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老板的指示，苏奈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她拎着椅子坐过来，与他形成直角的方向坐好。
霍清绝拿起一本文件，手指点着上面的数据，给她讲解是什么意思以及用途。
其实这种东西，都是作为秘书最基本要会的，这些都不懂，根本做不了事。
可霍清绝这会儿竟亲自给她讲解。
苏奈并没有一一点头，而是手指撑着额头，眼睛盯着他手指着的每个地方看，耳朵里接收着他吐出口的话。
她好像很认真，又好像在走神。
霍清绝却没有呵斥，仍旧不厌其烦的讲解最基本的一些东西，与需要她做的事。
听了一会儿，苏奈抬起脸，笑起来：“老板。”
“嗯？”霍清绝停下看她。
苏奈说：“我怎么觉得你不是在培养秘书，像是在培养副手？”
霍清绝挑挑眉，身子靠近座椅中，呈现一种放松的姿态，“怎么说？”
“你说的这个……”苏奈指着某个文件，“这个应该不是秘书能知道的。”
那是公司的机密类的文件，不可能给秘书亲自过目，更不可能讲解的那么细致给秘书听。
霍清绝眼底划过一丝赞赏，“你好好学，学到了都是本事，至于是培养什么，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愿意教。
苏奈没再说话。
她是不是该偷偷庆幸一下，初来乍到遇到了这么一个愿意帮助她的人？
几乎替她解决了所有的燃眉之急。
苏奈从没落魄过，哪怕是躲避那些人的期间，她也过的无拘无束。
不缺钱，还自由自在。
“午餐想吃什么？”
苏奈一本正经道：“这个应该我问您，您想吃什么，我给您去买。”
做秘书就要有做秘书的觉悟，哪能什么都等着上司给处理？
他能帮自己，苏奈觉得，应该是跟那个江辞有关系。
毕竟那可是个妥妥的，根正苗红的富二代。
“你随意买吧。”霍清绝说。
苏奈有些意外，直到走出办公室，她都觉得这位老板实在太好伺候了。
居然没有各种匪夷所思的怪癖。
比如不吃这个，不吃那个？
苏奈走出办公大楼的时候，吸引了无数的视线。
男人们自然全都是惊艳与炙热。
而女人们就复杂多了。
嫉妒、好奇、不屑，等等。
秘书这个职业，本就容易让人想多，尤其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秘书。
如果不是个人能力出众，那怕是背地里会被那些人挤兑死。
s市的深冬有点冷。
苏奈裹着羽绒服小跑着朝着一家中餐店而去。
她没缺过钱，所以生活标准也比较高，哪怕现在境况不同，她也不太想特别委屈自己。
出来之前，霍清绝给了一张卡，说是吃饭付账的卡。
苏奈也没细问这饭卡是谁充值的事儿，她进去点了几道菜。
“这两道菜没有。”服务员说。
苏奈挑了挑眉，“有材料吗？我可以自己做，你们看着收钱就行。”
这附近经常有秘书出来订餐，服务员看她的打扮，估计也猜到是霍氏集团的人。
“我去问问，您稍等。”
“好。”
-
“霍总，我给您订餐吧？苏小姐不知道会不会走丢了。”孙才时隔半小时进来。
霍清绝在喝温水，“不用，再等等，她不熟悉这个地方，慢一点是正常的。”
孙才没再多说，“好。”
就在这时，门被敲响。
孙才回头，于是赶忙过去搭把手，“这么多？”
苏奈拎着饭菜回来，跟着孙才一起往桌上摆，办公室里有一间屋子是专供老板休息的，里面有餐桌。
霍清绝穿着一件白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西裤，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整个人都透着儒雅的气质。
他身上独有一股子的香气，苏奈分辨了两天，才确定那不是香水味。
是一种茶香气，很淡很淡，可闻到了就能让人不自觉的放松下来。
苏奈说：“不知道您爱吃什么，常见的就都买了一份。”
“太多了吧。”孙才感叹。
“还好。”苏奈看了眼，“不会浪费的。”
她的饭量有一丢丢的大。
霍清绝笑着坐下，示意他们：“吃吧。”
孙才一直都是陪同老板吃的，倒是没有见外。
等都落座，孙才问：“苏小姐，你是哪国混血？”
苏奈起身，端着水杯往外走：“我不是混血，我是眼睛生过病。”
说完时，她正好走了出去。
孙才满脸疑惑，“霍总，您听过这种病吗？”
能让眼睛都变颜色？
霍清绝浅笑，“怎么说怎么听就是了。”
他像是个从不愿意较真的人，但正是这种感觉，才让苏奈有种淡淡的戒备。
因为这样的人，城府都很深，尤其是在商界摸爬滚打的老总，有几个有表面看着那样简单的？
不一会儿，霍清绝正吃着饭，忽然察觉面前出现一杯水。
苏奈说：“你刚刚脸色有点白，是肠胃不舒服吧？喝杯温水好一点，少喝茶。”
她心思敏感，且习惯性细心观察周围。
刚才拎着午饭回来时，霍清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据说许多老总胃都不怎么好。
“要按时吃饭，小心得胃病。”苏奈不自觉就把霍锦言总念叨她的那句话说了出来。
女人不知为什么笑了，霍清绝没有问，只是静静地看着。
于是，他端过温水，一口气喝了一半，随后继续吃饭。
过了会儿，他指着某一道菜，“这是哪个餐厅的？”
苏奈抬眼，“不合口味？是不是太淡了？”
“不是。”霍清绝说，“很好吃，之前在别的地方吃过，但不是一个味道。”
苏奈笑吟吟的，脸上尽是年轻人的朝气，“我做的。”
孙才惊愕，“你做的？在哪儿做的？”
“餐厅。”苏奈解释说，“他们餐厅没有这道菜，我就借用了厨房自己做的，喜欢吃哪天您说，我再给您做。”
霍清绝笑着咽下嘴里的饭菜，神情更加温和了。
-
午后。
孙才问：“霍总，您今天不休息了吗？”
往常都要休息一下的。
霍清绝看向在收拾餐桌的女人，“让她在里面休息一下吧。”
她的脸色，比他的还白，应该是还没休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