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检查出了错,还是穆斯年故意的,顾盼生的是个女孩儿。
病房里面的一家人,除了厉多以外,其他人都满脸欢喜。
厉靳南虽然对女儿爱不释手,可是心底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小妻子。
他坐在床边,对顾盼嘘寒问暖,面色再也没了对旁人的冷然,只剩下满满的柔情。
而顾盼生活在丈夫的羽翼下,明明已经二十九岁,却依旧像十七八岁的少女。
厉梨知道,这是被爱情浇灌的。
小时候,她最羡慕敬佩的人就是三叔,想自己长大以后也做那样强势的人物。
可是当她真的长大了,她便羡慕三婶,羡慕她能永远在三叔的庇护中无忧无虑,羡慕三婶始终能让一个男人对她痴心不改。
厉梨微动,看向了身边笔挺的男人。
他曾经也对她这么好,但是等她长大的时候,一切都变了。
鼻子一酸,厉梨差点哭出来。
努力忍住酸涩,她黑亮却带着惆怅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傅柏的脸庞,带着眷恋。
而傅柏此刻正感慨着病房里面的一家人,丝毫没有注意到厉梨那灼热的眼神。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儿颤抖的声音响起:
“傅柏叔叔,你羡慕他们吗?”
傅柏一怔,他转眸对上女孩儿黑亮的眼睛,差点陷进去再也拔不出来。
他努力的稳定自己的心神,淡笑:
“有什么好羡慕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
其实他羡慕的不得了,可是他却不能在这个对他春心相许的女孩儿面前说出来。
可是他即便不说,从小被他养大的厉梨也能猜透。
她忽然就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拼命的往下掉:
“我知道你羡慕的,我也羡慕,可是你为什么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对我好?为什么要躲我?”
“梨梨我没有,我……”
“你有!”她哭叫着打断了他的话,也不忌讳他们就在病房的外面,嘶吼:“傅柏!你凭什么不喜欢我!凭什么!”
见她哭,傅柏就慌了,“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我一直都把你当成我的亲侄女来疼爱,梨梨你凭良心问问,我对你不好吗?”
“我要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厉梨含泪的眸子里面带上了怒火。
她才不要那种长辈对小辈的关爱,她就要和傅柏在一起,做他的女人,做他的妻子。
傅柏一噎,俊脸上全是无奈。
从厉梨十四岁刚对爱情懵懂开始,便痴缠着他说喜欢他。
从她十四岁到十八岁,这四年中,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他也不知道拒绝了多少次。
可是这样的话题,仿佛永远没有休止一般,答案也永远都是一个――不可能
然而他每次都努力的把那生硬的话语去说的婉转,不想让面前的女孩儿太过伤心,这次也不例外。
“你还小,你搞不清楚什么是爱情什么是亲情,所以才会说喜欢我。我几乎是看着你长大,你对我有依赖眷恋也没错,但是……”
“我不想听你废话!”厉梨尖叫,在傅柏的错愕中忽然贴了上去。
少女娇嫩的唇瓣附到了男人那冰凉的薄唇上面,她生涩的吸允轻轻撕咬,他却已经浑身僵硬的站在那。
病房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是傅柏觉得因为少女的柔软,他的心头已经一片热火。
也就在此时,他把她推开,脸色阴沉了下来,正要开口训斥,可是女孩儿再次巴巴的凑近他,皙白的手臂攀上他的脖颈。
“傅柏叔叔,这是我的初吻,你喜欢吗?”
她曾想象过无数次他们接吻的场面,不过想象中每次都是他主动贴上她,火热而缠绵。
虽然现实和想象的差距太大,可是看着男人呆滞的面容,她便笑弯了眼睛。
看到他又呆滞变成阴沉,厉梨还是笑,撒娇着再次问:
“你喜欢嘛~”
她娇笑撒娇,挂在他身上乱蹭,开心的看阴沉的他呼吸忽然变得急促了起来。
她就知道他肯定喜欢她的,瞧瞧,还不是在她的厮磨下渐渐的动情了。
厉梨修长的小腿儿甚至情不自禁的朝着男人的西装裤中间探去,可他却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把她抵到了墙上,让她不能动弹。
男人情动了就这么粗暴吗?!她喜欢!
厉梨眼眸通亮,期待的看着面前隐忍的男人。
可是他咬牙切齿:
“厉梨,身为一个女孩儿要洁身自爱,你现在究竟学了些什么!”
眼神瞬间暗淡,可是她还是不服气,在他的禁锢下努力的挣扎着:
“你别管我学了什么啊。傅柏叔叔你还不是情动了吗?你对我有感觉……”
“闭嘴!”他忽然低吼,这是生平他第一次吼她。
当然,这也是她第一次抛去矜持的勾引他。
厉梨怔住,小脸上的酡红也褪去,剩下惨白。
看到她被吓到发颤的样子,傅柏心口都是疼的。
他深吸一口气,把她放开了,别开头不去看她可怜的模样,压低了声音:
“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吗?”
可是他的话音落下很久,女孩儿都没有回答。
就在傅柏不耐打算再次沉声的时候,却听到了她啜泣声。
那娇娇柔柔的声音,让他好不容易筑起来的心房又坍塌的一塌糊涂。
他长长叹息,把娇弱的蜷成一团的厉梨抱了起来。
已经把厉靳南一家抛到了脑后,他抱着她走在那寂静的长廊里,温和的声音回荡:
“梨梨,以后你会遇见爱你胜过生命的男人,他闭着眼睛都能描绘出你的音容笑貌,他的生活里全都是你的影子……”
“傅柏叔叔,难道你不是吗?”
这带着哽咽的质问,让傅柏怔了一下。
他低头,对上女孩儿带着泪珠却黑的发亮的眼眸,里面的依赖和爱恋让他心脏跳动的更快。
四目相对,仿佛整个世界里面都只有他们两个人。
良久以后,他轻笑:
“我当然不是,我始终都是你叔叔。”
厉梨眼底的星光暗淡,她扯起嘴角笑了一声,便把脑袋埋到了他的怀里面。
傅柏抿唇,感受到胸前的衣服被渐渐的染湿,包裹着心脏的皮肤也带上了湿意。
他没再出声安慰她,在这明媚阳光的照耀下,心底也抽痛。
“我送你回家。”
――
厉林已经退伍,整天呆在家里面遛狗养鸟。
看到厉梨哭花了一张脸进了家门,他怔了怔,心底也了悟,又是恼怒,又是心疼。
他也很纠结。
一边想,他闺女这么好,傅柏这个老男人凭什么看不上啊。
又在想,这死丫头真不争气,为了个老男人哭哭啼啼。
他背着手盯着厉梨,以为她会向他哭诉,可是她却只自己埋头痛苦。
抿了抿唇,他开口:
“我去你们学校遛狗的时候,觉得那些小年轻一个比一个俊唉,我觉得你……”
“帮你抓一个回来成全你夕阳红?爸你什么时候喜欢毛还没长齐的小男生了?”
厉梨哭红着眼睛,却故意和厉林打岔。
厉林吹胡子瞪眼,老脸涨的通红:“你这死丫头吓说些什么!我是觉得……”
“才不用你管!”厉梨扔下这句话以后便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满房间的公主粉色,是八年前傅柏亲手设计亲手装扮的, 那时候满满的温情和宠溺,仿佛对现在的伤神是种讽刺。
厉梨红着眼眶,咬牙想要把粉色的窗帘扯掉。
刚拉开窗帘,明媚的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也让她有少刻的平静。
她沉默一瞬,便把手上的窗帘狠狠的甩开,趴到了自己柔软的小床上面,呆呆的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想着怎样才能抓住傅柏的心。
她思考了很久。
从太阳落下,黑夜取代了白昼,她也没能想出来什么高明的招数。
烦躁的挠了挠头发,厉梨打算暂时把傅柏抛到脑后,去思考其他的事情。
然后她便想到了今天刚生了孩子的顾盼。
她还没看孩子什么样呢,就这么跑了回来。
抬眸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多,还早。
厉梨便跳下床,打算再去医院一躺。
――
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八点整。
她乘着电梯到顶楼,走在那寂静的长廊上,被这样的幽静搞的心底有些发憷。
加快了脚步,她朝着病房走去,到了病房门口,却忍不住的看了一下墙壁。
脑海里是她亲吻傅柏,然后他把她推在墙壁上的画面。
现在想想,也心如雷鼓的跳动,耳尖发红。
当然,心底也有微微的酸涩。
她轻咳一声,不再去想那些让人羞涩的事情,抬手正要敲病房的门,便听到了里面夫妻的腻歪声。
娇软的声音肯定是顾盼的,“明清仰岂他们三个单独在家能行吗?”
“当然行。”她三叔的声音带着迫切难耐:“别提他们了,我已经忍了十个月。”
“你是禽兽吗!我今天才生了孩子你就让我用手……没力气……”
“你不用动,我握着你的手自己来,乖……”
“……”
接下来便是男人粗喘的呼吸还有女人微弱的声音。
厉梨小脸通红,却也听完了墙角,脑海里面也有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