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圣仙首印信到手,还要再习惯性矫情一番,不料武修缘毫不配合,把印章塞给他后,就沉默地躲去了一边。
这下他可尴尬了,半张着嘴呆立当场,一时下不来台。
厉胤眼尖,忙过来为他圆场:“华留仙这等不矜不伐,厉胤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对您的任命是众望所归,为了全体仙族人的福祉,您万万莫再推脱。仙族不可群龙无首,这道理全天下皆知,难道华留仙忍心看到,曦穆彤因所犯之罪伏法后,整个仙族陷入大乱吗?”
莫名其妙地,这假厉胤又帮一次忙,锦书圣只能再次感谢苍天,赶紧随弯就弯地说道:“厉掌门言之有理,既然如此,锦某也不便再黄公好谦,这枚印信,锦某今日代为保管,待日后诸位推举出更加德才兼备之士,锦某自当退位让贤!”
他这算是就任致辞了,说完后,几千人里响起一阵疏落的掌声。除了他那帮走狗,其他掌门皆面无表情地坐回各自的太师椅,再也不表示喜怒。
厉胤眼见仙族内部,这四分五裂的情形,竟幸灾乐祸地偷笑,然后很快板回脸,正色道:“华留仙,曦穆彤背叛通敌,罪大恶极,论罪当被吊上支离山。奈何她正畏罪潜逃,我等只能发出仙族通缉令,对其围剿捕之。不过,她门下的水铃儿现在堂上,今日便可处理。此人虽然年轻,但在那贱女子的教唆下,与她同谋,也是丧风败德之事做尽,理应以同罪论处。然他在通仙大典上撒泼打滚,出言不逊,如此野性难驯,已犯下侵害同门的另一项重罪,应该罪加一等。所以我的建议是,干脆连支离山他都不用去了,直接拖出去,就在那蓬莱广场上,当众剐了,以以儆效尤,你意下如何?”
厉胤这一通谏言,残忍血腥至极,说得试仙殿里上至掌门,下至通仙弟子,皆是目瞪口呆,背脊飕飕发凉。这样一来,眼前这位东海派掌门,究竟是真是假,许多人已得出答案,那么水铃儿刚才可曾说谎,也已无需再去印证。这一部分心思澄明的人,止不住更加为仙族今后的命运忧虑。
锦书圣表面沉吟,其实也是大惊。他暗自思忖:“这个异类此刻凶形毕露,明显就是冲着彤儿和水铃儿来的。刚才他那样支持我,不过是因为观察过形势后,发现一旦助我上位,就可借我之手,达到他险恶的目的。曦穆彤与水铃儿我自是要除,但我也绝不能一坐上这位置,就被异族控制,而把我仙族葬送!”
等拿定主意,他对厉胤笑道:“厉掌门为仙族肃清叛逆的迫切心情,锦某感同身受,不过人犯该怎样处置,还得依仙律秉公处理。”
厉胤不屑地撇撇嘴,那动作竟隐现一丝阴柔,冷然道:“仙律是人定的,华留仙现在已位居至高,你把那仙律改一改,不就成了吗?”
他再次语出惊人,在坐掌门无不是既惊诧,又好笑。
锦书圣清清嗓子,咳了两声,虽然恨不得马上就把他给擒住治了,但他披着厉胤的皮,在旁人眼里就是厉胤本人,此时若揭穿他的身份,就是说自己这仙首是被异类支持得来的。那他还拿得稳那大印吗?
所以他只能暂与他周旋,回应道:“水铃儿既有资格来通仙大典受通仙汤,就证明他已练成指天禅七层,可以与曦穆彤一界相通。此子虽本事不小,但性情乖癖无常,又从年幼时就被带入歧途,至今已迷途难返。不过厉掌门提的剐刑,不在我仙律之列,故无法执行。本座欲判他饮下不死水,依律吊去支离山,然后在仙族与人间全面通缉曦穆彤。此决议乃定议,请武掌门准备笔墨,以书面形式记录,待我盖上仙印后,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