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被秦筱筱那小贱人气的!”张翠花一屁股坐下,抓起桌上茶壶倒了杯水就往嘴里灌。
秦大有哆嗦着手也想拿茶杯,结果手抖的厉害,茶杯啪嗒掉地上摔碎了。
张翠花顿时变了脸色,“你看你这出息样!”
秦大有没说话,张翠花也没继续骂他,转身拿起扫帚将地上的碎瓷扫到了一边,然后亲自倒了水送到他嘴边。
说起来秦大有虽然是个大男人,但是他平常就是个老实人,突然被抓进公安局,警察还说的很严重,要以诈骗罪起诉他们,当时就把他吓傻了,直接就在公安局瘫了。
再加上当时审讯的时候张翠花大吵大闹,让警察对这夫妻俩印象极差,关的拘留室都给的最小最差的,连个窗户都没有,这大夏天的,关在那种地方,热都要热死人,秦大有没坚持几天就不行了。
倒是张翠花发挥了小强精神,靠着一股子强烈的对秦筱筱的恨意和要打死她报仇的心态,出来时不但没瘦,还长胖了。
秦大有捧着茶杯,那热度从手上传来,让他感觉舒服了一些。
张翠花坐在那里生了半天闷气,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起身进了房,没一会就在那叫秦小龙,问道:“小龙啊,你那天从大衣橱拿钱的时候,有没有碰我放在衣柜最上面的那个小盒子?”
“什么盒子?我不知道啊!”秦小龙吃的一嘴西瓜水,脸颊边上还贴着个西瓜籽,他伸手擦了把,随口应了声。
“小凤呢?你看见了没有?”张翠花声音有点紧张了。
“没有啊,我都没有碰大衣柜!”秦小凤推门进了屋子,见张翠花手里捧着个木盒子,便好奇地走过去问:“妈,这盒子里有什么东西丢了吗?咦,怎么那么多信?是谁写来的?”
张翠花已经将木盒子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了,里面的信洒了一床,她还在那抠盒子的角落,“怎么不见了,明明记得就放这里的啊!”
秦小凤伸手拿起一封信,一眼就看到落款处的梦字,她更加好奇了,“妈,这是个女孩子写的信吗?是我们家亲戚吗?”
说着,秦小凤就想拆开信看看里面内容。
“放下!”张翠花突然变了脸色,劈手就从秦小凤手里抢走那封信。
“妈,你干嘛呀,不让看说声就好了,吓死我了!”秦小凤被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但眼睛却仍然盯着那些信。
她可是知道张翠花是不识字的,但是张翠花对这些信又这么宝贝,说明这些信肯定和她有关。
写信的人会是谁呢?她好像有看到刚刚的邮戳是上京市哎,难不成她妈在上京市还有亲戚?
“不该你看的,你别多问!出去!”张翠花语气严厉,将秦小凤往外面推。
“什么嘛,这么神秘兮兮的!”秦小凤吐了吐舌头,决定等会去问问秦小龙,看他知不知道。
张翠花这边在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秦大有听到声音,慢吞吞站了起来,裹着毯子也进来了,“怎么了翠花?什么东西丢了?”
张翠花转头见秦小凤还在门口探头探脑,当时就过去一把将她推出去,然后“砰”一下关上门,拧着眉头压低声音对坐在床上的秦大有说道:“那个不见了!”
秦大有迟钝地抬头,没反应过来,“哪个啊?”
张翠花比划了下,又指着木盒子,用口型说:“玉!”
秦大有呆了下,随即腾一下站起来,紧张地脸色发白,“玉丢了?是不是你拿出来忘记放哪了?不一直收在盒子里的吗?怎么会丢的?”
张翠花烦躁地道:“我怎么知道!我没拿过,一直收里面的,刚刚准备拿东西,就没发现了!”
秦大有眉头紧皱,“会不会是小龙小凤拿的?”
“应该不会!”张翠花拿起木盒子,“我一直锁着的,钥匙也在我手里,他们打不开的。”
“那会去哪了?”秦大有急的团团转。
这会,张翠花反倒镇静下来了,觉得自己刚才这么紧张有点莫名其妙,“真是的,又不是什么重要东西,我们干嘛那么急,丢就丢了呗,反正又没打算给她!”
秦大有抓了把头发,虽然觉得张翠花说的有道理,但心里没来由还是担心,“话是这么说,但是那玉是放小小身上的,万一要是流落出去,被那家人发现了,会不会——”
“会什么会?根本就不可能被发现!”张翠花毫不犹豫打断秦大有的话,“不就一块破玉吗,说不定那家人早就忘记了,再说了,这里和上京离的那么远,怎么可能刚好就被那家人发现?这话以后不准再说!”
172偷鸡不成蚀把米
秦大有吞了口唾沫,果然就闭了嘴,只是他脸色却更加苍白了,总有种不好的感觉。
张翠花则是开始按惯例数落起秦大有来,“都是你,当初非要留下那死丫头,不然以我脾气,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她给扔山上被狼叼走,也好过现在成天来气我们,你看看她做的都是些什么事?就她那条件,给她找王金贵她竟然还敢嫌弃!这就算了,然后又联合外人把我们害的进了公安局,然后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搞什么断绝关系这一套,这贱人处处和我作对,要不是她,我们家会被全城的人嘲笑吗?”
秦大有听张翠花在那数落,他就闷着头不吭声。
“还有那块玉,我当初就说要卖了,好歹还能换笔钱,你不干,说留着有用,有啥用?你还想还给那小贱人不成?”张翠花提起这件事就气的要命,“现在玉也不知道哪去了,万一被那小贱人偷走了——”
“怎么又赖上我了?当初不是你嫌买的人开价太低,说卖了不划算的吗?”秦大有拧眉道:“再说了,你不是说盒子没人动过,怎么可能是小小偷的?!”
张翠花眼睛一瞪,“我是说万一!万一就是她偷的呢!那小贱人从胚子里就是坏的,她什么事干不出来?我那三百块钱明明就是藏在垃圾桶里,小凤都说了,她走的时候家里就秦小丽和小贱人在,秦小丽没那脑子,肯定就是小贱人偷的!我刚刚去找她,她竟然还敢不承认!而且一口一个大婶的叫我!真是要气死我了!”
秦大有沉默了下,说道:“那也可能真的不是小小拿的,你放在垃圾桶,她没事干嘛翻垃圾桶?说不定是倒垃圾的时候被拾荒的人捡走了!”
“不可能!”张翠花情绪激动,“我跟你说,秦大有,我肯定那钱就是秦筱筱拿的!这小贱人真是好狠毒的心啊,害的我们丢了脸,现在又丢了钱,还有那个王金贵,当初说亲的时候一口一个妈叫的多亲热,没想到翻脸不认人啊!”
张翠花站在床前,气的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不就拿了三百块彩礼钱吗?竟然就要告咱们诈骗,现在全清含的人都知道咱们俩是诈骗犯了,小凤小龙出去都被指指点点!后来呢,小龙小凤把钱给他了,他竟然还加价,有脸说什么不加五十块钱给他就继续告我们!我去他妈的!”
张翠花一想到王金贵反过来坑了他们家五十块钱,就气的发抖,也更加将秦筱筱恨上了。
原本如果秦筱筱答应嫁给王金贵,她们家不但白得三百块礼金,一块手表,一个录音机,还能将秦筱筱狠狠糟践一通,现在好了,就因为秦筱筱那死丫头不识抬举,害得他们不但什么都没得到,反倒还赔进去三百五十块钱。
三百五十块钱啊,他们家不吃不喝一年下来也赚不到那么多钱啊!
张翠花气的心都在滴血。
为民卫生所。
疯子不在,谈九通师徒三人还没回来,秦筱筱干脆就关了门,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间的书桌前,正看着自己手心里那块玉佩出神。
那天张翠花秦大有被抓,疯子在他们房间大衣柜最隐蔽的角落发现了一个木盒子,虽说这种私自撬开别人所有物的行为是不道德也不值得提倡的,但是如果当时他们没这么做,秦筱筱又怎么会发现原来张翠花早在好几年前就和苏芷梦有了联系。
而这些年张翠花对她变本加厉地折磨和虐待,竟然也是小小年纪的苏芷梦授意的。
对付无耻的人就要用更加无耻的手段,所以秦筱筱拿走这块玉佩,一点都没觉得心虚。
那天晚上在卫生所住下后,疯子就将玉佩给了秦筱筱,秦筱筱有种感觉,觉得这块玉佩就是她的。
就算不是她的,也绝对和她真实的身世有关。
不过她这一星期来每天都会把玩这枚玉佩,怎么看都是一块很普通的玉,成色一般,也没什么特殊的记号。
如果她真的是苏家的女儿,以苏家的财力,不可能只拿得出这样的玉佩给刚出生的孩子吧。
秦筱筱想不通,看了一会,便将玉佩又收了起来。
虽然外面艳阳高照,又是午后,一天最热的时候,但是秦筱筱住的乍见屋子,前面有大树遮阴,后院又是茂密的竹林,前后窗一开,不时有穿堂风习习,所以她一点都不热。
被张翠花一顿闹,秦筱筱也没了睡意,便坐在书桌前,拿出书本复习。
说起来,谈九通师徒待她确实好的过分了。
继她做了好几天的水煮菜后,那师徒三人得知她是真的不会做饭之后,白微风就接过了厨房做菜的活,让秦筱筱只负责煮茶叶蛋,秦筱筱忐忑了几天,觉得她这样白吃白喝不好,辞职又被拒绝,于是就悄悄替换每日的食材,白微风厨艺好,普通食材都能做的很美味,换上秦筱筱灵泉空间出品的食材后,简直让谈九通和熊清流吃的停不下来。
白微风只问过秦筱筱一次关于食材的事,被秦筱筱搪塞了过去,师徒三人都没再问过,但是秦筱筱总觉得他们似乎是知道一些什么的,这让她的心里总是很不安,也不知道自己接受这份工作会不会是个错误。
除了食材的事让秦筱筱担心之外,其他方面,她就实在找不到缺点了。
就拿她现在看的书本来说,也是前两天谈九通突然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想不想继续读书考大学,她说想,然后熊清流就出去给她弄了一整套高中的课本回来。
但是由于秦筱筱只上到小学,初中的课程是她借常子俊的书自学的,所以基础很差,而且她还选的理科,所以学起来更费劲。
然后神奇的事就发生了,谈九通竟然亲自给秦筱筱辅导语文,秦筱筱也才明白,谈九通之前做自我介绍时说他是前清的状元,真不是吹牛。货真价实,一本语文书经他讲解过后,真的是深入浅出,让秦筱筱瞠目结舌却也受益匪浅。
173合伙卖稀饭
熊清流和白微风两人没上过大学,本来两人也不想上学,但是在谈九通的要求下,硬是逼着两人也拿起了书本,看起来竟是要和秦筱筱一起参加高考的。
于是,熊清流开始辅导秦筱筱物理,白微风教她化学,政治吧靠她自己背,还有最难的数学和一门只计百分之三十分数的英语,疯子竟然自告奋勇接下来了。
就连谈九通师徒在看到疯子竟然真的能做出来数学题,而且英语发音非常准之后,都被惊到了。
然后秦筱筱现在每天的主要工作不是干活,而是读书复习……
就连秦筱筱自己都觉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尤其是她此刻手上拿来做题的笔还是纯金的,就算不识货的人看了都知道价值不菲。
这金笔就是谈九通那次在医院外让疯子转交给她的,她来卫生所后第一件事就是将笔还给谈九通,但是谈九通却不要,只说是送给她的见面礼。
复习了会语文和政治,秦筱筱正准备做数学题,突然听见有人在叫她。
“小小姑娘?小小姑娘在家吗?”
秦筱筱放下笔,朝外边走去,听声音,来的好像是张前进。
说起来,也就是秦筱筱来县城住下的第三天,张前进也不知道是听谁说的,这边有个新开的卫生所里的老大夫医术高明,而且收费也不高,他就背着他瘫痪在床许多年却被秦筱筱一颗茶叶蛋唤醒的植物人老爹找过来了。
张老爹虽说是醒了,在县医院也住了几天,检查做了不少,大的毛病没有,只说身体虚弱,因为昏迷太多年,很多身体功能都退化了。
张前进家里没钱,还有个不能起床的婆娘和三个丫头要养,负担不起老爹的住院费,于是就给接回家了,但是他又是大孝子,肯定不能就这么看着老爹等死,所以就找到谈九通。
谈九通看过张老爹后,让张前进隔一天带他老爹过来针灸,据张前进所说,针灸很有效果,他老爹感觉舒服多了。
秦筱筱打开门,果然看到张前进背着张老爹站在门口,冲她憨憨地笑,“小小姑娘,是不是打扰你午睡了呀?”
“没呢,早起了!”秦筱筱也回以微笑,让张前进先进来,将张老爹放在病床上,“大叔,先生他们都出去办事了,估计就这一会要回来,你先在这等等吧!”
“好的好的!”张前进擦了把头上的汗,搓着手找了张板凳坐下,一边还拿着蒲扇给张老爹打扇子。
秦筱筱对张前进印象好,就是看中他这份孝顺,不管张前进在其他方面做人怎么样,就冲他能对老爹这么多年的不放弃,就值得让人尊敬。
“大叔,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秦筱筱给张前进和张老爹倒了两杯水递过去,也拉了张凳子坐下,问道。
张前进忙不迭点头,“可以的可以的,小小姑娘,你可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你说的事我一直记着呢,反正我那阳春面摊子生意也不怎么样,换成粥铺,说不定生意还好一些呢。”
“那好,大叔,你要是决定了,我就先给你十斤大米,你拿回去明天开始熬粥卖,你可以熬少一些推出去试卖,看看销量怎么样。”秦筱筱沉声说道。
“好的!小小姑娘!”张前进比小学生听讲还要专注,秦筱筱每说一个字他都恨不得找纸笔给记下来。
“你卖上两天,后天下午过来告诉我情况怎样,我们再商量接下来的事。”秦筱筱想了想,又补充说道:“但是不管谁问你这米是从哪来的,你都不能说出我的名字!”
张前进只管点头,“好的好的!小小姑娘!”
秦筱筱又嘱咐了张前进一些注意事项,说话间,谈九通师徒三人回来了,看到张前进也在,谈九通让白微风去准备针灸用具,他则一脸焦急地拉着秦筱筱关心问:“小小啊,刚刚听街坊说中午那女人来过?”
自从熟悉之后,师徒三人对秦筱筱的称呼都自动省略后面姑娘两个字,只叫小小,语气都亲昵的很,一副不将她当外人的样子。
不过,秦筱筱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一直一本正经,不敢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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