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阵!阵法!”
听雷思陷入沉思,多年郁结的眉宇舒展开来,喃喃自语:“难怪师父告诉我听雷八法并非都是雷力,修炼要涉猎其他诀窍,比一味钻研雷饼强!”
“啊!师祖说过这种话,怎么没早点儿告诉我?我的青春年华都浪费到大饼上,你赔我逝去的岁月!”周新满脸哀怨,眼巴巴盯着师父。
“啪!”
“你这种飞扬跋扈、自以为是的家伙,若早早放你出去,现在已经变成尸体,和那些腐烂的树叶一样归于尘土。”听雷思理直气壮,斜睨徒弟道:“同样都是十几岁的年龄,人家乔兄弟能察觉端倪,你应该感到羞愧!还有脸冲我叫嚷!”
“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是雷阵年久失效,凭空得了便宜吧!我来!照样可以!”但凡和乔玄扯上关系,周新就和拉车的犟驴一般,再也无法沟通。
他一边念叨鄙视着小白脸书生,一边调动丹田处的灵气条纹,朝着雷饼攻击而去。总算人还有点儿聪明劲,下意识输出三成灵气,剩下七成用来防护自身。
听雷一脉确实非同凡响,即使只有引气高阶的实力,但自小洗练听雷八法,周新的灵气输出已经带有雷力,攻击强度比普通修炼者强出两成。
“小心!”
乔玄的提醒刚刚出口,雷光闪动,周新懵然倒退,而雷饼内部明暗闪烁,接着归于沉寂,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有什么好小心的,没有碎渣掉下,是因为我只使用两成力道。”周新见状信心十足,突然加快灵气运转速度,催发到极致向着雷饼轰然砸下。
还未等灵气的攻击落到雷饼上,雷饼内部仿佛心脏弹跳两下,膨胀收缩两次,猛然绽现一道霹雳,顺着前面周新施展的攻击方向倒转,飞快地攒射过来。
凭空响起惊雷声,周新浑身冒烟,头发根根竖起,跟刺猬没什么差别。他直接撞到客来居墙壁上,成个大字形慢慢滑落,落地后连喷两口鲜血,脸色像雪一样白。
“别动!”
听雷思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嘴角微微翘起,忙用手按住周新后心。体内雷煞犹如灵巧小蛇,在对方经脉内运转,依靠雷震之力,抚平内部隐患。
再次吐出口污血,周新脸上浮起红晕,精神重新振作起来。他不顾体内伤势未曾痊愈,站起来虎视眈眈地盯着乔玄,道:“该死的小白脸,竟然敢阴我!你借用了什么力量,居然能够绕过我们的视线,然后骗我上当!”
乔玄懒得理会这个傻乎乎的自大狂,冲若有所思的听雷思拱手道:“听雷师傅应该能看懂那道雷气的运转形式,创立此法的听雷老祖还真是用心良苦。”
“多谢乔兄弟指点,我辜负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期望,沉溺于雷力的漩涡中,无法跳到局外看出内在本质。听雷八法,听雷八法,明明有第九法,我却浑浑噩噩未曾了解!”听雷思深深鞠躬,表示拜服:“我还从这里看出师父老人家的另一番心思,那就是不能只局限于传承,法诀应该属于所有的有缘人!”
“乔兄弟无须拜入听雷一脉,我也无资格来指点你。希望你学习听雷八法,将此门法诀发扬光大,这样方能不负师父守护这片土地的期望!”
“快点儿给师叔磕头!”说着说着,听雷思也是急红了眼,摁住周新的脑袋哐当哐当连磕几个响头,在乔玄伸手阻拦前把木头做成了舟。
“我?”周新挣扎起身,眼睛瞬间通红,死死盯住乔玄,跟鬣狗看见腐肉一样。
“我什么我!你几个头没白磕,定下这层关系,以后就能沾上太白书院的光。有资源堂堂主做师叔,将来有什么好东西,他能都藏起来不给师侄吗?”少女心思玲珑,揭穿听雷思内心真实想法,搞得后者面红耳赤。
乔玄摆摆手缓解尴尬局面,朝听雷思拱手道;“听雷师傅不怕乱了辈分吗?您和落院长都是听雷老祖的弟子,我只能做您的晚辈。况且我只是因为略通阵法,侥幸探得雷饼秘密,哪里比得上浸淫多年的您啊!”
“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如今方知大海前浪推后浪,真有生而知之之人!也许对你而言,只是窗户上糊的那层纸,但对于我辈而言,指点法诀瓶颈简直就是再生父母!”
少女首次赞许地点点头,对听雷思的看法略微改观,道:“原来大厨师傅还是遵循古法之人,世风日下,人心不古,难得你还能坚守本心!”
“乔玄师兄切莫推辞,修道传授的规则应该提倡,否则那些人会觉得法诀能轻而易举获得,就失去了珍惜的本心,枉费传道人的好意!”她接着劝说乔玄,话语中带着唏嘘。
“修炼法诀轻而易举,没有认真重视!她说的莫非是我?”周新脑中思虑,抬眼向少女望去,正对上带着凛冽煞气的目光。
听雷思苦笑着摇头,反而为徒弟解释:“世代已经变掉了,师父他老人家可能是最后一个遵守古法之人了。当年我修行到某个阶段,总要接受任务并且达到要求,方能进行下一步的学习。”
“庆雷两州乃至整个轻罗国,都处在浮躁时期,大家追求攻击和防御的强大,没有谁能真正沉下心来体会法诀奥秘、完善传承。我若是墨守成规,这小子可能早就拜入太白书院了!”
语气中带着萧索,听雷思仿佛在告别旧时代,眼神中流露着思念:“师父他老人家选择将第九法放入雷饼之中,也是因为体会到那股心酸和无奈吧!同时也在告诫我,必须适应新时代的变化,否则早晚要遭淘汰!”
“啊!原来书院就能传授法诀,你居然骗了我十几年!”周新瞪大眼睛,满腹委屈都写在脸上:“死守着听雷八法,耽误我那么多时间,若能学习其他法诀,我早就是凝煞境了!”
乔玄能感觉出听雷思的犹疑和彷徨,与周新的嫌弃截然相反,他此刻面色庄重,斩钉截铁道:“既然听雷师兄有此决心,摒除门派传承的弊端,我自然全力支持。不管听雷八法多么耗费时间,都会努力学习通透,并向外传播!”
幸福来得太快,听雷思握着周新的手猛然发力,引来对方的接连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