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点声,杜若睡着那。”傅亦琛将一直喋喋不休的周城扯到了离病房门口稍远的位置。
周城抚了抚被他抓皱的白大褂,突然正经起来,说道:“阿琛,杜若伤势怎么样?要不要紧?”
“还好伤口不太深,如果深一些,杜若今天就没命了。”傅亦琛深邃如潭的寒眸涌动着危险的巨浪,凤眸轻抬泛着幽冷的寒光,双拳蓄力紧握嘎嘎作响。
周身散发出生人勿进的气场,周城站在他身旁莫名觉得发冷,打了一个冷颤:“那个,凶手抓到了吗?”
“嗯。”
“打算怎么处置?”
傅亦琛冷然一笑,立敛笑容,声音如从地狱而来裹挟嗜血的残忍和阴寒,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要让他……牢底坐穿。”
唉呀妈呀,太可怕了,周城用手安抚了一下立起来的头发,小心的说道:“我说傅大少爷,虽然这位仁兄,啊呸,人渣,的确挟持了你们家小杜若,也受了伤,可是毕竟没伤及性命,况且现在是法制社会,您老这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这个男人是惯犯,这已经是他第五次作案。”现在想想他仍旧后怕的紧,心脏的位置一阵阵抽痛。
周城向他投去很是佩服的眼光:“我靠,可以啊,这么快就查出来了,厉害。”竖了一个大拇指,继续说道:“行了,不跟你聊了,我得回去撩妹去了,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保证二十四小时随叫……不一定到。”
“滚。”
“啧啧,阿琛,这一点我可得说你两句了,好歹你也是傅家的二少爷,是咱们江城市商界的大佬,别张口一个滚,闭口一个滚的,多不文雅,你应该这样说……”
周城刚要教,就看大傅亦琛面带冷笑的对他说道:“给我圆润的离开。”
“孺子可教。”周城一脸欠揍的说完话,一溜烟便跑没了。
他要是继续不怕死的嘚瑟,恐怕傅亦琛一定会让他体味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圆润离开。
……
病床上的杜若费力的睁开有些发沉的眼皮,入目的是有些清冷的瓷白,随即感受到的是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不禁蹙了蹙秀眉。
这是在哪?
微微侧头看到了滴答滴答作响的医疗仪器,轻叹一声,原来是在医院。
可是,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江峥?傅亦琛?都去哪了?
嗓子感觉涩涩的有些发紧,想要发声叫人,可是却发现嗓子哑的发不出声音。
缓缓抬起没什么力气的手臂,想要去够床头柜上的水杯,可是尽管她将小手已经伸的很直,可仍旧够不到。
“咔擦”,门在此时从外面被打开。
她下意识的去看门口的方向,手还保持伸向水杯的动作,看清是谁后,明澈的双眸闪过一抹光亮。
“你在干什么?”傅亦琛快步走到她身边,执起她伸出去的那只手仔细看了一遍,确定没滚针才放心,睨了一眼她发干的唇瓣,柔声道:“是想喝水吗?”
嗓子发不出声音,她缓缓点头。
“等一下。”傅亦琛拿起玻璃杯去了vip病房内设的茶水间,没过一会儿,便端着一杯白水走了出来。
因为很渴,不自觉的看向水的眼睛都闪着晶亮。
“没出息。”嫌弃的瞥了她一眼,傅亦琛拿起水杯试喝了一口说道:“有点烫,再稍等会儿。”
杜若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的确太渴,觉得嗓子都在冒烟,突然想起什么别过脸,表情也变得漠然起来。
记得昏过去前还在和男人吵架,两人现在还是冷战期。
虽然男人做的很多事情都令她感动到心软,可是只要一想到两人之间的不信任,她那抗争的意识便再次坚定起来。
这一次,她不想糊糊涂涂的就这么过去,想要彻底解开这个误会,否则,这件事情将会在两人心里打下一个死结,纵然今后不被提及也会莫名成为两人感情的半路石。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想起医生说的话,修长的手附在她平滑的额头,没发烧,睨了一眼她脖颈上的纱布,“伤口疼?”
杜若看了他一眼,又将脸别到一边。
傅亦琛拿起水杯又试了一下温度,刚刚好,侧坐在床边,缓缓将她扶起,靠在自己身上,将水杯凑到她的嘴边,轻声道:“慢点喝。”将玻璃杯缓慢抬起,杯中的温水如潺潺小溪滋润心田。
干涸的嗓子很快被拯救,不那么涩疼了,舒服了很多。
她用小手轻轻推了一下玻璃杯,表示她不想喝了,傅亦琛很快了然,将杯子拿开放到床头柜上。
“杜若,伤口疼不疼?嗯?”傅亦琛俯身看着她,棱角分明的五官此刻线条柔和了许多,看起来让人更加容易亲近。
他为什么不问昨天的事情?
是不想知道?还是已经认定她和江嵘就是有关系?
无论哪一种,都不好。
小手压了压喉咙的位置,清了清嗓子,试探性的问道:“傅亦琛,你是不是到现在还认为……我背叛了你?”清丽的眸闪动着期望。
听到她的那一声略感疏离关系的称呼,傅亦琛的脸色一凛,听到她的后话,表情更不好看了,直接冷脸,声音充盈着不耐:“你说那?”
三个字,将杜若那星星希望直接无情捻灭。
既然不相信,那为何要对她这个在他印象当中已经出轨的女人这么好?
那温柔的话语,缱绻爱意的眸光,轻柔的动作,那这些,又代表着什么?
顿时,杜若委屈的红了眼眶,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可是奈何浑身没有力气,看起来像是不安分的扭动。
“杜若。”果然,下一秒耳边便传来了男人的不悦的冷音。
“傅亦琛,我想单独呆一会儿。”杜若的语气像是生硬的通知,她不再挣扎,因为实在没有力气。
这种俨然下逐客令的样子,直接将傅亦琛的无名火够了起来,剑眉挑起嗔怒的弧度,妖冶的凤眸沐浴在火光之中,薄唇轻碰,说道:“杜若,难道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