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妃见状,顿时面色就沉了下来,双眸眼神灼灼地盯着知薇,“不是让你去给蘅芜苑顾家和顾小姐送喜糖和红鸡蛋的吗,这是怎么回事?”
“太妃娘娘,太妃娘娘求您给奴婢做主啊!”知薇跪在地上,脸上的表情悲怆,哭得上气不接下去,好久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奴婢奉了您的命令去给蘅芜苑顾家送喜糖和红鸡蛋,谁知道顾家那些人,接到消息之后,不仅没有表现出高兴,也没有恭喜,甚至还对奴婢破口大骂,奴婢就只是争辩了两句,他们就直接让人将奴婢等人给打了出来,呜,呜呜……太妃娘娘,您看,奴婢真的什么都没做,那顾家的人真的是太过分了!”
“这……”薛惜听了,面色立时大变,惨白如纸不说,身子也是微微颤抖着,拉着安太妃的衣袖,眉宇颦蹙,“夫人,顾妹妹是不是生气了,她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可是我,可是我……”说着,她低下头,眸底却是飞快地划过一抹快慰之色,声音却仍旧悲怆得让闻者流泪,她深吸口气,眼底似乎透着几分坚定,“我,还是我我亲自去蘅芜苑给顾妹妹道歉吧。”
“道什么歉!”安太妃原本对顾瑾汐就极为不喜欢,此刻听到知薇的话更是恼怒非常,正所谓打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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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怒非常,正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蘅芜苑顾家的人也真是太过分了,明知道知薇是她派过去的人还这么的不客气,这不是赤裸裸的打她安太妃的脸吗?“哼,顾瑾汐,顾家,当真以为是太目中无人了!等睿儿回来我跟他说,这种媳妇儿娶回来做什么,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可是,可是……”薛惜低下头,声音颤抖着,眼泪顺着眼角花落了下来。
安太妃却是没好气地轻哼一声,“没什么好可是的,反正这件事情该做的我们都已经做到了,她顾瑾汐不领情,与我们何干。就算到时候睿儿追究起来,那也是她顾瑾汐的不是。”
可是薛惜却并不这么想,听说睿哥哥都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去蘅芜苑了,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睿哥哥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不过这种变化她定然是乐见其成的。现在看那顾瑾汐生气的态度,也不是表现出来的那么云淡风轻的嘛,哼!
“夫人,不管怎么样顾妹妹都是睿哥哥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您也说了,往后这孩子也是要唤她一声嫡母的。”薛惜说着,那声音似乎透着几分悲哀,又似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还是让惜儿带着梅香和梅红亲自去蘅芜苑走一趟吧,就算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我就知道你素来是个懂事的。”安太妃拉着薛惜的手,垂下眼睑;似乎是想到什么,点点头也算是同意了。毕竟有些事情,她能管得了一时管不了一世,垂下眼睑,想到自己和秦睿之间的事情,想到上次所说的话,她的心沉了沉,趁着这个机会让薛惜在顾瑾汐面前立立威,如果是能够让那顾瑾汐就此知难而退了最好;就算不能,能够给她添添堵,自己也是非常开心的。
薛惜低下头,脸上的笑意淡淡的,似乎透着几分凝重的味道;院子里的那些人瞧着事情有些不对,都赶紧的借故告辞离开。不过听着那丫鬟的话怎么有些不对劲啊,给蘅芜苑送喜糖去,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嫡妻,尚未嫁过来这妾室就有了身孕,放到谁家怕是都不会开心的;更何况这未婚夫家还如此大操大办不说,全都照着正室的规格来;就算是自家女儿怕是都忍不了。不过,这摄政王府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够置喙的,所以都只能作罢。
“太妃娘娘!”跪在地上的知薇仍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上嗫嗫嚅嚅的,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不管怎么说奴婢也是奉了您的命令去的,那蘅芜苑顾家也太过分了。”
安太妃的面色本来就不太好看,此刻更是瞬间就沉了下来,拉着薛惜的手,“好了,这几天你也累了,待过了这两日,你也好生的休息休息。到时候,夫人再让宋大夫过来给给瞧瞧脉,确定没事了之后你再去蘅芜苑走一趟吧。不过你可得注意着些,要知道这妊娠的前三个月可最是脆弱,容不得丝毫插错的。那顾家的人怕是也没安什么好心,如今你肚子里可还怀着睿儿的骨肉,不可大意。”
“夫人谢谢您!”薛惜抓着安太妃的手,脸上那副感激涕零的模样,瞧着都快哭出来了;只是挂着跪在地上的知薇,眼底飞快地划过一抹称赞的色彩,朝她点点头。
知薇立刻笑得眉眼弯弯,脸上带着一副谄媚的表情。
“知薇姑娘也累了许久,就让她们先下去休息吧。”薛惜低下头,嗓音非常的平静让人听不出丝毫的语气,“不管怎么样,她们总是没有错的。”
安太妃点了点头,此刻满心满眼都是怎么给顾瑾汐添堵,哪里还有心思管她,只罢了罢手,叮嘱她好好休息了就作罢。知薇赶紧借故退走,毕竟在地上跪了许久,这膝盖也是很疼的;只是在退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得意的色彩,捏着手腕儿间的翠玉手镯,掂了掂,这份量不轻怕是值些银子的;还有,薛姨娘可是答应了,只要能够让顾瑾汐生气,到时候她会安排自己给王爷侍寝,若是运气好些,指不定还能捞个姨娘当当。至于其他的,她也还算是有自知之明,她不是薛惜没有夫人的偏疼和宠爱,只要能生个一男半女的,安安分分的做个姨娘,这后半辈子就不用愁了。锦衣玉食,荣华富贵,那是自然的。
只是这般美美的想着,绕过九曲回廊,还没回到自己的房间,陡然只感到什么东西飞快地划过自己的脖颈,一阵热液喷出,转头看着那手握匕首,刃口还带着血色的男子,双眸圆瞪,甚至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直接就倒地身亡。
“爷。”沉星蹲下身用知薇身上的衣衫将刃口擦拭干净之后这才起身,甚至连看都没有看躺在地上的知薇一眼,压低嗓音,眉宇微微颦蹙着。
“丢去乱葬岗喂狗!”身着黑色劲装的秦睿脸上甚至连一丁点儿笑意都没有,嘴角微微勾着,眸色幽深晦暗,“时刻盯着那两个女人的动作!”他就不相信,他们会一丁点儿马脚都不露出来。
沉星低下头,恭谨称是。
时间如流,岁月如梭,几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因着年前时先帝带走了大批朝廷肱骨大臣最后却葬身丹青山中,今年所有的花宴都取消了。不过好不容易得了闲的云韵带着秦念约上了孟静娴来到蘅芜苑的时候,顾瑾汐正开心逗弄着小子安,姐弟两人玩得不亦乐乎,隔得老远都能够听到那清脆的笑声。
“你们来了。”看到云韵一行,顾瑾汐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听说云韵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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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云韵年前带着秦念回了娘家,前几日才回来;如今凉都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瞒不住她们的,不过因为成亲王继妃许氏仍旧被关押在宗人府,她倒是不担心。
云韵拉着顾瑾汐的手,眼底泛着浓浓的心疼,“瑾汐你又瘦了。”
“呵呵,习惯了。”顾瑾汐脸上的笑意淡淡的,或许是以为重生,这辈子她努力的调养自己的身子可都没有什么成效;倒是这身子越发的弱了,稍微站的久了些都觉得气喘吁吁的。只是这种事情她也不好告诉旁人,连自己都查不出来什么毛病,没得让他们担心了。
“你这身子总是如此也不是办法。”秦念眼底也透着浓浓的担忧,拉着顾瑾汐的手,薄唇紧抿,“虽然你自己就是大夫,可正所谓医者不自医,你还是得听宋大夫的话,好好吃药才是。”
顾瑾汐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反手抓着秦念,轻轻地摇了摇头,“我倒是不妨事,只人稍微容易乏了些,可能是近来天气不好的缘故。倒是你和念念,成亲王和世子还是没有消息吗?”她眼底透着点点疑惑,照例说秦栾和萧太后都已经没了,成亲王和秦世子没有了威胁,应该会很快就赶回来的啊,怎么会一直都没有消息的?难道他们还没有收到消息?这也是不可能的呀,新帝登基昭告天下,他们不可能一丁点儿的消息都收不到的。
“这……”云韵和秦念听了,面色又黯然了下来。
倒是孟静娴瞧了,细声安慰道,“新帝刚登基,朝政内外不稳,各国虎视眈眈,成亲王和秦世子身为军中肱骨大臣许是为新帝器重,戍守边疆也未可知。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忧了。成亲王和秦世子都是胸有韬略,有大智慧的人,不会出事的。”
“静娴说得是,倒是我急躁了。”顾瑾汐低下头,薄唇微抿,轻声笑着。
“瑾汐,你……”云韵闻言面色总算是稍微好看了些,拉着顾瑾汐的手,猛然像是想到什么,面色又暗了暗,“我们几个瞧着今儿的天色倒是不错,不如约上一天时日不错的时候,出去走走?”
凉都城内内外外的那些糟心事儿已经够多的了,出去走走,换个心情也是极好的。
顾瑾汐何其聪慧敏感,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来意,又怎么会不知道她们的想法,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的。对于薛惜有身孕的消息,别说是不是秦睿的尚未可知,就算是那又如何?她和秦睿之间的问题,本就千沟万壑,再多一条也不算多的。
“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有些事情三两句话是说不清楚的,秦睿是真的变心了也好,有苦衷也罢,都不重要。”她脸上的笑意清浅,淡淡的道,“你们几个好不容易来蘅芜苑一趟,咱们就别说这些糟心的事情。倒是你们几个是有口福的,去年初雪我让半夏和青黛带人去采了梅园的蕊中雪,埋在土里,今儿启封了,你们就来了,可是得好好尝尝。”
瞧着顾瑾汐并不想提,她们也只能面面相觑。的确那些个糟心的事情越提越难受,她们好不容易才聚一次,这些糟心的事情不提也罢。
孟静娴脸上的笑意浅浅的,“瑾汐这话我倒是爱听,听说梅上蕊间雪跑出来的茶比平常滋味更甚,只这初雪本就极为稀罕,时间又短,更是难得。你这两个丫头对你倒是极好的。”
“那倒是。”半夏和青黛两个丫头对她的心,顾瑾汐自然是非常明白的。
四个人有说有笑,旁边的小子安还不会说话,看到自家姐姐笑得开心也啊啊的指手画脚,显示自己的存在感,逗得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茶浓香时,尚未起壶,琴好领着秦宁来时,刚巧正是茶浓香时。只是瞧着秦念和云韵三人,秦宁脸上的笑意不觉有些勉强,“想不到世子妃,念念和孟小姐都在,看来是我今日来得不是时候了。”
“长公主这说的是什么话。”云韵拉着秦宁的手,走到旁边坐下,“咱们几人也是难得聚上一聚,想不到今儿竟是在瑾汐这里遇上了,索性大家都一块儿聊聊。”自从年前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先帝死因蹊跷,整个凉都城大量朝廷命官去而不返,闹得人心惶惶的。
秦宁转头看着顾瑾汐,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薄唇微微抿着。
孟静娴瞧着秦宁似是有话想跟顾瑾汐说,拉着秦念和云韵跟顾瑾汐又聊了约莫半刻中的时间之后就直接起身告辞了,云韵脸上满是歉意,“倒是不巧,原想陪瑾汐说说话的,谁知道这家里又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妨!”顾瑾汐脸上的笑意淡淡的,“小世子到底是还小,奶娘不比亲娘,总是要自己亲眼瞧着才放心的。”就如同之前小子安发生那样的事情之后,每日他们家总要有人陪着他才好,若是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甚至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瑾汐你就是这样,什么事情都为旁人考虑。”云韵的语气不咸不淡的,轻轻地摇了摇头,“可是你的年纪也算不得小,有时候也当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摄政王府的事情不是她们能够置喙的,但瞧着自己的好朋友,好姐妹陷入这样的境地,她们的心里也非常的不好受。
“放心,我没事的。”顾瑾汐淡淡的笑着,转头朝着半夏道,“替我送她们出去。”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饮着,待到人走茶凉时,她才抬起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秦宁,淡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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