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婉容蓦地被公主一声呵斥,顿时方寸大乱。
这演奏的好好的,所有人都在叫好,她原本也以为这一次林瑞歌终于可以在大家面前大出风头,可以在名声上超过林昭歌,可这一下被公主如此严厉的训斥,这到底是何道理?
莫不是……上一次在宫中瑞歌陷害林昭歌的事情被公主知晓了么?
周婉容虽身为丞相府人,走到哪里自然也是风光无限,可今日被公主一叱骂,心中顿时委屈重生。这么久来周婉容还不曾受到过如此羞辱,哑口无言,几乎说不出话来。
魏长平见皇姐生气,便好心出生阻止,“皇姐,只是弹奏了一曲而已,怎么就关乎廉耻礼仪了?莫不是皇姐累了?”
林瑞歌原本眼泪婆娑,看到魏长平为自己说话,心中顿时感动万千,看向魏长平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感激。
周婉容此时才反应过来,赶紧跪下大声说道,“臣妇不知冒犯了公主,还望公主赎罪!”
林昭歌看着周婉容如此被动,冷笑一声不再作何动作,而是惬意地与和孝公主说起话来。
此前在与和孝公主说起这事来时,她听到的倒是另外一个版本。
那沈昌明并不似外界所说那般小心眼,也没有什么痨病,反而与公主恩爱异常。公主与驸马知晓西域有一种名为箜篌的乐器,十分喜欢,因此便亲自召见西域那位制作箜篌的工匠到宫中并亲自为公主制作了一只箜篌,驸马找来专门演奏箜篌的西域乐师专门教习公主弹奏箜篌,可自从驸马去世后,公主便下令扔了宫中所有的箜篌,甚至在日后,但凡看到这种乐器就十分烦心。魏帝与皇后知晓后并无他法,本身就对公主有所愧疚,因此也就随了公主去了。
只是这等宫中秘事外面的人是不会知道的,就连和孝公主也是闲来无事听了莲妃娘娘讲了之后才知道的,此时关乎皇家颜面,谁人敢往外传?
而和孝公主知道林昭歌不是好生口舌之事的人,闲来无事时也就拿来当做消遣的话题了,而这些,周婉容和林瑞歌这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妇人更无从知晓。
可谁知道今日林瑞歌为了大展风头,竟挑选了西域乐器。西域也就罢了,偏生是这箜篌,那岂不是直接用这等叫公主伤心的物件直接向她刚刚结了痂的伤口上刺么?
魏长平看众人纷纷惊讶,只有林昭歌一人悠然自得。他的目光在林昭歌脸上转了那么一圈,突然笑了。
这女人一定是知道内幕的,十有八九今夜发生的一切就是她一首策划的。
老夫人原本就生气瑞歌的不争气,此刻看到公主对她一顿训斥,林瑞歌只知道站在高台上哭泣丢人,狠狠地顿了顿拐杖,站起来呵斥道,“没听到公主的话么?还不赶紧下去!”
林瑞歌气的简直要发狂,实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竟惹得公主如此大怒,会被好一顿训斥,方才还好好的……
周婉容看到后心里暗暗叫苦,只得赶紧站起身来走上高台,直接将林瑞歌拽了下来。
德馨公主用带有恨意的眼神一直盯着林瑞歌,知道她回了座位,那目光也停留了要一会儿才移开。
魏长墨想要为林瑞歌说上一句话,可发现自家皇姐竟气的浑身发抖,知道此刻若帮腔一定会雪上加霜,只会惹得皇姐更不高兴,便悻悻地饮了酒。
此刻,林瑞歌似乎想起了什么,猛然看向林昭歌,发现对方果然一副了然于胸的模样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心想着这件事一定与林昭歌这女人有关!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周婉容也同样用看着毒蛇的目光看着林昭歌,林昭歌则不以为然,举杯对其以示微笑,倒叫周婉容气的半死。
而顾回朗看准了时机,站起身来对德馨公主说道,“皇姐勿气,我愿意为皇姐舞剑一曲为皇姐助兴可好?”
德馨公主原本气得不行,可想到周围都是大臣的千金夫人们,如果一味地打压林瑞歌反而会被世人诟病。她已经厌倦了变成话题,因此便叹了口气,点点头表示同意。
魏长平看到林昭歌这悠然的样子,心中不禁生气起来,便用慵懒地声音说道,“皇姐,似乎还有一位小姐没有表演节目。”既然林家出尽了风头,不如让林昭歌也上前出一出洋相也好。
“是啊,昭歌,你身为林家嫡出大小姐,岂有不上前表演的道理?”周婉容冷冷地看着林昭歌说道。
老夫人看到后心中有些不快,眉头也有些皱得紧了。昭歌虽然聪明,但如今林瑞歌已经丢了林家的颜面,此刻再上前岂不是触了公主的霉头?于是便开口道,“回公主,昭歌这孩子自小体弱多病,在府中一直静养,对于这些琴棋书画一直只是略懂皮毛,若是真的上前恐怕要污了公主的眼睛。”
而公主此刻似乎已经消了气,方才已经在众人面前训斥了林家千金,回过神来才觉得对老夫人有所歉意,毕竟老夫人有诰命在身,德高望重,于是便说道,“不碍事。只叫她上来表演就是,不会有人责怪她。”
老夫人有些担忧地看这里林昭歌。
而此刻林昭歌也站起身来,冲老夫人微微一笑,走到德馨公主面前说道,“我家小妹惹了公主生气,还望公主赎罪。为弥补小妹的过错,昭歌愿与并肩王一同表演,还请公主让昭歌做些准备。”
德馨公主觉得这林昭歌虽然如老夫人所说自小养病,但对于乐师和舞师的教学技巧她还是放心的,这林昭歌哪怕是耳濡目染也应当会上那么几下子。
德馨公主这些年别的本事没有,但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这林昭歌看准了时机上来邀舞,自是胆大的,而看她的模样虽动人倾城但也不惹人讨厌,便饶有兴趣地问了一句,“平阳郡主可有好节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