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孩子听了苏敏的话忙点头:“三嫂,三婶说的对。”
陆大嫂:“说的对那也得等过些日子天气热了你们再穿。”
陆大毛追问:“过多久啊?”
他现在就想穿。
陆大嫂一锤定音:“过了五月端午。”
五月端午,距离现在还得好几个月呢,几个孩子一听就哀嚎起来。
陆大嫂不理他们。
苏敏又指着丝巾说:“娘,嫂子,这丝巾是给你们买的,一人一条,多出来的那条是给刘霞的。我当知青的时候刘霞帮了我不少,要不是有刘霞接济,我说不准能饿出病来。”
苗翠花眼睛一瞄,见有五条丝巾。
她和两个儿媳还有刘霞一人一条,那多出来的也不知道是三儿媳妇自己的还是给向红的。
要是三儿媳妇没给向红买吧,她也不能说人家个啥。
谁规定当嫂子的就该给小姑子买东西的。
现在老三发达了,和儿媳妇又感情好,听不得她念叨这个儿媳妇不好。
只是她心里有些不得劲儿。
不过她也知道她这话说出来只会让陆三山骂她一顿,也就什么都没说。
陆大嫂和陆二嫂听了后坐到炕上,爱不释手的看着这几条丝巾。
苏敏说:“我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颜色,就问人家售货员什么颜色的卖的好,你们看看喜欢不喜欢。”
陆二嫂声音激动的有些尖锐:“喜欢,怎么不喜欢啊,这可是你从北京买回来的丝巾。瞧瞧这颜色,多鲜亮啊,真不愧是北京货。”
说完陆二嫂又和陆大嫂说:“大嫂,咱俩挑不一样的颜色,以后可以换着戴。”
陆大嫂一听也觉得有道理,最后她俩一人挑了玫红,一人挑了粉红。
苗翠花看着那几个颜色,都觉得喜欢。
但她想想陆向红,都二十三了,过了年就开始相看了。
等她结婚的时候,围着大红丝巾出门子也好看。
于是就拿了唯一一条大红色。
苏敏看了看剩下的,见陆向红还没回来,就说:“娘,向红年纪小,让她戴这条粉红色的吧。这玫红的我就给刘霞了。”
苗翠花这才知道这丝巾有陆向红一份。
她接手里,说:“那,那我就替向红谢谢你这个嫂子了。”
苗翠花自己是喜欢玫红色的,既然苏敏给向红买了,她自然就不舍得再把自己的给陆向红了。
可要把大红的留给陆向红结婚用,又觉得她一把年纪了,戴粉红色这样嫩颜色的丝巾不像样。
只能犹犹豫豫一会儿,才说:“我突然想起向红今年就该出嫁了,不如让她戴这个大红的吧,刘霞年纪小,她拿粉红的,至于我,就用玫红的好了。”
苏敏:……
感情您开始挑那条大红的是以为我没给陆向红买啊。
作为母亲,苗翠花或许不合格,但她对陆向红的爱是做不了假的。
行吧,一个丝巾,也不是什么大事。
您是婆婆,您想怎么挑就怎么挑吧。
陆大嫂和陆二嫂互看一眼,然后翻了一个白眼。
苏敏只在订婚的时候,办酒席的时候和过年还有元宵回来陆家过。
就这四五回,苏敏就发现陆大嫂和陆二嫂现在很不把苗翠花放在眼里。
就像刚才挑丝巾,按说应该是苗翠花这个当婆婆的先挑,但实际却是二嫂先挑的。
陆队长就站旁边,也没说什么。
不过想想大毛二毛还有建设就因为陆向红脑子里有坑,明明是她撺掇着孩子们去河里摸鱼,还和担心孩子去玩水的陆大嫂说孩子们都乖乖在家。
陆大嫂听了没再找孩子,孩子们年纪小,不懂事,差点没了命,苏敏又觉得两个嫂子这么对待翠花婶子也可以理解。
毕竟前两年陆向红那么狂,不就是因为翠花婶子这个娘在背后给她撑腰嘛。
现在家也分了,陆队长也说了以后不要他们养老。
他和翠花婶子的养老儿子是陆建设,从分家开始,前头四个儿子每个月给的孝敬等他们老两口过世了就不再重分了,而是全留给陆建设。
陆大嫂和陆二嫂只要面上过的去就行了。
翠花婶子估计也知道自己理亏,就是儿媳妇不捧着她,她也没闹起来。
现在也好,苗翠花不敢对几个儿媳摆婆婆的架子。
因为有陆队长在,几个儿媳也不敢太不尊重苗翠花。
这样相安无事,倒也省心不少。
苏敏又把帽子给陆三山,说:“爹,我本来给你买了一顶,想着天儿冷的时候你正好戴。建军说家里还有二爷爷他们,他好不容易去北京,虽然不能给每个亲戚都准备礼物,但辈分最高的几个叔爷爷得给买点东西。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就一并买帽子了。”
陆三山把帽子接过来试着戴了一下,说:“你和建军有心了。”
在苏敏老家,其实有送人礼物不能送帽子的说法,苏敏买帽子之前还问了陆建军,陆建军说他们这儿不讲究这么,帽子多实用啊,苏敏这才买了帽子。
苏敏又说:“对了,爹,建军还让我带回来两只烤鸭。这烤鸭可是北京特产,建军说了,现在他没条件,只能买北京的东西给您和娘尝尝鲜。等过个三四年,他就接您和娘去北京游玩。咱们去逛□□,去爬长城。他还说他这几个月不在家,您和娘要照顾好自己,把身体养的好好的。”
陆三山连着说了三个好:“好好好,你也写记得写信和建军说,让他不要操心我们,自己安心念书。”
说完陆三山又问了问苏敏陆新国和刘娟的情况,身体好不好,生活好不好。
前些日子,陆三山收到了他五叔的信,说让他把这些年寄来的东西誊出来的账本给寄回去。
又解释说这些年他不止给老家寄了这些,这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却被他大儿媳妇给昧下了。
陆三山没寄,他是有这个账本的,就是因为家里人多,自然也有那性子孤拐的。
为了避免被人说他陆三山多拿了五叔家寄来的东西,他一向都是收一回包裹,写一次账本。
连后来怎么分的都写的清清楚楚。
但这账本不能给五叔寄过去。
五叔年纪大了,想的反而简单了。
他觉得把钱要回来这事就了结了。
可按着五叔儿媳的性格,她既然能做出这样的事儿来,那就是个眼睛钻进钱眼里的性子。
这种人,你问她要钱,那就是在要她的命。
现在大洋没说这老婆他怎么办,孙子孙女在爷爷和亲妈之间肯定也是向着亲妈。
二洋又在部队,萍萍嫁出去了。
这把儿媳妇得罪了,五叔他们老两口老的不能动了,可谁伺候啊。
再说了,这些年家里人也都过的挺好,虽然有这样那样的苦恼,可过日子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嘛。
不要五叔那份补贴,也没人活不了。
有关五叔这事儿陆三山只打算写信和建军说一声,至于家里其他人包括二叔三叔四叔这几个长辈也没必要告诉他们。
万一真有那黑心的,眼红那笔钱,反而麻烦,坏了亲戚情分。
苏敏一一回答了:“五爷爷五奶奶身体很好,堂叔堂姑们也都好。五爷爷还说趁着局势安稳下来,他身子骨也还可以,回老家一趟。不过五爷爷要是真回来,估计也得等秋天了,秋天天气好,往来不受罪。”
陆三山听了心里高兴,家里二叔三叔四叔年纪都大了,说不准哪天就没了。
平日里说起来也总说想见见五叔,要是今年真能见上一面,也算是了了心愿。
想着,陆三山就把帽子给几个老人送过去,得了满嘴的夸奖。
然后把他几个亲兄弟叫来,让苗翠花给炒了几个菜,把烤鸭拿出来。
六个人吃一只烤鸭,分到每个人嘴里也没几块肉,但这可是北京烤鸭!
传说中的北京烤鸭!
陆三山他们这大房是兄弟最多的,家里晚辈也都争气。
陆三山大哥家的向国向党向民,都是种地的好手。二哥家只有一个儿子红军,跟着村里的赤脚大夫学医。四弟家的卫民,那是个能扑腾的,建军说过,要说有钱,他们堂兄弟里说不准最有钱的就是卫民。五弟家的护军,更是没要一点帮衬就凭着自己本事入了部队。六弟家的连党,今年读高二,念书也好。
当然,最出息的就是陆三山的几个儿子。
对陆三山来说,他最得意的一件事就是养出来几个好儿子。
尤其是建军,他爹在的时候就偏爱建军,说建军这个孩子最有灵性。
陆三山最信服的就是他爹,他爹这么说,他自然是信的。
再加上建军念书好,他那个时候虽然因为世道乱,起过不让建军念书的心思,但在心底里,还是觉得会念书的娃将来比不会念书的娃有出息。
看,果然如此吧。
娶媳妇,建军娶的是知青里品行最好的一个姑娘,三儿媳自己也是个有能耐的。
现在建军又去了北京,不出意外的话建军这辈子就是北京人了。
这就是鲤鱼跃龙门啊。
陆三山高兴,和几个兄弟们一边喝酒,一边吹嘘自己的儿子。
另外一只烤鸭,则是苗翠花,两个嫂子,陆向红苏敏五个大人加三个小孩分着吃。
两个嫂子还多蒸了薄饼,再加上自家的大葱。
虽说一张饼只卷一小块鸭肉,肉太少,但蘸一下酱,一口吃下去,喷香。
陆建设吃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他轻轻蹭着苏敏,和只小猫崽子似的,乖巧的不得了。
“三嫂,这就是烤鸭啊,可真好吃,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比大白兔奶糖还好吃。”
苗翠花说他:“你个小人人,还这辈子,老三家的,你先紧着你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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