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风堂的一批货被林岩带人给劫了,而这批货,正是宋小北负责交易的,且还数目庞大。
这还不算,林岩昨晚临走前还撂下狠话,说以后只要是宋小北参与的交易,他们一定会过来送份大礼。
这份大礼指的是什么,他们心中当然明了,所以宋小北手下的兄弟才气愤不已。
林岩明摆着是跟他们过不去。
若是不出了这口气,日后,岂不是让鬼阁的人笑话,怕是更不把他们风堂放在眼里了。
宋小北整个身子斜靠在红木椅子里,听着手下你一言我一语的,胸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他倏地的抬手,一把扫落了手边桌子上的茶杯。
“啪!”
清脆的声响震得几个叽叽喳喳的手下瞬间闭上了嘴巴,各自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大厅里,顿时安静的针落可闻。
宋小北猩红的眸子一一扫过下面的人,冷沉着声音开口道,“这件事我当然不会这么算了,要不然,他们还真以为我们风堂好欺负,以为我宋小北好欺负。
这批货,他们是怎么给我吞进去的,我一定会让他们加倍吐出来。”
宋小北说完,视线落在左手边第一个位置的手下,“你去查一下林岩他们昨晚把那批货藏在哪里了。”
那批货量大,时间又急,林岩他们想藏匿,不是那么容易。
“是,北爷。”
宋小北又把目光停留在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的手下,“你去堂里挑选出三十名身手不错的,机灵点的兄弟,随时待命,今晚,一定要把那批货抢回来。”
“是,北爷。”
宋小北说完,冷厉的眸光再次扫过众人,“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无论是不是我们这一堂负责的交易,只要是属于我们风堂的货,哪怕就是一根针,也决不许被别人抢走。
昨晚的事,不止是我宋小北的耻辱,丢的,更是我们整个风堂的脸,所以,传令下去,让每个人都加强戒备,昨晚的失误,决不允许再出现第二次。”
“是,北爷。”
所有人起身,齐声应道。
宋小北挥了挥手,让他们离开。
待所有人一走,宋小北这才活动了一下自昨晚就紧绷的肌肉。
只是他站起来扭了两下腰,就看见盛云鹤被人推着走了进来。
宋小北站直了身子,喊道,“盛老。”
盛云鹤指了指他身后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昨晚的事我听说了。”
盛云鹤刚开口,宋小北垂眸,低声道,“这件事是我的责任,请盛老放心吧,今晚我一定会把那批货抢回来的,不会让风堂因为我的失误,而有任何损失。”
盛云鹤笑道,“小北啊,我可没有半分责怪你的意思,毕竟这件事,也不是你所愿意看到的。
我只是奇怪,我们跟鬼阁已经很多年没有过冲突了,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怎么忽然会做出这种事来。
这可不像薄慕琛的风格啊。”
自从薄慕琛娶妻生子之后,已经很少过问江湖事了,据说天天带着老自己婆全世界的旅游,基本可以说是每天都围着老婆转,哪有时间来插一脚风堂的事。
宋小北用力吐出一口气,咬牙道,“这件事是冲着我来的。”
“冲着你?”
盛云鹤挑眉,闪着精光的眸子微微眯起,“难道是……沈慕白?”
宋小北点了点头。
“林岩虽说是薄慕琛的心腹,但他这两年一直都在为沈慕白做事,如果我没猜错,沈慕白让林岩抢我们的货,是因为我把童振陷害他父亲的证据给销毁的事,他怀恨在心,起了报复之意。”
盛云鹤冷笑,“这个沈慕白,还真是心胸狭隘啊,自己没本事拿到证据,倒学会迁怒别人了。”
盛云鹤说着,看向宋小北,顿了顿,道,“小北啊,不管怎么说,沈慕白也是你的姐夫,反正这次损失我们也还承受得起,要不然,就算了吧,我不想看到你夹在中间为难。”
盛云鹤话落,宋小北霍然起身,一双眼睛里迸出浓浓的恨意,“他才不是我姐夫,夺爱之仇,不共戴天,我与沈慕白,不是他死,就是我活,我们之间的帐,早晚都是要算的。
既然他已经开始动手了,我就更没有认怂的道理,这一次,我一定要打败他,把宋小西抢回来。”
宋小北垂在身侧两边的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盛云鹤不动声色的将他所有表情与动作收在眼底,哪怕心里已经窃喜不已,面上还是一脸的为难,“小北啊,这样不好吧,宋小西那么爱沈慕白,你要是跟他起冲突,回头要是再一不小心伤了他,宋小西还不要恨你一辈子啊。”
盛云鹤不说最后这句话还好,一说完,宋小北脸色更是阴沉得几乎要滴出水来了。
“恨就恨了,反正不管怎样,我一定要得到她的人。”
宋小北垂眸,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盛云鹤,沉声道,“这件事,我意已决,还请盛老不要多言。
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宋小北说完,对着盛云鹤点了点头,然后大步朝外面走去。
盛云鹤望着宋小北消失在门外的背影,低笑出声。
这时,站在盛云鹤一旁的老者也笑道,“盛老,看来老天都在帮您呢,这一下,不用您出手,两个人的矛盾就爆发了。
以宋小北的性子,怕是不会那么轻易罢手的。”
盛云鹤抖了抖嘴角,冷笑,“越是这样,接下来才更有意思啊。”
“对,盛老您说的对极了。”
老者对盛云鹤竖了竖拇指,“您这步棋走的,实在是高啊。”
盛云鹤听到老者的夸赞,得意的笑了起来。
他现在就等两个人打起来,他好坐收渔翁之利。
沈慕白,我就不相信,这一次,还除不掉你。
……
————
沈慕白回到家,美美的吃了自己媳妇儿做的爱心早餐后就去了公司。
临走前,把枫林别苑的林阿姨叫了过来,负责照顾宋小西,他了解宋小西,闲不住,他敢肯定,自己前脚走,后脚她就能溜出去。
有林阿姨看着,他就放心多了。
一到公司,何越就迎了过来,满脸的兴奋。
“沈先生,怪不得您不让我去揍宋小北那个小混蛋呢,原来您早就安排好了啊,真是太过瘾了。”
刚才他在微信跟林岩聊天才知道,林岩昨晚劫了宋小北的货,还是沈慕白授意的。
何越就说嘛,沈先生怎么可能是吃暗亏的人呢,合着早就想好了教训宋小北的招啊。
何越别提多开心了,终于一扫多日来的阴霾。
沈慕白淡淡睨了何越一眼,凉声道,“这么闲?你工作都做完了?”
“……”
何越本欲跟着沈慕白进他办公室的脚步一缩,又退了回去。
看着沈慕白不善的目光,何越摸了摸自己鼻子,“我这就干活去。”
说完,人麻溜儿的跑开了。
沈慕白走进办公室,拿出手机,拨打了林岩的电话。
“沈先生。”
那头林岩恭敬的喊了一声。
“事情都办妥了?”
“嗯,我办事沈先生您还不放心,办的妥妥的,您不知道,宋小北那小子差点没气死,刚才还放出话来,说跟我势不两立,还说要把货抢回去呢。
不过您放心,我都安排好了,今晚只要宋小北敢来,我一定让他有来无回。”
他林岩怎么说也在江湖混了十几年了,对付一个毛头小子,绰绰有余。
谁知道林岩话刚说完,就听电话里沈慕白道,“那批货,还给他。”
“什……什么?”
林岩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直到沈慕白再次重复一遍,林岩才知道,沈慕白是认真的。
“为什么啊?”
他们辛辛苦苦才抢回来的东西,再说了,挫挫宋小北的锐气多好啊,为什么要还回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林岩怕宋小北呢。
“按照我说的做,今晚,所有人撤离,把货留给宋小北,我自有打算。”
沈慕白的口气不容置喙,说完之后,挂断了电话,根本不给林岩说话的机会。
沈慕白手指在办公桌上轻轻扣了几下,随后拿起手机,再次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
“你上次不是说要合作吗……”
……
乔颜昔看到盛煜从阳台上回来,好奇的问道,“谁的电话啊,神神秘秘的。”
她刚才只听到前面几句,然后盛煜就出去了。
不过,她可以肯定,不是工作上的事。
盛煜走过来,在乔颜昔身边的沙发上坐下,瞟了眼电脑上还在播放的剧,漫不经心的道,“沈慕白的电话,没事。”
乔颜昔有些狐疑,没事还躲她,神神秘秘的。
乔颜昔一把搂过盛煜的脖子,看着他的眼睛,“你老实跟我说,你跟沈慕白最近在做什么,感觉你们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似的。”
盛煜有些好笑的将她一把捞到自己怀里,“你想多了,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你别忘记了,我可是警察,犯法的事情,你觉得我会干吗?”
乔颜昔双手搭在他的脖子上,一脸的纠结模样,“正是因为你是警察,所以我才担心啊,我可记得你前些日子跟我说过的话,你说沈慕白很有可能跟小西西在一起是有什么阴谋。
我害怕,害怕他真的会伤害小西西,我感觉的出来,沈慕白的身份并不简单,如果你有什么发现,一定不要瞒我,我可不能看着我的好姐妹受伤。”
虽然沈慕白对宋小西好到无可挑剔,可乔颜昔心里还是有些慌慌的。
因为沈慕白越是这样好,若他有天欺骗了宋小西,对宋小西来说,伤害才更大。
盛煜揉了揉乔颜昔乱糟糟的头发,有些意味深长的道,“别操心了,我相信,就算沈慕白真的不小心伤害了宋小西,他也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他更相信,沈慕白就算是伤害自己,也舍不得伤害宋小西半分。
同为男人,他自是看得出他眼中对自己心爱女人的疼惜。
乔颜昔对盛煜的话总是莫名信服,既然他这么说,她也就放心了不少。
看着男人冷硬的脸颊,乔颜昔眼中染了笑意,然后小手从他脖子里慢慢移到他胸前,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戳着男人的胸膛。
盛煜低头,看着在自己胸前不断流连的小手,感觉体内一阵燥热。
整颗心都跟着躁动起来了,抬头,喉结滚动,哑声问道,“怎么了?”
乔颜昔倾身,在男人耳侧上落下一吻,柔声道,“木头,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说完,也不给盛煜拒绝的机会,红唇,直接覆上了男人那两片薄唇上……
……
盛煜从沙发上抱起昏昏欲睡的女人去浴室里洗了个澡,然后把她放在了大床上。
“你好好睡,我有任务要去海城一趟,可能明天下午才能回来。”
乔颜昔睡得迷迷糊糊的,听盛煜说是工作上的事,她也没有多想,嗯了一声,嘱咐他注意安全,之后就彻底睡着了。
盛煜看着床上的小女人,笑了笑,弯腰,在她脸颊上亲了亲,然后起身,换了身衣服,离开了卧室。
盛煜下楼的时候,他的人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盛煜刚钻进车里,后排的小柯眼尖的看到了盛煜脖子里的几条抓痕,忍不住出声调侃道,“哟,盛队,果然是新婚燕尔啊,你跟嫂子大白天就开战了啊,这状况,啧啧,够激烈的啊。”
小柯的话引得车子里的其他几名警员也都拼命朝盛煜脖子里瞅。
这几个都是盛煜手底下的兄弟,平日里关系也比较好,开玩笑什么的,从来都是没遮拦的。
见盛煜脖子里这几条新鲜的抓痕,都出声打趣。
“呵呵,盛队,没想到啊,平时您看着挺禁欲的,原来您也是食人间烟火的啊。”
“哈哈,小张,瞧你这话说的,盛队就是再高冷,那也是男人啊。”
“不过,要我说,还是咱们嫂子厉害,把咱盛队这朵高岭之花轻轻松松就给摘了,而且还给驯服的服服帖帖,看这伤痕,咱们盛队没少卖力啊。”
这话越说越没法儿听下去了。
盛煜抬手,一巴掌打在小柯的后脑勺,瞪了几个人一眼,“皮痒了是吧,现在说正事,不许再闹了。”
一听说正事,几个人立刻恢复了正形,静静的等着盛煜接下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