍两位中年男子给她看,“这是皇上派下来的画师。过来学习素描,一个月时间,回去后好教给学生。”
  林云舒眼睛亮了一瞬,这两位才是真正的宫廷画师呢。
  林云舒连称不敢,“我这素描匠气十足,实不敢当。”
  这两位先生却是摇头,其中一人道,“此言差矣。我们的画能给人带来情绪上的变化,你的画虽没有灵气,却能帮助万千百姓。从这方面而言,你的画已然高我们一筹。”
  林云舒没想到这两位先生如此谦逊。心中对他们更加恭敬。
  请他们进来后,林云舒招呼衙役们进来吃饭,何知远谢绝了,“先生,县衙公务繁忙,我就不打扰了。”
  林云舒见他们要走,忙让老大给他们一人送两包零嘴,路上过过嘴瘾。
  这零嘴是林云舒自己做的,比如南边的芒果,荔枝,龙眼,菠萝,火龙果和猕猴桃做成的果脯。这些东西在北地就是稀罕货,在饭馆里也卖得相当好。
  甚至有不少客商经过,带些到别地卖。
  这果脯存放时间久,能存放好几个月。倒也不怕坏掉。
  那些衙役早先就吃过,个个喜滋滋地接过来。跟着县令大人离开了。
  等他们一走,林云舒就让两个儿子将匾额送回族中,请族长供奉在祠堂。摆在店里,人来人往的,太过招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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