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0章 天蛊，黑龙
三个人依然在朝地穴深处走，在他们前面有个男人带路。
他是最后一名弟子，也是唯一留下的活口。
不仅他那七个师兄弟死了，就连近百名在这里工作的男性，也都被一个不留的斩杀殆尽。
诚然，那些人存在被逼迫的成分，可说到底不还是因为畏死，才在胁迫下干出禽兽不如的事吗？
虽说绝大多数普通人都怕死，就好像凌霄也一样怕死，然而如果让他在死亡和丧尽天良之间做选择，他宁愿义无反顾的赴死。另外就是，虽然这些人相比八个弟子，由于存在受胁迫的缘故，还不算是十恶不赦，不一定非得被处死，但是他们被下了降头，根本不能离开地穴。
这种降头的原理很简单：一旦接触到阳光就会发作，在没有阳光的地下安然无恙，到了地面上就死定了。
帮他们解降头？
姜如仙确实有这个能力，但她压根没有出手的意思。
“婴儿在里面……今天刚出生了四个，其中三个已经……”仅剩的一个弟子战战兢兢回答。
八个弟子以轮流的方式各司其职。
两个负责接应被拐诱来的女性，通常都会借助职务之便侵犯，反正这些女人都只是生育工具，后来也要被其他人配种。另外六个则负责，那些临产的女孩接生孩子，同时负责把孩子的先天之气剥离，最后处理这些婴儿的尸体。
地穴中关押的女性足有两三千人，生完孩子后不久就会再次怀孕，几乎长年累月都处于孕期。
可想而知，平均每天都有六七个婴儿出生。
这是个类似产房的房间。
一眼看去几个手术床上，放着沾有血迹的工具和衣物，旁边有个半人高的垃圾桶，装的应该就是死去的婴儿。另外，手术床上正躺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看起来明显是刚刚出生的。
婴儿出生之后，立刻就会被抽取先天之气，换言之凌霄他们只要晚来一步，这个婴儿就会失去生命。
“你真该死！”
安月臻手里多出一柄匕首，毫不犹豫扎在男人小腹上，用力一绞顿时肝肠寸断，惨叫声在空中回荡开来。
这时，先前一直默不作声的姜如仙，正站在那个垃圾桶前，盯着里面的三具婴儿尸体看。
“等一下！”
她突然出声制止安月臻，犀利的目光锁定惨叫不已的男人：“女婴的先天之气为什么也被抽取了？”
女婴？
听她这么一问，正准备等安月臻手刃男人后，收取对方魂魄的凌霄，神情明显凝滞住了。
制作炼神丸的最主要一味材料，就是男婴的先天之气，女婴的先天之气是不可能有用的。
那么……
这些女婴为什么也被抽取了先天之气？
按理说，如果是没用的东西，就没必要浪费时间精力，直接杀死不是更简单？
已经被死亡阴影笼罩的男人，精神防线早就已经崩溃了，捂着伤口惨叫道：“我不知道……我们都是按照师尊的吩咐做的……男婴的先天之气用来制药，女婴的先天之气留给师尊……”
“女婴的先天之气有什么用吗？”凌霄看向姜如仙。
“有很多用处……”
姜如仙的眼神越来越怪异，突然间她脸色一凝，惊道：“或许，男婴的先天之气反而是附带的！”
“什么意思？”
“用男婴的先天之气制作炼神丸出售，只是为了获得金钱，以维持整个产业链的正常运转。”
“啊！那……女婴的先天之气到底用来干什么？”
“我必须回一趟苗疆，尽快！”
“没问题。”
尽管凌霄的询问没得到回答，但姜如仙的神情让他意识到，事态可能比想象中还要严重。
毕竟，出售‘金刚丸’这件事仅仅只为钱，虽然这种做法令人发指，但影响的层面对修炼者而言并不高。
当制作和贩卖禁药成了其次，只是为了维持这个邪恶的产业链，那么女婴的用途就不仅仅是为钱，很可能存在更可怕的目的。
很明显，姜如仙猜测到了某种可能。
这个位于地下的魔窟，善后工作交给警方就行了，凌霄立刻跟官方取得联系，没多久一架直升机抵达……
苗疆。
在那个聚集了大量蛊师的山谷里，错落着各种原始的建筑，这些木屋、竹楼、石屋充满了自然气息。
蛊师们的生活就是贴近自然，在这里极少有现代科技的踪迹，但也不表示原始到刀耕火种。
比如，苗疆高层都会使用手机，甚至还有几台电视机，只不过限于信号的缘故，只能收到附近几个省级电视台。
夜晚时分，一台电视机前坐着十来个人，有老人也有年轻人。
电视播放的是云滇省电视台，由于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多，几乎所有省级电视台的内容都一样。
电视屏幕上，央视新闻主持人正在播报新闻。
“近日黔南省盘水县，捣毁了一个大型大口贩卖团伙，大量受害妇女被解救，犯罪嫌疑人在跟警方交火中，遭到特警官兵阻击全部被击毙，这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拐卖团伙，详情请看……”
随着新闻主持人的讲述，围坐在电视机前的十多人，忍不住纷纷议论起来。
谁都没有注意，其中一个人在看到新闻后，悄无声息的站起来，神不知鬼不觉离开房间……
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两天。
自从上次姜如仙离开之后，阮世杰一直在想方设法，调查内部隐藏的其他奸细，可惜收效甚微。
这些奸细隐藏的很深，除非像白执事那样，由于行动曝光留下破绽，否则根本就无迹可寻。
当然，他这个太上长老的工作，可不仅仅只是抓奸细。
这天一大早，阮世杰就出门了。
这处位于云滇深山中的世外之地，是苗疆蛊师的大本营，而覆盖云滇、黔南各省的山区，都有隶属苗疆的分舵。
昨天阮世杰接到消息，说是其中一个分舵有点事情，他必须亲自过去一趟。
大本营位于深山老林中，跟道门和武宗各派不同，苗疆没有直升机，出来进去都要靠两条腿。
阮世杰修为高绝，看似崎岖的山路对他而言，起不到半点的阻碍，他脚步飞快如履平地。
嗯？
突然间，他飞快的脚步戛然而止，满脸诧异看向前方。
“四长老，你怎么会在这里？”阮世杰疑惑道。
在这片荒山野林之中，碰到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难道这只是巧合吗？
“其实……”
四长老露出一抹怪异神情，说道：“按照计划，你还可以多活一段时间的，可惜……迟了。”
阮世杰一脸的震惊，呐呐道：“四长老，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你可以去死了。”四长老阴测测的笑。
“为什么？”阮世杰脸色阴沉下来。
“因为，我要取代你的位置，然而等姓姜的丫头死了，苗疆就以我为尊了。”四长老解释道。
为了达到某种目的费尽心血，当目的眼看着就要达到的时候，他很希望拿出来炫耀一下。
这是很多人的通病，四长老也不能免俗。
毕竟，为了这个目的他隐藏了那么多年，十几年如一日的小心翼翼，不就是为了这一刻吗？
“取代我？”
阮世杰怒极反笑，满脸鄙夷：“就凭你那点修为，还想跟我抗衡？找死！”
四长老同样哈哈大笑起来，神情同样充满了不屑一顾：“你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懂吗？不是每个人都像你那么招摇，所以千万不要低估了任何人，比如我……天蛊——黑龙！”
天蛊！
天蛊！
阮世杰骇然色变。
苗疆蛊术分成五个层次，蛊术高低跟修为有直接关系，但不仅仅只有修为，毕竟炼蛊除了修为还需要材料。在这五个层次中，即便在有足够材料的情况下，阮世杰也只能炼制第四层的神蛊，在此之上还有更强的，也就蛊术最高层次的天蛊，那是在过去的数千年来，从来没有人能够炼制成功的。
蛊师所能炼制的蛊虫级别，跟自身修为有直接关系，必须达到辰品修为，才能炼制出强大的神蛊。
神蛊之上的天蛊，必须达到黄品修为才能炼制。
换言之，四长老能够炼制出天蛊，说明他的修为达到了——黄品！
这是什么概念？
上古之后，辰品已经是寥寥无几，但凡达到辰品的人，无不是屈指可数的强者，而黄品根本就不存在。
这也是为什么面对僵尸甲壑，当时凌霄说即便集合道门各派之力，也不可能把他怎么样的原因。
黄品的代名词就是——天下无敌！
吼！
伴随着四长老手中的玉瓮炸裂，震耳欲聋的嘶吼响彻天地。
明明只是个拇指大小的虫子，却在瞬间膨胀了万倍，整个外形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长达二十米的庞大身躯，被无数巴掌大的黑色鳞甲覆盖，粗略一看分明就是一条巨型黑蛇。
可是……
这黑蛇额头中央，竟然有一只巨大犄角，更离谱的是它的腹下，竟长了四个巨大的爪子！
黑龙？
不！
这种形态并非炎黄神话中的龙，应该说是蛟更加确切——龙有双角，而这东西只有独角。
可就算不是真龙又如何？
蛟龙也是龙，跟当初姜如仙在东洋唤出的地龙相比，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正如黄品修炼者相对辰品，存在不可能跨越的天堑，蛊虫的等级同样如此，神蛊跟天蛊的差距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