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彻底的绝望
由于其中绝大多数妖魔，修为都在辰品以下，炼化灵力无法被凌霄吸收，所以就凝结成了灵力珠。
当然，凌霄并没有把这次所得的，全部灵力珠都给封镜。
别忘了，这帮妖魔鬼怪都是精英，几乎不存在星品，以月品为主体，日品占比高达三成。
所以斩杀妖魔所得的灵力珠，同样是以月品居多日品次之。
他给封镜的星品灵力珠，是以前没有用完的：上清道宗弟子才百余人，此前经历过几次大规模战斗，所得的星品灵力珠多不胜数，根本就用不完，倒是月品和日品灵力珠已经用光了。
即便给了封镜那么多，星品灵力珠依然还有很多，而给封镜的月品和日品灵力珠，只占这次所得的一部门。
月品灵力珠给了封镜三成多，日品灵力珠则只给了不到两成，剩下的足够让更多上清道宗弟子提升。
他自己得到了什么呢？
敌方总共有十三个辰品，其中六个魔族不是他杀的，另外还有一个鬼物和一个魔，也在十方剑域中活下来：也就是说，十方剑域符阵只斩杀了五个辰品妖魔鬼怪，而他又只得到两成灵力……
如果把辰品二阶提升到三阶，这个过程分成十等分的话，所得的灵力顶多也就填满两等分。
换做以前，即便是这样也足以让他兴奋。
先是单独斩杀猪妖和魔，把修为提升到辰品二阶，随后又有了些许提高，最重要的还是获得了大量灵力珠。
抛开给封镜的灵力珠不说，剩下的也足够打造最少六十个月品三阶，以及将近二十个日品三阶高手。
可惜……凌霄连一丁点兴奋都没有。
事实上，先前李贺差点忍不住跳出来，制止他把灵力珠给封镜，之所以没阻止就是因为，他发现凌霄情绪很不对劲。
“师兄，你怎么了？”李贺凑过来小声问道。
“没什么。”凌霄挤出一抹笑容。
“肯定有问题！”
李贺皱着眉头，急声道：“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一起想办法，没什么解决不了的，不用憋在心里吧？”
凌霄扭头瞪了他一眼，叱道：“我说没事就没事，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
这边李贺还想说点什么，却被沈暮云用眼神制止。
男人永远没办法像女人那么细腻，李贺的性格本来就是风风火火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顾及场合。
即便凌霄真遇到什么难解的问题，又怎么会当着这么多弟子的面说？
药宗的危机总算化解了。
在凌霄的带领下，一众上清道宗弟子返回洪都，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生活轨迹回到事发以前。
真的什么都没发生吗？
当然不是！
其实，很多人都注意到凌霄有问题，刚回到洪都沈暮云就找理由，让他去沈家庄园一趟。
她知道李贺太过于鲁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询问，凌霄不可能说明情况：她打算两个人私下里聊聊，只有他们彼此，凌霄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一定会把真相和盘托出，大家再一起想解决办法。
结果呢？
她倒是找了个非常完美的理由，结果根本没等她说出口，刚下飞机凌霄就一个人悄悄离开了。
凌霄并没有失踪。
发现他悄然离开，沈暮云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他，电话很快就接通了，然而凌霄却声称要一个人静静。
任凭沈暮云怎么劝怎么说，他就是不告诉她实情，死鸭子嘴硬说没什么事。
眼看自己这边没辙了，沈暮云开始发动‘群攻’。
沈霓裳、玄月、江雪滢、周韵慧，这是红颜知己团队。
李贺、卡洛娜、安月臻、曹洪，这是朋友团队。
外加一个亲人团队——妹子姜如仙。
可惜全都没用！
你想劝导一个人总得先知道发生了什么，可他死咬着什么事都没有，让你连劝解的由头都找不到。
刚开始他还接电话，后来劝说的人多了他烦躁了，直接关了手机不理不睬，大家连他在哪儿都不知道。
是凌霄太倔强太固执了吗？
江畔。
这条颇为宽阔的河流，从洪都郊外流过，此刻凌霄就在河流某一处的岸边——这片地方人迹罕至。
躺在青草繁茂的河岸草地上，凌霄有些失神的看着天空。
他不说真不是因为固执，而是……说了又能怎么样？
大多数时候，他是个比较乐观开朗的人，即便遇到一些难解的问题，他也会想方设法解决。
但是！
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问题，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
放在跟雪鸢第二次见面以前，这个问题他根本就不在乎。
只能止步于辰品三阶又怎么样？
辰品三阶就足够了，这种修为足以独步天下，有吊坠在手足以打造大量日品高手，足以中兴师门。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了。
雪鸢为了救他灵力耗损，为了把魔族留在地球上，作为‘导航仪’的东西带离，以保证地球不被魔族找到，而不得不带着那东西离开，她肩负的任务交到他手上，他当时也应承下来了。
一来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只有雪鸢能把那东西带离太阳系，只有这样地球才不会被魔族找到。
二来……当时他可是信心十足的！
那么短时间，修为就一路飙升了日品，在当时的他看来，有吊坠在手突破到黄品三阶，其实真不是什么难事。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当一切都朝着目标发展时，突然一个人跳出来告诉他：想要突破到黄品，靠这吊坠根本就不可能，最重要的是境界领域，你天赋太差了，这辈子都别想晋级黄品——关键这个人来自真世界，有着跟雪鸢相当的修为和见识，他说的绝对不可能有假。
知道这一切以后凌霄该怎么办？
以他的性格，如果仅仅是自己修为不能提升，虽然可能会有点失望，但绝对不至于像现在这样。
问题是他接下了雪鸢的担子，他的未来关乎整个人类的存亡！
他如果提升不到黄品三阶，如果不能真正替代雪鸢，几十亿人乃至这颗星球，都将面临难以逆转的灭顶之灾！
降妖除魔？
振兴师门？
相比起整个人类存亡，这些全都是小事一桩！
沈暮云让大家一起安慰他，让他说出真相一起解决——安慰有什么用？这又该如何解决？
那可是几十亿人的存亡啊，这样的压力他根本无法承受，他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不！
确切来说，他已经走进一条漆黑的死胡同！
对了……祝烈说还是有办法的。
所谓的办法就是，他利用吊坠批量打造很多日品三阶高手，由这些人使用辰品符篆镇压封印。
然后呢？
到那时，他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亲手打造出的高手，成百上千的上清道宗弟子，死在魔域通道这一头。
拿命去填！
那可都是上清道宗弟子啊，他们是有血有肉的人，他们有感情有亲朋好友，甚至有妻子儿女。自己把他们招收入门，传授本门符篆之术和各种术法，用灵力珠帮他们提升修为，难道……
就是为了把他们送入绝境，让他们当炮灰堵封印吗？
刚下山时，肩负着振兴师门和营救师父的责任，他一力担起毫无退缩。
再后来，从雪鸢手中接过更大的责任，他同样没有惧意的前进着。
哪怕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各种各样的难题和危机，哪怕一次次徘徊在生死边缘，他都能撑下去走到今天。
只因心里存有希望！
通过斩妖除魔提升修为，这个过程的危险不问而知，但他知道只要能活下去，总有一天能达成目标。
只要那个希望始终如一的存在，他就可以奋不顾身勇往直前。
现在……
当希望变成了绝望，当前途变成一片黑暗，他还如何继续走下去？
无论他多么坚定多么不畏艰难，都不可能走到那一步，那么……所有的努力又有什么意义？
嘎！
突然间，就在凌霄躺在江畔草地上，目光呆滞看着灰蒙蒙地天空时，很远处传来刺耳的急刹车声。
距离他所在的距离，足有五六百米开外有一条马路。
这条马路并不宽，毕竟这里已经是洪都郊区，而这条路也并非交通主干道，只是通常郊区某个小镇的柏油路。路面不算宽敞又年久失修，来往车辆比较稀少，甚至几分钟都看不到一辆车。
换做普通人，即便刹车声很尖锐，隔着五六百米远的距离也听不到，但是凌霄并非普通人。
凭他的耳力哪怕相隔更远也能听到。
车祸？
他才不会在意。
哪怕换做平日里，这种事他都不会出手去管，更何况现在沉浸在绝望中，心情低落到了极点？
他心里甚至有点悲凉的在想：车祸死了反倒幸运，反正用不了几年时间，魔族大军就会涌到地球上，到那时所有人都会死，早几年迟几年又有什么区别？至少现在意外死亡，不会承受魔族的奴役践踏。
急刹车声传入耳中，甚至没让他眼皮眨一下，不过巨响毕竟传入耳中，他想不听也不可能。
继续躺在草地上，继续双目无神的看着天空，直到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在远处尖叫嘶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