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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瑛莺大闹洺湖院的事情传到了前院,苏景华才将注意力从秦严身上移开,满腔愤恨地和祁阳王说起苏瑛莺的斑斑劣迹来。
  而璎珞和祁阳王妃进了书房,苏景华更是跳起来便上前抱住了唐氏的胳膊,愤愤地道:“祖母,没有姐姐便没有我,今日姐姐差点就被苏瑛莺给害了,我还小,保护不了姐姐,祖母能替孙儿帮姐姐讨回公道吗?”
  苏景华并不曾说什么苏瑛莺不将祁阳郡王府看在眼中这样的话来激起祁阳郡王妃的怒气,从而发作苏瑛莺,他只是单纯而信赖地依靠着唐氏,抱着唐氏的手臂以一种理直气壮的撒娇姿态求祖母帮他。
  他这亲昵的态度却让唐氏感觉心头软软的,很是欣慰,笑着拍着苏景华的手,道:“你放心,祖母好歹也是超品级的诰命夫人,祖母的陪嫁庄子还容不得一个外人在此蹦上跳下,祖母已经吩咐人回城往宫中递牌子求见太后。”
  苏景华顿时笑了起来,倒是祁阳王闻言点头道:“华哥儿姐弟认祖归宗的事情到时候也需要太后娘娘从中周全一二,夫人此次进宫不防向太后娘娘求个恩典。”
  唐氏也是这样想的,祁阳王府收拾一个苏瑛莺实在用不着大动干戈的进宫去,唐氏这次进宫最主要的目的便是为璎珞姐弟认祖归宗一事做铺垫,两人的身份要被承认,宫中便必须有所表示。
  到时候只有皇上和太后承认了璎珞姐弟的身份,认定了他们是萧家人,姐弟俩才能名正言顺,彼时就算有人认出他们姐弟便是之前的苏家庶子庶女,也不好多做议论。
  再有,秦严说的再动听,可婚姻之事历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秦严的亲事还得要太后最后拿主意,唐氏也想进宫去探探太后对此事的态度,毕竟璎珞的身份是瞒不过太后的,太后会否在意她出身不好,却是难说。
  并且,皇宫历来是各个权贵府邸关注的重中之重,今日太后皇帝单独召见过谁,明儿便能传遍了整个权贵圈,借此才能把握朝堂动向,宫中贵人们的喜好,也直接影响了各府之间的走动。
  唐氏这些年来心灰意冷的,她已经好多年都没在权贵圈儿中走动了,这些年侧妃在祁阳王府蹦跶的欢,以后唐氏便是为了苏景华也需要重新出现在交际圈中,而这也需要她进宫见太后一趟,得了太后的召见,自然便是唐氏回到命妇交际圈的讯号,也能敲打府里那位忘了本分的侧妃。
  唐氏应了祁阳王的话,道:“妾身也是这个意思,只是今日我进宫说了华哥儿姐弟的事儿,他们姐弟离开定安侯府的事儿便拖不得了,不知此事王爷和世子爷商议的怎么样了?”
  秦严这些日也在思谋此事,闻言瞧向祁阳王道:“据我对苏定文的了解,倘若让他知道苏景华和祁阳王府的关系,怕更会揪着苏景华不放,到时候祁阳王府难免投鼠忌器会陷入被动。所以此事还是不好挑明了和苏定文说,可若不挑明,想让苏定文将珞珞姐弟自宗谱除名,也是难事……”
  若不是犯下重大的过错,又怎么会被家族除名?且一般被家族除名的人,是难容于世的,世人皆会指责谩骂。总不能让璎珞姐弟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儿,坏了自己的名声,以期换取被除名的机会吧?
  两人到底在京城露过面,不少人都见过姐弟二人,名声若然坏了,将来便到了祁阳王府也会后患无穷,所以此事怎么看都需要从长计议,秦严和祁阳王迟迟未曾动手,也正是因为想了不少的法子,却没有一个完全之策的原因。
  祁阳王亦拧起了眉,道:“是啊,本郡王也是左思右想,都不敢贸然行事,唯恐一个弄不好会害了两个孩子。”
  屋中一时安静了下来,不想此刻璎珞却突然开了口,道:“此事祖父可否交给我来处理?一个月吧,若然我办不到,彼时再请祖父想办法。”
  祁阳王诧异非常的看向璎珞,见她神情沉静,唇角勾着一抹浅笑,颇有几分气定神闲的模样,不仅赞许的点了点头,道:“常听你祖母说你聪慧,在苏府时护着弟弟,如此祖父便给你一个月时间,到时候若不成,咱们再一起想旁的法子。”
  若然是早先,祁阳王可能还不敢将这样重要的事情就交给璎珞去办,可昨夜璎珞能从诚王派来的八个死士围堵下逃离却让祁阳王刮目相看,再不敢小瞧璎珞,也无法将她当成寻常的十四五的闺阁小姑娘来对待。故此如今璎珞一提,祁阳王便允下了。
  璎珞只迎上秦严的目光笑了笑,秦严已经为她铺好了后路,其它的她不想再靠着秦严,也该她为他们的未来做一些努力了。
  当日下午唐氏便接到了慈云宫的传旨小宫人,太后已经允了唐氏的求见,要在翌日早膳后接见唐氏。璎珞也惦记着回定安侯府图谋离开一事儿,故此当天便也收拾了东西,跟着唐氏回了城。
  她并未回去定安侯府而是跟着唐氏到了郡王府,留宿了一日,翌日璎珞离开回定安侯府,唐氏独自坐着马车悠悠晃晃地往宫中去。
  而璎珞前脚刚回到秋水院,没想到白氏后脚便带着一堆丫鬟婆子冲了进来,彼时璎珞正坐在内室中吃着茶瞧妙哥指挥姣儿几个将带回来的东西归拢,就听见外头传来了白氏的怒斥声。
  “苏璎珞!你这个贱人!到底对莺儿做了什么!”
  白氏的声音乍然响起,尖锐刺耳,引得璎珞耳根发疼,还没反应过来,白氏便冲进了屋子,上前便一巴掌抓向璎珞,口中叫着,“你一个三房卑贱庶女竟然蹬鼻子上脸欺到了侯府嫡长女的头上,我莺儿怕你被退了亲事难过伤心,好心好意地到庄子上去探望去,你却害的我那傻女儿到现在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看我今儿不抓烂你的脸!”
  璎珞昨日被苏瑛莺闹了一场,心中已充满了愤怒,后来苏瑛莺走了,她才瞧见苏瑛莺竟然还打了妙哥,弄的妙哥今日脸颊还有些微肿,不想她这刚回到定安侯府,还没找苏瑛莺算账,白氏倒又跑来撒泼。
  是可忍孰不可忍,璎珞几乎想都未想,手腕一扬,对着扑打过来的白氏便将端着的一茶盏热茶兜头兜脸的泼了上去。
  ------题外话------
  汗,昨天不知咋失眠了,天明才眯了下,还一直做梦,今天明显不在状态码字磕磕巴巴,有种吐血冲动
  ☆、167 利用
  白氏这两年在定安侯府中日子过的还不错,夫君继承了爵位,一儿一女承欢膝下,掌理着中馈,虽不得老夫人喜欢,可作为侯夫人,老夫人之下便属她最为尊贵,故此也越发地抖了起来。
  她是真没想到,璎珞竟然敢兜头泼她一脸的茶水,那茶水本就是刚从外头回来,妙哥倒了给璎珞暖身子用的,还略有些烫人,浇在脸上虽然没起水泡,可也火辣辣一片,烫的很,且茶汤混着茶叶浇了一脸又溅了满身,顿时便令白氏捂住脸尖叫着跳了起来,连口中的谩骂声都顾不上了。
  屋中丫鬟们目瞪口呆,最后还是璎珞手中的茶盏咣当一声摔在地上,碎成一片,才似惊醒了妙哥和姣儿几个,打凉水的打凉水,找药膏的找药膏,忙乱起来。
  而璎珞也猛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抽出根帕子来便往白氏脸上招呼,道:“哎呀,大伯母真是对不住,大伯母这突然扑过来,又喊又叫的,我被吓了一跳,手里的茶盏也没能端稳当了,瞧瞧把大伯母给弄的,我给你擦擦。”
  璎珞说着帕子便在白氏的脸上一阵乱揉,她用的力气不小,白氏的脸被就被烫的火辣辣,再经这一揉弄当真和无数小刀子割肉一样,脸颊一阵发疼,尖叫着推开璎珞,一时脸上涨红,满是碎茶叶,鬓发也散乱了,瞧着狼狈不堪。
  而璎珞被白氏推了一把,顺势便往后退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泪眼汪汪地瞧着白氏,道:“大伯母,我刚真不是有意的,大伯母将我推到,我也不怪大伯母,只愿大伯母能就此歇了气才好。”
  璎珞跌坐在地上不起来,样子可怜兮兮的,满脸委屈地盯着白氏。白氏见她这般作态,气的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呸呸地吐着口中茶叶沫,道:“你明明是故意的,这样的忤逆尊长,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璎珞顿时面露惶恐,道:“大伯母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便是长了一百一千个胆子也不敢拨大伯母茶水啊。你们可看到我拨大伯母茶水了?”
  妙哥和皎月几个忙纷纷诚惶诚恐的跪下,一径地道璎珞只是被吓着了,茶盏没端稳,这才不小心弄了白氏一脸一身。
  白氏方才太是激动,跑的太快,以至于她的丫鬟婆子都还没进屋,她便被璎珞泼了一脸茶,彼时内室中都是璎珞的丫鬟,如今璎珞身边大丫鬟妙哥领着四个二等丫鬟皆都是璎珞的人,此刻口径一致都说璎珞不是故意的。
  便连听到白氏尖叫声,新冲进来的白氏的丫鬟听了妙哥等人的话也觉得璎珞不是故意的。
  白氏是长辈,又是管着中馈的侯夫人,谁能想到璎珞敢对白氏动手。
  白氏气的浑身发抖,却也没用,这个哑巴亏简直是吃定了,她手指点着璎珞半响说不出话来,最后倒是怒极而笑起来,道:“好,好,那你说,你到底对你四姐姐做了什么,为什么你四姐姐……”
  白氏说着脸色发白,竟然声音像是卡在了喉咙中一样怎么都发不出来了,只是面色显得极为扭曲,双眼血红,满是愤恨之色。
  璎珞见白氏那样倒是一怔,她敢肯定苏瑛莺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
  确实,苏瑛莺昨日回到琉璃阁时已经有些发起烧来,等陈妈妈等人将她送回府,苏瑛莺已晕迷了过去,白氏惊地忙请了大夫,把脉却说是受了寒,开了药。
  白氏本来还没放在心上,只当苏瑛莺是出门一趟着了风寒,待吩咐丫鬟给苏瑛莺擦拭身子降温,这才发现了不对劲。苏瑛莺的身上斑斑点点满是痕迹,白氏是已婚妇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那是什么。
  顿时便如遭雷击,急怒攻心,吐了血。她连夜审问了陈妈妈等人,陈妈妈几个见苏瑛莺出了事儿,也不敢欺瞒,一五一十地将昨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可她们就只知道苏瑛莺在庄子上得罪了郡王妃,郡王妃扬言要进宫去见太后,其它的却是一问三不知。
  昨日是苏瑛莺非要闹着去庄子上见璎珞,白氏实在被她闹的没了法子,这才允了她大雪天出城的。
  白氏本就奇怪苏瑛莺何时和璎珞的关系这样好了,听了陈妈妈等人的话,知道苏瑛莺是怀疑璎珞失踪了,这才闹着去揭穿,白氏便觉得苏瑛莺实在是长了一副聪明相的蠢人。
  白氏就想不明白,苏璎珞的名声坏了,对苏瑛莺能有什么好处。
  不过如今重要的是苏瑛莺被男人玷污了,旁的白氏也顾不上,陈妈妈等人不知道此事,白氏却猜想苏瑛莺被玷污定然是璎珞做的,因为昨日苏瑛莺也就和璎珞发生的冲突。
  人都是护短偏心的,白氏不会想着自己的闺女是个淫娃,没出阁就跑出去勾搭男人,她只觉得闺女一定是被人害了。
  而害了苏瑛莺的,自然便是气不过展开报复的苏璎珞了。
  到今日一早苏瑛莺都还晕迷不醒,偏这时候璎珞回了府,白氏心中愤恨无处发泄,这才想也没想凭着一股子冲动劲儿就到了秋水院来找璎珞算账。
  可此刻她张了张嘴,哪里能将苏瑛莺被人玷污了的事情宣之于口?见璎珞面带诧异和探究地盯视过来,一屋子的丫鬟们也都不说话起来,白氏的声音一下子便戛然而止了。
  人心虚时候会觉得旁人的眼神动作都有深意,就像现在,屋中陡然安静下来,白氏一颗心便砰砰直跳,心道是不是大家都猜到了苏瑛莺出了什么事儿,或者说苏瑛莺是被苏璎珞害的,所以苏璎珞的丫鬟们是不是早便知道昨日的事儿了。
  白氏觉得自己来这里闹实在不大明智,若然苏瑛莺的事儿真是璎珞做的,自己这样激怒了璎珞,她会不会就索性将苏瑛莺的事儿宣扬的人尽皆知。
  若然那事儿就和苏璎珞没关系,自己这一闹,人家也知道苏瑛莺怕是出了事儿,平白便探究起来了。
  白氏这会子才怕了,偏此刻璎珞突然出声,道:“大伯母怎么不说了?可是四姐姐出了什么事儿?四姐姐怎么了?”
  白氏忙忙便张口本能地否认,道:“你四姐姐能出什么事儿,不过就是昨日去庄子上受了风寒,如今躺在床上发起了烧,我来问问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对不住你四姐姐的事儿,若不然你四姐姐又怎么会自庄子回来便一病不起!”
  白氏这般说璎珞愈发狐疑起来,她便不信陈妈妈没将庄子上的事儿告诉白氏,白氏这会子跑来不是逼着自己去祁阳王府求情,反而净说些没用的,这显然是苏瑛莺出了比唐氏进宫更为严重的事情。
  能让白氏这样激动会是什么事儿呢?
  璎珞心思百转,面上也没压制狐疑探究之色,道:“四姐姐生病了?昨儿明明还好好的,生的当真的风寒吗?”
  白氏见璎珞分明是起了疑心,登时也不敢久留了,只怒声道:“不是风寒还能是什么病?我看你是不安好心,诚心诅咒莺儿。哼,我来就是要告诉你,若我莺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
  白氏言罢,带着人便来去如风地走了。
  璎珞不觉扬眉,挥手令丫鬟们都出去,她才叫了云妈妈,吩咐道:“妈妈让春桃留意下,四姑娘的院子里这两日都有什么动静,不必刻意打探,莫暴露了自己。”
  春桃也是璎珞先前安排进定安侯府的,原本她并不在苏瑛莺的晚风院中当差,苏瑛莺当街挨打后,院子中的丫鬟换了一批,春桃因为老实本分,便被选中补到了晚风院去。
  如今春桃是晚风院的三等丫鬟,虽然接触不到苏瑛莺,但和苏瑛莺身边的两个大丫鬟却已混的很熟。
  璎珞这厢还没等到春桃的消息,便有两个慈云宫的公公带着两个嬷嬷到了定安侯府,只道太后又懿旨到了。
  定安侯府如今落败了,上次接到宫中的旨意还是定安侯承爵的旨意,如今已有好几年了。今日宫中突然来了传旨的宫人,定安侯府还很是惊乱了一阵,老夫人匆匆忙忙迎了宫人,本以为是有喜事儿降临,待见了传旨的太监,老夫人心下便咯噔一下。
  两个太监,两个嬷嬷,一个比一个脸色威沉,这明显不是送喜的脸色。果然,太监直明来意,道:“府上四姑娘公然冲撞祁阳郡王妃,太后对此甚是惊讶恼怒,特令洒家前来宣读懿旨训斥告诫府上四姑娘,且派了两位尚刑司的嬷嬷前来,专门教导四姑娘规矩礼仪。四姑娘人在何处,还不叫过来领训谢恩。”
  苏瑛莺高估了自己的身体,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折腾的那么恨,从小院回去她便晕厥病倒了,这一病自然是将什么事儿都给耽搁了去。
  唯白氏从陈妈妈处知道郡王妃要进宫告状的事儿,偏白氏因苏瑛莺失身一事儿而方寸大乱,故此这会子宫人突然前来,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马氏顿时便如遭雷击,身子晃荡着差点没栽倒在地。
  她一直对苏瑛莺寄予厚望的,先是有苏瑛玥的丑事儿,再又今日太后的训斥,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侯府的姑娘算是彻底完了,连个翻身都机会都没了,彻底被打进了无底深渊。
  谁家也不会迎娶个太后厌恶的女子为妻的,迎娶这么个姑娘,还要不要仕途了?
  可怜晚风院中,苏瑛莺刚刚清醒便被搀扶着到福禄院去挨训,待好声好气的送走了传旨太监,两个尚刑司的嬷嬷也不管苏瑛莺是不是正生着病便拘着苏瑛莺开始学规矩。
  宫中的嬷嬷本就严厉非常,尚刑司又是专门收拾犯了过错的宫人之地,尚刑司的嬷嬷个个都有不打不骂也折腾的人生死不如的本事。
  苏瑛莺被这样两个嬷嬷看管着学规矩,后果可想而知。
  璎珞听闻苏瑛莺被斥责的事儿倒心思微动,起先她和苏瑛莺没有任何仇怨,苏瑛莺便因为嫉妒二字对她几次三番的动用手段,如今苏瑛莺挨了太后训斥,没了未来,且不知要怎么恨自己呢。
  苏瑛莺气量狭窄,吃了这样的大亏,又怎么可能不图谋报仇,与其等着苏瑛莺想法子寻自己的麻烦,到时候防不胜防,倒不如自己给她寻上一条路,将这把刀递到苏瑛莺的手中去。
  到了傍晚时,春桃处也有消息传过来,只道昨日跟着苏瑛莺出府的丫鬟和婆子,包括陈妈妈,都不知因什么缘故在昨夜里便被白氏看管了起来,根本就不让任何人接近她们。
  璎珞愈发肯定了苏瑛莺昨日在府外出了事儿,至于出的是什么事儿,她没有兴趣知道,她只要知道苏瑛莺恨死了自己这一点就足够了。
  璎珞不觉轻扬唇角,对离开定安侯府一事儿已有了主意。
  这日夜里她令云妈妈守夜,将苏景华的事儿告诉了云妈妈,这样的大好事,云妈妈听了自然是又哭又笑的,直叹老天开眼。
  “郡王府愿意将姑娘和少爷都认过去,这当真是再好不过了,老奴今儿还担心侯府姑娘的名声坏了,姑娘又是退过亲的,这以后的亲事可如何是好,如今却好了,只是姑娘和少爷该如何离开这定安侯府?老爷那样的人……只怕不会放姑娘和少爷离开的。”
  拍了拍云妈妈的手,璎珞笑着道:“这就要靠四姑娘和三夫人帮帮我们了,妈妈附耳过来。”
  璎珞和云妈妈嘀咕了片刻,云妈妈面露踌躇,道:“那四姑娘和三夫人真能按姑娘的心意行事?”
  璎珞却满脸笃定,笑着道:“妈妈相信我,再没有人比她们二人更想将我和弟弟扫地出门的人了,她们一定会上钩的!妈妈明儿便寻个机会见见春桃吧,趁着四姑娘如今正在气头上,恨不能将我剥皮抽筋,这事儿才能好办呢。”
  云妈妈如今早便对璎珞言听计从,闻言郑重点头。
  三日后夜,晚风院,苏瑛莺的大丫鬟冬青亲自到了烧水间查看苏瑛莺的沐浴用水是否烧好。
  这几日苏瑛莺被两个宫里来的嬷嬷折腾的掉了半条命,每天都是入夜了才会被放回来,白氏心疼女儿,专门请大夫给苏瑛莺开的泡澡去疲乏的药浴,烧水间这几日每天都飘着一股子药味。
  冬青进了烧水间,蹲坐在灶台前搅着浴汤里药材的春桃立马便笑着福了福身,道:“怎么冬青姐姐又亲自过来了,可是姑娘已经回来了?奴婢这便去唤人一起将水抬过去。”
  冬青摆摆手,却道:“不急,姑娘还没回来呢,我就是来看看水可都烧好了,姑娘眼见就要回来了。”
  冬青说着上前去探手摸了摸大锅里头的汤水,触手微烫,想来等苏瑛莺回来就刚刚好能用,不觉点了点头。
  春桃已是笑着为冬青搬了凳子,脆生生的道:“春玲和春寻两个不知跑哪里去了,这水已经烧好了,只要看着就好,奴婢一人在此就使得。”
  冬青便道:“就你是个老实丫头,这才闹的那两个贱蹄子整日偷奸耍滑的。”
  春桃腼腆一笑,和冬青闲聊了几句,见冬青面色不好,便突然咬了咬唇,道:“冬青姐姐脸色不好,可是姑娘今日又发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