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的一再直白明了不过了。
其中的意思, 纵然她是个傻的, 也总能看得懂。
可是此时的陆晚却不懂了。
她不知道自己该站在什么角度看, 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解读。
此时的她, 就像是同时扮演着站在绝对对立面的两个角色。
这两个角色身份、地位、处境都全然不同, 无法和解, 其中一方无法站在另一方的角度思考。
而她,就无形之中将自己置入了一个最最矛盾的境地。
她是陆晚,是与a市傅家联姻的傅家二少夫人, 傅泽以结婚证上清清楚楚写着的正牌妻子。
可同时, 她又是囡囡。
是和傅泽以萍水相逢,相互陪伴过短暂人生旅程,也让他……骤然动了心思的人。
她不知道他的心思是认真还是一时冲动。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好像就已经陷入一个泥潭。
陆晚思来想去,也不知前路该当如何。所幸她睡饱了,这时就干脆坐起身来,在床上坐着, 仔细花了心思去想。
陷入今日境地,究竟该如何破解困局?
这样想着,不一会儿,只觉得脑海中影影绰绰有了个影儿。
总结起来不过两个字——
离婚。
她是要离婚的。
虽然不是为了傅泽以那句话, 不为了离婚后以另一个身份和他在一起。
只因为这场婚姻太过功利,又太过儿戏了些。
这样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错误。
***
a市,天谕嘉园。
平日里有着轻微洁癖,不管在家在外总是一身衣裳一丝不苟,纤尘不染的俊隽男人,今日竟破天荒地坐在沙发旁的地毯上。
周边空的、满的酒瓶子堆了一圈。
细看他的眼里倒是没有醉意,有的也是突兀的红血丝,只是皱着的眉头显得整个人异常烦躁,他伸手扯了一把领口的扣子,又闷闷灌了一口酒。
连续两夜了,他都没怎么睡过。
他开车把a市转了好几圈,连一点儿她的影子也找不见。国家山河万里,这么大,单单a市他找不到她,千里万里,又该到何处找?
老唐那边的线索也断掉,他大哥那边又对公司的消息穷追不舍。
这两天以来,白天的时候他要认真处理公司的事情,毕竟公司不是他一个人的,但他身在其位,有责任,也有义务维护公司安全。
只有晚上,可以发了疯地找她,可以烦闷地喝酒。
借酒浇愁从来不能消愁,只不过给人一点点麻木,一点点细微的慰藉罢了。
也只能是聊胜于无。
又喝下半瓶酒去,傅泽以习惯性得又拿出手机,熟练地拨了那个已经拨了几百次的号码。
“嘟……嘟……嘟……”
因为酒精的麻痹,傅泽以竟然没感觉出来,这次电话的不一样。
没有对方关机的提示。
***
陆晚的手机根本没静音,只不过她之前关着机,前面的电话都没收到。这时候突然手机响起来,一下子就响起铃声来。
惊得她几乎吓得把手机给扔出去。
铃声突然响起来,她根本毫无防备,顾虑到同宿舍的梁媛还在睡梦中,她就只能手忙脚乱地想去让铃声停止。
一不小心,就给接听起来。
然而自己还毫无防备,只是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劲儿地拍着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缓过来。
沉默良久。
电话那头才开口,颇有些不可置信地问了一句:
“囡囡?”
作者有话要说: 太困惹,明天白天补!sorry
第47章
陆晚没反应过来刚才自己个不小心把电话给接起来了, 就这么陡然听见熟悉的声音, 惊地拿着手机的手一颤。
险些将手机扔出去。
此时此刻,她有无数的话要说,可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卡住了似的, 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哪里肯死心, 见她久久没有回应, 便试探着又问一声:
“囡囡?你怎么不说话?”
“你……你, 我……”
陆晚支支吾吾半晌, 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对方却并不着急, 只是轻声说:
“慢慢说,不急。”
可他虽然是这样说着,却不知为何, 她好像能从这话中听出他的急迫来。
陆晚沉默片刻, 才总算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因为宿舍里梁媛仍睡着,她不想吵到她,便掩着口,尽量让自己压低声音,用气声儿说:
“傅泽以……”
她想了想,还是避重就轻地只问了个:
“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电话那头的男人出了一口气,将手里剩下的半杯酒一口闷了, 这才把手中的酒杯子直接给扔到了一边儿。
良久,才听他声音置于平静地说:
“囡囡,你去哪了?”
“我,呃, ”
终于还是问到了这个问题,陆晚有片刻的迟疑,事实上,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胡扯,她告诉他的那些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瞎扯的,但是这一次,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说不出来骗他的话。
思忖片刻,终于还是开口回答道:
“考试,我回学校考试。”
傅泽以没计较她为什么大暑假的还要考试,也没问她为什么一言不发就走,为什么这么久了一个电话也不接,还干脆把手机给关了。
他在意的是另一个点:
“什么时候回来?”
他想问的本来是,还回来吗?
只是话在喉间迟疑片刻,到底还是没问出来。
陆晚听着这话,也忍不住又沉默良久。
a市是一定要回的。
她现在毕竟是法定的傅家儿媳妇。
可是她知道,傅泽以问的不是她回不回a市,他问的是,她还回不回他身边。
这样的话,她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一通电话,千里之隔。电话两头的人都缄默着。
这默然的时光,过得格外慢。
一分,一秒;一呼,一吸。
最后,还是他先开了口: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醒了。”
她轻轻答道。
话题又这么终结下来。他从来都不是肯强人所难的人,知道她不愿意回答要不要回来,便顿了顿,只继续说:
“太晚了,再睡会吧。”
……
“傅泽以……”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带着夜里特有的鼻音,显得格外甜腻。
“嗯?”
男人眸光微动。
“我,明天早上告诉你。”
她像是突然下定了决心,便给了他刚才的问题这么个回答。
“好。”
男人轻声应下,没有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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