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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就好,我师傅名满天下,可不会故意针对一个小孩子。”香儿娇蛮地说。
  沈容含笑应是:“崔神医医者仁心,世所皆知。”
  香儿一拳砸在棉花上,心里憋屈得慌。不管说什么,沈容都一副温温柔柔、和和气气、通情达理的模样,反显得她小肚鸡肠。
  她心底清楚,自己为什么不高兴,还不是昨晚司马冲天为了沈容丢下了她。她心里一直憋着口气。
  可真的正面跟沈容接触后,她发现,沈容真是一个性情温婉、善解人意的好女人。她实在厌恶不起沈容来。
  沈容也察觉到了她态度的软化。这两天,接触了于师兄、崔神医、香儿,沈容发现,这神医谷的人都有个毛病,傲娇,面冷心热,口是心非。
  她也不介意,主动跟香儿聊起了天,慢慢将话题引导到她跟司马冲天的相遇相识相爱。
  香儿渐渐发现,这些经历何其熟悉,不就跟她自己这几天的小鹿乱撞很像吗?她悄无声息地摘下了头上的那根沉香木桃花簪,死死握在袖子里。司马冲天送了她亲手雕刻的桃花簪,两年前,也送过沈容一支亲手打造的梅花银簪。
  本是一件很浪漫,很心动的举动,但因为不是独一无二,甚至是别人玩过一遍的,这种效果便大打折扣。昨晚刚接到簪子时有多感动,香儿这会儿就有多恶心。
  她嘴上虽然没说,但脸上的神色似乎不大好。
  沈容瞧得分明,这种单纯易骗的小女孩极好对付,既然司马冲天能骗得她背叛养育她的师门,自己也一样能将她哄回来,让她看看司马冲天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是良配!
  沈容又添了一把火:“天哥待我极好,娶我时候,在我爹面前发过誓,会一辈子都对好,永远不会做伤我心的事,我相信他。”
  这下换香儿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沈容了,这个女人好像比她还傻。不过司马冲天就是有这种魔力,自己见到他时不也不争气的脸红心跳吗?就像现在,哪怕知道他是在哄骗自己,香儿怨他的同时,也不敢保证,他来找自己,自己能拒绝得了他。
  “不好意思,拉拉杂杂跟你说了这么多。”沈容羞涩地一笑,“没人跟我聊天哥,今天碰到香儿姑娘,我感觉跟你投缘极了,所以忍不住跟你多说了几句,香儿姑娘莫怪。”
  香儿开始拔针:“我不怪你!”
  沈容真是服了这一门三师徒的耿直了,听不出她说的是客气话吗?
  香儿也是这种性格,那她的措辞得改一改,太委婉,对方不一定听得出来她真实的意思。
  等拔完了针,沈容朝香儿眨了眨眼说:“有劳香儿姑娘了,这扎了针之后我舒服了许多。最近我老是梦魇,睡得非常不安稳,能否麻烦香儿姑娘晚上也过来帮我扎几针,戌时左右,叫上于师兄吧,让他陪天哥在外面下棋。”
  香儿其实有点心动,她想看看沈容是怎么跟司马冲天相处,是不是像沈容说的那样。不过大晚上的,她去一对夫妻的房里,终归是不大方便,好在沈容还提出了让于师兄一块儿过去,这样就是师傅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那好吧!”香儿装作答应得很勉强。
  得了她的肯定答复,沈容心里乐开了花,又变着花样把香儿夸了一遍,直夸得她通体舒畅。
  ——
  在崔神医那里歇到下午,司马冲天才来接她回去。
  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回去后,吃过晚饭,天就黑了,没什么娱乐活动,只能睡觉。
  雪莲是沈容的陪嫁丫鬟,这次出来就带了她一个仆人,她自是要在屋子里伺候,正好这房间布置的时候就准备好了一张榻在屏风外面。雪莲就睡在榻上,里面主子有事一叫,她就能马上起身。
  而沈容和司马冲天睡在里面。
  看了一眼沙漏,距戌时还有半个时辰,沈容不敢睡,拿了一本书,倚在床头看了起来。司马冲天脱掉外衣,走到床边时,看到她还在看书,不赞同地说:“晚上看书伤眼,你身体不好,早些睡!”
  沈容不肯:“我白天睡太多了,现在睡不着,再看一会儿,你要困了,你就先睡。”
  旁边的灯亮着,时间又还早,他哪睡得着。尤其是躺进被窝后,贴着沈容温软的身体,阵阵馨香混着淡淡的药香从她身上袭来,一低头就是她雪白的锁骨和漂亮的天鹅颈,勾得司马冲天下腹一紧,他不自觉地舔了舔唇。
  自从沈容怀孕后,这一年,他们几乎都没做过了。这一贴近,勾起了司马冲天的欲望,但沈容现在是个病人,司马冲天自忖是个怜香惜玉之人,肯定不会动还在生病的妻子。
  可他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做过了,欲望得不到发泄,憋得很不舒服。偏偏屏风外的雪莲似乎也睡不着,翻了个身,窈窕的曲线起起伏伏,在屏风上勾勒出诱人的弧度。
  两个属于自己的女人都躺在屋子里,穿着单薄的里衣,风情万种地躺在床榻之上,哪个男人不心动?若还能坐怀不乱的,不是柳下惠就是那无根之人,司马冲天觉得口干舌燥,百爪挠心,又忆起昨晚温香软玉抱入怀的那种细腻触感,腹下的火热增大了一分。
  偏偏这时候,沈容还不自觉地往他身上蹭了蹭,眼睛黏在书上,一心二用:“天哥,你的一身真暖和!”
  说着,她发出舒服的喟叹。
  这一声娇吟彻底击溃了司马冲天的自制力。他忍不了,更不想像昨夜那样做到一半又硬生生地被打断,所以沈容今晚必须睡着。
  “咳咳,雪莲,给我夫人各自端一杯水来!”司马冲天朝外吩咐道。
  紧接着外面响起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雪莲很快下床,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托盘上,端过来,分别递给沈容和司马冲天。
  接过茶杯时,司马冲天的手蹭了蹭雪莲的小指,雪莲抿唇一笑,羞涩地低下了头,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全副注意力都放在书上的沈容没留意到这一遭。
  她端着白瓷杯,抿了一口,又看书去了。
  过了一小会儿,她的眼皮越来越重,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轻声嘀咕:“天哥,我好困呀……”
  “好困就睡吧!”司马冲天接过她手里的茶杯,递给雪莲,然后扶沈容躺下,帮她把被子拉了起来,盖住她的肩。
  沈容困得不行,沾到枕头就闭上了眼:“不行,我还有事……”
  “有事明天说,你的身体不好,早点休息。”司马冲天拍了拍她的肩,没过多久,枕头上就传来了她匀称的呼吸声。
  总算睡着了!
  司马冲天蹭地掀开了被子,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雪莲手里的托盘往桌子上一放,拦腰抱着她就往外面的榻上走去。
  “啊……”雪莲娇呼了一声,手不老实地爬到了司马冲天的身上,声音甜得能滴出蜜来,“庄主……”
  她的声音被堵住,很快,榻上就传来起起伏伏的撞击声。
  ——
  于师兄侧头看了一眼香儿:“这大晚上的还要施针?你没搞错吧,那个司马夫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香儿双手叉腰,刁蛮地说:“师兄,你就说去,还是不去吧?你要不去,我就告诉师傅,他大前年酿的那坛桂花酒不是被打碎了,而是你和原师兄偷喝了!”
  “你怎么知道!”于师兄吓得站了起来,瞅了一眼门口,没好气地说,“行了,我去还不成吗?你个牙尖嘴利爱告状的小丫头!”
  香儿得意地笑了:“师兄你真好,快走吧!”
  “诶,等等,晚上风大,你要着凉了,师傅肯定怪我,把这大氅披上!”于师兄追了上去,硬是把自己的大氅按在了香儿身上。
  因为闭着眼都能在谷里绕一圈,师兄妹也就没提灯笼,迎着夜色大步往司马冲天的住处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们听到门里传来凶猛的撞击声,撞得床榻嘎吱作响,在这声音里还夹杂着细细碎碎的娇吟声。
  于师兄的脸骤然变得通红,赶紧拉着香儿往后退。香儿不肯,甩开了他的手。她从小学医,跟着师傅师兄走过许多地方,对男女之事比寻常女子知道得多得多。这一听就知道,屋子里的人在干什么。
  香儿气得眼睛都通红了,她虽然单纯了些,但到底没傻到家。沈容让她戌时来,结果却又跟司马冲天……哼,亏她还以为沈容是个好人呢!
  香儿气结,忽然门里传来一声矫揉造作的“庄主”。这声音分明就不是沈容的,那屋子里的女人是谁?
  又气又怒的香儿上前一步轰地一声踢开了房门,清淡的月光洒了进去,照出了榻上那对男女拧在一起白花花的肉。
  “啊,什么人?”雪莲吓得赶紧捞起衣服按住胸口,不停地往司马冲天怀里钻,司马冲天马上拉过被子,盖在了身上,恼怒地说,“出去!”
  香儿依稀辨别出这是司马冲天和沈容的那个丫鬟雪莲,气得眼都红了,根本不睬司马冲天:“不要脸!”
  “走啦。”于师兄虽然也不喜看到这一幕,但这到底是人家的私事,他拉了拉香儿,低声说,“老爷睡个丫鬟什么的,又不是没见过,别多管闲事了!”
  香儿不依,凶巴巴地瞪着雪莲:“你家夫人呢?”
  跟庄主偷情的事败露,雪莲有点害怕,缩了缩脖子:“在里面睡觉!”
  “她睡死了吗?这么吵她都没醒!”香儿气冲冲地跑了进去,抓住床上的那团隆起就摇。
  于师兄没辙,赶紧跟了进去,路过榻边时他还嫌恶地丢下一句:“把衣服穿上,明天就给我滚出神医谷!”
  他早看司马冲天不顺眼得很,这家伙竟然在病妻的房里,跟妻子的丫鬟厮混,还是个男人吗?
  于师兄吹燃了火折子,点亮了灯,站得远远的。
  床上的沈容终于被香儿摇醒了,她睁着一对迷茫的眸子,喃喃自语:“扎针啊!”
  “扎什么针?你怎么睡这么死?”香儿眼睛红通通的,生气地瞪着沈容。
  沈容眨了眨眼,按住太阳穴揉了揉:“我也不知道,本来在看书的,后来喝了一口水,然后……然后好像就睡着了!”
  于师兄抓住了重点:“喝了一口水?”
  “对啊,天哥让雪莲给我倒的。诶,天哥呢?”沈容的眼睛扫了四周一圈。
  那边于师兄已经拿着油灯,走到桌子前,拿起托盘上那两只杯子嗅了嗅,嗅到第二杯的时候,他的脸色忽地就变了,一把将杯子按到了香儿的手里,声音前所有为的严肃和犀利:“你给我好好解释解释,眠春怎么会在这里?”
  眠春是神医谷里的一款蒙汗药,这款蒙汗药只要米粒大的分量就能迷晕倒一个成年人,难怪沈容会睡得那么死。因为药效极好,提炼的药物也非常难得,因而这么年,崔神医总共只做出了极少的一份,最后给了唯一的女弟子香儿防身。
  香儿一听眠春就懵了,侧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穿好衣服进来的司马冲天,眼泪嗖地一下滚了出来。她的心上人竟然拿她的药下给妻子,以便肆无忌惮地跟丫鬟偷欢!
  第70章 种马文原配
  看到香儿脸上的泪水,司马冲天凌乱的衣裳,沈容明白自己的计划奏效了,压下心里的兴奋,她睁着一对迷蒙的眸子,轻轻眨了眨:“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香儿哭得更厉害了。
  于师兄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他是个直性子,但不代表他傻。司马冲天跟丫鬟乱来,就算要伤心也该是沈容这个正室伤心难过,结果他家师妹先哭了,还有眠春。
  这一切都说明,他家这傻师妹被司马冲天给骗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搅和到了一块儿。这个混账东西,跑来找茬,说要给他儿子讨回公道,结果却背地里勾搭香儿,难道还想让香儿给他做小?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他什么身份!
  “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神医谷,咱们神医谷永远都不欢迎你这种败类!”于师兄使劲儿推了司马冲天一把。
  沈容马上掀开被子,下了床,上前两步,紧张不安地问道:“于小哥,我家夫君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我给你赔罪,你别生气!”
  于师兄对事不对人,对沈容倒是没什么意见,说到底沈容唯一做错的地方就是摊上这么个不要脸的丈夫。他轻嗤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了司马冲天的恶心面具:“司马冲天给你下了蒙汗药,以便和你那个丫鬟偷、欢!”
  扑通一声,怯生生躲在后面偷听的雪莲见事情败落了,忙不迭地爬了过来,跪在沈容面前,抱着她的腿,哭哭啼啼地说:“夫人,夫人,奴婢错了,奴婢错了,求夫人责罚……”
  沈容像是承受不住打击一样,往后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司马冲天赶紧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肩:“阿容,小心!”
  沈容扭过头,直直地望着他,眼底挤出一层盈盈水光,张了张嘴,艰难地问道:“他们说的不是真的,对吗?”
  看到沈容备受打击的模样,香儿的泪止住了,气呼呼地说:“我和师兄亲眼所见,还能有假的不成?不信,你去看外面的榻上!”
  司马冲天没理会香儿的话,握住沈容的肩,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润,带着丝丝愧疚:“阿容,我一时糊涂,把雪莲错认成了你。”
  她跟雪莲哪点像了?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可真够厉害的,沈容心底嗤笑,眼神将信将疑地,把一个以夫为天的无知温顺妇人扮演得淋漓尽致。
  她瞅了瞅司马冲天,又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不停忏悔的雪莲,无措地握紧了拳头:“那……现在怎么办?”
  听到这一句,雪莲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不停地给沈容磕头:“夫人,奴婢错了,求夫人开恩,饶了奴婢这一回,奴婢以后一定规规矩矩的,好好伺候夫人!”
  啧啧,真是个机灵的丫头啊,没趁机讨要名分,也没指责司马冲天一句,把所有的罪名都揽到了自己身上。这样,不管她怎么处置雪莲,司马冲天都不会讨厌雪莲,甚至,如果她处置重了,司马冲天心底说不定还会很怜惜雪莲。
  毕竟,怜香惜玉是种马男与生俱来的本性嘛。沈容眼角余光一撇,看出司马冲天脸上有懊恼,但并没有羞愧。也是,对种马男来说,妻子的陪嫁丫鬟本来就是给他睡的,他睡得天经地义。他现在懊恼的应该是这件事被香儿发现了,打乱了他的计划。
  沈容垂眸掩饰住心底的不屑。男频种马向爽文,很多时候,女性角色都像是陪衬,装点修饰的背景板,非常单薄的纸片人,感情也来得莫名其妙,个个美丽无双,却偏偏对男主往往死心塌地。但小说不是现实,这里面的姑娘都是活生生的人,也会吃醋、嫉妒,也会去争去抢,哪可能真如男主想的那么和谐。
  小说里,司马冲天之所以能一次次得手,俘获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有个很重要的特点就是单线操作,他每次都是单独专心追求一个姑娘,被追求的姑娘总以为自己是他捧在掌心独一无二的珍宝,很容易被他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