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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桉连呼吸都放轻了,她下意识眨了眨眼睛,长而翘的睫毛几乎和他的睫毛交错在一起。
  她立马否认,转着两颗晶莹剔透的瞳孔乱说:“当然没有!只是梁白羽对我讲了很多工作上的事情,这些是他隐私,不方便让其他人看到的……”
  “其他人?”祁延语气加重。他其实都能猜到了,梁白羽和言桉及孩子们关系那么好,如果也不是常人,估计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鸽子吧?
  而现在这个时间点,他们能聊什么?估计是……已经藏在家里哪个角落的第五个孩子和第六个孩子?
  这样的聊天内容,言桉自然不会让他看见。站在她的角度,他当然理解她的做法。而他之所以逼迫,是想让言桉自己把手机弄坏。
  那样的话,十二点八千万打进来的时候,言桉听不到短信提示音,就不知道这件事。
  可言桉这三个字,还是让祁延心里非常的不舒服,一字一句问她:“对你来说,我是其他人吗?”
  言桉能说是吗?她不能。
  她觉得,如果她说了是,她今晚就交代在这张床上了。
  和祁延相处不能说很久,但前后加起来也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关系亲密。她还是能感应到他情绪变动的。
  言桉垂下眼皮:“不是……但对梁白羽来说,你是呀。”
  同时,怕他又要看手机,言桉拿着手机的手,悄悄的往不远处丢了出去。
  砰的一声,手机掉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言桉连忙推开祁延爬起来:“啊,我手机掉了!”
  说完后,下了床,过去把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
  言桉的手机很旧,她用了三年,在结界经历各种打砸,都没有坏,依旧很坚强。
  因为这一点,她对这个手机非常满意。
  可今晚,她无比希望手机坏了。
  坏了吧,坏了吧。
  她心里这般想着,试着按了按开机键。
  如果还能开机,她就再‘不小心’掉一次。
  可这回,也许手机的寿命真的到了终点,她按了好几下开机键,也没有反应。
  言桉如释负重,爬回床上,把手机递了过去,附带一个伤心的表情:“好像坏了,开不了机了。”
  一切都按照祁延的计划进行着,可他心里并没有很开心。
  也许是因为,言桉能和梁白羽肆无忌惮的聊天,但对他却一直多有隐瞒。
  祁延沉默的接过,试着开了开,果然开不了了。
  他随手放到旁边,道:“明天我让杨绅给你买个新的。”
  言桉望着他的脸色,犹豫地点了点头:“好。”
  祁延伸手,关掉卧室的灯,很冷淡地道:“好了,睡吧。”
  “噢。”言桉坐在床上,揪了揪自己的头发,看着黑暗中他背对着她躺下的轮廓,心里有些不太好受。
  他怎么了?生气了吗?她刚刚扔手机的动作是不是太明显了,他看出来了,所以他生气了?
  言桉咬着唇,动作幅度很小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卷着被子也背对着他躺着。
  两人就这样躺在两侧,谁都没有说话,卧室弥漫着一股有些凝重的氛围。
  祁延伸手,捏了捏眉心。
  他不得不承认,他是不开心。因为言桉和梁白羽有着属于他们的秘密,而把他排除在外。
  可不理人,刻意和人冷战这种事情,他应该不会做也不屑做才对。
  他这是怎么了?祁延冷静地自我剖析一番,最终得出一个结果。
  他可能吃醋了。
  怎么可能?他会吃醋?
  祁延睁开眼睛,把这个可笑的结果压下去,就打算转身哄人。
  可他感受到了身后窸窸窣窣的小动静,来自于言桉。
  祁延想了想,于是按下不动。
  言桉一点点的挪了回来,然后在离祁延很近的时候,翻了个身,面对着他。
  她咬唇,伸出手,扯了扯他的衣服,小声道:“祁延,你生气了吗?”
  刻意压低的语气,像是刚出生的小猫,语气呜咽,莫名让人心里一软。
  祁延翻过身,伸手把人捞进自己的怀里,空一块的地方瞬间变得充实,连带着他语气都下意识变得温柔:“没有。”
  言桉缩在祁延怀里,终于觉得哪里都踏实了。
  她睁着眼睛:“可是我觉得你刚刚真的生气了,是因为我不给你看和梁白羽的聊天记录吗?”
  祁延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头看着她。
  卧室里灯关了,黑暗一片,但适应了黑暗,也能看清楚黑夜中的轮廓。
  他贴近她的额间,说话的时候,仿佛在吻着她的额头:“嘘,别和我提梁白羽。”
  “为什么呀?”言桉不解,“梁白羽人其实很好的,他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祁延面无表情:“你想我吻你吗?”
  言桉一顿,下意识道:“不想。”然后她多想了一下,又道,“今天不想。”
  祁延:“那给我睡觉。”
  言桉:“……哦。”
  看来梁白羽真的惹到他了,连她帮忙说话都没用了,唉,自求多福吧。
  ……
  祁延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言桉的背。
  言桉觉得自己仿佛身处秋日的湖面,阳光洒下,刚刚好。风吹过,湖面晃动,让她跟着轻轻晃悠了起来。
  她很快就睡着了,八爪鱼一样的缠着祁延,唇角下意识带着一抹笑。
  祁延却一直都没有入睡,他在等,等十二点,等十二点八千万打进言桉的账户,会发生什么?是怎么发生的?他这几天的能力真的和这个有关系吗?
  他边等边想这些事情,可真的到了十二点的时候,这些事情统统迎刃而解。
  因为在钱到账的那一瞬间,抱着言桉的祁延就感觉到了。
  他甚至都不需要做什么,只是意念微动,就有灵力从言桉体内出现,然后进入他体内。
  祁延的身体,仿佛是一个饿了很久的躯壳,察觉到灵力,就立马自动索取。
  灵力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关着窗的卧室里莫名起了风,吹得床单、窗帘摇晃,桌上的东西也被吹的摇摇欲坠,但又有股力量,在维持着这一切,让东西不至于跌落地面。而风的中心,祁延和睡着的言桉却风平浪静。
  祁延睁着双眼,那双眼睛里的画面,从灵力出现开始,便跳动不停。
  漫长的岁月长河,在短短的一个小时内,悉数浮现。
  一个小时后,言桉账上的八千万消失,卧室的风也停住了。
  黑暗中,祁延的眉眼微敛,唇轻动,吐出没有声音的三个字——这样啊。
  然后他闭上眼睛,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静静抱着言桉入睡。
  第二天一早,祁延如同往日一般睁开眼睛。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依旧熟睡的言桉,伸出指尖,在她脸上轻轻的画了个圆。
  感觉到痒,言桉皱了皱眉,哼了哼几声。
  祁延收回手,眼中带着点笑意,吻了吻她发间,轻手轻脚起床了。
  他到孩子们房间,也不像平常一般的小心,直接就开了灯。
  房间突然间变亮,言竹竹瞬间睁开了眼。
  祁延看向孩子的眼光,带着几分欣赏。
  言竹竹爬了起来:“爸爸,晨跑去吗?”
  祁延点头:“对。”然后他走过去,把半个身子晃在空中的言酷酷给拎坐了起来。
  言酷酷坐在床上,一脸懵的睁开了眼。他揉了揉眼睛:“爸爸,又要晨跑吗?”
  祁延一脚曲在床上,把言天椒给抓了起来,然后把言檬檬也拖了起来。
  闻言他回答言酷酷:“对,晨跑。”
  言酷酷愁眉苦脸的:“爸爸,我就不跑了。”
  祁延淡笑着看着他:“这回大家都要跑。”
  言酷酷懵了:“可是除了椒椒弟弟,不是都可以自由选择吗?”
  祁延:“以后就不行了,你们都得跑。特别是你。”
  言酷酷张大了嘴巴:“啊?”怎么现在这个特别,变成了他呢?
  祁延敲了下言酷酷的头:“你身体素质太差,基础得打扎实。”
  言酷酷:啊?身体素质好又如何?差又如何?有什么关系吗?
  他愁眉苦脸的想着,但到底还是挪动着下了床。
  哪想,祁延突然道:“关系大了,难道以后你们要成为砧上鱼肉,任人宰割?”
  言酷酷一惊,抬头愣愣的看着祁延。
  怎么回事?他明明没有说出口,爸爸怎么知道?
  祁延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摸了摸言酷酷的头,然后看着被抓起来却又耍赖皮躺下的言天椒:“起来!”
  言天椒扑腾着双手双腿,大声道:“那为什么我们要晨跑,妈妈却不用!”
  “你们妈妈有我。”祁延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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