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林昭歌正在长乐阁中与围棋师傅切磋棋艺。
林昭歌不知在想些什么,心思全然不在下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对着围棋师傅,一旁的春萼也看不懂,浑浑噩噩地仿佛要睡着一般。
陆子霖看着对面的林昭歌,不禁摇了摇头,用手中的戒尺敲了敲桌面,立即将心不在焉的林昭歌和春萼一下子拉回了现实。
“心不在焉是下棋的大忌。若小姐今日无心思,那陆某便明日再来。”说完,陆子霖便站起身来,打算离开。
“先生,昭歌不是这个意思。”林昭歌也赶紧起身说道,“今日是昭歌的不是,给先生赔罪了。”
陆子霖看着林昭歌一副认真的模样,叹了口气,便又重新坐了下来,也不继续下棋,而是将手中的棋子放了回去,戒尺也放在一旁,“既然如此,说说看,你有何烦心事,竟让你这等神思?”
林昭歌看着陆子霖斯文的脸,摇了摇头,“只不过是些家事,不方便告诉先生,还请不要介怀。只是这时辰未到,若你此时走出院子,定有人与我父亲禀告,原本就是伤心事,我不想父亲知晓后与我一同难过,还望先生体谅。”
笑话,若是让人知道她正在查找当年秦问渠的死因,那周婉容一定会千方百计的阻止自己。现在就让她以为自己要对林瑞歌下手吧,这样也方便她调查。
陆子霖抿了抿嘴,点点头,表示自己理解,便说道,“如此,不如小姐自己继续思考,我与自己对弈即可。这样既可以打消时间,又能让小姐把事情思考明白。”
一旁的春萼早就满脸通红,看着陆子霖,那两眼的红心只怕快要弹在对方脸上。陆子霖不是傻子,可纵使这样,他也依旧保持为人师表的风度,不做任何反应,只自顾自地下棋起来。
也不怪春萼,陆子霖虽一副书生样子,但那白皙的皮肤,薄薄的嘴唇,一双丹凤眼显得他书生气外略显邪气,再加上灵动的双瞳,看起来并不像教书先生,更像是计谋颇深的军师一般。
林昭歌在现代时看人的眼光一向很准,来到这也不例外。这陆子霖定不是等闲之辈,一来林远候不可能请一位平庸的先生来教自己,二来这陆子霖来这里的目的似乎也不只是教自己下棋,否则方才也不会如此淡定地提出这个建议。
林昭歌似乎没发现,自己思考的时候一直盯着陆子霖看,陆子霖发现对方像发呆一般盯着自己,等了半天终于有些不适应,轻咳了一声,希望能化解尴尬。
可谁知道林昭歌似乎思考的太入神,并没有发现自己这一举动,在一旁的春萼就不一样了,咳嗽的嗓子都快咳出来了!
小姐也真是的,喜欢就喜欢嘛,可是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也不怕对方害羞!
林昭歌思考完毕,这才发现一旁春萼涨红了脸在那不停地咳嗽,“春萼你这是怎么了?”
陆子霖见林昭歌一副迷糊的样子,不禁笑出声来,“大概是自家小姐举动太过豪放,她有心提醒却发现没什么用处。”
林昭歌纳闷地看着陆子霖,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不远处的金枝看不下去了,大大咧咧地将水果端了过来,想也没想便说道,“小姐,你方才一直盯着人家先生看。”
陆子霖本想着吃一颗葡萄,没想到林昭歌身边的婢女如此直白,吓得他差点被葡萄噎到!
林昭歌才反应过来,只好瞪了一眼金枝,随后抱歉地对陆子霖说道,“实在抱歉,方才想事情有些入了神,没发现冒犯了先生。”
金枝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便摇摇头走开了。
陆子霖摆摆手,将一枚黑棋子落在棋盘上,“无妨。只当我是空气即可,小姐不必介怀。”
林昭歌心中翻了个白眼,看了两眼棋盘上的格局,随手拿起一颗白棋落了下去,只见原本已成死局的白棋一下子全变成了活棋,陆子霖看了一眼,惊讶地看向林昭歌。
“小姐棋艺已如此精湛?我不记得我有将你教的如此厉害。”
林昭歌想了想,还是说了实话。
“实不相瞒,我以前对围棋略懂,再加上我的书房中有一本博弈绝本,整日耳濡目染的也就会了几分。再加上先生教得好,我只是将我学过的东西融汇一番而已。”
陆子霖饶有兴趣地看着林昭歌,“既然如此,那为何小姐还要留我在府中教习小姐博弈之道?”
“先生果然一点就透。如此,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林昭歌站起身来,一副胸有成竹地样子看着陆子霖,“其实,我是想要与先生做一笔交易的。”
“哦?小姐说来听听。”陆子霖见对方摊牌,也就不再遮掩,坐在那里看着林昭歌,嘴角似有似乎地笑意隐隐展现,让春萼在一旁看的心花怒放。
林昭歌将一封信交于陆子霖,“我早就知道,你与我二哥秦世轩是好友。今日,我是希望你能把这封信交与他,替我送个口信。”
陆子霖看着放在面前的信封,轻轻一笑,“你怎么知道我会替你将这封信送出去呢?秦世轩是我好友不假,可据我所知,我们似乎没有你想象的那般交好吧?”
林昭歌摇了摇头,示意春萼和金枝将其余的丫鬟都待下去后,便凑近来好似悄声与陆子霖说道,“我不但知道你与我二哥交好,还知道你来林府的目的并不单纯。你早就发现我的棋艺精湛了,只是我不展示,你也不戳破,是么?先生?”
说完,林昭歌好像想起来一些什么东西似的,惊讶地看着陆子霖,“或者,妙手神医?”
陆子霖原本在林昭歌说出那番话时就已半眯起眼睛,而在听到‘妙手神医’四个字时更是杀气四泄!
他悄悄夹住一枚银针,脸上却依旧露出微笑的申请,“哦?林小姐说的话我似乎没听懂。妙手神医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