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鞋子什么的,她分不清哪件是原来夏茗的,哪件是陆知晴的,而且哪怕是她的衣服,陆知晴八成也私自拿去穿过了,就像孙巧容给她买的那件白色衣裳一样。
夏茗直接舍弃了其他衣服,但那件白色衣裳是孙巧容的心意,她就算不会再传,也不想留给陆知晴糟蹋。
陆知晴见夏茗收起那件白色衣裳,反应很激烈,冲过来扯住衣服,尖叫道:“你干什么,一回来就抢我东西?!”
“你的东西?”夏茗淡淡扫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嗤笑道:“舅妈给我买的衣服,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东西了?”
陆知晴登时涨红了脸,哑口无言。
她眼睁睁看着夏茗把衣裳收起了,气得脸都狰狞了。
陆家穷,一年到头也未必会给子女买一身新衣裳,就算买,也是优先买给个头比她高,学习比她有出息的姐姐陆知曼,以致于陆知晴从来都是穿陆知曼的旧衣服,从小到大几乎没穿过几次新衣裳。
这件白衣裳,要不是孙巧容买给夏茗,碰巧夏茗又去了夏河村,她也不会有机会穿。
就跟住进这个房间,久而久之就默认房间是她的一样,陆知晴穿了两次之后,心里就把这件白衣裳归为自己的所有物。
眼见夏茗收走,她愤怒又嫉妒,觉得夏茗想走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觉得夏茗该死,盯着夏茗的眼神,充满了嫉恨。
夏茗懒得搭理她,收了白衣裳,其他不重要的衣服鞋子全舍弃了,转身翻柜子,找其他私人物品。
在柜子里,她找到了先前夏茗的日记本,粗粗翻了一下,发现日记本里夹着当初和高一鸣来往的书信。
夏茗缓缓眯起了眼。
陆知晴只念过小学,而且当初成绩还很差劲,在夏茗离开陆家之后,她翻过夏茗的柜子,也动过日记本,可她认字太费劲了,看一行字都磕磕绊绊的,所以只看了一眼就丢了回去,没兴趣再往下翻了。
夏茗没兴趣当着陆知晴的面翻看,她把前阵子高一鸣寄回来的信一并收起来,然后翻找腕表。
柜子里没找着,夏茗换了个柜子继续翻。
这时,她眼角看到桌子底下垫着的一本书,封面上看到了“语文”和“高级中学课本”的字样。
夏茗面色一沉。
在此之前,这本书明明没垫在桌子底下的。
夏茗抬了桌脚,把书拽出来,发现书又被恶意折损和撕扯过的痕迹,翻开封面,看到扉页上签着“夏茗”二字,跟她的字迹不一样,但可以断定,这是原先的夏茗念高中时用的课本。
“你用我的书垫桌脚?”夏茗质问陆知晴。
陆知晴双手抱胸,毫不在乎地说:“是我垫的,你能把我怎么样?”
夏茗面色一沉,低喝道:“谁允许你擅自动我的东西?”
“不就是几本破书,有什么好神气的?反正你那么蠢,没有大姐的念书的天赋,成绩稀巴烂,书留着也没用,我好心帮你清理了。”
陆知晴鼻孔朝天,趾高气昂地讽刺说:“你也不用指望再复读念大学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还惦记高一鸣,想考到京都去找他,破坏他和大姐的感情!我看你纯粹是癞蛤蟆想吃天鹅,做梦!”
“高一鸣到底是哪路神仙,值得你们这么当回事?”夏茗毒舌反击。
第58章 怨恨
夏茗毫不在意的模样,刺激到了陆知晴,她脸色铁青,随之突然想起了什么,阴阳怪气地说:“我说怎么之前跟狗皮膏药一样粘着高一鸣,现在怎么态度突然变了,原来是攀上了别的有钱男人。”
“我昨天都看到了,你坐男人的车,在那男人车里呆了好几个小时,谁知道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了钱出卖肉体,跟老男人有一腿的事情,我见的多了。”
“那个男人是谁?四十岁,还是七十岁了?”陆知晴满眼的阴毒,恶意地揣测道:“差点忘了,你不是早就跟陈皮佬有一腿了,怎么还找老不死的?陈皮佬又老又丑,还一身的馊臭味,亏你吃得下去?还是说,你骨子里就是贱,就好这一口?”
看着少女面孔的陆知晴,只觉得面目可憎,“陆知晴,你嘴巴真脏,思想更脏。”
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子,思想肮脏到这种地步,令人作呕。
“你说什么?!”陆知晴面色一变,声音尖利到刺耳。
夏茗神色平静,直视着陆知晴的目光,却冰冷而凌厉,“你满嘴脏话的样子,真让人倒胃口。”
陆知晴第一次见到这样尖锐的夏茗,被震在了当场,忘了反应。
夏茗厌恶地扫了她一眼,不想再看她的嘴脸,而是继续翻找其他的课本,可怎么都找不到。
“别白费心思了,剩下的书全被我称斤卖了!”陆知晴气得脸都扭曲了,盯着夏茗的目光,充满了扭曲的恨意。
她嫉妒,并且恨着夏茗。
因为陆家穷,掌权的陆老太重男轻女,陆家年轻一辈除了独苗苗陆文浩,剩下三个女娃本该像她一样,念完小学就没机会再继续念书了。
可事实却是,全家勒紧裤腰带要供读书的陆文浩,读完初中就不乐意再读了,主动辍学回家啃老,整天无所事事;
她的亲姐姐,陆家的长女陆知曼,因为成绩好,有指望念大学,还攀上了高家的知青高一鸣,成了全家未来过上好日子的希望,现在花着全家人的血汗钱在京都念大学;
她自己和夏茗,一个不受重视,一个备受冷眼,又是同样的学习成绩差劲,本该有同样的遭遇。
可命运就是这么不公平!
夏茗有爹娘生没爹娘养,却有个舅舅撑着,愣是供她念书念到了高中,而她自己,念完小学之后,陆家人就很理所应该地让她辍学,还把她送去西关城,让她进工厂打工,挣到的钱用来供陆知曼念书!
一直到去年过年之前,她终于忍受不了工厂的辛苦,经常借机偷懒,又跟领班搞暧昧被发现,最终被工厂辞退了。
真相是绝对不能告诉陆家人的,否则不仅会被骂,传出去还会像夏茗一样,被整个村子的人笑话,所以她在西关城找低廉的合租房,跟人拼租,一直耗到大年三十才回家。
她没跟陆家人说实话,只说工厂放年假,跟往年一样上交了一些钱给陆老太,成功堵住了陆老太继续深究的嘴。
过完年之后,陆老太又催她出去打工,让她给陆知曼挣在京都念书的生活费,她谎称去年打工受了伤才躲过了一劫。
她对亲姐姐陆知曼又爱又恨,而对夏茗,是嫉妒而怨恨,嫉妒她有舅舅供她念书,怨恨她可以念到高中。
在夏茗投奔夏鸿刚之后,她看到夏茗放在角落里的课本,越看越觉得刺眼。
她曾经暴怒地把书翻出来看,可是,光是语文课本的字,就让她看得很费劲了,更别说其他科的公式,还有像天书一样的英语。
她看不懂。
那些公式和文字,越看越扭曲,仿佛在讽刺她是文盲一样,让她满心焦躁,一肚子火全发泄在书上。
她愤怒地撕咬课本,丢在地上践踏,丢进火盆里烧,也发泄不玩满腔的无名火,最终把书丢进箱子里,把收破烂的叫来,全部称斤卖了。
“反正你留着也考不上大学,那堆破烂没用了。”得意洋洋地看着夏茗,陆知晴心头有种扭曲的快意。
夏茗顿时有些不悦。
她看着满脸嫉妒的陆知晴,只觉得陆知晴可笑又可怜,“陆知晴,你真该拿面镜子,照一照自己现在的样子。”
陆知晴阴森森地说:“什么意思?”
夏茗面无表情,冷漠道:“你的脸上写满了嫉妒,丑陋得令人不忍直视。”
“你说什么!”陆知晴面色一变,语调尖锐得像女鬼的嘶吼。
夏茗缓缓眯起眼,突然问:“你是不是偷拿了我的东西?”
陆知晴气得跳脚,尖叫着喊:“你这贱人,除了一件破衣裳,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又不是捡垃圾的,没兴趣偷你的破烂玩意儿!”
夏茗盯着她尖锐的嘴脸,断定陆知晴没在撒谎之后,反而疑惑了。
她故意刺了陆知晴几句,把她激怒,才问出那个问题,而陆知晴下意识的反应表明,她似乎并没有偷拿其他东西。
那么,那只劳力士腕表,到底去哪儿了?
夏茗自顾自地找东西,直接把陆知晴晾在一边。
全然无视的态度,把陆知晴鼻子都给气歪了,没等她说话,房间门口传来吵嚷声。
是老三家媳妇江晓雪,把陆老太给叫来了。
动静闹得挺大,陆家其他人也围了过来,把房间门口堵得严严实实。
夏鸿刚也气坏了,抓着铲子杵在门口,愣是把人给拦住了。
“怎么了?”夏茗收好自己东西,走到门口,看到陆家人虎视眈眈的瞪着她,戏笑道:“都跑来看热闹?看来你们都挺闲。”
陆老太脸色阴沉,浑浊的眼睛阴森森地盯着夏茗,尖刻歹毒的目光,仿佛在看着仇人,“贱蹄子,你还有脸回来?谁给你的狗胆!”
夏茗并不搭理她,而是扫视了陆家人一圈,沉声问:“你们是不是进过我的房间,翻过我的东西?”
陆家人立马就炸了,破口大骂,满嘴的脏话不堪入耳。
江晓雪突然想起夏茗离家那天晚上,她儿子陆文浩鬼鬼祟祟地从夏茗房间里出来,难道是他从下明细房间里顺走了什么东西?
猜到这一点,江晓雪神色变得很不自然,目光闪躲着不敢看夏茗。
就在这时,陆文浩推开房门,一边揉眼睛一边走出来,似乎刚睡醒。
第59章 嘴硬
陆文浩作为陆家的独苗苗,在辍学之后,整天无所事事,像今天这样睡到日上三竿是常有的事,可陆老太照样宠他。
看到众人的阵势,以及被围堵的夏茗,陆文浩瞪大了眼,脸色突然变得很不自然,下意识把手揣进兜里,紧紧抓着兜里的腕表。
自从知道腕表可以卖210块之后,他晚上睡觉都把腕表揣在身上,表不离身,就怕即将到手的210块不翼而飞了。
此刻看到夏茗,他大感不妙。
江晓雪见状,越发肯定陆文浩从夏茗房里顺走了什么东西,她神色慌张地朝陆文浩使了个眼色,把陆文浩往房间里推,“文浩,你起这么早做什么?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回去继续睡你的觉!”
实际上,现在已经不止十点半了。
母子两的动静,太突然,也太异常了,一看就知道绝对有问题。
夏茗面色微冷,低喝道:“陆文浩,站住!”
陆文浩梗着脖子,大声嚷嚷:“你算哪根葱,敢对我这么说话?”
他向来受宠,也从没有把夏茗放在眼里,而最宠他的陆老太和江晓雪都在这里,他底气很足。
夏茗神色严厉,直接沉声质问:“你是不是拿了我的东西?”
陆文浩神色一僵,语调都变了,“你那一屋子都是破烂,谁会稀罕?我根本看不上!”
夏茗缓缓眯起眼,“这么说,你进过我的房间,还翻过我的东西?”
“我……”陆文浩自觉失言,神色马上就慌张了,脸红脖子粗地喊:“你得了失心疯,得被害妄想症了吧?你那破屋子,跪下来求我,我都不可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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