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歌摇了摇头,“并没有,只是孙女发现一件事情。”说完,林昭歌看了看锦瑟姑姑,锦瑟便明白了林昭歌的意思,遣散了屋子里的丫头们,随后便回来冲着林昭歌点了点头。
见没有了外人,林昭歌这才说道,“祖母,孙女发现周家人似乎有意投靠平郡王。”
老夫人没想到林昭歌竟谈起了朝政,便坐直了身子,说道,“你说。”
“祖母,当日到了围猎场,我便遇到了周北将军。当时他还不知道我是林家人,我便在与他的闲聊中知道了他们此次来围猎场的目的。他们面上定期回来向陛下禀报边关之事,但却好巧不巧地挑了这时候回来,而且似乎还私下见过了平郡王。如此越级之事,若不是有意推举平郡王做太子又是什么呢?”
老夫人点点头,“不错。若真如你所说,那周家就是有意投靠平郡王了。可是这与你有何关系?”
林昭歌摇了摇头,“祖母您不知道。第二日我与并肩王殿下在猎场林中走,那日便从周南手中救下一名女子。那周南是出了名的好色,当时便与我们发生了冲突。好在并肩王出手快,孙女才没有伤到。但随后平郡王不知为何射伤了周南,当时平郡王又在一起,此时周家人一定会以为是并肩王所做。而当日并肩王是为了救我才与周家有了冲突,此事也势必算在我林家头上。”
林远侯低头思考了一番,点点头,“不错,如果周家人当真想要投靠平郡王,那么一定会借此向我林家为难。且不说围猎场之事,单凭周婉容一事,他们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父亲,找上门来是必然的,也是最简单的。若只是单纯找上门来讨要说法,女儿倒不怕了。可您别忘了,周南因为对莲妃娘娘无礼已经被押入天牢。周家人在这件事上自然是无处发泄,毕竟周南的好色人尽皆知,如今又关乎皇家颜面,陛下定不会轻饶。可这股火,周家人会撒到哪里?”
林远侯越听脸色越是难看。他无暇顾及林昭歌的精密思考,只是担心林昭歌口中的事情一旦发生,林家人岂不是要成了周家的箭靶?
“难道要去陛下面前求情?将周南放出来么?”林远侯说道。
林昭歌赶紧否定了林远侯的想法,说道,“父亲,不妥。那周南算是与我林家结了仇,若是将他放出来,且不说有多少黄花姑娘又要被糟蹋,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哪日杀了女儿都不为过。所以,此事定不能求情。”
“昭歌说的对。”老夫人说道,“但如果此事不解决,周家终究要成一大祸害。”
“父亲,如今太子如何?”此话一出口,林昭歌觉得自己此话不妥,便解释道,“女儿知道不能妄议朝政,但如今周家已经初露端倪,若他们当真与平郡王联手,那我林家将会成为周家第一个刁难的对象。”
说完,林远侯觉得她的话十分有道理,但却不知如何是好,便问道,“昭歌,你可有何好方法么?”
林昭歌笑了笑,“父亲觉得并肩王如何?”
此话一出,林若婉的注意力直接从老夫人身上转移到林昭歌身上。她不知道林昭歌到底要做什么,但她心中却有一丝不安。
“并肩王自是不用说,出类拔萃,用英勇无比,只是,你为何这么问?”林远侯问道。
“父亲,此次并肩王被平郡王诬陷,说是他偷了平郡王的箭射伤了周南。虽然毫无道理,但若周家人以为并肩王是因为女儿才会对周家出手,只怕会加速周家与平郡王的合作。”说到这,林昭歌站起身来,“父亲,不为旁的,此次并肩王受此重伤便是因为女儿。女儿心里过意不去,更希望周家不要壮大,自此若是成为危害我林家大业的绊脚石,女儿哪怕自刎都无法抹去心头的遗憾。”
“你这孩子,说话就说话,什么自刎不自刎的,晦气!”老夫人责备地说着,随即想了想,对林远侯说道,“远侯,昭歌说的对。若是因为昭歌这孩子而让并肩王受到冤枉自是不妥,但若是因为这件事让周家与平郡王联合,更是对你不利啊。”
林远侯低头思考一番,严肃地点了点头,“你的意思为父明白,你是否想说让为父在此事上做些手脚,叫周家与平郡王生出嫌隙,叫他们的盟约自行崩塌,这样既不会让周家独大,也能让太子知晓我们的立场?”
林昭歌笑着点点头,说道,“此事还是父亲看得清楚。”
林若婉自是不懂这些东西,也不明白他们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方才还说的是顾回朗,却转移到太子身上。她见林昭歌此番并不是为了向顾回朗示好,她便也安下心来,安心在一旁听着,吃着点心。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丫鬟,恭敬地向屋里人行礼之后说道,“老夫人、老爷,周家老夫人带着周北将军来了,已经在大厅等着了。”
此话音一落,屋里的人面上的表情便全部严肃了起来。
林远侯哼了一声,站起身来,“我们还没休息,这周家人就迫不及待地找上门来了。”
老夫人从榻上下来,拿起一旁的手杖,严肃地说道,“我到要看看,这周家人到底要如何!”
林昭歌赶紧上前扶着老夫人的一只手,担忧地对林若婉小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不想看见周家人,赶紧回院子休息,我与老夫人前去解决。放心。”
一句放心表明了林昭歌的立场,这让林若婉心中对她更是感激,但同时也更加矛盾。
若是林昭歌一直对自己这么好,她要如何才能理直气壮地与她抗衡,与她一争高下?
“你去忙吧,我与昭歌去前厅看看,凡事总要解决的。”老夫人说道。
林远侯点点头,严肃地看着林昭歌说道,“周老夫人曾是出入沙场的将军,切记不要惹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