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哥从来都不是会仗势欺人的性子。尽管他自己的亲弟弟在帝都皇城当了大官,但他只是觉得骄傲和自豪,并不会在外人面前端架子摆谱。骨子里,他还是以前那个极为老实的乡下汉子。
如若可以,许大哥希望能跟许大嫂的娘家好好坐下来说说退亲的事情。他也知道这事肯定是他们家不对,便想着尽可能的对许大嫂娘家做出一定的弥补。
哪曾想到许大嫂的娘家会如此强硬,根本不听他们家的任何理由,直接就把话给堵死了。
当然,许大哥也实在给不出更好的理由了。在退亲这事上,他是真的很理亏,难免就感觉在许大嫂娘家人面前有些心虚,以致于底气不足。
相形之下,许二哥就没这么多顾虑了。皱了皱眉头,许二哥还是看向许大嫂:“大嫂,你是怎么跟你娘家人说的?彩礼都还回去了?如果你娘家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许家都能满足。”
听许二哥说起退还彩礼的问题,许大嫂的面上现出了几分慌乱:“当时彩礼都是送的粮食和布匹,早就吃完了、用完了。”
“那就是还没归还彩礼?”并不意外许大嫂的回答,许二哥面不改色的追问道。
许大嫂明显犹豫了一下,顶着在场几人的齐齐注视,到底还是以着很小的幅度点了点头:“是。”
“你……”许大哥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整个人的脸色都变成了青紫。归还彩礼的事情,他是交给许大嫂做的。许大嫂也答应了,可事实上许大嫂根本就是阳奉阴违,从中搅浑水。
怪不得许大嫂的娘家不同意退亲,搞了半天症结原来在许大嫂的身上。
“我这不是想着都是亲戚,不必要计较那么多嘛!”许大嫂也知道这事一旦说开,她肯定会被许大哥责怪,不由就缩了缩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
“旁的事情可以不计较,可这是彩礼,而且还是必须归还的彩礼,大嫂倒是想的简单,直接就这样私下里给昧了。”许二嫂撇撇嘴,讽刺出声。
许二哥瞥了一眼许二嫂,却是没有呵斥许二嫂,只是冷眼看着许大嫂没有说话。
自打分家,许二嫂就被许二哥管的很严。往日里只要被许二哥撞见她对许大嫂不敬,她肯定会挨骂。没成想今日接连两次都没被许二哥训斥,许二嫂不由就心里活泛了起来。
“我没有自己独吞。那些粮食是一家人吃的,布匹也都给元宝做了新衣。”许大嫂急白了脸,慌忙解释道。
“就算是这样,也得还给你娘家呀!这都好几年了,粮食肯定留不下来,怪不得大嫂。大嫂只管拿今年的新米还给你娘家人,保管他们会满意。还有布匹,我记得平日里大嫂也时常贴补娘家人吧?怎么到了这会儿,大嫂就不记得买些新的布匹还回去了?”一看就知道许大嫂是成心不想退掉这门亲事,许二嫂抢话道。
第271章
许二嫂话音落地,许二哥难得给了许二嫂一个称赞的肯定眼神。
往日里许二嫂也很喜欢得理不饶人,更甚至有时候没理也要闹上几分,着实让许二哥不喜。但是今天的许二嫂,表现的却是很好。
这样的场合,也只有许二嫂这般性子的人出面,才能狠狠打许大嫂的脸。换了他们其他人,反倒没那么好出声斥责许大嫂。
许大嫂确实被许二嫂说的尤为无地自容,乃至于脸色很是难看,想也没想就反驳道:“难道你没有贴补娘家?你这几年拿回娘家的好东西只比我多,不比我少!”
“我拿了,我承认。可我又没答应答应将自己的亲闺女嫁给娘家侄子,娘家人也不会因为我吃了他们一两袋粮食、穿了他们几尺布的新衣裳,就跟我闹腾个不休。大嫂你这样跟我比,未免也太没意思了点吧!”许二嫂一边说一边就露出了不屑的表情,神色很是讥诮。
“你胡说八道!什么一两袋粮食、几尺布,我娘家当初给的彩礼才没有这么的寒酸!”被许二嫂的话语激怒,许大嫂下意识就维护起了自己娘家人的颜面。
“得了吧!咱们当了这么多年的妯娌,谁不知道谁的家底?大嫂你的娘家比我娘家还穷,他们能拿出什么丰厚的彩礼?想当初大嫂你娘家送彩礼过来的时候,咱们其他人也都是长了眼睛的,心下门儿清,不怕大嫂你在这儿不承认。”许二嫂倒是没有否认自己的娘家穷,不过也没放过许大嫂娘家给彩礼给的太少这一陈年旧账。
早先许大嫂娘家来送彩礼的时候,许二嫂就很想出口讽刺了。真当还是许大嫂嫁进许家那会儿,居然给这么少的彩礼就想将许家的姑娘娶回去,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即便是当初许家迎娶许大嫂的时候,给的彩礼都没有这般的寒酸,更别说许大嫂娘家上门来向许大丫提亲的时候,许明知已经在帝都当官了。
换而言之,许家的门槛远不是早些年可以比之的,许大嫂的娘家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底气,居然这般轻而易举就想将许大丫娶回去?简直是厚颜无耻到了一定的地步,连许二嫂都要自愧不如了。
反正要是许二嫂自己的娘家侄子想要上门求娶许二丫和许四丫,许二嫂是肯定不会答应的。自家人知晓自家事,她就是看不上自己的娘家侄子,怎么的?谁还能站在她面前指责她半句不是?
她才没有许大嫂那般傻,放着好好的富贵日子不过,舍得将自己的亲闺女送回娘家去吃苦受罪。像她家二丫和四丫现下说定的亲事,可不比许大丫的亲事要好上十倍、百倍?
许大嫂被许二嫂说的面上青一块白一块,浑身气得发抖,却到底还是哑口无言,无从反驳。
“大哥,给大嫂娘家送过去二十两银子,权当还了他们当初送来的彩礼。”任凭许二嫂当面将脑子不清楚的许大嫂怒怼了一顿之后,许二哥才终于发了话。
“嗯,好。”许大哥点点头,没有丁点的异议,应承了下来。
一如许二嫂说的,许大嫂娘家当初给的彩礼一丁点也不丰厚,而今还他们二十两银子,绝对是绰绰有余的。至少许大哥就是这样想的。
说到二十两银子,许大嫂也挑不出毛病,低下头算是默许了。
然而,许大嫂的娘家人却没有这般的好说话:“我们家不要银子,就要大丫嫁过来!”
二十两银子?如若他们将许大丫娶过门,后续能得到的又岂止是二十两银子?到时候他们不但能拿到银子,还能将自家孩子送去帝都皇城荣享天大的富贵!
打着这样如意算盘的他们,当然不可能轻易被区区二十两银子收买。故而许大哥送过去的银子,他们一文钱也没收,执意要将许大丫迎娶过门。
“我说,咱们到底还算是亲戚,你们也别把事情做得太过分了。二十两银子还不够还你们当初送去许家的彩礼?你们的胃口咋就那么大呢?心这么贪,小心鸡飞蛋打,到最后你们一文钱也拿不到!”原本退亲这件事是大房自行解决的,可谁让大房有个糟心的许大嫂呢?是以今日来送银子的除了许大哥,还有许二哥和许二嫂。
许三哥和许三嫂倒是没有跟过来。他们两口子的性子都很实诚,不是吵架的好手。至于大打出手?有许二哥一人在,就足以应付和解决了。
不得不承认,有许二嫂跟着,也不是一丁点用处都没有的。比如此时此刻,许二嫂的出声发难就很有用,也很解气。
“反正我们就是不答应退亲。当初是大丫她娘从中撮合的这门亲事,也是大丫自己答应嫁来咱家的。而今你们说不嫁就不嫁,说退亲就退亲?你们想得美,我们家不答应!”许大嫂的娘家嫂子也是个厉害的,当场就跟许二嫂对吵了起来。
“对,我们家不答应退亲。这门亲事都定了好几年了,凭什么你们说退就退?我们家大小子可是一心盼着能尽快将你们家大丫迎娶过门的。这都是早先就说好的,你们老许家可不能因着出了一个在帝都皇城当大官的许老四,就立马翻脸不认人,连咱们这些穷亲戚都不认了!”许大嫂的娘家大哥还是挺有能耐的,说话一套一套的,才一开口就把许明知给推到了风头浪尖。
“我们老许家早就分家了。你们家跟大丫定亲的时候,我四弟就不在许家村。而今大丫要退亲,也是你们两家的事情,少攀扯我四弟。”许二哥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正色看着许大嫂的娘家人,“结亲,结的是亲家,不是仇家。还请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别说,不该想的也别想。”
许二哥不愧是在外面做生意的人,一个“请”字说出口,无疑便等同是先礼后兵了。
不过与此同时,许二哥的态度也很强硬,很是明显。不管许大嫂的娘家人想干什么,都别想拉上许明知,更别想败坏许明知的名声。
“什么不该说的、不该想的?哪有什么是不该说的、不该想的?你们老许家欺负人还有理了?我就要说,偏要说,怎么的?你们还能抓我送进大牢?你们老许家真要敢这么做,我就去状告你们老许家,连许老四也一起告!”许大嫂的娘家大哥冷哼一声,怒道。
之前许大丫忽然跑去帝都,他们就觉得很奇怪了。等到后来许大哥带着许大嫂和许元宝追去帝都,许大嫂的娘家人越发察觉到了不对劲。
这段时日许大嫂的娘家人也聚在一起考虑了很多。反正就是一句话,必须将许大丫迎娶过门,许家这门亲家他们还要再结一次。
许大嫂的娘家人当然也知道,他们不能得罪许明知。可不攀扯上许明知,这门亲事只怕还真的很难成。只要他们咬死了许明知不放,许家人哪怕只是为了许明知的名声着想,他们两家的亲事肯定也有回转的余地。
他们还真就不信了,许大丫在许家人心目中的地位能高过许明知?
许大丫在许家的地位确实比不上许明知,可如若许大嫂的娘家人是打着这样的算盘,那就很有些异想天开了。许家并非每个人都是软柿子,会轻易被人拿捏。别说许二哥了,就是许二嫂,也决计不是好欺负的。
“告告告!有本事你们就去府衙告去!也别去镇上的府衙了,我们家老四又不在镇上,镇上的官老爷肯定管不了这件事。你们只管找去帝都皇城,去帝都皇城的府衙告咱们家老四。我就怕你们不知道帝都皇城府衙的大门朝哪边开,要不要我帮你们指点一下怎样去帝都皇城的路线?”许二嫂双手叉腰,一副凶神恶煞、全然不怕许大嫂娘家人闹事的模样,“对了,我娘也在帝都,到时候找我娘来跟你们好生说道说道?”
一听许二嫂说到许奶奶,许大嫂的娘家人不禁有些心虚。
许奶奶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彪悍泼妇,又是老人家,难缠的狠,许大嫂的娘家人还真有些害怕被许奶奶找上。届时,只怕他们还没开口说话,就会被许奶奶骂个狗血淋头。许奶奶要是再狠一点,说不定会直接动手打他们?
“都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咱们两家到底是姻亲关系,没必要闹得不可开交,更甚者结成死仇。原本大丫自己同意,咱们两家确实可以再度结为亲家。但而今是大丫不乐意嫁了,还是抵死不愿嫁,你们是真想逼死大丫,将大丫的尸体抬进你们家大门?成,到时候你们家记得为大丫准备好棺木,再帮大丫风光下葬。不如,到时候就直接结冥婚吧!让你们家大小子抱只大公鸡,旁边再摆上咱家大丫的牌位,倒也一样能结亲。”许二哥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太大的起伏波动,却也足以彰显他在这件事上的坚定态度。
第272章
许大嫂的娘家人顿时就被吓住了。
他们是想要将许大丫娶过门没错,也确实放话说许大丫生是他们家的人,死是他们家的鬼。可许大丫真要死了,许大嫂娘家也是不敢认的。
这不,许二哥话音才刚落地,原本很是吵闹的院子里瞬间就化为死寂一般的沉默,谁也没敢再开口。
就是许二嫂,也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面上闪过些许畏惧。真要将许大丫逼死再娶过门,光是想想就尤为渗人,就怕许大嫂的娘家没这个胆子!
许大哥也是脸色发白,张张嘴,最终却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许二哥也不着急要许大嫂的娘家人松口,只是冷着脸静待许大嫂娘家人的反应。
“我,我们是真心想要跟许家结亲,也是真心喜欢大丫这闺女,想要将大丫娶过门当儿媳妇的。”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许大嫂的娘家大嫂搓搓手,着急的解释道。
“我们知道。可大丫自己不愿意嫁了,我们就是把她绑上花轿送来你们家,你们还能关她一辈子?再不然就是拿绳子绑着她一辈子?”许大嫂的娘家人为何会那般执着的想要迎娶许大丫过门,理由很简单,许二哥也很清楚。
心知许大嫂的娘家人并不是真心想跟许家结仇,许二哥自然知晓该从哪里下手,方能说服对方放弃这门亲事。
一如许二哥所想的那般,许大嫂的娘家确实没想过将许大丫关一辈子,也不可能这样做。他们之所以会如此期待跟许家结亲,肯定是想着能占好处,而不是彻底跟许家结仇结怨。
故而此刻面对许二哥摆在他们面前的事实,许大嫂的娘家人着实有些心慌,更多的是无法言喻的难堪和恼怒。
说到底还是许大丫在闹事!一个还没出嫁的姑娘家,哪里来的这么多花花心思?只是想着就很气人!
但不管再怎么气人,眼下的情况确实容不得他们继续跟许家死磕下去了。
咬咬牙,许大嫂的娘家大哥走过去,接过了许大哥给的那二十两银子。
“等等!”娘家大嫂猛地出声,脸色黑了黑,一狠心,说道,“二十两银子就想打发咱们?当咱家是街头的叫花子?一百两!咱家要一百两银子!”
“不可能!你们当初那点彩礼连一两银子都不值,现下给你们二十两银子,你们已经赚大发了。你们居然还敢狮子大开口,一张嘴就是一百两银子?也不怕噎死你们!”许二嫂冷哼一声,拒绝道。
“不管我们家当初给了多少彩礼,你们收了是事实,也应承了这门亲事,没有提出其他要求,那就算成了。而今又是你们许家主动退亲,难道就不该给咱们家一点补偿?我家大小子等了你们家大丫这么几年,难道我家没吃亏?要不是你们家大丫耽误了咱家大小子这么久,咱们家早就抱上大胖孙子了!这样算起来,咱家才是真的吃了大亏,不但丢了儿媳妇,连大孙子都丢了!”娘家大嫂脖子一梗,咬定一百两银子不改变了。
她可是很清楚许家而今已然今非昔比,身家也不菲的。一百两银子换了其他人家肯定拿不出来,但是许家的话,一定没问题。
要不是因为这样,他们家也不会咬死了许大丫不娶。弄得好像他们家大小子除了许大丫以外,就娶不到旁的好姑娘似得。他们家大小子的行情那也是很好的!
“啧啧,听听你这话说的。儿媳妇都还没过门,就想着大孙子了?鬼知道你家大孙子猴年马月才生出来?合着听你这话的意思,谁家姑娘日后嫁来你家,要是生不出儿子,你还得跟人家姑娘拼命不成?”许二嫂是肯定舍不得白白给出一百两银子的,光是想着就肉痛。以致于她对许大嫂的娘家人极为看不顺眼,说出口的话语也越发的尖酸刻薄了起来。
“反正也不是你们家大丫嫁来咱们家,关你什么事?”懒得跟许二嫂废话,许大嫂娘家大嫂直接看向了许大哥,“一百两银子就退亲,你们许家给是不给?”
“不给!”许大嫂的声音忽然从不远处的草垛旁传来,直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许大嫂是偷偷跟来的。想着也或许能趁此机会跟她娘家人重新打好关系,是以许大嫂满心都是忐忑和期待。
再然后,她就听到她娘家大嫂居然一张嘴就找她男人要一百两银子的话语!
许大嫂这几年确实时不时的贴补娘家没错。可她也没想给她娘家人这么多银子呀!不过就是退亲,她早先收的彩礼真心不多,可以说是上不得台面,意思意思罢了。
哪曾想到她惦念着娘家是亲戚、是一家人,不需要计较这么多。她的娘家人却反过来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算计她的银子。
许大嫂虽然有些糊涂,在银钱上却也很是精细。他们大房而今确实小有积蓄,可这些银子都是留给元宝读书考科举用的。
心下时刻牢记这一点的许大嫂,又怎么可能愿意白白给她娘家人一百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已经很多了!
“妹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夫家富贵了,就翻脸不认人了?当初咱们两家的亲事可是你从中说和的,眼下却是不肯认账了?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丁点也指望不上。”一看到许大嫂跑出来,娘家大嫂的气焰瞬间飙升,气呼呼的嚷道。
但凡许大嫂厉害点,许大丫怎么有胆子在家里以死相逼?又怎么可能招来许家二房跑到他们家帮着许大丫退亲?说到底,还是许大嫂太没用!
“我大嫂真要指望不上,你们家今天还有机会站在这里讹诈我大哥一百两银子?我也真是从未见过你们这般厚脸皮的亲戚,传出去都不怕被人笑话的?”许二嫂一贯不怎么看得上许大嫂。可眼下不同,许二嫂还是很有一致对外的责任心的,当即就跳出来说道。
“大嫂,一百两银子也太多了点……”在娘家大嫂面前,许大嫂的气势明显有些弱,神色迟疑的说道。
“多什么多?你们家现下到底有多大的家底,还需要我跟你仔细算清楚?不是你自己亲口跟我说的,你家而今的日子好过了,根本不差这一百、两百两的银子?”娘家大嫂一边说一边就狠狠拍了许大嫂好几下,话语中尽是对许大嫂的嫌弃,“我也就只找你要一百两银子而已,你就这般的小气吝啬?你就权当提早给你侄子成亲添礼了还不成?等你侄子大婚那日,我保证让你这个姑姑坐在上座的位置,让你侄子多给你敬两杯酒还不行?”
“一百两银子换两杯酒,你家的酒可真够贵的……”许二嫂撇撇嘴,很是不以为然的嘀咕道。
许大哥的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其实一百两银子,许大哥拿得出来。可许大嫂娘家这般明显讹诈银子的举动着实不怎么讨喜,许大哥实在没办法毫无芥蒂的给他们一百两银子。而且许大嫂的娘家大嫂刚刚说到,许大嫂将他们自家的家底如实告知给了娘家人?这也是许大哥不能容忍的。
许大嫂是说不过她娘家大嫂的。这么多年习惯了被娘家人单方面的压制,此刻又遭遇娘家大嫂的拍打,许大嫂下意识就红了眼:“就是给侄子成亲添礼,也没有添一百两银子这么多的……”
“多什么多?你可是亲姑姑,别说一百两银子了,就是给两百两银子,那也不叫多!”娘家大嫂怒声回道。
“说的这么简单,不如你们家也给我家大丫添一百两银子的嫁妆呀!你家大小子马上要成亲,我家大丫肯定也不会晚太久的。”许二嫂趁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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