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包浮生变了脸色，老太太赶紧解释：“虽然醒面时缺了点时间，但味道不错。”“宋大娘的做的包子肯定很好吃。”包浮生劝自己再信一回，便一口咬上了包子。确实，除了包子皮难吃点，其他味道都还不错。包浮生心中念着袖子里藏着的药，三两下就咽下了包子，险些被那包子皮噎死。包浮生找了个借口，比前几天早许多就离开了苏府，进了宫。包浮生将袖中的药渣摆到一张宣纸上，递给了林毅。林毅不通药理，看着这一堆看不出原状的药渣，林毅只能派人找来了张太医。张太医虽然医术在太医院并不算好，但胜在人品好，嘴巴牢靠。林毅上位后，便将他的官职往上提了一级。张太医拈起一点药渣，搓了几下，又将药渣放到鼻尖，眯着眼嗅着，脸上的震惊之色愈发明显。“这，这……”林毅心中一紧：“这药物有何异样？”张太医摇摇头，满脸渴望地看着林毅：“皇上，可否将这圣手引荐给下官？此人的医术真是登峰造极！”林毅脸色一正。包浮生看出林毅的紧张和急切，上前道：“张太医，你还是赶紧说说这药是对应何症吧。”张太医满脸恭敬：“这药物，用于女子落胎。药性温和，相比于常用的落胎药，这药能助女子更快恢复，且不易影响今后的生活……”张太医的话如滔滔流水，源源不绝，满是赞美之情。包浮生瞪大了眼。林毅心中早有准备，但如今确定苏慕腹中孕着他的孩子，他依旧感到惊喜。或许在最开始，他会考虑这个孩子会不会对目前的形势造成影响，但现在，他已经难以保持绝对的理性。他喜欢苏慕。他不想打掉这个孩子。林毅握着拳，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之情。“什，什么意思？”包浮生仍感到懵逼，林毅什么时候与苏慕有了肌肤之亲？林毅没有和包浮生解释的耐心，思考了一下，决定去找太后商议，但刚迈出一脚，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令他心底发凉的事：“她今日的药已经喝下了吗？”包浮生摇摇头：“我来时还未喝。”林毅决定先去找苏慕。苏慕是个理智的人，她自然明白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若他不将他的态度说得清楚明白，苏慕为了稳定局势，定然会瞒着他打掉这个孩子。林毅这样想着，迫不及待地出了宫。此时，太阳已经落山，白莹莹的月光撒在地面上，万物都泛着惨淡的光。苏府门前挂着两盏红灯笼，大门紧闭。林毅敲门，一小厮开了门。小厮是新来的，不识林毅，疑惑地开口问道：“你是？”包浮生从林毅背后探出脑袋来。包浮生近几日常来，小厮自然识得包浮生：“是包公子啊。”小厮猜测着林毅的身份，恭谨地开了门，放两人进了苏府。若是京城其他人的府邸，这时早该有小厮告知主人来客了，但苏府的小厮就几个，还有不少是未经调教的，自然不懂得这些规矩。所以等到林毅到了苏慕房前，苏慕仍不知林毅来了。“给我吧。”苏慕的声音格外虚弱，仿佛就是吊着一口气。老太太握着碗沿，不愿松手，平日里都带着笑的嘴角都扁了下来：“是药三分毒，你的身体……”“师傅既然敢给我开这个药，定然是不会出事的。”苏慕宽慰道。“女子落胎，本就伤身。”老太太年轻时也因为意外掉过一个孩子，深知这种事对女子的伤害有多大。苏慕沉默了片刻道：“长痛不如短痛。总不能让我下辈子都活在这个孩子带给我的阴影下吧。”老太太无话可说，但那苍老的手仍握着碗不放。苏慕知道老太太是心疼她，但她恨这个孩子，这个孩子必须死。苏慕夺过药碗，就要饮下时，林毅跑了进来。苏慕的身子抖了抖，长卷的睫毛颤巍巍的，仿佛是受惊了的蝴蝶。“苏慕，留下这个孩子。”林毅心疼地看着苏慕。苏慕不敢相信，她倍感难堪地道：“你是在羞辱我吗？”林毅不解，但他还是深情款款地道：“待我登基，我便娶你为妻。”苏慕冷冷地看着林毅，问道：“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的吗？”林毅有些愧疚地道：“当时确实是情况紧急，但我会对你负责，或许会有闲语，但我会尽可能的保护你。”苏慕的眼神很奇怪，她直愣愣地看着林毅：“这孩子……是你的？怎么可能。”林毅这才明白问题所在，如释重负地道：“我赶到了那里，周烨……走了。”苏慕不信，只觉得自己脑中一片混乱，说不上欣喜。老太太一巴掌甩在林毅的脸上。老太太手劲很大，林毅红了半边脸。老太太冷着脸道：“这是你们二人的事，我不多说。药我会重新去煎。”老太太走出了房门，走过包浮生身边时，还恨恨地瞟了他一眼，一脚踩在他的脚背，重重地碾了半圈。包浮生苦着脸，知道自己是惹到老太太了，看了眼屋内的景象，也屁颠屁颠地跑出去追老太太。屋内一时间寂静下来。苏慕的脸呈现病态的苍白，青筋浮现，她静静地看着林毅，毫无表情。林毅感到一点心慌，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苏慕……”苏慕的手抚在小腹上，感受着小腹传来的轻微跳动。脑中的思绪剪不断理还乱。林毅走进，苏慕将他推开。“我会负责的，苏慕，相信我。”林毅握住苏慕的手，将自身源源不断的热量通过那双手传到苏慕手上。林毅的手很热，苏慕的手很冰。苏慕只觉得自己似乎握住了一个火炉，滚烫灼人，她想挣开，但林毅攥得很紧。“你先告诉我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苏慕的声音很沙哑沉重，她看着林毅，目光晦涩。林毅看着苏慕，不闪不避，当日的事从他口中缓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