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歌是无所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会怕了她们不成,可林若婉不一样,若是一不小心因为她受了连累的话,林昭歌这心里着实是过意不去。
从古至今,不管什么时候都少不了那拉帮结派的人,你若不想成为大家围攻的对象,就要想办法成为她们中的一员,林昭歌也是希望林若婉能闯出自己的一番天地,她总不能总是辟护着她。
“妹妹不必解释,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要说这林若婉虽说唯诺,但也是个聪明的人,这不,才到晚上她就已经和户部尚书的女儿以姐妹相称了。
到了晚上夜禁的时候,各个秀女都回到了各自的房间,这半天张敏竹也找到了自己的小帮派-殿阁大学士的女儿。
这殿阁大学士的女儿是汴京城内有名的才女,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吹拉弹唱也是一绝,一到笄及的年龄,家里的门槛都快被人踏平了,不过她也是心高气傲之辈,偏偏谁也看不上。
一回到房间,张敏竹就开始摆弄她手里的珠钗,通体的白玉,在烛光的映衬下染发着温润的光芒,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尤物,林昭歌打眼一看,这应该是出自云翔阁的首饰,想必这应该是别人送给她的。
“要说这慧雪啊,不但人长得漂亮,最主要的是待人还好,这才刚见面就把自己心爱的珠钗送给我了。”张敏竹这话看似是在自言自语,可实则确实说给林昭歌听,同样是进宫选秀,看看人家,再瞧瞧自己。
林昭歌听了这话,心里冷笑一声,待人好?她看不见得,这才第一天就把张敏竹笼络的如此替自己说好话,可见这人也是有点手腕的。
张敏竹见她说了半天这林昭歌也没有反应,不由得气坏了,可她又想起白天时候宋慧雪说过的话,不由得压下心中的怒火。
她掏出怀中的香包,这是白天的时候宋慧雪让她交给林昭歌的,说是大家都是一起参加选秀的秀女,日后少不了要互相帮衬,她本来是不愿意的,可慧雪偏是好说歹说,她这才同意。
握紧了手中的香包,张敏竹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林昭歌身前。
看见现在自己面前的张敏竹,林昭歌一脸不解的抬起头。
过了半天,张敏竹才像下了很大决定一般,朝林昭歌伸出手,“这是慧雪让我交给你的,说是即可以安神,还可以驱散蚊虫。”
林昭歌看了看张敏竹手中的香包,终是接到手里,“还请你替我谢过宋小姐了。”
见林昭歌接过香包,那自己的任务也算达成了,张敏竹一转身回到了她的床上。
林昭歌端详着手中的香包,锦色的绸缎上秀着淡绿的揽茝,旁边又都以金线镶边,精致的做工足以见得宋慧雪了得的女红,拿到鼻边一闻过,果然有艾草和薄荷的清香,看来这宋慧雪也是一个有心之人,林昭歌心下这么想着,就把香包放到了枕头下面。
既然别人都给她送礼物了,那林昭歌理应回礼,这倒不是因为她接受了她们的示好,而是她向来都不喜欢亏欠别人的。
这么想着,林昭歌从首饰盒中拿出一支玉镯,这玉镯通体翠绿,在这灯光的映衬下好像散发着莹莹绿光,打眼一看就知道成色必是极好的,拿这个回礼任谁都挑不出毛病来,林昭歌拿着这支玉镯,又随手在胭脂奁拿了一个白瓷瓶。
“张二小姐,我知道你与宋小姐交好,所以和还要劳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她,就说昭歌谢谢她的心意了。”
张敏竹抬头看了林昭歌一眼,这上午还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昂的,现在又来让她帮忙,她真当自己是她的跑腿丫头不成?
林昭歌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她莞尔一笑,从背后拿出一个白瓷瓶,“这个是凝玉露,我平时不喜这个,放在我手里也是白白浪费了,还望张二小姐不要嫌弃。”
张敏竹一听到这眼睛都亮了,这凝玉露可是从西国而来,传闻是经过百花提炼而成,因为制作工艺复杂,所以都是对西国皇室特供的,寻常人家就算有钱也未必能买得到,想不到这个林昭歌竟然出手这么阔绰。
林昭歌当然不知道这区区一个凝玉露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林昭歌本来就不喜欢胭脂水粉这类玩意儿,这还是她进宫之前林远侯派人送来的。
“郡主不必这么客气,大家本就在一个屋檐下住着,这点小忙都是应该的。”
看着手里的白瓷瓶,张敏竹宛若换了一个人。
林昭歌在心里冷哼一声,这张敏竹变脸也是真够快的,刚才还对自己横眉冷对的,这转眼间就变了样子。
“张二小姐这是哪里的话,我请你帮忙这些都是应该的,再说不过是一盒脂粉罢了,你就收下吧。”
来这儿这么长时间,林昭歌别的没学会,可就是学会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张敏竹要是再推脱的话就显得太做作了,再者她也怕林昭歌真的把那凝玉露收回去了,于是便开口道,“既然这样我就先收下了,还有就是我先在这儿替慧雪谢过郡主了。”
林昭歌觉得这张敏竹好像忽然转了性一样,对她的态度虽不是十分亲昵,但也算的上恭敬,这和刚见面的时候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林昭歌才不会相信她是自己突然明白过来,或是因为她刚才的那瓶凝玉露起了作用,或是她听人说了什么。
林昭歌现在对那个宋慧雪当真来了几分兴趣,她先是向自己示好,又是帮自己解决张敏竹这个麻烦,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有什么目的?
林昭歌才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平白无故的好,每个人做什么都有她的道理,尤其是她们这种人更是步步为营。
不过林昭歌到也不怕她有什么其他心思,毕竟在林府那样的环境她都能扭转局面,这种事情她还是有能力应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