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着脸道:“本官是说你这么这么眼熟……原来是你!上一次胡搅蛮缠,本官秉公处理了,你居然还记恨本官了。来人,将这老太太……”顿了顿,指着陆光涛:“还有与她发生纠纷之人,还有这些家属,全都传到衙门,本官好好审问一下。”
越绣宁忙指着那边的高氏姐弟:“还有他们两个。”
那边高氏小妇人顿时惊声道:“关我们什么事?!你不要胡乱的攀扯!”
越绣宁就道:“谁胡乱攀扯了?我奶奶神志不清脑子有问题,你们哄骗她拿了我的庚帖去,还想霸占我家的田地宅子和铺子,你们是诈骗!我攀扯你们?”
说着问越榴红:“小姑是不是?”
越榴红虽然不知道县令已经是自己人了,但听出来越绣宁的策略了。咬定了母亲脑子有问题,高家是骗婚。这样说的过去呀,当然算是一个主意,只要自己和二哥、三哥全都这样说,那么母亲和高家换庚帖什么的就不作数了,婚事就可以作罢。还可以借此机会摆脱高家。
说不定还可以顺利的找大夫给母亲看病。
她忙点头:“对!我母亲是有些神志不清的,县令大人,您也看到了,她……”说着指了一下越赵氏,发现越赵氏正怒目看着自己,越榴红吓了一跳,涨红了脸避开了越赵氏的眼睛,道:“她真的神志不清,以前大夫也诊断过,说有狂躁症……”
“原来如此。狂躁症,本官看着也像。”县令大人忙道。
旁边的人听见了,顿时发出了齐齐的一声恍然,原来如此啊,难怪看着……
县令大人一摆手,过来了两个衙差,小心的从陆光涛手上将越赵氏接了过去,越赵氏又是暴跳如雷,衙差们不得不手上用力,将她前面带走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尤其是陆光涛,低头看了看他自己的长衫,皱眉无语。
县令大人上轿了之后才道:“你们有关的人全都跟着来,高家的人也一同来衙门。”
说着起轿走了。
高家姐弟跟在轿子后面叫着:“大人,大人……跟小民无关啊,大人!”
倒是没有衙差留下,一同都走了,不过大人既然说话了,高家姐弟是不敢不去的,不去的话,那就有衙差上门去请了。姐弟俩一脸的晦气在那边低声的商量,商量了一下还是赶紧的回高家说一声,请高家的主子们出面帮忙说说。
这边越榴红紧张的道:“去了衙门怎么说啊,我……”
越绣宁道:“小姑你不用去,你姑娘家家的就别抛头露面的,赶紧回去叫二叔三叔去衙门好了。”
越榴红这会儿已经没主意了,道:“那这边……”
“这边你就别管了,赶紧回去和二叔三叔说,叫现在去衙门。”越绣宁说着,凑到了越榴红的耳边低声道:“别忘了跟二叔三叔说好了,异口同声咬定,奶奶就是神志不清脑子出问题了,大夫诊断了的。因着脾气暴躁不肯吃药,家里人也没办法。她被娘家高家人哄骗,才想将我嫁给高家……就这样说,就没问题。”
越榴红紧紧张张的答应着,对吴邓氏和吴玉道:“那我回去找二哥三哥了。”说着急急忙忙的走了。
吴玉点头:“好,你快去找他二叔三叔。”
第229章 心照不宣
吴邓氏惊讶的看着,原本想制止的。
怎么这就回去了?她觉着越榴红也应该去一趟衙门啊,不然的话,万一说不清楚怎么办?
吴邓氏是害怕衙门那边不好说,到底自己这方的人多一些,全都照着自己这方说话,赢面才更大一些。
只是越绣宁安排的,她也不好要求人家越榴红一定要去衙门。
“你这个丫头,安顿的倒是快,现在怎么办?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倒能去衙门了?你二叔三叔去了……要是说的不清楚……”吴邓氏忍不住埋怨越绣宁。
越绣宁忙道:“没事的奶奶,你也看到了,人家县令大人认得咱们,上一次就是县令大人秉公处理的,所以没事。我过去等我二叔和三叔,他们到了我们一起进去。”
林炤已经过来了,道:“我陪你去。”
“你就别去了……”越绣宁看着他,觉着他现在最好不要太高调,说着看了陆光涛一眼:“你家的那位……不是要去吗,他去就行了。”
林炤道:“我好奇过去看看总行吧?”说着对吴邓氏和吴玉道:“吴奶奶,婶子,你们就不用去了,正好我家亲戚也牵扯进去了,我就过去看看好了。”
林炤家最近多了几个陌生人,不能全都说是下人,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容易叫人怀疑,正好穆寒是他表兄,就做出家里来了亲戚的样子。
吴邓氏和吴玉一听,点头道:“林炤你陪着去当然是最好的,我们妇道人家不知道怎么办好,你去还能有点主意,啥事帮着看着点。”
“放心吧。”林炤说着,示意了越绣宁一下。
越绣宁没办法,只好和吴邓氏、吴玉说了一声,跟林炤走了。
吴邓氏和吴玉看着他们走掉,两个人这才担忧的往回走,最后,热闹的铺子前终于人全都散了,只有王笑云站在铺子门前的台阶上,一双眼睛瞪圆了看着前面。
往前走了半天了,越绣宁才扭头看林炤:“你不用跟着去的。你现在……怎么还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
难道不该低调些吗?既然县令是自己人,就更应该减少和他见面的次数,尤其还是这种光明正大地。
林炤看着她笑:“我为什么不能轻松自在?不是说了,我亲戚被卷进来了,所以有正当理由跟着过来看看啊,你不用担心了。”
越绣宁也不知道,只能摇了摇头,往前走着过了两条街,就看见衙门了,越民耕和越尚耕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
一看见他们过来,越民耕就先道:“绣宁,你奶奶是跟你在一块儿,还是……”已经看见没有了,道:“被衙门的人先带走了?”
越绣宁讪然的道:“对呀,奶奶暴跳如雷的,根本控制不住,小姑没说吗?”
“没来得及说的太详细,我们听见出事了就赶紧过来这边。”越尚耕说着道:“赶紧进去吧,别叫人打你奶奶……”说着看林炤:“林炤,说是你家的谁……”
林炤忙点头,道:“我表兄……”本想说表兄家的谁的,但是陆光涛的年纪也不大一时编不出来,也就没说完,将陆光涛和穆寒当成兄弟,全都是自己表兄简单点,道:“正好在,因为挡着老太太,动了手,县令大人叫一块儿过来把事情说清楚。”
越绣宁着急的已经低声道:“二叔,三叔,我小姑和你们说了没有?咱们进去了一致说,奶奶是脑子有问题……”
“说了说了,放心。”越民耕沉着脸道:“高家人就是欺诈!我们全家都不知道,就能换了庚帖?简直……简直岂有此理!”
气的要命。
越绣宁一听二叔三叔知道了,放了心。于是大家便进了衙门。
和上一次一样,先被领着来到了后堂,县令大人就在后堂上首坐着,大家进来了磕头行礼,县令看起来还有点不自在,屁股动了动忍住了,道:“起来吧。无关的人就坐在一旁,其他的人不要着急,一个个说。”
然后先问越绣宁:“今天事情的起因是为何?你为何说高家欺诈?”
越绣宁便将越赵氏是怎么来的铺子说了,她还专门的帮着解释了一些,越赵氏一旦闹起来疯的不得了,喊打喊杀的,如果不动手就控制不住。
“上一次我奶奶来告状,县令大人是派了人去村里查问过得,您也知道了,我奶奶真的是会拿菜刀砍人的人。我娘有一条手臂现在还没有办法用力,已经算是残疾了的。她闹得天翻地覆的,想要控制住了,只能动手。民女看的清楚,两人邻居大哥并没有如何,只是想控制住她而已。”
县令大人点点头,看了陆光涛一眼。心想,这倒是轻松,你们俩已经摘出去了。
越民耕禀报了,现在主要是告高家欺诈,母亲没有经过自己和三弟的同意就将侄女的庚帖和高家人换了。而高家人从一开始就盯上了自己的家财,尤其是最近一点时间,侄女给人看病,采药挣了些钱,高家人便哄骗母亲,骗取婚事。
穆寒站在一边儿原本觉着不用自己说什么的,不过站了一会儿觉着有人盯着自己,于是扭头看过去,见坐在那边的殿下一直盯着自己。
穆寒想了半天这是什么意思,又听了一会儿现在说的什么,然后明白了。
等越民耕说完了,穆寒就道:“县太爷大人,今天事情的起因,是因为那姓高的来到了铺子前,嘴里不干不净的说什么越姑娘是他没过门的媳妇,这是毁坏越姑娘的名声。何况还是在铺子前面吵,铺子是小人亲戚家和越家合伙开的,影响了生意。”
县令大人停顿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了。
殿下的意思,这件事要单独处理。
他捋着胡子道:“越家的事情一向复杂,上一次本官就查问过,确系越赵氏的问题。”
正说着,一个衙差进来了,躬身禀报道:“启禀大人,高启宝到了,现已在大堂之上。”
县令大人便点头道:“升堂吧。”
第230章 升堂
不管怎么样,也要做出正经审理的样子来。
于是升堂,县令大人换了官服,来到大堂上,越赵氏也被带来了。
上一次打官司,县令大人是看在她年纪大了的份上,另外察觉了林炤的身份,所以没有升堂问案,所以今天是越赵氏第一次来大堂上。
周围的衙差们拿着杀威棒,等县太爷大人坐在了案几后面,杀威棒便在地上一磕,喊了一声‘威武’。
这叫下马威,如果不是胆子很大或者经常上堂或者腰杆很硬的人,一般的百姓都会心惊胆战。
一应人等下面跪拜,大人宽容,叫起来回话。
于是大家都站起来。
林炤不是当事人,根本没有资格上堂,不过他这会儿倒是坐在大堂旁边的屋里,从这边的门能够看到堂上。
“今天的争斗所为何事,你等一一说来。”县太爷问道,然后让越赵氏先说。
越赵氏就巴拉巴拉说了起来,听着声音结结巴巴,当然也有点害怕。
高家来的是今天去铺子的那个年轻人,应该就是他叫高启宝,然后还来了一个看起来是管家的人,带着一个小厮,管家和小厮就躬身立在外面,一副不参与但是听听的意思。
因为不是大案子,简单说就是家事纠纷,所以也不至于开堂审问,除了高家的这个下人之外,外面就没人来听着。
越赵氏说的不清不楚的,听得人都着急。不过县令倒是很有耐心,一直听她说完,没有打断或者追问。最开始就是要表现出来县令并不站在任何人一方,甚至因为越赵氏年纪大了还有几分的尊重。这样最后判决的时候,就没人说大人不公。
越赵氏话里话外自然还是那套说辞,越绣宁不孝,如何如何的。
然后是越民耕说。越民耕到底是读过书的人,说起来便头头是道,一五一十的列出来,三两句话就将越赵氏说的那些彻底翻了过来,真实情况如何如何的。
说到和高家的婚事,自然是按照商量好的,越赵氏神志不清被骗了。
等他说完了,县令大人便询问陆光涛,陆光涛说今天和越赵氏发生的纠纷,正好就从侧面证明了,越赵氏确实脑子有病,疯起来就跟一个疯婆子一样。
越赵氏在旁边听得着急,忍不住大声叫道:“他们全都是放屁!”
而这个时候县令就翻脸了,一拍惊堂木叫道:“好个刁妇!大堂之上也敢出言不逊,藐视本官!”说着叫来人,拖下去掌嘴十下。
这完全就是警戒一下而已。
但已经把越赵氏吓得屁滚尿流,而越民耕和越尚耕也着急了,全都跪下要代替母亲挨打。
县令大人看的清楚,越家的问题就只在越赵氏一个人身上。这个疯婆子闹得全家鸡犬不宁的,但因为她是母亲,越家的人谁也拿她没办法,而这也反过来让越赵氏更是肆无忌惮,张嘴就骂,伸手就打。
而且越来越嚣张,骂的越来越难听,动手也越来越频繁,甚至随便的就能动菜刀砍人。
县令惊堂木一拍厉声道:“越赵氏刁蛮嚣张,跋扈疯狂,在堂上出言不逊,此其一,半年之前刀砍儿媳,几乎置人于死地,此其二,有此两件,早该教训!”道:“再加十下,谁敢在求情,继续加!”
越民耕和越尚耕全都惊呆了,两人面面相觑当然不敢在多说什么。
越绣宁抿着嘴,强忍着不要让嘴角翘起来。
林炤在那边看见了,他自己的嘴角就已经勾起来了。
越赵氏终于挨打了。
等衙差将她带回来的时候,越绣宁抿着嘴看着她肿胀的脸和惊吓的表情,心情真的是太好了,简直非常的舒畅!
挨了打,越赵氏又惊又吓,唬的再也不敢发癫了,之后的审问就一句话都没敢说。
县令询问换庚帖的事,高启宝被刚刚越赵氏挨打也吓得不行,紧张的说了情况。越赵氏和他的叔公说的婚事,然后换了庚帖,合了八字,还都已经定好了下聘的日子,现在正在商量聘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