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穆彤与水铃儿在归来殿上长谈,水铃儿对数次想杀他的江南君如此肝胆相照,令曦穆彤心里十分感动,也暗自为江南君高兴。
听完他的真心话,她赞许地笑笑,继续问:“那你可有从凤儿脑中探出,他被关于何处?”
水铃儿叹了口气,摇头道:“如果凤姨知道,我一定能从她脑子里读出来。既然无此信息,想来他们出入时,双眼是被遮蔽的。”
曦穆彤听罢,陷入沉思。
云南之行,与澜沧神的会面,令她对妖龙洞里江南君种种的反常举动恍然大悟。却没料到这么快,他就已身陷囹圄。这一切不用问便可知,他是用自己作为交换条件,救出了凤涅。
于公于私,营救江南君她都责无旁贷。要找出澜沧神提到的《神武秘志》,他无疑是关键人物。而老友落难,她也必须舍命相救。除去这两点,她还需要知道,他为何非要助云清,或者说是江南浣姝登上神位。
可是,这一切都得以找到他为先决条件。目前南风长老的藏身之处如此隐秘,根本就没有线索。关押凤涅的那个私狱,更是闻所未闻。如此茫无头绪,这营救计划该如何开始?
正思前想后不得其所,忽然她脑中灵光一现,羽风的身影竟出现在了眼前。
南风长老是羽风的亚父,也是他隐居梨花坳五百年里,唯一一直打交道之人,通过他,或许能有所获?并且,她是真的期盼着,与他再见一面。
水铃儿见谈到江南君,曦穆彤便开始凝神细想,料她一定是在思索营救办法,便不敢再打搅,打算悄然离开。可才刚刚抬脚,却又被她叫住,“铃儿,等等。”
“是,姑姑请吩咐。”他忙停下脚,眨巴着眼看她。
曦穆彤晃动两下手掌,江南君交托的蛟虬剑便出现在手中,然后她又从案头拿起《殷螭蛟虬剑谱》,一并将两样东西递到他手里,说道:“铃儿,你既师承竹月,指天禅便是你此生的主修功法。你能在短短两年时间里,夙兴夜寐,勤学苦练,将此禅功由一层修到五层,足见你确有承担大任的能力与毅力,姑姑甚感欣慰。”
水铃儿听得目瞪口呆,嘴大张着,口水快淌出来了也没察觉,心道:“姑姑,您这是又醉了吧?打铃儿见到你那日起,还没试过被你夸……你夸也就夸吧,还夸得人家跟朵花儿似的……”
却听她继续道:“不过,正所谓艺多不压身,就算你已拥有指天禅剑,再多练一套剑法,也是多多益善。”
水铃儿迷惑地接过蛟虬剑,拔出剑鞘一看,“咕嘟”一下,一口唾沫又吞了回去,眼都看直了,第一个闪出的念头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但马上又暗骂自己,“呸呸呸,怎能用这种词汇形容师祖姑姑!可是,被她夸的结果,是得有多惨!万一我被这把废铁割到,会不会中锈毒?”
他偷偷看了曦穆彤一眼,不敢直接违抗她的命令,打算采用迂回之法拒绝,便将剑放在手中掂了一掂,半撒娇半嬉笑地问:“姑姑,一把锈成这样的铁皮能中啥用?铃儿的指天剑是何等威风,这……这是个什么玩意儿……我不练行不行?”
曦穆彤听他对蛟虬如此不敬,轻声呵斥,“住口,不许对灵剑无礼!我不管你愿不愿意,一月之内,必须将基本剑法练成!”
“可是,这究竟是为什么?”他嘟起嘴,“不情愿”三个字写了满脸。
曦穆彤深邃一笑,答道:“因为,这是你江南哥哥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