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坐在马上静静地看他发羊癫疯,尽情地发,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了,下回要去阎王爷那里发了。
野利勇终于发完羊癫疯,道:“兀那小孩,你……快快退下,饶你命!”
野利勇汉语说的不是很好,简单的话却能说,并且汉语日常能听懂一半以上。
阿青道:“还是你退下吧,退下能活命,你太胖了,不方便整个活的打包带走。所以,我只能砍了你。”
野利勇听不懂啥是“打包”,但是“砍了你”是听得懂的,被一个小屁孩这么冒犯,这位党项将军心头大怒,道:“罚酒不吃吃敬酒,我才要砍了你!”
阿青不禁哧一声笑,说:“当然不吃罚酒,你们不但要敬小爷酒,你们的王还得给小爷跪下敬酒!”
汉语谚语没有学好,却又喜欢用,这就用错了。
阿青说话声使了点内力,所以后方赵铎、李荣、赵清宣、杨冲,及河西军的几位将领都听到了。
他们本还有紧张之情,这时远远听到小孩的话,不禁莞尔。
野利勇听到“王,跪下”之类的,也算懂了一半,说:“大胆小孩!找死,我砍死你!”
白衣黑马小孩手中长枪耍了个枪花,枪尖指着他,叱声道:“来呀!互相伤害呀!小爷还怕你?!”
赵清宣本来是担心“弟弟”的,但是听到这样新奇的叫阵怼人方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杨冲道:“阿青少爷能胜吧?”
杨冲只知阿青武功极高,但是没有亲眼见过,赵清宣是见识过的,说:“咱们朔方军中,要是他打不过,那也没有人打得过了。”
杨冲看着那黑瘦小马上的白衣豆丁小孩,那枪都有他的人两个这么长,野利勇有四个阿青这么重,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选手呀。
但听党项军阵中鼓声又响,示意野利勇砍了汉人小孩,蚊子肉也是肉,攻城前见点血,可以提升将士的杀性。
野利勇驾着高头大马,持着长戟策马奔来,长戟对着小孩的心口,就想把小孩挑下马来。
正在凉州城墙上的汉军心提起来时,但见白衣小孩长枪如龙飞快刺出,哐当一声与野利勇的长戟相交。
阿青也觉得虎口一阵发麻,此人外功当真不弱,她施了巧劲,然后被震动虎口,一般的汉将还真打不过他。
野利勇咦了一声,他这一戟本想将小孩挑下马来,没有想到刺去时被他一击,他的力道就偏了。
野利勇力偏还没有换招时,就觉那小孩变招,枪头一掉刺他胁下,野利勇收起小觑之心,一戟虎虎生风划向小孩的脖子,以攻为守。
阿青平平向后一仰,那招刺他胁下的招式却是虚招,事实上坐在马上太远了,他要是以躲,只能给他造成一点轻伤。而这时他伸出手臂来以攻为守,却是送上来的大餐。
阿青半躺在马背时,银枪斜斜顶向对方伸来的手臂。
阿青内劲摧出,一招划过他手臂,野利勇只听到一阵闷声,觉得左手陡然重了。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看长戟的戟干,上头还握着一只断手,断口血淋淋的,隐隐见到中间的白骨。
他这才感觉右臂传来巨痛,啊一声惨叫,右臂在喷血,久经战场,他第一时间就要逃走。
但是一切已经太迟了,汉人白衣小孩趁他病要他命,长枪斜斜向上一刺,正中其颈。
党项将士也已看到斗将战局的骤然变化,心下骇然,纷纷倒抽一口凉气。
野利勇也是党项人中一流的勇士了,此时居然被一个汉人的豆丁小孩给斩于马下?
党项将士三观俱碎,心中迷茫。
阿青拔出横刀策马上前几步,砍下野利勇的首级,用长枪挑了起来,朗声道:“尔等可还有勇士来与我一战?!”
城墙上的汉人将士无不放声喝彩,赵清宣哈哈大笑,赵铎胸中涌起强烈的自豪感。
他的小奶狗原来是头狼呀!
阿青又吹了个口哨,吊桥上策马跑来两个少年,将野利勇的首级和战马带走。
大英雄是不太注意这些细节,不过阿青却觉得这些细节重要,古代的好马按照消费比例来说比现代的车贵多了。
党项人看到野利勇战死,心中已然大怒,汉人小孩还这么不要脸的画风,当真是叔叔婶婶都忍不了了。
左贤王拓跋远喝道:“何人敢去把那汉人小杂种杀了?”拓跋远倒是想要上前一战,但是对方一个豆丁大的小孩,他堂堂左贤王上去和他斗,不怎么好看,仍然觉得野利勇吃了轻敌的恶果。
此时党项折损了士气,于攻城不利,要是能把汉人小孩斩于马下,总是夺回一局。嵬名守全虽然觉得这汉人小孩不简单,但也想野利勇战死大约也有轻敌之故,是以也不阻止拓跋远。
嵬名守全道:“汉人小孩武艺精深,可不简单。
拓跋远帐下一名武士道:“王爷,将军,让我去会会他。”
拓跋远道:“不可轻敌。”
“是,王爷。”
第232章 热兵器的压倒胜利
第二个跑到阿青跟前来挑战的党项勇士名叫余有荣,听着是汉姓,实则是因为在前唐时党项人的名字不少汉化了。
余有荣手持弯刀,喝道:“小孩,你敢和我在马下一战吗?”
余有荣的刀法极好,弯刀也不利于打马战,他极想将这小孩杀了,那么他就是比野利勇更加勇猛的英雄了。
阿青嘴角微扬,说:“我在马上打,算是让你了。你偏要在马下打。”
她平日练的都是马下的功夫,骑术虽好,马上杀人的功夫练得少。
余有荣道:“小孩,你要是不敢,快快跪下求饶,我还考虑只砍你一条手臂,放你性命。”
阿青叹了口气,抚了抚小黑的马鬃,跳下了马来,将银枪用力往地上一插,立在地上。
阿青拔出华美的红色刀鞘中横刀,走到了余有荣面前。余有荣目光如沙漠中的响尾蛇一样盯着她,就想扑上去咬死他。
两人在千军万马面前斗将,此时也不啰嗦了,余有荣身子如猛虎出山扑上去,弯刀寒光闪过,变划向阿青的头颈方向。
阿青却没有还手,纵身如白鹤一样飞起跃过他的头顶,还在他后背踢了一脚。
凉州城墙上汉军将士纷纷喝彩,党项大军将士倒抽一口凉气,嵬名守全大惊,喝道:“不要轻敌!”
余有荣暗道:谁轻敌了?这小孩邪门。
余有荣已经后悔,但是吃这一行饭的,左贤王要人出战,他也避无可避,因为他单打独斗的武功在其帐下是最好的。
余有荣飞快转身,迅捷如豹,跳过去七连斩的快刀笼罩他的全身。小孩这时终于不逃了,以快打快,锃锃锃连绵七声两刀相撞的声音。
余有荣不得手,自知危险,连忙后退一步。
余有荣将弯刀举在面前蓄势待发,突然,他发现不对,刀身呢?
原来他只拿着一个刀柄在眼前。
刀柄有什么用呀?
余有荣看看四周地上,他的刀身断成几段掉在地上。
凉州城墙上轰然喝彩大笑,鼓声雷动,而党项大军气为之夺,嵬名守全和拓跋远都觉得大事不妙。
阿青看着余有荣,说:“还要继续你的表演吗?”
余有荣乃大丈夫,所以能屈能伸,二话不说往回跑,想要跑回马上,逃回去。
但是阿青哪里会放过他,掷出几个石子,打中他的脚上大穴,余有荣觉得一阵钻心的痛从脚上传来,扑倒在地。
阿青信步过去,眼都不眨一下,一刀砍下他的首级。
党项军心大动,拓跋远损失一员高手,心中哀痛懊恼不已。
拓跋远和嵬名守全知道此时攻城,士气不震,只得无奈鸣鼓收兵。
赵铎见党项人大军撤退,速度极快,有条不紊,暗道:好一支精兵,党项大军的战斗力不下于北狄。他们仅仅几十年就能发展成这样,拓跋迁当真英雄。
……
阿青回到城中,顿时那些和她熟悉的被她虐过多次的家将少年都拥了上来,将她托了起来,举高高,抛呀抛……
按正常画风,她应该成为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团宠了,但是赵铎一过来,他们将她抛高后,暂时忘了接。
阿青眼看要掉地上了,心中吐嘈:卧操!你们这些畜牲!
危急之中,她像条泥鳅一样腰身一挺,然后才在地上站直。
阿青如古龙中的女人,嗯嘤一声,扑进了爹爹怀里,指着那群畜牲娇声道:“侯爷,他们欺负我!”
赵铎很自然的大掌抚着孩子的毛绒绒的头,说:“阿青乖,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阿青嘤嘤道:“让郭先生罚他们半个月的例银,将银子给我赔礼道歉。”
众少年畜牲,不,是少年家将全体绝倒,敢情对于阿青少爷来说这才是重点。
赵铎心下莞尔,明知怀中的不是柔弱幼兽,但还是忍不住偏心,他从小对赵清宣的教导是标准的世家继承人。
行事步步有有礼谨慎,文武才艺要求高,连走路都要有仪态,多久没有这样的幼兽在怀中撒娇了?
赵铎道:“好,是他们不对。罚他们月银,全给你。”
众畜牲心灵受害,只能自我安慰:咱们不能跟少爷比,当爹的哪有不偏心儿子的。
阿青阵前斩将,不但使他名扬汉军和党项大军,更令党项大军后来三日不来进攻。
而这几日朔方大军也在凉州休整安顿下来,养精蓄锐。
党项人直至实在拖不下去,重新再提整士气发动进攻,夺取凉州对于党项人的发展战略上也是至关重要的。
这一回他们不再叫叫嚣斗将了,没有想到赵铎只带了八千人马敢和他们列阵硬打。
五道吊桥放下,朔方军从吊桥上推进,首先是五百盾牌和长枪兵奔出来。
如此,以防党项人也来个兵法上的“半渡而击”,他们的骑兵若是敢来冲击,有盾阵可以挡一下缓冲。
盾牌兵、长枪兵之后推出二十台朔方军原有的驽车和十尊珍贵的老母猪炮。亏得这一个月还是被郭林、赵清宁、赵清宜赶出了十几尊炮的,而那些少年家将到底学问高,性资聪颖充当炮兵小组的组长。
前几天斗将党项将领被一个小孩打败,他们认为是奇耻大辱。这一回本打算强行攻城,没有想到对方要和他们阵战,拓跋远和嵬名守全也是久闻赵铎之名不敢掉以轻心。
正要看看葫芦里卖得什么药,但见那几排的盾牌和长枪步兵,虽然整齐,但是这种规模的步兵阵,骑兵几个冲击就乱了。
他们的驽车,在他们看来确实是杀器,要付出点牺牲了。
战场可不是比武,嵬名守全和拓跋远觉得正是要在他们准备好驽车之前冲乱他们的部署,就下令进攻。
战鼓震天,党项军中冲出两千精骑兵,一个个都拿着强弓,赵铎忙下令盾牌兵防守,趁这防守的时机,两台老母猪炮已经准备好了。
盾牌兵得令踩着鼓点退后,赵清漪站在掷弹兵之中,从缝隙中看到敌军冲击的距离,估计射程合适,提起内力:“一号、二号炮手!点火!”
炮手和组织们见引信起了火星,连忙也退到盾牌阵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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