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教授见我如此好问,便不厌其烦的解释起来:“在岛国的阴阳师眼中,凡人所看不到的下阶灵体、神怪都可称为“式神”。最著名的当首推十二式神。“式”者,侍也。式神可以理解为是“侍神”的意思,就是侍奉其主的神怪或是灵体。
阴阳师在收服精灵和神怪后会根据不同的需求炼成不同的式神,如天一:防御型式神,外型为透明三目鲸鱼。 腾蛇:缠绕束缚对手,令其无法动弹。外型为绿色长蛇。
你们华夏的传说中,像黄巾力士,在岛国就是式神。我看过明人神怪小说《东游记—真武帝君大传》,真武帝君收服的龟灵和蛇灵。这二灵可以说其地位等同于岛国的“式神”。
还有式神可分为“兽灵”、“魂灵”两类。我还是以你们华夏的传说比喻,如二郎神的哮天犬属于“兽灵”式的式神。而魂灵就是阴间的鬼神。像十二阎罗王都可以归类魂灵。
按式神和侍主的关系可分为“随侍”、“依附”两类。依附类就是式神被封印在主人体内或器物内的形式。随侍从字面上不难理解它的意思。"
渡边教授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口有些干了,他喝了一口水继续说:“岛国的神鬼文化都来源于华夏,这是不用怀疑的。比如说你们华夏民间的赶僵尸,在岛国就是傀儡术……不过,这些古老的传承已逐渐消亡,在岛国,除了一些古老的家族还能看到当年流传下来的阴阳师手札外,世人皆不知其真容。"
毛春华说:“我玩过你们岛国开发的阴阳师游戏,也不能算是传承消亡了吧?"
渡边教授叹道:“那只是游戏而已,游戏中的阴阳师并不能代表真正的阴阳师,在古代岛国它是一种热门职业,天武天皇还为此成立了“阴阳寮“,这个机构类似华夏古代的国子监。
可惜明治维新后,阴阳道被冠以“淫祠邪教”被明治政府废止,创建阴阳道的阴阳师被迫转行,虽然小部分阴阳师以民间信仰的名义残存下来,但那么多年过去了,恐怕岛国上再也找不到一个阴阳师了……"
我点点头,想起了华夏民间流传的一个梗:建国前妖魔鬼怪大行其道,建国后领导人把手一挥,下了一个命令:“建国后不许成精"。从那开始,除了深山老林偶有灵异事件发生外,华夏大地上所有的道士便失去了赖以谋生的手段。紧跟随后的“横扫一切牛蛇鬼神"、“破四旧"等运动把降妖除魔的道士变成了历史名词。
我顿时有些沮丧,原本以为能够从渡边教授这里打开突破囗,除了听到一场岛国“式神"科普课外,我们一无所获。看来吴玉的尸体被阴阳师盗走的可能性不大。
吴玉吴大姐,你的尸体到底到哪里去了?我几乎欲哭无泪。
聊天是最容易打发时间的方式,我们又讲了几个传闻轶事,时候已经不早了。大家纷纷钻进各自的睡袋准备睡觉。绫子和田曼妮是女生,得到我的优先照顾,睡在了最安全的地方。为了不让人特别是岛国人说闲话,我和二虎睡在了那条通向遗址的小路边。这里也是最危险的地方,万一岛上有什么野兽下来,我和二虎首当其冲。
我这样做也是有道理的,就是防止有人和吴生一样,偷偷的跑到遗址中去。
我刚刚睡着不久,就觉得自己朦朦胧胧的来到一个巨大的空间,眼睛所看到之处,全是血,浓浓的血腥味足可以把人熏的栽一个大跟头。我想逃离这个地方,可是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被紧紧的绑在一根柱子上。
一个身穿狩衣(阴阳师里晴明和博雅经常穿着的那种,下身配指贯,头戴立乌帽子)的阴阳师出现在我面前,我之所以说他是阴阳师,是他的胸前有一个所有华夏人都熟悉的八卦阴阳鱼图案。
阴阳师口中念念有词,如果加上桃木剑和黄色的符纸,我几乎怀疑他就是华夏的道士。他口中的语言生涩难懂,不过从嘴里偶尔蹦出的一两个汉词我猜到他正在举行一场祭祀!
“以汝之血,平吾十万冤魂,用汝之肉,复吾故国荣光!"这回阴阳师用的是汉语。说着他左手拿起尖刀,右手提起我的头发,刀尖一递,明晃晃的刀刃扎进了我的胸膛,顿时,四周阴风阵阵,数不清的人——或者可以称之为“鬼"显出身形来。
我大骇,恐惧感竟然压过了胸口上的疼痛。一个身穿明黄衣服的老者扑了上来:“朱三,还我大奄王朝……"
紧接着一个宫装少女扑上来拦住他:“父王,他不是朱三,朱三早已死了几百年了……"我一看,这宫装少女不就是绫子吗?那老者道:“哼!他是朱三的后人,毁我王朝之恨,找他算账也一样。"说罢,他鬼爪一伸,将我的心挖出来……
我大叫一声,猛然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后背汗涔涔的。用手一摸胸口,那胸口好好的,心却按奈不住狂跳不止,像要从身体里蹦出来一般。
以前这样的梦做多了,全部加起来都没有这次令人感到真实。这个梦好像和我上次做的那个梦有联系,上次梦中的朱三出海到岛国想讨回治国之宝,结果他拿到了一个空盒子。大奄王朝上下全部被毁于地震,这次的梦是大奄王朝的冤魂在找朱三后人的晦气。
二虎被我的惊叫声惊醒了,长年养成的习惯使他第一时间赶紧观察周围的情况,见我没事这才放下心来。
我一下子没了睡意,钻出帐篷,看着沉浸在月色苍凉中的大奄岛遗址,心中感慨万千,任你的王朝如何富足鼎盛,任你多么英雄了得,在大自然那巨大的破坏威力面前,一切都那么渺小。
正在这时,我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哭泣声传来,听声音的来源,正是吴玉的坟墓方向,我正欲回头叫二虎,二虎早已起身站在我身后,他将手指竖在嘴唇中间,冲我“嘘“了一声,示意我们悄悄的过去看看。
可等我们一过去。那哭泣声却没有了,那被我们刨开的大坑静静的躺在那里。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原来是虚惊一场,我们刚回头,一阵风吹过,那“呜呜"的哭泣声顿时又传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