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萧梨鸢离开,岑韩琦本想就此离开。但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自己却又没有忍住站在原地看着她。她的背影孤寂而遗世,决绝而独立。岑韩琦不仅看的有些呆了,但是还是迅速的回过神来。
现在重要的可不是萧梨鸢的事情,而是关于克孜尔塔尔的事情。毕竟,雅尔丹到底是嗯不住找上了门来。
就在薛云鹤怒气冲冲走了之后,他反头看着江墨玦,“你这是在故意气他。”笑了笑,然后夹起薛云鹤碗中的寿司,尝了一口。果然还是没有做给江墨玦的那么美味,薛云鹤这盘寿司,倒像是赶制出来的。
首先肉质就没有江墨玦的好,其次口感也没有那么好,就是给人一种和江墨玦的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果然是真的,还是你的好吃。”
听到他这么说,江墨玦也默默的拿起了筷子,夹了一块薛云鹤的寿司,放进了嘴里,细细品尝。然后他将筷子放下, 看着岑韩琦,“这要是和朕的一样,或者比朕的还好,那岂不是根本就不吧朕放在眼里了?!”
江墨玦眸子一瞥,岑韩琦笑笑。算这萧梨鸢还知道朕是皇上,既然这样,那就不追究她偷偷给薛云鹤做寿司的责任了。将筷子放下,伸出手又拿起了一本奏折,没翻两面就扔到了一旁,面色有些怒意。
看着江墨玦这么大的反应,岑韩琦觉得肯能又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急忙问江墨玦,“怎么了?”但是江墨玦的眼睛却十分冰冷,他一扫那本奏折,却还是不愿意拿到眼前再看一遍。“你自己看!”语气中带着怒意。
只是岑韩琦也有些好奇,这究竟是什么事情才让江墨玦这么心情不悦。到底有些好奇,于是还是拿过了这本扔的离自己不远的奏折,翻了开来。看到前面,本以为没什么,但是却看却不对劲,翻到后面,整个人都十分镇静。
“他竟然因为不愿意让朕知道是谁写的而在最后署名,到真是十分好的主意!”江墨玦看着折子一脸愤怒,倒是没想到方弘和的胆子竟然还有这么大!这个老狐狸!江墨玦眸子冰冷,背靠在椅子上,在想下一步的计划。
“皇上,您打算怎么办?”岑韩琦看完之后,也将眉毛紧皱。是了,这次还是方弘和想要军粮的事情。上次因为江墨玦没有回复他的奏折,不甘心,这次竟然又上书了一封,不单单是要军粮,还把岑韩琦给连带着说了一通。
听他这样问,江墨玦没有回答,反而先问道,“你难道不在意?这里面可是把你也牵扯上了!”江墨玦没想到的是,早就知道方弘和的为人,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老狐狸将不要脸做到了百分之百的淋漓尽致。
上次江墨玦就因为觉得荒唐,才没有回他的奏折,谁知道这次却变本加厉。说军中早已无粮,都是靠着沿路的城镇要来的补给方能度日。而军中也早已是出现了军粮短缺的现象,还说希望皇上可以看在将士辛劳保卫国家的份上给一些补给。
说到这里还没完,更是变本加厉的扯出岑韩琦的事情,说皇上对他向来看重,每次的军粮都是派最好的人去护送,而自己却从未获得这种待遇。想到自己两朝老臣被新皇这样对待,不禁觉得痛心疾首。
江墨玦冷漠的看完这本奏折,心中已然气到说不出话来。竟然是这般的无耻,他怎么配成为将军!江墨玦心中的怒意有些压抑不住,连带着皇帝的威压也散发开来。岑韩琦一是觉得有些难受,但是还是尽力忍了下来。
然而江墨玦的话却让他有些奇怪,他反头闻着江墨玦,“为什么我要在意?”然后翘起一个二郎腿,不在意的说道,“这件事情怎么处置到底还是看皇上您的决断啊,和我一个小小的将军也没有什么关系。如何处置,只在您的一念之间。”岑韩琦笑着。
但是江墨玦却微微合上眼睛,想着该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让岑韩琦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帮忙出主意,但是这么久他不在身边却忘记了他一个重要的原则,就是一旦出现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就一定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一件事情一旦涉及到自己,只有避开不参与其中置身事外,才能得到最好的解决方法。被冤枉或者牵扯之人总是需要一个别的人来替自己解决这些事情。虽然岑韩琦经常被牵扯到,但是因为有江墨玦的存在,所以他从来也不担心。
但是江墨玦此刻却也觉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然而就算是这样方弘和这件事情还是必须解决,不然一直放在这里只会让他变本加厉。江墨玦的脸色十分冰冷,眼睛睁开微微盯着前方,若是就这么拨下这笔军粮又会重蹈覆辙,但是如果不拨有会遭人诟病。
这件事倒是十分棘手,方弘和为两朝老臣,就算是身在异地,也一心想要和他江墨玦对着干。但是江墨玦却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就这么把这批军粮送出去。就算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也不能让老百信受苦。
手指一嗒一嗒的在桌面上没有规律地敲打着,但是却还是没有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最后想着不处理这件事情,先放到一边。于是顺手从岑韩琦那边拿过奏折,却发现他不知什么时候从自己面前拿了一本新的再看。
这次也是眉毛微皱,神情严肃。江墨玦看着他,觉得这件事情可能也很难处理,但是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于是江墨玦有些奇怪的看着岑韩琦,“这是什么事?”可是岑韩琦却将奏折放到他面前,活动了一下手指,对江墨玦说到。“等我伤养好了请立刻派我出征。”
江墨玦还有些奇怪,但是在看见那本奏折上面的话却让他大吃一惊,原来是江淮往东的某些地方因为常年水灾,损失惨重。更何况已经有些地方出现了饿死人的现象,而且是成群成片的。
但是按理来说,江淮以东地区河流密布,基本上打谁最后都会汇入到河流中去,只是为何最近的都是水灾呢?江墨玦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对,果不其然,在后面却看见了刁民暴动的消息。
原来是遭受了煽动,于是决定发起暴乱准备起义,烽火已经烧到余杭一带。江墨玦本就恼怒,看到这一段话却更是生气。这些说是暴动,其实只是给某些人的谋反打了一个幌子吧!水灾?饿殍满地,横尸遍野?
江墨玦在心中冷笑,天高皇帝远,这个时候他的手虽然伸不过去,但是只要到了余杭一代就可以好好的调查。但是江墨玦却担心等不到那个时候。现下本就是边境战争,加上内乱,小国的叛乱,和几位将军不尽心的征战。几年来损失巨大。
唯有身边这岑韩琦是唯一拿得出手的可靠之人,但是江墨玦却不希望把他派去镇压暴民,就算镇压下去了,后来还是会有人说他名声不好。他不准备让岑韩琦做这件事情,但是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
“若是把方弘和派去镇压,你觉得怎么样?”然而岑韩琦却没有表态,但是脸上之前的情绪已经渐渐平静下来。“让他去镇压,理所应当给他发配军粮,然后把你调到他那边去,你和你的部队都过去。”江墨玦看着他神色平静。
这个决定是刚刚突然想到的,但是这个计划却有一种无论什么时候做出来都是十分棒的感觉。“那你那边怎么办?”岑韩琦问道。他倒不是不同意这种决定,只要编队还是自己的人就一切还好办。但是燕国边境呢?自己打了这么久的仗,那边的地形当然是自己最了解。
江墨玦眼睛闭上,用鼻腔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去。”然而岑韩琦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又重复问了一边,“什么?”语气中是不可置信。岑韩琦一瞬间觉得自己听错了,这个曾经因为夺嫡之争差点被毁掉的人是谁?为什么现在又要去到那随时都会死的噩梦一般的世界?!
岑韩琦睁大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但是江墨玦却点点头,看着他,重新复述了一遍,“我带兵,去燕国。”短短六个字,包含多少辛酸与无奈。江毅翔虽然是个亲王,但是他从来没有带过兵打仗,因此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让他上战场。
但是岑韩琦却不能就这么同意,江墨玦好歹是皇上,不能就这么让他去了边疆,不然这宫中到时会很容易易主。
只是江墨玦自己却早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因此就算岑韩琦怎么说也说不动他。在岑韩琦一脸犹豫想着如何说服江墨玦的时候,却听见有人敲门。
竟然不是崔公公来通报,崔公公人呢?江墨玦的眼睛眯起来,同时把冷七给叫了出来。冷七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突然之间那个敲门的声音再次传来。冷七把手放在门上,忽然一下,将门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