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着一身白鹤道服,十足称他。
江墨玦看着他身上的白衣有几处已经沾上了泥土,微微叹气。“你要不回府上换一件再过来吧?”却是心疼衣服。
只是薛云鹤却不知,心中暗笑到,这个小皇上居然学会关心人了,到底是有喜欢的人了都不一样了啊。
脸上却不红的“咳咳”的咳了两声,“不必了,臣现在只想站在这里看着皇上准备如何处置这个…使臣?”言语间却是有些不确定,因为自己不太能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使臣。
看他的打扮很像楼兰那边的人,只是有哪个使臣敢这么狂妄一来便非礼的,还是皇上身边的人?!
但是无论是不是,此刻的薛云鹤脸上是笑着的,心里却已经想好了怎么用毒药去折磨这个人,让他生不如死才好。
可是江墨玦却只能点头,“是使臣,所以,请问雅尔丹大人,这该如何处置?”眼神凛冽,语气也是十足的讽刺意味。
雅尔丹低着头,作揖,没有回话,心里却在想着这种事情该如何应对。
他是真的想不通,明知自己沾了酒的下场是什么为何还要喝酒。心中有千万个答案,唯一解释的通的就是,这一切都是楼兰国主安排的。可是,国主为何要安排这一步,他想干什么?
克孜尔塔尔还在不断的反抗,冷七冷哼一声,反手对着他的脖子就是一下。他晕倒在地,一动不动。
雅尔丹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深知自己不是冷七的对手,若是不好好回答江墨玦的问题兴许下一个倒地的就是自己。硬着头皮回答着江墨玦。
“在下…不知。”这是最好的解释方式,自己若是无端或者胡乱解释反而会坏了国主的计划,只是这个计划国主连自己都不告知,说明国主对自己的不信任。
自己身为一个文官,却主动担下了去往边境指挥发兵的任务。这个任务十分重,并且他的母亲也是极其不愿意他这般冒险。
若是没成功,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而且当时边境战乱民心涣散,他也是主动的请求了去往城内稳定民心。
这一下子担下两件大事,若是未完成,只怕自己在朝堂之上会被人诟病,还会被国主认为无为,无作为。可能从此就再也不会对他抱有太大希望。
这件事情是一个赌注,他拿上了自己,去赌见公主一面的机会。
不成功,便成仁。
可喜的是,他成功了,他用这件事情和国主换了一个条件,他说想要成为使者,想要在前往季国朝贡的时候,他可以去。
国主最开始也是不同意,“你真的觉得你是去朝贡的么,你是去见公主的!”国主近乎大声地吼了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么心思,我跟你说,不可能!”
只是雅尔丹也并没有这么轻易地放弃,每天他下了朝后都会前往国主的书房,并且在那里跪上两三个时辰才起来。
国后看不下去了,出面来劝国主,“当初我就不同意你把伊丽丝派到季国去和亲,你说什么为了国家大义,只是为何国家大义要以我的女儿的终生做代价!”
雅尔丹一向只知国后身居后宫,却没想到她连自己和伊丽丝的事情也一清二楚。想来他们两个,当时在宫中也无人不知吧。
他跪完后默默地起身会到府上,无视掉父亲的骂声和母亲的关心,回了自己的房间,拿出了膏药往自己一瘸一拐的腿上抹着。
自己只是,想见她一面。
第二天便听到国主传来的消息,说他可以去和亲,条件只有一个,协助克孜尔塔尔。只是关于克孜尔塔尔,他只知道国主给出的消息,自己却对他一点都不了解。
甚至连是什么任务怎么协助都不知道,他就这么防着他吗,还是害怕他毁了他们的计划,他们的大义?
“你不知道?”江墨玦语气略带嘲讽,“噢?你们的人非礼了我的太医,如何处置你竟然和我说你不知道?”
隐隐有些压不住自己的怒火。
“是,在下不知。”他只得第三遍重复。他不知,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他来了这里除了谈判,其他的计划他真的一律不知。
江墨玦的眸光暗了暗,看向荷妃,“那荷妃你来回答, 在你们楼兰,若是犯了这种事情,请该如何处置。”江墨玦在让他们自己做出决定。处置克孜尔塔尔的决定。
不过幸好不是萧梨鸢,不然他要是再一次没有保护好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弥补她。他开始害怕,萧梨鸢若是一刻不在他身边,自己出了事,那该怎么办。
荷妃微微咬住嘴唇,扯着自己的手帕,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也知道,自己这一回答,便是将自己的使臣送向监狱,她必须救他。
“可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还好他动的是薛太医,若是一不小心动了哪位妃子,皇上认为该如何处置?”只见江毅翔拿着酒壶从暗处走出来,一边笑着对江墨玦说这些话。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礼服,手边却还拿着一个小酒坛。
江墨玦的眉毛微微皱了起来,他看向江毅翔,“你在喝酒?!还是在母后的故居?!”竟是怒不可遏,将冷七也吓了一跳。他从未见江墨玦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波动,除了偶尔面对萧梨鸢的时候。
可是自己也是第一次见他对自己的胞弟发这么大的火,不免有些意外。
“难道就允许皇兄无事前来此处思念故母,难道就不允许臣弟过来此处饮酒念母了吗?”他晃晃自己手里的酒坛子,“只可惜皇兄有太多的事情要处理,无法和臣弟一同悼念亡母。”语气却是十分的不敬。
江墨玦突然明了,一挑眉,“这酒是你给他喝的?”眼睛一瞥躺在地上的克孜尔塔尔,问向江毅翔。
“是啊,这可是上好的桂花酿,只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这么没有酒力,才喝了一坛便倒下了。”说完还“啧啧啧”了几句,表示自己的嫌弃,然后看了一眼薛云鹤,“然后我就叫了薛太医过来给他看看,没想到啊。”
“竟是个好男色的主。”声音里面满是轻看和蔑视。
江墨玦知道,今日这事已经签扯上了自己的胞弟,所以无论怎么处置都有一种滥用私刑的错觉,无奈,只能看向薛云鹤。
“既然如此,还是问问薛太医,该如何解决吧。”一抛皮球,将这个事情扔到了薛云鹤的身上,他却和江墨玦不一样,他早就准备好了报复的方法,只等江墨玦一句话。
“皇上,把他交给我便好。”心中已经按捺不住有些兴奋,那些早就配好的药这下终于有人可以拿来试验了,何乐而不为。
江墨玦点点头,却是越过薛云鹤再度看向了他身后不远处的江毅翔。
“母后最不喜你饮酒,你在她故居饮酒岂不是对母后不敬?!”到底还是没有忍住,他们两人曾经就因为父皇和母后的事情差点闹到不可开交,后来是靠母后一点一点调和好的。
但是他们,到底只是像现在这个样子,维持表面的和平,暗地里却是硝烟弥漫。
“回去吧,宴会已经开始了。”
萧梨鸢是被饿醒的,忙碌了一个早上没有吃饭,自己也没有睡很久便被饿醒了。她表示十分的难受。
午膳时间还没过,江墨玦竟然也没有派人来通知她去参加宴席,果然是嫌弃她这个公公的身份把!
越想却越不甘心,起身便往御膳房走去,只是到哪里却发现张掌勺右边的桌上摆满了菜,竟是满满当当一份还未送去。
她颇为新奇,看向张掌勺,不由得调侃道,“莫非皇上想通了,给我们每人发发福利,过一个有着美好的夏天?”
却见张掌勺愁眉苦脸的盯着桌上的菜,“要是这样倒好了!我倒希望皇上可以给我们发福利呢,但是好像是听说出了事情,宴会要推迟,因此这些菜才摆在这里一道没上的!”
“明明点心和前餐的食物都已经送过去了…”不理会张掌勺在耳边的碎碎念,一下就抓住了重点,“你说,出了事,宴会推迟了?”
“明明已经上了的说…”却是还在重复着这件事情,一下听到萧梨鸢问,便立马转过头看向她,“是啊!听说好像是薛太医被使者非礼了,不过好像没有出事,啧啧啧,这薛太医今天可真是背啊…”
萧梨鸢初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愣了一下,非礼?薛太医?使者?不会吧!不会真的是那个叫着克什么塔什么的人吧,原来他真的是一个gay吗!“那你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吗!”疯狂的摇了摇张掌勺。
他被萧梨鸢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的不敢乱动,适应了才推开萧梨鸢的手,“哎呀你别急嘛!这不是还没有结果我们也不知道啊!”
而此刻却听见崔公公派的小夏子过来传的话,“传膳!”
然后便是早已准备好的宫人们端着菜一个一个走了出去。
“传!小梨子!至宴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