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夜郎君在云南偶遇竹星,一直奇怪,他怎会躲进云清的幻生符。现在终有机会,能向云清打听整件事的原委,云清便毫不隐讳,讲起了事情的始末。
云夜郎君听得震惊,但不管这件事真相如何,云清所描述的竹星的状况,也让他心酸不已,眼前不停浮现在无影溪边,刚见他时的模样,止不住要含悲带泪,捶胸叹息。
云清话还没完,继续道:“收了老傻子后,我以为就可以走了,谁知路上又传来动静,且动静还不小。我既急着赶路,又不想捡一堆宠物回去,生怕再惹麻烦,便化成烟,躲去块石墩子后,等来人过去。但这一次,可没来啥温顺的宠物,而是几个衣着怪异的异族蛮人。他们全都披着兽皮,手持弯刀长弩等凶器,看似凶神恶煞不说,还似在找啥人。我在那鬼地方见过的,只有黑狗和老傻子,这几人如此兴师动众,总不至于是出来追狗吧?那个老傻子啥都不懂,就更和他扯不上关系了。不过他们欲追杀谁,与我何干?等他们过去,我就择原路离开了。”
云清越说越玄乎,云夜郎君大张着嘴,不知在想什么。云清不能久等,清清嗓子以示提示,他才猛然清醒,忙擦干泪,不好意思地笑笑,又问道:“你说你择原路离开,可照你说的分析,那条废弃的路,定叫人施过法,你却能不费吹灰之力,就顺原路退回?”
云清摆摆手道:“总之撞进那镇子后,就是怪事一箩筐。我向后掉头,走的千真万确就是来路。可我出了小山头,却再没找见那座有人住,却不见人影的小镇,往回走不久,就直接进入了苍山。你说得没错,那条路确已人被施法,所以才会出现,路是原来的路,镇子却没了。除此之外,当时我还强烈感觉,有人在偷偷跟踪我,并于暗中控制我的路线,让路按他的意愿延伸。我在中原呼风唤雨,只会害人,不会被害。去云南连遇怪事,却什么做不了,自然大感郁闷。看来那地方,确实如传言般异术丛出,哪怕是我这杀人如麻的魔头,也奈何不得。我已在那里盘桓数日,该看的都看够了,若再不踏归途,必被师傅责骂,只好放下探奇之心,回了中原。”
云夜郎君又问:“难不成打那之后,星竹仙就一直住在你那幻生符里,毫无怨言?”
云清肯定道:“是这么说。回来后,师傅时不时给我派任务,我实在没多少功夫逗弄他,并且他又老又疯,全无用处,我连杀他都觉得无趣,想想不如放他走算了。可说来也怪,那傻子什么都不记得,简单得如个刚出生的婴孩,却蠢到家地拍我马屁,夸我那臭气熏天的幻生符又安全又舒服,赖着不走了……”
云清的滔滔不绝,令竹星这段经历,更加扑簌迷离。云夜郎君不知他已死,还琢磨着如能平安回归神鹰盟,必要找时间去探他,看能否诱他说出些实话。
他继而又想起,云清进的那条边陲废道,脑海里即闪现一个地名,蜀身毒道。
但云南地域广阔,废弃的古道不在少数,见到一条,不足为奇,又怎能言之凿凿地就说,那便是迷失千年的蜀身毒道?
他还想多问,却听云清提醒:“鬼王,魇烈的人已等候在外,你该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