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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那是真的孩童,倘若救了之后就会坏去全盘计划,并且害死许多人的性命呢?”
  少商继续呆。
  “有些事很难抉择,见了伤心,想了伤情。真遇上这种事,还不如就让我手下人瞒着你——你说听见水边传来呼救声,他们说你听错了,这样不是很好。”凌不疑缓缓道。
  乍听起来这逻辑很有道理,可少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只能含糊道:“……我,我得想想……”
  凌不疑对她的动摇表示满意,手指绕着她柔滑的垂发,闲闲的问道:“娘娘的千秋,不知你备了什么贺礼。”
  他不说还好,一说少商一肚子气:“你将我困在宫里,我能筹办什么贺礼!你知道我这些日有多着急吗,我看你是安心看我出丑!”可恨的是事起突然,她连那副精铁工具都没带,不然做两个小摆件糊弄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无妨,我替你备了贺礼。”凌不疑笑道。
  “不劳您费心了。”少商一脸骄矜,得意洋洋,“我已经备好贺礼了。”说着她从袖中抽出心爱的青竹短笛,在凌不疑面前晃了晃,犹如小孩子在大人跟前炫耀。
  “我要为皇后吹奏一曲……你别皱眉头,也别嫌礼轻了。月前我叔父叔母终于将新曲谱完了,将曲谱寄给了我,我在家中演练了许久,真是好曲子啊!不是我自夸,真是清扬婉兮,雅致不俗,阖都城都没听过的好曲子!倒时我在御前吹奏,完了后告诉陛下这是我家叔父叔母的功劳,他们夫妻恩爱,同心同德,方得此妙曲!怎样怎样,这份贺礼不坏吧?”
  凌不疑静静听女孩吹嘘了一通,忽问:“这支曲子既是你叔父叔母所谱,想来原先应是琴箫合奏吧。”
  少商一愣:“呃,是呀,不过短笛也可以吹的,略改动几处就成了,虽然意境差了点,不过也很好听的。”
  凌不疑点点头,又问:“那如果陛下问,既然原曲是琴箫合奏,你为何独自一人吹笛,而不是找我合奏呢?”
  少商张大了嘴巴,做梦也想不到还有这一出。她人都傻了。
  饶她机变百出,也绕不过自己这位未婚夫奇诡曲折的思路,她又急又慌道:“……为,为什么陛下要问这种问题啊,为何要问这么刁钻的问题啊……”
  凌不疑重重将女孩推开,冷着脸站起身,道:“我亦会抚琴。”
  说完,他就抬步走出宫室,只留少商一人呆坐在地板上。
  ——所以,她不但要对他的物质生活嘘寒问暖,还要关怀他的精神生活对吗,可他们还在吵架,在冷战啊!需不需要这么计较啊!
  第94章
  呆坐半晌,少商才拙拙的从地上爬气来,宫婢和小黄门们见她衣衫略略不整头发略略散乱的从宫室里出来,联想适才凌不疑也从这屋出来,俱是闪烁的眼神和微妙的笑容。
  少商很想说,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真的。
  回屋后,她将适才的武打戏份挑要紧的与翟媪说了,其中隐去五公主部分,翟媪听了笑的直打跌,笑够了才抹泪道:“可惜我没亲眼见到……唉,十一郎自小老成稳重,出了名的有定性,读书写字能坐一整日,射箭钉靶不到胳膊抬不起来都不挪地方。可是呀,从他到娘娘身边起,我就没见过他如寻常孩童般嬉笑打闹。”说到这里,她脸上露出怅然的神情。
  少商面无表情的想,看来凌不疑是将失落的童年都补到老娘头上了。过的一刻,她又好奇道:“那凌大人若是遇上了可恨可气之人,会如何收拾人家呢。”不是说二皇子曾欺负过他吗,手欠的应该不止二皇子一个吧,难道凌不疑会退一步海阔天空?
  翟媪一边给她重新梳头,一边抿嘴笑道:“十一郎又不是泥性之人,哪会打不还手,被他收拾过的人多半不会有下次了。哪像少商君这般,三天两头闹上一次还能全身而退;换做别人早打半死了!”
  “若将我打个半死,那陛下该重新为凌大人择妇了。”少商嘟囔着,随即又道,“阿媪您看着凌大人长大的,这么多年他就没有一二……嗯,红颜知己……?”整座宫廷都是女人,凌不疑也不是铁打的,青春期是怎么过来的。
  忆及往事,翟媪手上停了停,笑叹道:“说来好笑。十一郎刚来娘娘身边时,又瘦弱又白净,直像个文静的小女娘。后来陛下教他习武强身,又一滚身成了只顽皮的泥猴,每日弄的满身尘土,洗都洗不干净……”
  少商笑道:“阿媪你露馅了,适才你还说他自小老成稳重呢,结果他就滚泥巴了……”
  “不要插嘴。”翟媪拍了她一下,翻白眼道,“十一郎又不是去泥堆里玩闹的,他是在习武。那时他心里没有别的念头,只顾着读书习武,谁知……”
  她抬头望向窗外,“谁知到了他十四岁上,也不知怎么的,仿佛一夜间受了日月之光华和神仙之点化……嗯,我记得,那会儿三公主才嫁了一年,是……是在裕昌郡主和郎婿成婚次日来宫中拜见的筵席上。十一郎换了娘娘给她新做的衣裳——还是我选的料子呢,绯红衣袍黄金带,他就那么安安静静的站在宫廊下,个子又高容貌又美,就像从天边云彩下飘来,满室的烛火珠玉被他盖过去了,大家伙的眼珠都挪不开啦……”她至今还记得三公主和裕昌郡主脸上的神情,既惊又悔都不足表述其精彩。
  这时代风气开放,便是老媪也热衷欣赏美男,翟媪的语气既怀念又惆怅:“……也是在那一年,十一郎先是跟崔侯出了一趟远门,回来后就在陛下跟前领了差事,还在外面开府另居了。”言下之意,宫廷的女人前半段是有眼不识金镶玉不知泥猴底下是大圣,后半段是鞭长莫及遥不可及追悔莫及,凌不疑已逃出盘丝洞了。
  少商点点头,她早就好奇皇帝既然这么疼爱凌不疑那为何不招做驸马,本朝又没有驸马不得从政掌权的规矩,如今听了翟媪这话,她大概齐都明白了。
  皇老伯的前三位公主全比凌不疑年长,哪怕最年少的侄女裕昌郡主也比他大一岁。女孩本就比男孩成熟的早,十八娇妻三岁郎,君玩泥巴我发育,她们议亲时凌不疑还是个小毛孩,自不会生出什么心思,而等她们起心思的时候,已经一个萝卜一个坑都有丈夫了。
  至于四五两位公主,哪怕如少商政治敏感度约等于零,也隐约察觉出她俩的婚事已经涉及政治问题了,根本不在小儿女欢不欢喜的范畴里了。
  收拾完火山遗迹,翟媪使宫婢抬来铺满吃喝的食案,拖着少商补上误点的午膳,少商吃着吃着,忽叹道:“也不知凌大人有没有用午膳,他怒气冲冲的跑出长秋宫,憋了一肚子气,别是什么都没吃吧……”
  翟媪重重拍了一下她的肩:“这就对了,总算知道惦记人啦!”
  饭后午憩,将将睡不到半个时辰少商就被翟媪摇醒,满心不情愿的被拉去上工,理由是宣侯夫妇以及车骑将军父女前来觐见。一路行至内殿门前,听里面传来阵阵说话声,少商连忙收起嘟嘴皱眉,摆出一副温顺恭谨的鹌鹑样儿,配上小白花式的长相,活脱脱小白菜地里黄。翟媪用食指点点她,几不可闻的笑骂一句。
  二人进得殿中,少商飞快的目光一巡,只见皇后右下首冷冷清清,只坐了一对安静的中年夫妇,左下首热热闹闹,分别是五公主,骆济通,王姈,以及一名少商不认识的中年男子。五公主正与中年男子说的兴高采烈:“……我长兄最听您的话了,那批骏马就托付给你啦!你记住了,要一样的毛色和个头,马蹄也要一色的!”
  这名中年男子生的高大英俊,相貌不俗,身着一袭华贵的金红色直裾,可惜面皮发油,肚皮隆起,掩不住一股酒色之气。他笑道:“好说好说……”
  “这事似是不妥。”皇后出言打断,“那批骏马是配给东宫骁卫的,五儿你张嘴就要七八匹,岂不是……”
  “哎呀,娘娘不用担心!”那中年男子大手一挥,“给公主的骏马就算在我府里,不与东宫相干。公主难得开一回口,我们做长辈的怎么好回绝。”
  五公主眉开眼笑,嗔道:“就是,母后太谨慎了!”又转头对那中年男子道,“说起来,偌大的东宫,连部将带门客,您要操一半的心,我们和兄长都信重您呢。”
  “哪里哪里,我不过仰赖陛下的威严英武,薄有家业,实则年老德薄,不值一提……”
  “您过谦啦!如今父皇还在外面用兵,马匹铁器都是朝廷管控的,就是有钱也未必能弄到那么好的马。跟母后说吧,她就跟我说一堆大道理,想跟父皇说吧,几匹马的事也拉不上台面,想找太子兄长吧,我不耐烦见太子妃。可每每出行,人家随行的护卫都有骏马,连四姊都从越家那儿弄到了四匹乌云盖雪,我可不能落了下乘……”
  “这倒是,公主虽然年少,但也已经立府了,人要脸树要皮,怎么能让公主失了威风!”
  五公主和那中年男子越说越高兴,皇后却皱起了眉头。少商见状,心念一动,这时翟媪正拉她跪下见礼,她向皇后和公主行礼后,抢在翟媪前面朝那名中年男子躬身大声道:“见过宣侯大人,宣侯大人有礼了。”
  听她这一喊,殿中诸人俱是一愣,旁人尚不明所以,但皇后内中聪慧,立刻明白其用意,目中闪过一抹笑意。骆济通慢了一拍,也似有所觉,掩袖轻笑:“少商你弄错啦,这位是车骑将军王淳大人,是王姈妹妹的父亲。”又指向对面,“这才是宣侯及夫人。”
  翟媪抹抹额头上的汗,装笑道:“就是就是,你这冒失孩儿,真是的!”
  少商故作惊慌道:“哎哟,原来是这样,臣女大错,万请恕罪,恕罪……”说着就向殿内众人连连告罪,又装模作样道,“我见五公主和王将军这般亲近,还当您是公主的嫡亲舅父,而不是外姑父呢!”
  王淳面上一僵,宣侯夫妇愈发将头低下,只有五公主毫不所觉,斥骂道:“你个没有见识的小……小女子……既然不认得人,喊的这么快做什么!”
  皇后淡淡道:“怪不得少商,不知道的人见了,怕都会这么以为。……少商,还不过来,愣在那里作甚。”
  王淳讪讪笑着不说话了,五公主气恼不语,少商拉翟媪低头小步走到皇后身后坐好。皇后指着她,向宣侯夫妇道:“这就是子晟将来的新妇,你们叫她少商就是了。”
  宣侯夫妇抬头来,少商这才看清他们的长相。宣侯面貌不俗,眉眼与皇后有几分相像,然而气质木讷憨厚,肉眼可见的不善言辞。宣侯夫人年少时可能十分俏丽,但几十年下来……已和宣侯一脸夫妻相了。
  宣侯先是拘谨的笑笑,再看向少商,才道:“早,早听闻程娘子。十一郎终于肯成亲,我们都替陛下和皇后高兴。头回见面,也没什么好送的,略备薄礼,算是对你和十一郎的一份心意吧……”
  宣侯夫人赶紧将堆在身旁的两口尺余宽的漆木小箱向前推了推,一旁的宫婢上前抬上阶陛,皇后对少商微笑道:“打开看看吧,你定然喜欢。”
  宫婢们依言打开两口箱子,瞬时间珠光宝气闪花了少商的钛合金狗眼——只见一箱是整齐码放的麟趾金,每列三十枚,每层四列,目测少说有也有三四层;另一箱铺满了深红色的锦缎,上面小心摆放了几十颗拇指大的海珠和五六块手掌大的白玉璧,海珠滚圆明净,玉璧纯润无瑕,也不加什么金银配饰,就这么简单粗暴的摆在那里,莹莹生辉,令人不敢。
  一时间,殿内众人皆惊,旁人尚能遮掩,五公主却是满脸惊愕,目露凶光。
  少商眼花气促,连笑声都结巴了:“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宣侯夫人笑的羞涩:“这些年来,子晟不知帮过我们多少忙,平日也没什么可谢他的,如今给了你也是一样的。”
  听见凌不疑的名字,少商略清醒了些,带着希冀的目光去看皇后,小声道:“娘娘,这也太贵重了,我能收吗……?回头陛下不会说我受贿吧。”皇老伯没事还训她半天呢,若碰上由头还不训成连续剧。
  皇后含笑道:“收下吧,陛下来了我给你挡着。”又转头向弟弟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不然,我先算你俩行贿。”
  宣侯夫妇满脸笑容,躬身称喏。少商心肝颤颤的看着宫婢将两口金光闪闪的箱子阖上后抬了下去,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复。
  五公主又妒又恨,冷笑一声:“舅父舅母是该将礼备的重一些,去年有人弹劾舅父占了皇陵旁的土地,若非凌不疑帮忙奔走周旋,舅父怕是要廷尉府走一遭了。”
  坐在她身后的骆济通,叹道:“后来不是查清了吗,那都是诬告。就是去了廷尉府,陛下明知灼见,也会将宣侯放出来的。”
  “就算是诬告,也得有人澄清啊。”五公主昂首道,“母后娘家人丁单薄,舅父又没什么才干,要紧时还要靠凌不疑!”
  骆济通紧张道:“凌大人是娘娘养大的,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啊。”
  “说到底,还不是靠母后。”五公主得意道。
  宣侯低下头,唯唯应了几声喏。宣侯夫人也没好到哪里去,只会反复说:“公主说的是,多亏了子晟,多亏了娘娘……”
  骆济通无声叹息,少商朝她笑了笑,她只能回以摇头苦笑。
  五公主傲慢一笑,道:“还有前年外兄在外郡闯了祸,被人扣住了索要钱财,也是凌不疑连夜过去把事情摆平了……”
  骆济通无力道:“那是歹人听说宣侯家豪富,特意设局陷害宣侯公子的。”
  “那也是外兄无能又鲁钝,虞侯家也豪富啊,怎么歹人不去陷害他家公子,借他们十个胆也不敢!就是看舅父秉性柔弱好欺,吃了亏也会忍下藏到肚里!”
  皇后心里有气,紧抿嘴唇不说话,只重重的将便面拍放在案几上,殿内众人俱是静默。不过宣侯夫妇和王氏父女是不敢张嘴,少商和翟媪是不愿张嘴,并在心中程度不同的希望皇后臭骂五公主一顿。
  骆济通觎着皇后脸色,只好继续救火,笑道:“宣侯一家是出了名的诚恳和善,陛下几次夸奖,屡有赏赐,您都忘了吗?”
  五公主嘟嘴道:“诚恳和善又不是好欺负,就是因为舅父这幅样子,难怪父皇只不断地赏赐金银田土,却不委以官职责权,可四姊的舅父们却大权在握……”
  “殿下,适才您不是要问姈娘子的婚事吗。”骆济通努力去扯五公主的衣袖,却被五公主一把挥开,“你别岔开话题,我还没说完呢。”
  五公主扯回自己的袖子,继续道:“舅父,前阵子我还听说外兄又叫人坑了,一只斗鸡被人要去了两万钱,那鸡是金子做的啊!母后,您别瞪我,我也是为了舅父舅母好,难道看着他们受欺负也当没看见呀。”
  “殿下,咱们说些旁的吧……”骆济通快要以头抢地了,她实在不知如何制止五公主。若说她胡说八道吧,她说的又句句属实;若说她倨傲无礼吧,她又打着关怀舅家的幌子。
  “公主殿下。”少商忽然开了口,“您不用这样为宣侯担忧,其实陛下早有布置了。”
  五公主冷笑道:“什么布置?你若说不出个缘由,看我治不治你的罪!”
  少商捂着胸口,一脸害怕道:“殿下适才还说凌大人养在娘娘跟前,是一家人呢,如今一言不合,这就要治我的罪啦。”
  五公主一时语噎,张口结舌。
  皇后侧头莞尔,再度拿起案几上的便面,悠闲的摇晃着透气,“陛下究竟有何布置,你倒是说说……说错了也无妨。”
  五公主见母亲包庇程少商,气愤愤的闭上嘴。
  少商朝皇后投去一个明媚可爱的微笑,回头朝向五公主,道:“我在宫里这些日子,常听说四公主沉稳能干,理财有道。上回我花光了凌大人给我的钱,陛下还拿四公主为例训斥我呢。陛下说呀,他这许多儿女中,就数四公主最会当家,断不会受人蒙骗,破财丢人。所以呀,您瞧,陛下将四公主许配给了宣侯公子,这正是适才善用,您还担心什么呀?若将我这样的嫁去宣家,那可真是米缸漏底,穷的可以!”
  宣侯夫妇正被五公主数落的面上无光,王淳适才眼见皇后脸色越来越难看也觉不妙,翟媪和骆济通是苦于无计可施,此时听闻少商这一顿,俱是噗嗤笑了出来。
  王淳更是大声附和:“程娘子说的好!”心想难怪自家女儿斗不过人家,他是凌不疑,也会喜欢这样活色生香有胆有智的小美人。
  少商薄嗔带笑,一副小儿女模样:“王将军真不厚道,我说自己不会持家,你还说我说得好,回头我告诉凌大人去!”
  王淳朗声大笑:“好好好,是我说错了话,回头我也备份大礼向你赔罪。”又向皇后道,“这孩儿讨人喜欢,难怪娘娘和子晟都喜欢她!”
  皇后终于露出笑容,笑瞪了少商一眼:“就你会说话。”
  五公主见无人帮自己,气的脸色发青,冷声道:“四姊好福气,舅父舅母和善,外兄又是老实人,宣家富甲天下,我就没她这样好的……”
  少商笑眯眯的打断道:“五公主将来嫁去越家也很好啊,以后想要骏马就不用麻烦王将军了,别说乌云盖雪,就是白云盖砚台都有!”
  此言一出,就是端庄的皇后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王淳咧开两排后槽牙哈哈大笑,翟媪笑倒在皇后身后,始终愁眉深锁的王姈此时都笑了出来:“……白云盖砚台,哪有这种马啊。”
  五公主大怒:“你能嫁的好郎婿,自然高兴了,几位阿姊都嫁的不坏,只有我……”
  “公主!”骆济通用力拉五公主的胳膊,眼露警告,“殿下的婚事是陛下定的,您要和陛下理论吗。”
  五公主骤然清醒,气呼呼的扭过身子不再言语。皇后看女儿这样,眼神复杂,既不忍又不悦,最终没有说话。
  王淳在岳丈乾安王事败后还能混到今时今日,也是乖觉之人,眼见殿内气氛不好,赶紧出来打圆场:“哈哈,言归正传,娘娘,臣今日带着阿姈进宫,一是随宣侯和夫人提前为您贺寿,二是替犬女向娘娘道谢。说起来,若非娘娘在陛下跟前美言,江夏那里人生地不熟,仓促间臣还真找不到好郎婿呢。多亏了娘娘,容臣多些时日择婿,今日特来禀告娘娘,亲事有眉目啦!”
  皇后微笑道:“哦,是哪家郎婿啊。”
  “回禀娘娘,是荆州望族蔡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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