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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荣国公府的姑娘,同样是嫡女,凭什么堂姐便能得到所有,可她却只能凄惨的走完一生?她真不甘!
  幸而老天让她重生了,再醒来竟然会到了自己四岁时,这一世她发誓要得到最好的!
  宫里的日子便做上了太后,尊荣天下又如何?还不是要和那么多女人分享一个男人,成了太后还不是独守空房?有什么好的。
  还是靖王府好,像前世的堂姐一样,尊荣不比宫中得宠的妃子们差,甚至皇后见了也要客客气气的,还有靖王那样长情的好男人,长长久久的捧在手心中疼爱。
  故此她夺了堂姐的靖王继妃一位,这一世因她的重生,改变了很多事情,前世的靖王妃已经不复存在,如今她才是靖王妃!
  她因知道靖王喜欢什么样的女人,故此从小便模仿前世的堂姐,她做的甚至比前世的堂姐好一百倍,故此虽然她的容貌依旧不是顶顶好的,可她却得到了前世堂姐的一切!
  她有两个可爱的儿子,还有一个娇美的女儿,比前世的堂姐还多了一双儿女。
  她有疼宠她的夫君,靖王为了她不惜花费巨资,不计世人眼光张扬的修建了梓涵院,那里有常年盛开不败的木棉花,这些都是前世堂姐也不曾得到过的!
  她得到了一切,可没人知道,这些年她心中其实有些不安,是有一个心结的。
  记得她重生过来没多久,大抵是大半年的时候,那时候她六岁,跟着母亲到大国寺来,有幸见到了慈安大师。
  彼时慈安大师盯着她的脸看了半天,母亲问慈安大师,可是她的面相有异,慈安大师却说。
  这位小施主却有奇缘,若放下执念,必得苍天眷顾,一世平安喜乐,只忌执念太深,反要聪明却被聪明误。
  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她得到了一切,可当日慈安大师的话却让她每每想起,每每不安,她如今就想听慈安大师给她批个命,告诉她,她,沈晴颜,福泽深厚,不可预测!
  凭什么,前世时堂姐可以,可如今她却不能得此批命。
  谁诚想,她几乎年年来大国寺,可慈安老和尚,却是再不曾见她,有一次被她堵到,却只摇头不语。
  可如今倒好,慈安这老秃驴,竟然给秦严未来的妻子批命,福泽深厚,不可预测!
  这老秃驴,简直就是睁眼瞎!
  靖王妃心情激荡,面色甚是不好,死死捏着扶手的十指都骨节斑白了起来。
  全嬷嬷虽然不知道靖王妃如何会这样,可眼见一向从容沉静的靖王妃失了常态,她却本能的斥退了白鸽,上前轻声道:“王妃可是太累了?要不休息片刻再去前头上香吧。”
  靖王妃这才缓缓收敛了气息,平复了心情,盯向全嬷嬷的眼睛却有些锋利躁动,道:“派去慈安大师那里问话的丫鬟还没回来?”
  全嬷嬷回道:“回来了,只是大师身边的圆寂师傅说,大师这几日又闭关了,所以……”
  全嬷嬷言罢,心中却难免忐忑。
  她不明白靖王妃这些年为何如此执着要见慈安大师,要让慈安大师给她批命。
  谁不知道,慈安大师寻常并不见客,便是身份再高,若然不想见,便会让徒弟传话,说是闭关了。
  这两日慈安大师还两次给真宁县主看病批命,轮到靖王妃这里,竟然连应付遮掩一下也没有,就睁眼说瞎话的,又是一句闭关了。
  如此不给靖王妃颜面,靖王妃岂能不恼恨。
  却如全嬷嬷所想,靖王妃闻言再也忍不住了,拂袖便将旁边桌上的茶盏扫落到了地上,面色沉怒的道:“好!不见便不见!什么大师,依本王妃看也不过是欺世盗名,胡说八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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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5 夜谈
  全嬷嬷见靖王妃气的浑身发抖,禁不住屏息劝慰道:“慈安大师有眼无珠,如今全京城,全天下的女人哪个不羡慕王妃的好福气,便连宫中的皇后贵妃之前也都说过,王妃真是顶顶的命好,王妃又何必执着于慈安大师的批命呢。”
  靖王妃慢慢平复了下来,神情略显桀骜的抬起了下巴,道:“你说的对,慈安大师只怕如今也是老眼昏花了,本王妃确实没必要在意一个老秃驴的话,你下去吧,我歇息片刻。”
  靖王妃有午后歇晌的习惯,全嬷嬷闻言伺候靖王妃在靠窗的暖炕上躺下,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靖王妃躺在床上,闭着眼眸却依旧心思翻涌,睡不着。
  她到底没办法不在意慈安大师的话,尤其是她想到前世定安侯府根本不曾被褫夺爵位,前世她和定安侯府没什么交际,也没留意过定安侯府的三房是不是有苏璎珞这个人。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祁阳王府是绝对从来不曾出现苏璎珞姐弟二人的,祁阳王府明明就是三爷萧敬亭承继了郡王一位,后来便走上了没落。
  她一向讨厌排斥一切和前世不同的事儿和人,因为那代表着无法掌控的变数。
  而真宁县主便是!靖王妃发现围绕着真宁县主发生的变动实在太巨大了。
  这些年虽然因她的重生,改变了一些事儿,可靖王妃却发现,只要她不曾干涉过的事情,却还是按照前世的轨迹在发展的,这让她很安心。
  可就是最近,事情越来越超出她的预测,越来越脱离控制了。发生了太多和前世不一样的事情。
  靖王妃先前根本就不认识苏璎珞,所以定安侯府不可能是受了她的影响才生出这么多变数才对,那么定安侯府的那么多变故难道皆是因为苏璎珞姐弟?
  可靖王妃又不能完全确定苏府的改变,祁阳王府的改变,不是因为她重生的原因。
  因为苏璎珞早便识得秦严,牵扯到秦严,事情就有变数。
  只不管如何,靖王妃掌控不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真宁县主,故此她便不能让真宁县主嫁进靖王府,搅弄出更多的变数来。
  靖王妃自己有亲生儿子,她是一定要将靖王的爵位留给自己儿子的,可她却并不着急灭掉秦严。
  一来秦严有太后皇帝的疼爱,本身又是个有能耐的,并不好对付,操之过急,很容易露出破绽。
  再来,她的儿子年纪还小,并不着急让秦严让道。她甚至还可以留着秦严,给自己多挣一些贤惠的名声。没有等到完全的机会,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一招致死秦严,她便不会轻易对秦严出手。
  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年岁已经不小了,并不是真正的二三十心浮气躁的青年人,她有的是耐心,她沉得住气!
  而且她早已经想到了致死秦严的机会,只要等便好!
  不过在此之前,秦严虽可以活着,可以好好的当着靖王府的世子,可她却决不能让秦严成亲。
  因为秦严成亲,便会生子,有太后撑腰,到时候即便秦严没了,秦严的嫡子照样会挡了她儿子的路。秦严有嫡子,将会是很麻烦的事儿。
  相对于秦严娶了妻子,她再想法子给秦严的妻子下药,让其无法受孕,或者等受孕了,再想法子不让孩子生出来。当然是秦严不娶妻来的更一劳永逸,不露痕迹了。
  她有重生的优势,给秦严选精心选两个好妻子,还是可以办到的。
  前头秦严的三个未婚妻皆是靖王妃精心挑选出来的,她们本来便是该命绝之人,所以秦严得了个克妻之命,太后却什么都查不到!
  而这次天玺帝给秦严和真宁县主赐婚,靖王妃自然容不下充满变数的真宁县主。
  真宁县主和秦严前头三个未婚妻不同,并非前世命中该绝之人,不过没关系,靖王妃可以安排她绝命!
  璎珞姐弟二人遭遇山崩,靖王妃确实功不可没,动了手段。
  那日到郡王府去做客,乔侧妃果然便如她所料的寻上了她,白鸽和乔侧妃的丫鬟所说之话,本便是她教的。
  那些话听上去没什么,可却会唆使乔侧妃出手对付郡王妃唐氏。
  唐氏甚少出门,乔侧妃要对付唐氏,多半只会是在内宅之中,不可能在府外安排意外之类。
  内宅争斗,也就那么几样手段,争宠或者夺中馈权利,亦或者挑拨妯娌关系什么的,这些显然都不适合郡王府里的情况。
  故此靖王妃已经料定了,乔侧妃要对付郡王妃唐氏多半是下药让唐氏生病。
  乔侧妃能在郡王府中折腾了这么些年,应该是有些手段的,多半下手后会一时难以查出原因来。
  而前世时便发生了威永侯府石家姐弟二人上大国寺请医却不幸遭遇山崩身亡的事儿,靖王妃早便查到石三少爷和萧承麟交好。
  故此她只要引导唐氏病重,后头的事儿,便水到渠成,一劳永逸了。
  不同于前世,这世因璎珞姐弟的加入,石家姐弟竟然早出发了大半个时辰,为了确保璎珞一行能正好碰上山崩,靖王妃还用心良苦的在半道上安排了一对母子,拖延了时间。
  只是没想到她安排的天衣无缝,真宁县主都落崖了,居然还是福大命大的活了下来!
  如今竟有被慈安大师批命说是福泽深厚之人,这让靖王妃尤其心慌!
  若然慈安大师的批命,和前世一样都是准的,那么真宁县主福泽深厚,岂不是说明她这个靖王妃以后要过的极不如意?
  再想到她幼年时,慈安大师说她执念若然太重,便恐会聪明反被聪明误,误了卿卿性命的话,靖王妃便愈发不能安宁!
  她躺在床上来回地辗转反侧,最后到底猛然坐了起来,双手紧握,眸中闪过执拗的疯狂和坚定来。
  她才不信慈安老和尚的话呢,她是重生之人,是可逆天改命的!不管那真宁县主是什么命格,遇上了她都别想要好过。
  真宁县主不是想嫁靖王世子吗,那就嫁好了,左右她嫁过去一时半刻也不能受孕,等将来秦严死了,她倒要看看真宁县主这个守寡的世子妃还如何福泽深厚!
  当日下午,靖王妃便离开了大国寺。
  夜幕降临,山中的夜色来的更寒凉一些,虽已是初春时节,可夜里却还需要燃上炭盆。
  璎珞养病的禅院和寻常农家小院并无差别,上房只有两间,东西带着厢房。
  璎珞自然是住在上房,外室起居,内室是卧房。而丫鬟和婆子们却是住在东西厢房中,郡王妃唐氏则带着萧承麟一起住在旁边的院落中。
  而祁阳王因为还要上朝,又不像秦严年轻,体力和精神都好,昨日已经下山回府去了。
  因是在寺庙,一切从简,即便是璎珞生病,唐氏也没安排许多丫鬟婆子上山。除了云妈妈,妙哥外,唐氏又将身边的二个大丫鬟,乐丹和乐慧两个暂时派了过来,贴身伺候着璎珞。
  见璎珞明显白日里睡多了,这会子还没丁点要睡的意思,披着件衣裳靠在床头看书,乐慧便将炭盆挑的更旺了些,又转身去拨床头燃着的羊角灯的灯芯,将光线挑的更明了些,又扶着羊角灯往璎珞的方向凑了凑,这才道:“虽说光线够亮,可县主病情刚愈,也莫看太久,容易伤身。”
  璎珞连连点头,道:“我马上就睡,明儿一早便要回府去了,今日晚上还让妙哥守着便好,乐慧姐姐诶也快去歇息吧,免得明儿下山体力不及。”
  如今上大国寺的山道被堵了,后山道路崎岖,像郡王妃璎珞这样的主子自然还可以乘轿下山,乐慧这些大丫鬟们却是只能走下去了。
  她们平日里也和小户人家的小姐差不多,日常起居也都有小丫鬟伺候着,娇滴滴的,明日下山,确实需要好生休息才行。
  故此闻言,乐慧也没再坚持,谢过璎珞便退了出去。
  她一离开,屋中便只剩下璎珞和妙哥两个,璎珞瞧着妙哥讨好的笑了起来。
  坐在床前做针线的妙哥便无奈的站起来,道:“虽是无人知道,姑娘自己也悠着点吧,都快成亲了,也不在这两日。”
  璎珞不由的脸上发红,点头道:“最后一回了,我有分寸。”
  妙哥到底是丫鬟也不好多说什么,又想到这回璎珞九死一生,便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她出去没过多久,璎珞便觉眼前的书上投下了一片阴影,抬眸果然便见秦严已站在了床前,背对着灯影,正目光专注的盯着她瞧。
  四目相对,他眸光愈发像揉进了江南细雨,神情略显得意愉悦的道:“知道爷要来?”
  璎珞被他那样的目光盯视着,便生出股好像在他的眼前,她便是整个世界一样的幸福感来,缓缓合上了书册,禁不住点了下头。
  今日两人本来就没亲近够,便被靖王妃的到来给打断了,秦严离开时,目光中满是不甘和留恋,璎珞自己也历经生死,情绪翻涌,爱意难纾。
  情人间是真的有心有灵犀,有默契的,她那时候就知道,今晚上秦严是一定会过来的。
  所以才早早打发了丫鬟,不过想到自己这种心思一定被秦严洞察了,他这会子才这样得意,再想到以前明明三令五申的不准秦严才夜闯闺阁,现在自己却又忍不住的配合着他,盼着他来,璎珞便有些脸热起来。
  眸光似潋滟的春波,睨了秦严一眼,将手中的书册兜头砸了过去,道:“少得意!我是有话要和你说!”
  秦严伸手便抓住了璎珞丢过去的书,轻轻放在一侧的高几上,转身便脱靴上了床,长臂一捞将璎珞抓进了怀中,心情甚好的长长出了一口气,方才道:“什么话,爷洗耳恭听。”
  璎珞靠在秦严的怀中,听着从他胸膛间传来的平稳而有力的心跳声,整个人都懒洋洋起来,道:“今日靖王妃不是来探望了我吗,我觉得她好似知道我有宫寒之症了呢。”
  秦严原便猜想璎珞多半是说今日靖王妃前来的事儿,闻言倒也没惊讶,只道:“她来就是为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