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秦睿嘴角微微勾着。
“属下愚昧。”杨帆低下头,这知薇畏罪自尽难道还能跟顾小姐和薛惜扯上关系?这也太扯了吧。
秦睿没好气地瞪了杨帆一眼,脸上的笑意淡淡的,“那薛惜身为太妃娘娘的贴身侍婢,掌管太妃娘娘的所有物什。这知薇偷盗太妃娘娘的收拾变卖被抓现行后又刚畏罪自尽,事情真相究竟如何谁又知道?知荷同知薇情同姐妹,偏偏那些事关太妃娘娘的东西也是由薛惜掌管的,你说如果这知薇畏罪自尽不是因为偷窃太妃的东西,而是被冤枉的,你说……。”秦睿面色严肃,似乎没有半点儿变化,嘴角微微勾着,透着几分浅淡的笑意,凝着杨帆,眉梢轻轻地扬了扬,“知道该怎么做了?”
话音刚落,杨帆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了然色,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立刻俯身,恭谨应道,“是,属下明白了。”
“要真的明白了才好。”秦睿嘴角微微勾着,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记得像个周全的方式,既不能提前惊动了薛海和薛惜,又不能伤害到薛惜肚子里的孩子,明白?”
“……”杨帆顿时有些无语,这么高难度的动作。自家爷真的不是在开玩笑?这也太,太为难人了吧。不过自家爷的吩咐,他也不能反驳,只能悻悻的道,“是,属下明白!”
秦睿闻言,这才似乎大松了口气的模样,闭上眼深吸口气,似乎是想到什么,开口问道,“蘅芜苑那边呢?汐儿的身子怎么样了?”
说起顾瑾汐,秦睿脸上所有的冷硬尽数掩去,双眸泛着淡淡的柔色,笑意清浅却是发自内心的;那模样,饶是杨帆都不由得瞠目结舌,低下头,一副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模样,“顾小姐这两日身子倒是好了许多,已经能够下床走动了。不过,上次秦宁长公主去了趟蘅芜苑,跟顾小姐好像闹得有些不愉快。”
秦睿听了脸色却没有半点儿变化,“秦宁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她心悦谢逸已久;只怕是碍着上次在丹青山中的事情尚有心结,不必管她;让他们下面的人加强寻找,汐儿的身子本来就弱。”如今更是雪上加霜,想到这里,他的面色陡然就严肃了起来,双眸微眯,“行了立刻安排下去,记住这件事情不能有任何差错!”话音落地,秦睿似乎仍旧有些不放心,想了想,“算了,这件事情还是有我亲自去安排吧。”
“是。”对秦睿的话,杨帆都奉为圣旨般。
话分两头,却说薛惜,听到梅红的回话之后,整个人都愣怔住了,面色微微苍白着,艰难地吞了口唾沫,双手紧紧地抓着被褥,似乎有些失神;好久才抬起头看了梅红一眼,眸底甚至还带着几分不确定和某种希翼般,“你确定知薇偷拿了夫人的东西?”
“是,荣恩阁的知荷姑娘告诉奴婢的。”梅红低下头,面带恭谨,嗓音平淡,不带丝毫的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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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毫的语气。
“不可能的啊。”薛惜薄唇紧抿,眸间充斥着浓浓的疑惑色。知薇和知荷都是当初安太妃在云禛山上收的奴婢,跟了她多年。更何况安太妃又素来是个大方的,这些年知薇也赞了不少身家,又怎么会因为觊觎安太妃的东西,而反了盗窃罪甚至还被抓了现行的。
“知荷姑娘说,太妃娘娘并未怪罪知薇姑娘,只是知薇姑娘自己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趁着房间内没有人的时候悬梁,当被下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梅红低下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严肃也不像是在说谎;可薛惜的心里却仍旧不肯相信,知薇是什么性格,共事多年她比谁都要清楚。前两日还拿着自己的把柄要自己将她推荐给王爷,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不,这里面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这样想着,薛惜脸上的表情缺乏的冰冷,自从上次自己去了蘅芜苑之后,接连好几个月都被软禁在这房间内,对外面的事情真的一点儿都不了解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回薛姨娘话,这件事情有些时日了。”梅红低下头声音仍旧恭谨,不急不缓,也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有些时日是有几日?”薛惜没好气地瞪了梅红一眼,“我要具体的时间,具体的,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听不懂人话是不是,还是你也觉得本姨娘好欺负?”
梅红闻言,立刻低下头,面色严肃,眉宇微微颦蹙着,“奴婢不敢。”
“哼,本姨娘发现你们倒是敢得很。”对梅红和梅香两个人,不管她怎么收买都没有办法让她们两个向着自己,张口闭口的王爷,哼,睿哥哥也是她们这样下贱的奴婢能够觊觎的。抬头看着梅红那凹凸有致的身材和妖娆的身段儿,薛惜顿时双眼微眯,眼底透着一股若有似无的精芒,“还不快说!”
梅红顿时只身子轻轻地颤抖着,薄唇微抿,嗫嗫嚅嚅,“回薛姨娘话,知薇姑娘是,是在您查出怀孕后的第三天出事的。”她并没有说谎,只是当时知薇的尸体被找到的时候,脖颈上有着明显的划痕,但到底知薇只是个丫鬟,没有人会刻意为了她而费时费力,连尸体都只是让人扔到城外的乱葬岗了事。
“什么?”薛惜听了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嗓子干涩,薄唇微微抿了抿,脸上似乎带着点点不敢置信,“那也就是说,说咱们摄政王府开始摆宴后的第三日?”
“是!”梅红恭谨应声。
“……”薛惜顿时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面跳出来了。纵然梅红口口声声的说知薇是因为偷盗太妃娘娘的首饰还被抓了现行之后才畏罪自尽,但她知道事情一定不是这样的。难道是睿哥哥,她知道自己买通了知薇去为难顾瑾汐了?
不,不对的啊。
如果睿哥哥真的知道的,如果睿哥哥还是那么的在乎顾瑾汐又怎么会让自己有孩子,又怎么会这么紧张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难道真的只是意外?
薛惜怎么都想不明白,只是她不说话,梅红也只是恭谨地立在旁边;直到梅香捧着托盘送药进屋的时候,薛海也面带土灰色的从门外进来,刚好跟梅香碰头。看到她手上托盘上放着的精致瓷碗,立刻将那托盘单手接过来,朝着两个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薛管家,这可是欢大夫亲自给薛姨娘开的安胎药,王爷可是仔细吩咐过,务必亲眼瞧着薛姨娘喝下去才是。”梅香顿时面带紧张地抬起头,看着薛海,薄唇微微抿了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来。
薛海闻言,眸色沉了沉,“行了,我知道了。待这药稍微凉些,我会亲自看着她喝下去的。”
“让你们退下就退下,哪儿那么多废话?”薛惜却是心里又气又急,心紧紧地悬在嗓子眼儿上,看到薛海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更是,心里烦躁到了极点,张口就是一声厉喝。
梅红和梅香两人顿时身子哆嗦了下,赶紧低下头面色苍白着道,“姨娘息怒,奴婢们这就告退。”
薛海端着托盘看着那瓷碗中漆黑散发着浓浓药香的药汁,眉宇微微颦蹙着,想到无欢的态度,又有些担忧,“妹妹,你的身子……”无欢对薛惜同样不喜,那样明显恶劣的态度,只要长了眼睛的人都能够感受得到,他开的药真的不会有什么问题么?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肚子里怀的可是睿哥哥唯一的孩子,连睿哥哥都三令五申让他务必保住我肚子里的孩子,你以为他敢在这药里面动手脚?”薛惜倒是不担心,毕竟秦睿的态度摆在那里,她就不相信这无欢敢公然违逆睿哥哥的命令。只是话虽然这么说,但瞧着那药碗中的漆黑药汁,薛惜仍旧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双手捧着已经温热的药碗,抿一口只觉得那苦涩的味道直蔓延到了舌根子般。
“这倒也是。”毕竟秦睿的性格那可是说一不二的,无欢的德性他也算了解一些。虽然性子稍微古怪了些,不过对王爷的话还是非常听的;看到薛惜的动作,薛海虽然心疼可是却也无法,谁让薛惜自个儿不爱护自个儿的身子,没好气的道,“知道药苦了?你现在可是双身子出不得丝毫差错,往后可别再做傻事了。”
薛惜闻言,顿时只轻轻地吐了吐舌头,“人家知道了,那不是人家担心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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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嘛。”
“傻丫头。”薛海抬手轻轻地揉了揉薛惜的头发,瞧着她小口小口地饮者药汁,眉头紧蹙,那样的苦涩光只是闻着就觉得苦得难以下咽,也难为自己的妹妹了。瞧着,环视四周,想给薛惜取几颗蜜饯,却是发现整个房间除了果子和糕点竟然连一丁点儿蜜饯都没有;面色顿时就沉了下来,“那梅红和梅香两个丫鬟怎么做事的,知道你要服药,竟然没有准备蜜饯?”
薛惜很是艰难的将那带着泥巴腥臭又浓腻味道的药汁给咽下去,强忍着恶心干呕,深吸口气,好久才道,“欢大夫说蜜饯会弱了药效,所以……”总算是稍微回过了点儿气,她抬起头看着面色有些难看的薛海,眸底泛着几许疑惑,“哥哥,我瞧着你脸色不太好看,是不是睿哥哥他……”
“没有,别乱想。”薛海将薛惜手中的药碗接过来顺手放到旁边的小几上,转头又看了看门外;发现梅红和梅香两人离开的时候已经阖上了房门,面色这才稍微好看了些,不过想到自己今天世安别院发生的事情,顿时心又沉到了谷底,他抓着薛惜的手,眼底带着疑惑,“妹妹,你与萧七爷是不是有旧?”
“嗯,哥哥可还记得当初我从云禛山第一次回来,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曾经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个身受重伤的少年男子?当初我救了他一名,他答应我会帮我办一件事情。”薛惜低下头,薄唇轻抿,眸色淡淡的,轻描淡写的说着当年的事情,只是却并没有说到最重要的地方;不过薛海却并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反而脸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语气带着几分感慨,“原来是这样。”
直到现在他心里一直悬着的石头总算是放了下来,抓着薛惜的手不觉的又加重了力道,脸上的土灰色也尽数消散,反而带着淡淡的笑意。他之前还担心这薛海要求见自己的妹妹是不是心里有什么不好的想法,不过现在看来应该不是,只要那萧七曜不是对自己的妹妹有什么非分之想就好。
不过看着薛海那副模样,薛惜却是有些不解了。虽然薛海抓着他的手已经隐隐的有些不舒服,可是她却并没有挣脱,而是脸上透着几分羞怯和小意,声音轻柔,乖巧柔顺,“怎么,哥哥,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薛海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的笑意淡淡的,低头看着薛惜那艳丽但却泛着苍白的容颜,“还记得我们之前所说的事情吗?”
薛惜闻言,顿时就低下头沉默了,一句话都没有说;这件事情不管说什么都会让薛海觉得她心机深沉,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更知道该怎么算计人心,尤其是面前这个男人的心。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说到这里,薛海有些沉默,薄唇微微抿了抿,沉默了半晌还是开口将话给说了出来,他低着头,“萧七爷为人素来谨慎,今天我去找他了,他说想跟你见一面。”
“见我?”薛惜顿时有些疑惑,心猛的就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就算她离开凉都城多年,可萧七爷的名头她还是听说过的。因为身有残疾,自己不行却偏偏又有着某种特殊、让人觉得难以启齿的爱好。这么多年,凉都城内被他玩弄致死、致残的少男少女有多少,怕是连萧七曜自己都不明白。他想要见自己是为什么,难道他对自己……想到这里,薛惜脸上带着几分担忧,心里又因为自己的魅力有几分窃喜;不过当然,更多的还是不接和担忧。
似乎是感受到薛惜的担忧,薛海脸上的笑意淡淡的,轻轻地拥着薛惜,以尽量平缓的语气道,“虽然当年你救过他,不过到底年份已久,你又离开了凉都这么多年,萧七爷也许只是想跟你确认一下。你也不用担心,毕竟在摄政王府中,他还不敢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