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他怀中时,白兮夏那时的心里已全无一丝怦然,只觉得气恼,只觉得郁闷:“你是胸外科又不是普通门诊,看得好么?”
“连我是胸外科都知道?嗯?”
白兮夏:“……”
s-h-i-t!
又说漏嘴了,特么怎么一遇到这货,她的聪明机智,敏锐灵敏全都不在线了呢?
所以现在要怎么圆这个谎?
靠!
算了,反正都是瞒不过的,索性也不瞒了:“是,我是知道你,因为咱俩读的是同一个大学,只不过你比我早几届罢了……”
“是吗?”
听到这一声,白兮夏忍不住嗤了一声:“你既知道我是谁,还能不知道我是哪个学校的学生?装什么装?”
容骏琛当然知道她现在就读的是什么大学,只不过,他是单纯地不相信她的话罢了……
“真的只是这样?”
“不然你觉得是哪样?”
怒极,反笑,白兮夏学着那些女流氓的样子抱起胸反问他:“我暗恋你?我仰慕你?我喜欢你?”
闻声,男人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不是最好!”
话落,他放开她的手腕,将人从怀里‘请’了出去,绷着脸不冷不热地‘下医嘱’:“骨头没断,一点皮外伤,刚才我已经帮你用了些外用药,三天就会好,不用去医院。”
“你说不去就不去啊?我还偏要去了,而且,你等着收医药费帐单吧!”
第一次见面,容骏琛便感觉这女人有些‘扎手’,不过,他素来也是个遇事冷静的人,当下也表示:“如果你坚持要去医院,直接去我家的医院不是更省事?帐单也省得你寄了。”
“你家的医院当然是听你的了,我才不去……”
话落,白兮夏长发一甩就要走人,但……
“站住!”
白兮夏不肯听,白眼一翻继续向前,可人走没走两步,突觉腰间一紧,然后便已是双腿滕空地被他扛了起来……
“你……干嘛?还不放我下来……”
第一次亲密接触,却如此的简单粗暴,这不是白兮夏幻想了多次的那种感觉,所以她气得对他拳打脚踢。
可容骏琛神容未动地扛着人,一边朝自己的车边走,一边吩咐她。“打电话给霖少,就说我们在车里等他……”
闻声,还在他肩头扭头的小女人这时反应过来,瞬间明白了他找自己其实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想见霖少么?
怎么说他们也是认识的朋友,为什么不直接找?
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白兮夏宁死屈道:“我才不打!”
“没关系,反正他找不到你会自己找过来……”
听到这话,白兮夏更气了……
而且,电影里那些男主角扛着女主角的时候画面是很唯美,可实际上她体验过这一次后才发现,美个鬼啊美。
他的肩膀正好顶着她的胃,走一步颠一步,她都要吐了好吗?
挣扎,特别大力地:“你强盗啊你?容骏琛,你放我下来……快放我下来,要不我可喊人啦!”
“啪啪!”
清脆的两声,是容骏琛用力拍在白兮夏屁屁上的两巴掌。
容骏琛的手是传说中的那种断手,手纹从中将手掌分开成两半,这样的手,打人特别疼!
更何况他还本着教训她的心情,手劲也用的很大……
白兮夏被打疼了!
可比屁屁疼更让她觉得疼的是心,妈蛋,这可是刚出超市的药店外人,到处都是行人,他这样对她……
纵然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心理强大到近乎男人的女汉子,可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是觉得……
擦!
丢死人了!丢死人了!
虽然是道道地地的心理医生,但白兮夏的本性却是个泼辣的小妖精,所以,他做初一,她自然要做十五。
敢打她屁屁,她便真的尖声尖叫:“救命啊!抓坏人啊,非礼啊……啊……”
这一次,容骏琛没有再说话,只是更用力地‘啪啪啪啪啪!’
一连五巴掌,直打得白兮夏腿都发麻了,他才收手:“再叫一声,我就扒了你的裤子,继续打!”
白兮夏:“……”
什么?他……他说什么?
这个混蛋,这个流氓,这些年她真是……看错他了!
只是,刚才他的行为已完全颠覆了她以往对他的认知。所以继续挣扎也不是不能,但万一他刚才的话不是‘说着玩’的,那……
扒了裤子,继续打!
脑子里这样的画面才闪过一秒,自以为open的白兮夏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脑羞成怒,但又实拿他这屌炸天的行为没有办法。正琢磨着要不要掏出手机打110,她们的身侧,突然传来清朗的一声低唤。
“阿骏!”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原本还在容大少身上踢腾的小女人,这时立马扭过头来,看到救星一般冲他伸出双手,可怜兮兮地叫:“霖哥救我!救我!”
“让她回去吧!”
好笑地看着半挂在好哥们肩上的小女人,霖少的眼神早已看透一切:“我俩单独谈!”
到底是多年的朋友,这方面有的是默契!
几乎是在听到这话的同时,容骏琛已放下的扛在肩上的女人,只是,被放下来后白兮夏手还捂在胃上,人却已是警觉地问了起来:“你们要谈什么?”
这话自然是无人回应的,于是白兮夏俏脸一寒:“那我不走了,我要一起谈……”
“你知道我们要谈什么吗?你就要留下来?”
对于她的反应,容骏琛明显有些不耐烦,口气里的嫌弃明显得白兮夏想骂娘。
但正事当前,她到底还是个有分寸的,所以,就算看他不爽,她也执拗地说:“无论你们谈什么我都要留下来,谁让你看着不像是好人呢?我不能让霖哥被你欺负,我要保护他……”
闻声,容骏琛呵地一声,冷笑:“在云都,在他的地盘,需要你一个外国人来保护?”
外-国-人!
这三个字咬字极重,白兮夏就是想忽略也忽略不了,虽说她国籍确实在国外,但也有一半的国人血统好不好?
他这样说她,简直就是故意羞辱……
但偏偏他说的话又有那么几分道理的,所以一时间没能快速做出反应的小女人,这时竟真的被他怼到没话可接了。
没理由又怎么样?没借口又怎么样?
白兮夏做事向来也不问套路,更何况,她又不傻,怎么会猜不到容骏琛这时要见霖少的理由。
所以此时,她就更不敢离开了……
“不管,我就是要留下来,怎样?”
如此挑衅的口吻,容骏琛斜飞的眉头微微一跳,正待开口,一直站在一边呵呵看戏的霖少却说:“如果你一会要跟我聊的事情没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那就一起吧!”
闻声,容骏琛意外地看了霖少一眼,从表情上来看,他似乎并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你无所谓的话,我也无所谓!”
“那就直接回js吧!省得谈完了还得送她回家……”
这话说完,霖少也没等容骏琛的反应,直接便伸手扯了这时还气鼓鼓的小女人,笑言:“走啦!哥哥送你回家!”
一百个一千个不愿意,但最终还是由着容骏琛登堂入室……
js是霍靳深一手创办的,个间,白兮夏来过几次所以比较熟悉,反倒是容骏琛因为人忙事多,还是头一回过来。
虽然,他一直有这里的进门卡。
一眼看到外表‘土里八叽’的老房子,他还深深地皱了下眉,到了里面发现别有洞天,那打结的眉头才总算是松了开来:“地方不错!”
对此,霖少不置可否,只是笑问:“咖啡还是红酒?”
“明早有手术,不喝酒!”
闻声,霖少微微一笑表示理解,然后扭头便对白兮夏道:“听到了,去煮咖啡吧!”
白兮夏气还没消呢!就要她来侍候人,她才不干:“他要喝让他自己煮啊!为什么要使唤我?”
知道这女人是个堵气,霖少笑了笑:“白住在我的js,让你煮杯咖啡还委屈你啦?赶紧去……”
不听,就是不听!
白兮夏斜着漂亮的大眼睛横向容骏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想支开我,不煮,要喝就只有这个,不喝就白开水……”
话落,暴燥的小女人从购物袋里拿出两瓶牛奶摆到了两个气场同样强大的男人面前。
霖少笑笑地瞥了眼面前的东西,一伸手拿了一瓶在手里,没说话,但也没喝!
容骏琛却不然,竟直视着她的那双冰蓝色的眸子道:“一杯白开水,谢谢!”
“你故意跟我做对是不是?”
有东西给他喝不错了,居然还挑三捡四!
白兮夏开始撸袖子,大有一幅要跟容骏琛干一大架的架式,霖少却看得摇头:“小白,别闹!”
“谁闹了,明明是他……”
“两个选择,要么你去煮咖啡,要么……现在就乖乖去睡觉……”
一听这话,白兮夏那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便萎了!
她可不想去睡觉,但,以她对面前这只‘笑面霖’的了解,不听他话的后果会很严重很严重……
为了还能安安生生地住在这里给他治疗,这口气……
她咽了!
一脸是气,还撅着小嘴儿,但白兮夏还是乖乖地煮咖啡去了……
她一走,容骏琛那张食古不化的脸上倒是漾了一丝浅笑:“她倒是服你。”
对此,霖少的解释是:“物以类聚,就好像明明是我先认识的你,但你偏偏和阿深好得能穿同一条裤子,对我却有所防备。”
“你也是我的朋友……”
“没说不是,但朋友之间,应该也是有分别的吧!”
话落,霖少又笑了一下,手中握着的牛奶瓶把玩着开始打转,一边转,一边说:“要不然,你今晚也不会坐在我这里了,对不对?”
飞机落地前,他还是为了兄弟可以两肋插刀的霍少……
只是倦极了的一个小憩,于是霍少变成了霖少,所以,明明是与容骏琛一起下的机,可下机后便是各走各的路了。
本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不曾想,还是没能瞒过容骏琛的眼。
知道他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但也没想过他会这般义无反顾地为了弟弟来跟自己谈判。
霖少于是想,这一趟菁城之行,弟弟去了十余天。
大约容家真的出了很不得了的大事,大约也是弟弟出手帮了容家很大的忙,所以容家大少才能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
不过,就算和弟弟一直是‘敌对’的关系,但,弟弟的为人,霖少在内心深处也是欣赏的。容大少会选择支持他,一点也不意外……
只是,一如他方才所说,先认识容骏琛的人,其实是自己,可这沉睡的三年时光,他竟是连好哥们也失去了一个。
想到这里,不免自嘲一笑!
那笑容落在容骏琛的眼中,亦有些尴尬,但他还是很坦白地说:“我来,也不过是想代他问你一件事,毕竟,他……没办法亲口问你。”
“问吧!”
“为什么回来?”
“呵!为什么回来?这个话谁都有资格问,唯独他没有……”
话到这里,霖少的眼底浮游过一缕痛色,是为自己,也是为自己的好弟弟……
“这也不能全怪他,毕竟,当初是你把他带来了这个世界,而现在又收回这一切,对他来说,实在太残忍!”
“残忍?”
一直微笑着的霖少这时敛了温情,眸宇沉沉地盯着容骏琛的脸,笑问:“你说我对他残忍?”
容骏琛:“……”
做为一个医生,容大少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有些不够专业……
但,容家欠霍少一个人情,他做为未来的一家之主,必须要承担起还债的义务。所以,就算霖少也是他的朋友,但这一次,他能选择的唯有霍少。
“别以为我不知道三年前的那个人是你帮阿深找来的,你说你当我是朋友,这就是你对朋友的方式?”
这一点,容骏琛百口莫辩:“我当时确实没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严重……”
“你是个医生,事情严不严重,你该比我更有判断力。”
“是我对不起你!”
容骏琛是有个担当的男人,错就是错,对就是对,他不会推脱责任,也不会为自己辩解,只直言道:“但也正如你所说,朋友也分很多种,在你和霍少之间,以我如今的立场,确实只能选择留下他。”
“所以,这也是你今天来找我谈话的主要目的?”
闻声,容骏琛没有说话,但眼底的神情却已说明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