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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个贱婢明明说亲眼看着外头的人贩子将苏璎珞敲晕抱出了庄子,可如今苏璎珞却好端端的在这里,这还有什么好想的,只能是青嫣和青菲两个贱婢在说谎。
  宋氏根本就不会去想,璎珞曾真的被带出了府,可她又逃脱而回了。在宋氏看来,苏璎珞一个内宅女眷,是没有半点可能从人贩子手中逃离的。
  青嫣和青菲真的冤枉,可如今她们能怎么说,她们此刻昏头转向,根本就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昨日她们从花园后来,草儿确实往上房去过,她们也确实告诉了草儿,说苏璎珞已经休息了。
  难道当时苏璎珞当真在五姑娘处?草儿当真是去禀报三姑娘留宿五姑娘处的事?这怎么可能!三姑娘明明被人贩子带走了,怎么可能在五姑娘处!她们在联合起来说谎!
  可即便是这样青嫣和青菲也不能当众说亲眼看着苏璎珞被人贩子抱走了,所以璎珞和草儿等人根本就是在说假话啊!
  青嫣和青菲二人张口又闭口,急的满头大汗,浑身都是委屈,可却半句也辩驳不出,只能连连磕头,道:“夫人明鉴,奴婢二人昨夜根本就没有回去过锦绣园,奴婢二人当真是被敲晕在了后花园中,还被抢夺了浑身上下的首饰,荷包。今日一早奴婢两个才被冻醒,回去锦绣园,不少下人都瞧见奴婢二人了,可以证明奴婢两人没有说谎!奴婢们都没回去锦绣园,又怎么可能告诉草儿三姑娘已经在正房安歇了呢!”
  草儿也忙磕头,哭着道:“青嫣姐姐,青菲姐姐,你们怎么能空口说白话,昨儿夜里明明是你们告诉我,三姑娘已经安歇了,还说昨夜由你们值夜,叫我赶紧退下的。夫人,奴婢对天发誓,青嫣和青菲姐姐确实是这样告诉奴婢的,若未有此事,便叫奴婢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草儿毫不犹豫,毫不含糊的发誓,登时便叫众人都信了。更何况,青嫣和青菲的表情实在怎么看怎么心虚不安。
  如今听着像是闹了一场误会,可这内宅的事儿,总是要让人多往深里想上一层,今日这事儿是怎么看怎么有蹊跷,好多说不通的地方。这里头不定有多少的弯弯绕绕呢。
  瞧热闹的下人们瞧着宋氏铁青的面色,再看看瘫坐在地上的璎珞,不由心中直打鼓。
  按说三姑娘找到了,夫人应该高兴才是啊,可如今怎么看夫人也不是个高兴的样子啊,反倒有些气急败坏的。一个是嫡母一个是庶女,呵呵,这里头的事儿啊,还真不好说。
  尽管如此,她们还是长松了一口气,如今三姑娘找到了总是好的,不然的话,主子犯错,倒霉的可都是她们这些个下人们。
  宋氏盯着青嫣和青菲,目光再一转瞧着坐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璎珞,心中思量着,今日之事会不会是青嫣和青菲二人串通了苏璎珞给自己下套。毕竟闹成这样,是个心思灵泛的下人都要怀疑是她这个嫡母在筹谋什么,却不小心出了纰漏。
  事情到了这一步,宋氏只觉自己像个小丑一般,闹了场天大的笑话叫下人们看。
  她正怒火中烧,却见外头苏瑛珍的大丫鬟青灵和管事全妈妈脚步匆匆,满脸苍白惊惶的跑了过来,宋氏当即便心中咯噔一下,有一种极为不好的预感。
  苏瑛玥从璎珞出现便紧咬着牙勉强撑着不露出失望愤恨之色来,此刻瞧见青灵和全妈妈的模样,她也紧紧蹙起了眉。
  六妹妹是个最爱热闹的,今日这么大的动静,她都不曾出现,此刻她的管事妈妈和大丫鬟又这般样子,难道六妹妹出了什么事情?瞥了眼坐在院中地上垂着头的璎珞,苏瑛玥心中一跳,本该被掳走的苏璎珞人在此处,本该在此看热闹的六妹妹却没在此处,难道……
  苏瑛玥被自己的想法惊的面色惨白,浑身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不能再想下去。
  转瞬间青灵和全妈妈已进了院子,竟是对院中跪着的璎珞几人,还有这满院子的紧绷气氛视而不见,踉踉跄跄的直接上了台阶,全妈妈凑到宋氏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众人只见宋氏目光呆滞地死死盯着全妈妈,又看了看跪在地上已经面如死灰的青灵,接着一口血直接喷出,两眼一翻往后栽倒了下去。
  “夫人!”
  几个丫头慌乱地扶住宋氏,不停叫着喊着,苏瑛玥和苏瑛蓝都站在宋氏的身边,全妈妈附在宋氏耳边说话,声音虽低,可两人都竖着耳朵在听,故而倒是都将全妈妈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夫人,昨夜青灵守夜不知怎么就晕睡地人事不知了,今早被小丫鬟唤醒时,发现……发现六姑娘……不见了。”
  苏瑛玥只觉方才那种可怕的直接真正发生了,身子摇晃了一下,脑子一片空白。
  苏瑛蓝却心思急转,眼前回荡着苏瑛珍对她各种冷言冷语,讽刺怒骂的样子,还有自己各种赔笑脸讨好的屈辱模样,那些场面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的她双眼都被仇恨烧的通红,要报复,要报仇,一个声音疯狂的回荡在脑中。
  苏瑛蓝控制不住的尖叫出声,“什么?青灵守夜时人事不省,今早上六妹妹就失踪了?!啊!”
  她说着捂住了嘴,一脸惊惧。
  苏瑛玥眼见母亲吐血晕倒,耳中回响着苏瑛蓝的尖叫声,她才猛然反应过来,一个转身,对着苏瑛蓝便是啪啪的两个耳光,怒叱道:“四妹妹你胡说什么!全妈妈说六妹妹生病高烧不退,什么失踪!闭嘴!”
  叱罢,苏瑛玥勉强压着心神,一把推开碍事的丫鬟,跪在宋氏身边,掐着宋氏的人中,叫着,“母亲,六妹妹不过是生了风寒,高烧不退,母亲何至于此!”
  言罢,她又冲乱成一团的丫鬟们喊道:“快,还不快抬母亲回屋!高妈妈,驱散下人!”
  说着冲高妈妈使了个眼色,指挥着明心几个抬着宋氏进了屋子。高妈妈也镇定了下来,忙着令人疏散庄子上的下人,并严令不准下人们乱嚼今日之事。
  只说六姑娘生了重病,夫人正是心烦难受之时,谁若嚼舌撞在了夫人的枪口上一律重惩!可下人们却不得不多想,怎么六小姐就这么巧,生病了,昨日到庄子上时六小姐明明还活蹦乱跳的。而且六小姐若只是生病而已,夫人何至于就吐血晕厥了呢。
  再说了,六姑娘要是生病,昨日夜里就该闹起来请大夫才是,要知道六姑娘可是夫人嫡出的宝贝,丫鬟们哪里就敢耽搁不报,更何况,方才四姑娘那一声吼,她们可都听的真真的。
  六姑娘定然是不见了,万不会是什么生病。再想到洞开的庄子后门,被迷倒的看门人,还有今日的种种蹊跷事,众人心中活泛着已是猜想了很多很多。
  不管是哪种猜想,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苏六姑娘这辈子算是完了!
  ☆、060 夜闯闺阁
  宋氏昏了过去,被抬进了屋,苏瑛玥紧跟了进去,苏瑛蓝掩饰着满脸的快意和幸灾乐祸,捂着被苏瑛玥打了的双颊下了台阶。
  也不知是不是苏瑛玥心神慌乱,失了力气,打的耳光苏瑛蓝竟并不觉得很疼,她此刻满心的轻快愉悦,想到苏瑛珍八成一辈子都玩完了,她便觉得压在自己身上十数年的石块似被搬开了一般让人畅快。
  苏瑛紫见此,也在璎珞身边蹲下将跌坐在地上的璎珞拉了起来,道:“母亲这里乱成这般,三姐姐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璎珞点头,拉着苏瑛紫的手,两人不动声色地往院子外走。
  高妈妈驱散了下人,匆匆转回,目光沉冷的盯着璎珞看了几眼,这才收回视线脚步匆匆错身往正房而去。
  璎珞一行出了院子,苏瑛蓝却追了上来,挑着眉冲璎珞道:“三姐姐可真是好手段啊,我虽不知三姐姐是如何做到的,可今儿这场戏当真是……呵呵,以前还真是我眼拙,竟没瞧出来三姐姐才是高人。”
  璎珞瞧着苏瑛蓝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由心中冷笑,苏瑛蓝怕是以为苏瑛珍回不来了,等苏瑛珍带着那张纸条回来,不知道苏瑛蓝引火上身,是不是还能像现在一样没心没肺。
  到底是小姑娘,平日里装的再好,情绪激动时便顾不得伪装了。如此的情绪外露,也不想想宋氏事后会如何寻她算账。
  想着,璎珞也懒得和苏瑛蓝打口仗,只挑了挑眉,道:“六妹妹出了事,我怎么看四妹妹像是很开心的样子,我一直以为六妹妹和四妹妹是一对好姐妹呢,倒也是我眼拙。”
  苏瑛蓝这才冷哼一声,脚步加快越过璎珞二人往前走了。
  璎珞和苏瑛紫一路走到了白芷苑的门前便笑着道:“昨夜叨扰了五妹妹,改日我再专门酬谢妹妹,今儿便不再去搅扰妹妹清净了。”
  苏瑛紫心知璎珞说的是今日她帮忙圆谎演戏一事,便笑着道:“瞧三姐姐说的,咱们可是嫡嫡亲的姐妹,三姐姐不过在我那里住了一晚,有什么叨扰酬谢的,三姐姐再这么说,妹妹可是要生气的。”
  璎珞便也不再多言,拍了拍苏瑛紫的手,福了福身带着草儿往锦绣园去。青嫣和青菲两个确实被高妈妈留在了宋氏的院子里,璎珞知道,她们是不会再回来了。
  苏瑛紫却站在白芷苑的垂花门前凝视着璎珞的背影久久未曾移动,目光中带上了几分忌惮敬畏之色。
  今日天刚亮,璎珞突然出现在她的闺房中,她一身衣裳脏乱不堪,满身的尘土,显是一夜风尘仆仆而归,再加上青嫣和青菲的话,不难猜出,这个三姐姐果真是被掳出了庄子。
  可她却天亮前又没惊动任何人,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不仅如此,六妹妹却成了失踪的那个人。
  这一切完全不是一个内宅闺秀能做到的,三姐姐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三姐姐到底藏着多少底牌……
  苏瑛紫惊异中觉得以后对这个姐姐当更用心更真诚才行。
  那厢宋氏急火攻心吐血晕厥,被苏瑛玥又掐人中又拍凉水,已是醒转了过来,她睁开眼睛看着地上跪着的全妈妈和青灵,青嫣和青菲,便想起了一切来,只觉噩梦一般冲的她头脑抽疼。
  她死死咬着牙,握着拳才勉强忍住了暴怒惊惶,略微沉静下来,阴毒的目光盯着青灵道:“六姑娘是何时不见的?”
  青灵打了个冷颤,哭着磕头回答道:“昨夜奴婢伺候六姑娘睡下后才在碧纱橱后躺下,今儿全妈妈见正房迟迟没有动静进屋才发现六姑娘不见了,奴婢是被全妈妈推醒的,奴婢不知道六姑娘是何时不见的,奴婢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夫人饶命啊,夫人!”
  全妈妈也磕了个头,面如土色地道:“青灵的状况不对劲,奴婢又四处寻不到六姑娘,便仔细查看了六姑娘的闺房,发现内室和外室的后窗的糊窗纱上都有被利器割裂的破洞,可屋子里却全然没有进过人的痕迹。”
  宋氏又扶着头整个人往床上载倒过去。她之前只是模糊的猜到只怕自己的小女儿被掳走了,可到底心中还存着些奢念,如今听到这些话,最后的一丝丝希望也远离了。
  青灵也算大丫鬟了,平日里当差也是沉稳仔细的,就是因此,她才将青灵和青雯两个丫鬟拨给了苏瑛玥做大丫鬟,青灵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值夜时睡的死沉,这分明是中了什么道。
  她虽然是内宅妇人,可也听说过外头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有种迷香之类的肮脏东西,点上些便能叫人晕睡不醒。如今看,青灵分明就是被那种迷香所迷。
  她的女儿,她金尊玉贵娇养大的女儿如今……
  宋氏简直不敢再想下去,自食恶果的滋味竟然是这样的令人痛不欲生,宋氏想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手段太阴毒,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吗?
  苏瑛玥见宋氏又栽倒过去,忙惊呼一声扶住了宋氏,大声道:“母亲,六妹妹还等着母亲去救她,母亲可要撑着啊。”
  宋氏勉强扶着苏瑛玥又坐了起来,却是盯着青嫣和青菲二人,道:“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青嫣和青菲两人已然哭成了泪人,只能再度不停的重复着,说两人确实是亲眼看着璎珞被带走的,接着便偷偷回了锦绣园,安置好一切后快天明又溜回了后花园,早上发动着演起戏来。她们根本不知道六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宋氏却冷笑,道:“你们的意思是一直被我捏在手心的庶女三姑娘从奸恶强壮的人贩子手中逃脱,完好无损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回来,不仅如此,她还想办法让人贩子带走了珍丫头?你们当苏璎珞那贱人是谁?神明吗?!亲眼看着苏璎珞被带走?骗鬼去!给我拖出去堵了嘴使劲打!打到她们说真话为止!”
  宋氏一声令下,高妈妈便领着人将青嫣和青菲拖了出去,外头很快便响起了板子打在身上的沉闷声音,以及青嫣和青菲被堵了嘴,发出的呜呜声。
  可两人痛晕了过去,还是坚持亲眼瞧着璎珞被人带走,不知六姑娘是怎么一回事。
  宋氏摆手令人将青嫣二人先拖下去关好,这才看向青灵,她的眼神不带半点温度,完全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青灵早在寻不到苏瑛珍时便知道自己难逃一死,此刻浑身一震,磕了个头,道:“奴婢有负夫人厚望,奴婢自行了断,只请夫人看在奴婢无心之过的份儿上绕过奴婢家人。”
  青灵说着猛然便向一旁的墙角撞去,碰的一声响,青灵满头是血的软倒在了地上。
  苏瑛玥何曾见过这样的画面,尖叫一声,浑身颤抖着捂住了眼睛,满心都是惊惧,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屋中几个宋氏的心腹瞧着这一幕,也是兔死狐悲,心有余悸。
  青灵已经不是第一个替主子受过的奴婢了,先前伺候苏瑛玥和苏瑛珍的大丫鬟们,因着两人的丢人事全部被发落,如今青灵也是这种下场。
  她们知道,青灵不是头一个,更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么下次,下下次,会不会轮到她们?!
  宋氏却咬着牙,冷着脸,只淡漠的挥手道:“贱婢,拖出去!”
  全妈妈作为苏瑛珍的管事妈妈,本来也是打算自己了结的,可瞧着青灵死在眼前,脑浆都撞了出来,一双眼睛瞪的老大,死状恐怖的模样,登时便软着腿,小便失禁怎么都站不起来了。
  宋氏只看了她一眼便摆手令明月将她一并带下去先关起来。待几个下人被处置,宋氏才忙着吩咐高妈妈道:“去请大夫,就说六姑娘病的很重,定要将事情圆过去。马上派人去桥县镇,谨慎行事,一定要将珍丫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带回来。还有,那些个人贩子一定要处理干净!另外,派人给我死死盯着苏璎珞那个贱人,这事儿若真是她从中捣鬼,我要将她千刀万剐!”
  宋氏撑着心气,焦躁不安地等着,到了第二天傍晚,她才等到了从桥县镇回来的心腹,可心腹却告诉她,人贩子一行已经找到了,可里头独独少了先前跟他们牵线的那两个,不仅如此,六姑娘苏瑛珍也完全没有踪影。
  苏瑛珍是真的不见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宋氏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彻底垮了,当时便又吐了口血,当晚便病了起来。
  苏瑛玥平日再沉稳有心机,此刻也乱了方寸,完全不知该如何做,只一日日的守着宋氏,人没两天便消瘦的不成样子。
  璎珞一行人也因为宋氏的病倒,苏瑛珍的失踪被滞留在了庄子上不得归府。
  苏瑛珍没被找回来,璎珞也很奇怪,后来想想,便觉八成那对人贩子见事已败坏,发现了不对劲,便不敢带着苏瑛珍按原定路线逃命,故此宋氏才寻不到人。
  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因为她的缘故,苏瑛珍已经被秦严带走。
  而秦严更不会知道苏家这两日已遭受了巨变,事实上,他这几日都在忙着自己的事,安置病民,接太医给病民诊病,处理因天花而去的百姓尸身……
  等他将各种杂事都忙出头绪来已是四日后了,他回到行营还是得影七提醒,才想起了苏瑛珍来。
  当时他也不过想到苏瑛珍是璎珞的姐妹,怕事情有碍璎珞,加之到底欠着璎珞人情,便顺手将苏瑛珍带了回来。
  如今想起来,这才摆手令影七将那两个人贩子带过来。
  两个人贩子被带回来便被捆绑着丢在了营地里,一日只给些水喝,营地里军士林立,守卫森严,他们早便知道这次是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身体和心理饱受着双重折磨和压力,早已经不堪重负,被影七丢到了秦严面前,自然是不需再用刑便问什么答什么。
  两人招供了自己是人贩子,趁着发灾混乱,便四处搜罗美貌的少女偷掳了卖钱。
  秦严听了两人的招供,面沉如水,道:“哦?偷姑娘,偷到了穗州知府家里,你们也算别出心裁,是嫌命太长吗?”
  大高个听他声音冷冰冰的,浑身颤抖着磕头道:“将军明鉴,我们兄弟那日正在穗州城中游荡,有个管事模样的人便寻了来。不仅请我们兄弟吃酒,入夜还请我们去青楼耍乐子,末了才说有事相求。他满口说他是一个富户商人家的管事,他们老爷死了,太太先前吃了姨奶奶不少亏,老爷一去,太太便提脚将那姨奶奶给发卖了。只姨奶奶生的庶女是老爷的骨血倒是不好处置。便寻到了我们哥俩,想将那姨奶奶生的碍眼庶女托我们哥俩给处理掉。”
  那口吃男也忙道:“是是,是,小的兄弟只以为是一般的富户小姐这才敢动手的,真不知是官家小姐。”
  秦严听到这里才嗯了一声,算是信了两人的话,那大高个忙又道:“小的那日夜里按和官家商定好的时间到了那处庄子,到了时辰,庄子后门果然就被悄悄打开了,小的一路摸进了后花园藏着,没过多长时间真的有两个美貌丫鬟带着个小姐打扮披着斗篷的姑娘来了后花园,小的知道这个就是管家口中的碍眼庶女,待那两个丫鬟闪开后便冲出去敲晕了那庶女,两个丫鬟这才出来带着小的出了庄子。小的顺利的将那庶女丢进马车中一路赶着马车往桥县镇去,在路上和小的这兄弟汇合后没多久便被两声怪叫惊的停了马,小的两个听到怪叫,心中惊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两根套马索从马车上扯了下去,又被敲晕了,等再醒来,马车中原先的那个庶女和小的兄弟抓来的姑娘都不见了,却换成了被捆绑着的陌生姑娘,那姑娘自称是穗州知府的嫡女,小的二人才觉出不对来,还没来得及逃命便碰到了将军。”
  秦严听了大高个的话这才挑了下眉道:“庶女?之前你带出庄子的那庶女模样如何?”
  高大个听秦严的说话声终于有了一点起伏,忙着表现,争取讨好了眼前这个骇人的将军好从宽处理,他声音微高了些,极尽详细的描述道:“要说那庶女长得当真是国色天香,天生尤物,小的干这个勾当,也算见了不少各色美人,可竟是都不及那庶女十分之色,那姑娘天生媚骨,凤眼朱唇,细腰丰胸,身段也比一般少女不知娇软多少,对了,那姑娘右眼角下还落着一滴朱砂滴泪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