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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有一点她却瞧的明白,璎珞就是想要逼自己发怒,逼自己破功。
  她就偏不如她的意!
  靖王妃想着,瞧了眼白鸽,道:“既是错了,就要认错!”
  白鸽顿时眼睛里就漫出了一层泪光,跪在了地上,道:“世子妃见谅,奴婢错了!”
  言罢便啪啪地掌起了自己耳光来,原以为打两下也便是了,岂料那边儿璎珞也不拦着,反倒拉了靖王妃在美人榻上坐下,道:“母妃一定不会像这丫鬟一样疑心我的,我知道!我本来就是受了惊吓才病倒的,这是心病,昨儿慈安大师就给我念了两遍经,说来也是神了,马上我就觉得这精神也回来了,身体也轻便了,这不,昨儿夜里安眠一夜,今儿起来这脸色就养了回来,到底是年轻就是不一样呢,母妃说是不是?”
  那边白鸽一张脸已经红肿了起来,靖王妃双手捏紧,面上却已恢复了从容,笑着道:“是这个道理,既然都已经好了,是不是也该回王府去了?免得皇上以为王府慢待御赐的儿媳,以为王爷对此婚事不满,那就不好了,你说呢?”
  璎珞一脸吃惊,笑着道:“瞧母妃这话说的,我自然是要回王府的啊,王府是我的家,我是未来王府的女主人,哪里能不回去呢。当初回来时便说了,等找到了幕后黑手,我便回去,赵侧妃不是已经俯首了嘛,其实母妃今儿就算不来,我傍晚也是要回去的!”
  璎珞这样干脆就应了下来,靖王妃有种自己蓄积全身力气,一拳头打上棉花团的憋屈感,顿时又是一噎。
  感情她这一趟趟的跑,都是白跑了?
  和璎珞说了没一盏茶时间的话,靖王妃觉得自己已经内伤了,有种两辈子修为都不够用,两辈子修身养性都压不住暴躁的感觉。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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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2 闹剧
  靖王妃从祁阳王府离开时脸上神情瞧不出什么异样来,可马车刚出了祁阳王府,她便狠狠的将桌上一只青瓷莲花纹汝窑茶盏扫在了地上,脸色也沉了下来,真真被气的不轻。
  摔了一个茶盏,靖王妃顺了顺气,觉得好受了一些。她回到王府中,也不回梓涵院,便先往谢太妃的福禄院去。
  进了梓涵院正好撞上丫鬟静丹捧着个黑漆托盘,上头放着藤草鸟虫彩绘药碗,正准备伺候谢太妃用药。
  靖王妃摆了摆手,静丹便忙上前将托盘呈给了靖王妃,靖王妃亲自端着进了屋。
  谢太妃这两日又病了,自打认亲礼上被璎珞气了一顿,她便在福禄院中称起了病。靖王妃进去时,谢太妃正躺在东屋床边的罗汉床上,靠着个墨绿色镶金丝暗刻大朵海棠花的大迎枕和旁边的谢芷兰说着话。
  见靖王妃进来,谢芷兰忙从罗汉床上站了起来,福了福身,道:“伯母从郡王府回来了啊,世子妃没是没有回来吗?”
  她说着往靖王妃的身后瞧了瞧,没看到璎珞的身影,面露疑惑。
  靖王妃便笑着道:“今日原本就该是世子妃回门的日子,等傍晚回门后便会回来了。”
  谢芷兰这才笑着道:“我还以为世子妃会跟伯母一起回来呢,毕竟已在娘家住了好几日了,伯母此去辛苦了,我来吧。”
  她说着要上前去接靖王妃手中的托盘,靖王妃也未拦着,顺手给了她,自己在罗汉床上坐下。
  谢太妃却脸上没了半点笑意,冲靖王妃道:“她摆的谱倒大,一个小辈让长辈三请四催的,还拿着架子不回来,依我说,便莫去郡王府纵着她这性子,她不爱回来便一辈子住在郡王府才算本事!”
  靖王妃柔婉的笑了笑,道:“母妃也知道这桩亲事是太后看好的,皇上赐婚的,这几日朝堂上王爷的压力也很大,世子妃还是早日回来的好,何况这回是真的让她受了委屈,她心中对靖王府有抵触,有怨怼,那也是可以理解的,世子妃毕竟年纪还小,母妃何必和她一般计较。”
  靖王妃说着从谢芷兰的手中取过了汤碗,亲自尝了尝温度,这才将药奉给谢太妃,道:“母妃快些喝吧,母妃生气,还不是坏了自己的身子,母妃是长辈,便莫和不懂事的小辈一番见识了吧。”
  谢太妃被靖王妃几句话拱起火来,哪里还喝的下药,推开药碗,脖子粗着道:“只听过晚辈不可忤逆长辈的,何曾听说过长辈需让着晚辈的!太后看好的媳妇,皇帝赐婚的?那便能猖狂的没边儿了?是何道理!”
  她说着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靖王妃一眼,道:“你是她嫡母,也是正儿八经的婆婆,倒软着身段,跑到郡王府去请她,你也不嫌丢人!这次是为了王爷,也就算了,等她回来,你可要将规矩给她立起来!”
  靖王妃面露为难,哆喏着道:“母妃也知道的,我总归是继母,怎好管的太多……再说,我这些年连妾室的规矩都没怎么立过,却给继子媳妇立规矩,这……母妃还是疼疼我,绕了我吧。”
  谢太妃顿时便气的脸皮子发红,道:“你这性子,来日被儿媳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莫怪我没提醒过你!”
  靖王妃却道:“我实在做不来,若不然那时候也不会想着将兰丫头说给世子爷,我也有私心的,兰丫头性情温婉,又是母妃亲自教导出来的,懂事明理,和我也最是投缘……谁知道,唉,如今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谢太妃瞧着旁边因提及婚事,脸色发白,垂着头,肩膀抖动不已的谢芷兰,脸上怒恨之色更盛了。
  是日傍晚,璎珞虽不舍,可还是别了唐氏和萧承麟随着秦严登上马车往靖王府而回。
  马车上,秦严见璎珞情绪不高,便将她抱在了膝上,道:“以后爷每个月都带你回来住上几日可好?”
  璎珞闻言双眸一亮,兴奋的抓了秦严的手,可旋即便又蔫了下来,道:“哪里有出嫁的姑娘总回娘家住的,便爷不在意这个,我真这样做了也得被世人指责不受妇道,出嫁从夫,总回娘家旁人连祖母都会一并指责的。”
  世道就是这样的,太过离经叛道,便要承受来自社会的各种压力,璎珞即便不在意旁人的眼光,可名声这种东西,有和没有所能得到的好处和弊端却大不相同,能有璎珞还是不想自己葬送了的。
  秦严见她如是,便笑着道:“那这样好了,每次休沐日,爷都带你出门逛逛,咱们便回来看看祖母,不住下便是。”
  璎珞顿时便笑了起来,道:“嗯,这个好!谁也没规定女人不能跟着自家男人出门游玩啊,她们眼红嫉妒,也只能怪自己没像我一样找个疼媳妇的好男人,可编排不了我什么。”
  她说着愉悦的秦严脸上重重亲了一口,秦严见她一脸娇俏,不觉心思一动,将璎珞揽在怀中,道:“既然知道爷是好男人,便该好好犒劳爷,今儿回了皎月院,在咱们自己的地盘上,可不能再事事推三阻四的寻借口了。”
  璎珞知晓秦严说的是昨儿他邀她一起沐浴却被推辞的事儿,不觉白了他一眼,道:“秦严,你如今色令智昏,脑子就只认一件事儿,皇上他知道吗?”
  秦严闻言一愣,旋即不觉朗声笑了起来,道:“要不爷去主动坦白,请皇上罢免了爷,好让爷日日都和爷的皎皎厮混着可好?”
  璎珞由不得全身一抖,夸张着揉了揉胳膊,秦严便又扬声笑了起来。
  夫妻两人回了王府直接便进了皎月院,既然回来了,璎珞自然不会在礼数上让人拿捏,收拾了一番便前往靖王妃的梓涵院中请安。
  说起来这还是她头一次到梓涵院来请安,如今天已热了起来,梓涵院的木棉花不用火墙也已开的如火如荼,远远望去,精美绝伦的庭院包裹在一片花海之中,未曾置身其中便能感受到一派繁华,更能感受到靖王妃的受宠程度。
  璎珞瞧着这一派花样繁华,想到的却是旁边公主府的萧瑟,原本还有秦严住在那边,如今公主府却是更加寥落了。
  而这靖王府中更是不曾留下半点长公主的痕迹,虽说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可这换的速度也太快了,也难免令人唏嘘感叹。
  她进了梓涵院,正好碰上靖王和靖王的孩子们一起陪着靖王妃用膳完,都坐在明间中吃茶说话,听到璎珞过来请安,靖王妃倒不曾让她等候,直接便令丫鬟迎了璎珞进屋。
  靖王已经回避到了内室去,秦仪媛和其幼弟秦蕴坐在靖王妃的身边说着话,而靖王妃的长子秦靖则坐在旁边的扶椅上,见到璎珞进来,秦靖率先便站了起来,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绣长袍,束着小玉冠,脖子上挂着一个赤金璎珞项圈,上头镶嵌着一块似金非金似铁非铁的锁片。
  他只比萧承麟年幼一岁,少年也已开始长身体,高高瘦瘦,却显得很结实,一身宝蓝将他映衬的肌肤白皙,五官和靖王竟是足肖了七八分,一瞧便是父子两个。
  他站起身来,冲着璎珞便行了一礼,道:“见过大嫂。”
  那边秦仪媛却还坐着,见弟弟起了身,这才不情不愿的站起身来,也冲璎珞福了福身,道:“大嫂。”
  靖王妃的幼子秦蕴年纪小,睁着一双大眼睛瞧着璎珞,突然从罗汉床上跳了下来,冲上前便推了璎珞一把,神情桀骜的道:“坏蛋!就是你害祖母生病的!”
  秦蕴今年已过了五岁生辰,人虽小,可身体却很壮实,长的小牛犊一样,用尽全身力气撞过来,璎珞顿时站立不稳,往后踉跄着退了三步,一屁股跌坐在了靠近柱子的角落里。
  可不知怎么回事,秦蕴撞了璎珞后也没能站稳,跟着璎珞便也跌趴出去,滚了两下正好便撞上了放在墙边儿的雕花花架上,架子上摆放着一盆如玉汝窑八角敞口瓮,里头养着两株睡莲,并一黑一白两尾小锦鲤。
  受此撞击,那敞口水瓮当即便倾斜了下来,可怕的是水瓮竟是直直往秦蕴的脑袋上砸了下来。
  这一幕实在发生的太快,一切都是眨眼间,谁都没有想到秦蕴好端端的会突然对璎珞动手,更没想到他小小人,非但推到了璎珞,自己竟然也滚了出去。
  这会子眼见那瓮从高处落下,砸向秦蕴,屋中响起一阵尖叫声。
  “蕴哥儿!”
  “啊!”
  靖王妃的脸色都白了,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就往这边扑,秦仪媛更是尖叫一声,连看都不敢看了,用手捂住了眼睛。
  秦靖离这边最近,眼见幼弟要遭大罪,也脸色一变要往这边护着秦蕴,不曾想他身影一动,倒是和欲急扑过来的靖王妃撞在了一起,两人顿时脚步相撞,齐齐跌倒在了地上。
  关键时刻,却是璎珞爬起身来,狠狠拽了秦蕴一把,将秦蕴拉到了身边,那水瓮几乎是擦着秦蕴的小脑袋坠落在了地上,咣当一声,碎裂成了十几片。
  璎珞将秦蕴拽到了身边,却是凑了上去,道:“没事儿吧?”
  秦蕴是真被吓着了,方才眼瞧着那水瓮兜头砸下来,他脑子都懵了,此刻耳边一声剧烈碎裂声,更是心肝惧裂,被璎珞唤回心神来,他瞧见的便是璎珞一双黑洞洞的眼睛。
  他想到姐姐说的那些话,又想到就是因为撞了眼前人他才跌倒,本能地觉得害怕,叫了一声便往后退,爬着要逃离璎珞身边,结果一把便按在了地上的碎瓷片上,细嫩的手掌割破,哇哇的哭了起来。
  本来那水瓮翻下来,里头的水便浇灌了秦蕴一头一脸,这会子水沿着头发往下流,男孩坐在水中瞧着血红的手哇哇的大哭,别提多可怜了。
  靖王听到动静从内室中冲出来时瞧见的就是这混乱的一幕,就眨眼间,小儿子受了伤,满身是水,满手是血,靖王妃和大儿子跌坐在一起,惧是脸色惨白,惊惶失措,而女儿则脸色苍白的倒在丫鬟的身上,只有璎珞虽然坐在地上,可却好端端的。
  靖王顿时大怒,几步抢上前去便将秦蕴从一滩狼藉中抱了起来,沉目盯视着璎珞,道:“你这个毒妇到底想干什么!”
  璎珞对靖王的咆哮却是没什么怒意委屈,她拍了拍身上沾染的水,慢慢站起身来,一双清冷无痕的眼眸盯视着靖王,道:“父王这话是怎么说的,您的小儿子对长嫂不敬,上来就推了长嫂自己扑了空,摔倒在地,管我什么事儿?方才若非我拉他一把,这么小的孩子被那样大的水瓮砸了头,头破血流是一定的,横死当场也是说不好的,我救了他,倒还成了毒妇了?真真可笑!”
  靖王妃跌坐在地上,被方才那惊吓的一幕闹的如今腿都是软的,这会子见靖王抱起了秦蕴来,她好容易有了些力气,还没起身,就听璎珞说什么横死当场,脸色又是一白。
  璎珞的目光却恰于此时扫了过来,凉凉的瞧着坐在地上的靖王妃,道:“弟弟对我这样大的恶意,一准是有下人或者谁在他面前胡说八道的撺掇所致,母妃还是好好查查的好,可怜这么小的弟弟,是谁竟舍得让他被当枪使,唉,我都不忍心呢。”
  她言罢,抬眸淡淡瞥了眼依在丫鬟身上,脸色惨白如雪的秦仪媛,神情颇有些洞若观火的明睿。
  靖王妃双眸微眯,随着璎珞的目光也回头瞧了一眼,就见秦仪媛碰上她的目光,便心虚的躲开了,整个人瑟缩了一下。
  靖王妃一口气堵在喉咙口,冲的胸口发疼。
  那厢璎珞却突然面露委屈之色,眼眶一红,又瞧向靖王,道:“虽说我不是父王亲生,可我嫁的却也是父皇的嫡长子,蕴哥儿对长嫂动手也便罢了,媳妇救了他一命,却还要受父皇如此责骂,儿媳……呜呜……”
  璎珞再也说不下去了,抬手捂着脸,转身便奔出了屋,一面捂着脸哭,一面往皎月院而回。
  这会子正是晚膳后下人们闲着无事儿时,院子中人比较多,璎珞这样哭着一路回去,没两盏茶功夫消息便传遍了靖王府。
  下人们都知道,世子妃从娘家回来,头一次去给王妃请安,便不知为何,带着丫鬟一路委屈的哭回了皎月院。
  璎珞回去时,秦严却在后头的练武场练剑,听闻璎珞是哭着回来的,顿时眉心一蹙,脚步匆匆便赶回了正房,他进屋时,璎珞却已在内室中,正坐在八仙桌旁笑意盈盈的和乐慧挑拣着几支新剪的海棠花,摆弄着往嵌绿松石的花鸟素银花斛中插花。
  见秦严进来,璎珞眸光流转瞧了过来,道:“咦,不是说要练一个时辰呢,怎就回来了?”
  说着将手中最后一支花丢进了花斛中,瞧了瞧,满意一笑,示意乐慧摆到床边的高几上去。
  秦严见她脸上笑意舒展,眼睛黑白分明,丝毫瞧不出哭过,不觉纳闷,道:“你没事儿吧?”
  璎珞摆手令乐慧出去,见秦严手中还提着剑,一副好似她说有事,他便敢提剑去寻人算账的模样不觉莞尔一笑,上前几步,从他手中拿了剑,在空中慢慢挽了个剑花,神情蓦然一厉,剑光一闪,便将剑尖对准了秦严,微微仰着下巴,挑眉道:“我这样凶悍,能有什么事儿?”
  她那桀骜的模样颇有几分冷艳的娇俏,秦严舒了一口气,推开剑锋,道:“开了刃的,仔细伤到手。”
  言罢探手在璎珞手腕上点了下,剑便脱了手,秦严顺势接过,放在了旁边的架子上,这才道:“怎么回事?”
  璎珞目光却还在那把剑上,思量的是不是也该跟着秦严练个剑,有些心不在焉的道:“也不知道你那郡主妹妹怎么想的,竟然挑拨着蕴哥儿来推我,蕴哥儿虽小,我本不该和他计较的,可就因为他小,若不教训下,今后还不定会如何呢,下次说不得就敢被人指使着给我下毒药,小孩子才是防不胜防,所以,我便吓唬了他一下,结果他自己倒不小心弄伤了手……”
  ☆、103 责女(二更求票)
  秦蕴就是个小孩,还没形成自己的价值观,可古代的孩子都早熟,虚岁六岁却也不是完全不懂事,分不清是非对错的年纪了。
  秦蕴虽是被秦仪媛撺掇的,璎珞也不愿意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可若然这次放任不管,下次那熊孩子就能做出更过分的事情来。
  若是秦仪媛再怂恿他往她的吃食里投毒,不用想熊孩子都会去照做。而一个小孩想投毒,可能真不会有人怀疑和防备。
  即便为了自己的安全,璎珞也不能不和秦蕴计较。
  只她到底是个大人,算计个小娃娃还是有压力的,璎珞就想将秦蕴吓唬住,让他有所忌惮,最重要的是,借此敲打下靖王妃,让靖王妃约束秦仪媛。
  所以她才会顺势跌倒还做了点手脚,令秦蕴滚向了花架,又在那敞口水瓮落下来时,及时拉开了秦蕴。
  本来也没想弄伤那孩子,后来却是秦蕴自己受了秦仪媛的影响,害怕她,躲闪间碰到瓷片扎伤了手。
  璎珞将在梓涵院的事情和秦严说了遍,言及靖王当时的反应,便瞧向秦严,道:“你会不会就不是靖王的亲生儿子啊,怎么他待你倒更像待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