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活空出来的一只手立即用法力让结魂灯腾空飞到了族长的手中。
与此同时,洪荒剑的震动更加的厉害了,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破体而出一般。
而族长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似乎快要撑不住一般。
可昔邪现在也腾不开手,独活亦是,唯独剩下一个鸢尾,但她也是干着急却不敢轻举妄动。
锁魂阵是族长亲自设的,对于锁魂阵连独活都是一知半解,更何况是几千年都不问世事的鸢尾。
她生怕自己帮了倒忙,眼下正是生死攸关的时候。
不多时,有丝丝缕缕的鲜血从族长的唇角流下来。
与此同时,从洪荒剑之后飞出一团白雾,看不真切,似有若无的。
鸢尾怔怔的抬眼看去,那一缕白雾在族长的作用之下,渐渐的完全从洪荒剑之中脱离出来。
但它却并未直接飘向了雪猫的身体,而是悬浮在半空之中。
不多时,那团白色的雾气在空中形成了一个人的模样。
昔邪定定的看着那个人形的白雾,心脏似乎就在那刹那之间停止了跳动。
独活顺着两人的目光看过去,那个人赫然正是辛夷,虽然有些看不真切,但独活却知道那定然就是辛夷。
“辛夷……”
独活不自禁的喃喃的开口。
“为何不顺我意?”
渐渐的,悬浮在半空之中的晚妆却开了口,不知是因着族长和昔邪的法力组成的结界,还是因着那团白雾不过是晚妆的一缕魂魄而已,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真切。
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
但在场的四人却知道那定然是晚妆。
那慵懒的语气和微微的叹息这三界之中都不会有第二人。
“你何其残忍?”
半晌,昔邪低沉的声音才响起,手却并未停下,源源不断的真气从他的手中输向了结界之中的晚妆。
你何其残忍,竟然在我等了几百年之后,说要放弃,若非此次在阴差阳错之间一缕魂魄带着意识进了洪荒剑之中,你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早在那日鸢尾和独活告知她晚妆回来的那一刻,昔邪便已经发觉她的魂魄在自弃。
如若不是因着她的一缕魂进入了洪荒剑之中,那么想必这个时候晚妆仅有的魂魄早就已经自毁了。
“一切因我而起,那么便该有我来终结,何必强求?欠你的,若是还有下一世,那么届时来还吧。”
晚妆的语气依旧慵懒似乎还带着淡淡的魅惑,是她一贯的作风。
那一场神魔大战,有太多的无辜卷入,可这一切若非因着她,便不会有。
而这三千年来,却是少有的和平盛世,若是因着她的重生,再一次引起风波,她总归已经承受不住。
现下她的身上已经有太多的罪孽,若是能够用她的一世来换世间的安宁也未尝不可吧。
但对于昔邪,她终究还是要亏欠了他。
“你以为用你就可以换来这世间的安宁了是吗?三千年前修罗一族为了你全族覆灭,是独活拼尽全力保住了族长在内的几个修罗族,现在为了你,他们被重新卷进来,你一句该有你来终结便将事情推的干干净净了。
你可曾想过你离开之后,仅存的这几个修罗族该如何自处?天君会就此罢休吗?
你生在此处,难道就这般的狠心?还将自己说的那般的高尚?
还有芣苢?你自称是他最好的朋友,那么你可曾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在?
这就是你所谓的大仁大义是吗?”
昔邪看着那一团白雾正在一点点的变淡,知道晚妆心意已决。
她的魂魄从洪荒剑之中出来之后,没有了洪荒剑的庇护,坚持不了太久,就算是有他的真气,只怕也维持不了太长的时间。
且眼下修罗族的族长已然快要支撑不住了,若是他中途倒下,独活即便是了解这个锁魂阵都接手不了。
届时一旦结界之中的气息不稳,那么就算是晚妆不会自毁,也只怕会保不住了。
族长本就魂魄不全,法力更是没有了之前的十分之一,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是拼尽全力了。
可晚妆当下的状况,昔邪和族长都腾不开手,再者说也没有办法将她的魂魄强行的逼进雪猫的身体和其余的魂魄融为一体。
故而昔邪只能选择用激将法。
晚妆现在之所以不愿意重生,便是因着感觉自己三千年之前害了太多的人。
那么现在昔邪便刻意的用这些她眼前想要保护的人来“威胁”于她。
只要她尚且还有意识,便不会置之不理。
但这些能够牵制她的人之中,总归还是少了一个他。
不知是她觉得没有了她,他照样还能好好过,还是他们之间的情早就在三千年前被洪荒剑斩断了?
可不管怎样,只要能够留住她,便一切足矣。
果真,晚妆听到昔邪所言,沉默了下来,白雾再一次的重新在聚集。
不多时,就在族长的双手已经渐渐的开始抖之际,那团白雾晃晃悠悠的进入了雪猫的身体之中。
不消片刻,便和留在雪猫体内的其他的魂魄融为一体了。
见此情形,族长这才放下了心,缓缓的收了手中的力道,而结魂灯也随即落在了白玉床上。
昔邪悬着的一颗心最终还是放了下来,他将真气收回,结界也随之散开。
雪猫的身体慢慢的落在了白玉床上,但却紧闭着双眼未曾睁开。
“无妨,魂魄现在刚刚入体,还需要一点时间进行自行的修复,只要是她自己愿意的,那么便不会再出什么问题了。”
族长看到昔邪担心的样子,淡淡的一笑。
昔邪点点头,看向族长,他回身看了一眼白玉床上还是雪猫形态的晚妆,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
继而族长便转身离开了密室,只是走到门口之际,他的身子却踉跄了一下,独活下意识的上前去搀扶,却被族长轻轻的躲开了。
“无碍,我累了,就先行回去歇息了。”
独活便也未曾强求。
而鸢尾在确定了晚妆无碍之后也转身离开了密室。
一旁的洪荒剑安静的躺在晚妆的身边,却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