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职加薪，是挖人必须给的好处。”
成果从大玲子手里接过望远镜，见吴爱娣气愤的站在大门口，却没冲进去，倒是觉得吴爱娣这人也不是那么蠢。
大玲子第一次摸到望远镜，觉得稀奇，就一直盯着对面西餐厅看。
成果则坐在靠窗的位置，吃着爆肚冯里的特色。
切成横丝的羊肚，在开水里焯一下，蘸上麻酱，吃起来脆爽可口。就是缺少了点儿辣椒，成果吃着不太尽兴。
倒是这家店里的芝麻火烧，烙的两面金黄，酥脆香甜，成果一口气吃完了一个。
她吃东西的口味都是被周义军、王嫂等人养刁钻的，除非特别好吃的东西会多吃几口，一般好吃的也就尝尝味道。
但这芝麻火烧，她却打算打包几个带回家，让家里人也尝尝。
她正盘算着再点点啥特色来吃，就见大玲子表情特别凝重的看着对面西餐厅。
“咋了？”成果问：“发生啥大事儿了？”
她想伸手去拿望远镜，大玲子却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没啥……”
她就是看见秦凌峰也出现在对面西餐厅，一起的还有窦四少和几个穿着小皮短裙的女人，这是夜总会里的三陪小姐。
自从改革开放后，大城市里的社会风气也渐渐开放起来。
尤其最近一年，夜总会和歌舞厅好像一夜之间就冒出特别多来。刚才大玲子就看见一个穿小皮短裙的女人，还往秦凌峰怀里靠呢。
成果感觉大玲子没说实话，扭头看向窗外，张红和港都商人果真从西餐厅里面走出来了。
两家店就在街对面，走出来后，不用望远镜也能看清楚，一直站在马路牙子上的吴爱娣却没人影了。
大玲子又拿望远镜看了看对面，想看秦凌峰的情况，却见秦凌峰和窦四少等人朝西餐厅二楼走去。
大玲子叹气，但知道这时候正事儿要紧。
她把望远镜还给成果：“咱们还跟不？”
“不跟了，没趣儿。”
成果把望远镜揣包里的时候，大玲子问：“这个望远镜能借我两天吗？挺好玩的。”
“这不行。”成果摇头：“我要回去还给宋御。”
……
半个小时后，成果吃饱喝足的从爆肚冯里面走了出来。
大玲子看她上车离开后，想了想，又带着杜哥，走到了对面西餐厅，找了个不容易被人发现的位置坐了下来。
等了差不多半小时，才等到秦凌峰和窦四少他们从西餐厅的二楼走下来。
那几个穿着小皮短裙的女人，好像喝多了酒，全都兴奋围在窦四少身边，晃着两条大白腿，和窦四少搂搂抱抱的，看着辣眼睛。
秦凌峰脚步沉稳的走在窦四少身后，他是天生的军人，对于周围的环境有着很强大的敏锐性，自然也发现了坐在隐蔽角落里的大玲子。
看见杜哥陪在大玲子身边，秦凌峰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大玲子看着秦凌峰陪着窦四少离开后，这才站起来朝外走。
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原本离开的窦四少忽然返回来，一把拽住大玲子的手……
“你干什么？”大玲子被吓了一跳。
杜哥和秦凌峰同时上前，两人的目的都是保护大玲子。可喝醉酒的窦四少，却脚步踉跄的拽着大玲子往外面跑。
大玲子差点被拉摔倒，一双强而有力的手臂伸过来，扶住了大玲子的肩膀。
是秦凌峰，但他很快又松开了站稳的大玲子。
这时候大玲子也反应过来，自己把手从窦四少的拉扯中拽了回来：“你想干什么？”
大玲子现在可不是那个只会被人欺负的小姑娘，她是带着保镖的玲总。
在面对窦四少的时候，也拿出了身为玲总的气势：“窦四少，喝醉酒也不能耍流氓。”
流氓两个字让窦四少瞬间站直了身体，就算喝醉了酒，但被因为流氓罪被抓进派出所的惨痛经历，让窦四少本能的紧张起来。
随即又反应过来，他娘的，他是窦四少，他凭啥害怕啊？
这内地的警察有啥好牛批的？他可是港都的豪门阔少，港都的阿sir看见他都要低头做小，这内地的警察算咩啊？
“耍流氓？”窦四少笑的特别狂妄：“我就是对你耍流氓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
手伸向大玲子：“老子动不了成果，还动不了你了？”
窦四少的手还没碰到大玲子，就被杜哥擒住，往身后反剪了。
“放开四少。”秦凌峰瞬间冲上前，可在搭救窦四少的时候，却故意慢了一步。
等窦四少的手都快被杜哥拧断的时候，秦凌峰这才冲上前，从杜哥手里把窦四少救了回来。
“四少，你没事儿吧？”秦凌峰关心问。
窦四少这会儿喝醉酒，牛气冲冲，感觉整个首都都是他的。
“给我弄死他们！”
“内地的小瘪三，老子杀人沉海的时候，你们还在撒尿和泥巴……”
然后放狠话的窦四少……又被抓进了派出所，被抓的时候，他脸都被扇肿了。
原来他放狠话，让秦凌峰和杜哥干架的时候。自己又跑去调戏大玲子，大玲子直接啪啪两巴掌扇过去，牙血都给扇出来了。
“你们敢抓我，我让老豆端了你们派出所。”
窦裕杰和成果接到电话，赶来派出所的时候。窦四少酒没醒，还在派出所里放狠话，当八十年代龙傲天。
窦裕杰在心里骂了声傻叉，转头就对民警说：“警察同志，我虽然是他哥哥，但他犯了法，就要严惩，不能让他给社会增加负担。”
“还有那位女同志，你要是被窦四耍流氓了，我支持你站出来指认他。”窦裕杰看着大玲子，一脸鼓励的说：“我和民警同志都站在正义的那方。”
窦裕杰穿着柔软细腻的真丝睡衣，平时用摩丝梳起来的大背头，也全放下来，看着倒是干干净净，但是心比以前更狠了。
还借派出所的电话，给远在港都的老豆窦文英打了个长途电话。
“老豆啊，窦四太不像话了，又耍流氓被抓进派出所了。”他说完，还把话筒对准正在破口大骂的窦四。
于是窦文英听见了窦四少凶狠的谩骂声：
“我叼你老母啊窦裕杰！”
“我干死你全家！”
“你生儿子没□□！”
“老豆把生意交给我，你算老几？”
窦文英表情一沉，隔着遥远的海岸线，他都感觉自己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哪个豪门阔少，会因为耍流氓被抓进派出所里？
“不知道你做啥生意？”民警的声音忽然响起。
八十年代通讯不发达，不像21世纪官方单位都是联网的。在端口输入身份信息，就能查出对方犯了啥事儿？
尽管窦四少进了好几次派出所，可档案还是只有当时抓他的派出所才有。
这边的民警想完善窦四少的身份信息，继续追问：“你又在哪里做生意？”
“窦裕杰让他闭嘴！”
紧跟着窦文英阴沉的声音响起的是，窦四少的声音：“我在海上做走……唔唔……”
窦四少的嘴被秦凌峰给捂住了：“四少，你喝醉了。”
“阿昌，我叼你老母。”
窦四少一巴掌扇在秦凌峰脸上，清脆的巴掌声，连电话那头的窦文英都听见了。
大玲子眼神一狠，窦四竟然敢打她男人？
在大玲子控制不住想扇窦四巴掌的时候，秦凌峰低沉有力的声音又响起：“四少，你大哥在给你爸打电话。”
老豆！！
窦四少被红酒灌醉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他刚才……差点就把走私的事情在派出所里说出来了。
冷汗打湿了窦四少全身，随即又愤怒的瞪着跟了他很久的阿彪，这个狗东西竟然不提醒他和阻止他！
这么一对比，阿昌简直太可靠了！
看他清醒过来，窦裕杰很遗憾的叹了口气。如果能让窦四少主动交代走私，被内地警察抓起来，他其实很高兴的。
因为这样他就能杀人不见血的除掉窦四，可惜窦四身边的保镖太忠心，破坏了这个机会。
不仅窦裕杰这样认为，就连电话那头的窦文英，也同样认为这个叫阿昌的保镖很忠心。
看来找机会得见见窦四身边的保镖了！
“窦裕杰，你们是兄弟。窦四的事情，你要帮忙！”窦文英说完这话，就挂断了电话。
窦裕杰心里堵着了，表面上听从他老豆的吩咐在帮窦四少，可也没少给窦四挖坑。
“窦四啊，你耍流氓就是错了，你给玲总道歉。”窦裕杰假惺惺的说：“你给玲总道歉，或许玲总会原谅你！”
“我给一个内地女人道歉？有没有搞错？”窦四少一脸‘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表情，看着窦裕杰：“一个内地女人，还要要我给她道歉，她以为她是谁啊？”
窦四根本不把大玲子放在眼里。
在他看来，大玲子就是成果身边的小跟班。如果是成果的话，窦四可能会看在成果有领导撑腰的份上，给成果一点面子。
大玲子算个屁！
不仅如此，窦四少还把心里的火气，往成果身上撒。
“成总，你身边的人也太不懂事了。”窦四少阴森一笑：“怎么说我也给你捐了一百万，你就这样对你的慈善客户？”
“窦四少，捐钱和耍流氓是两回事。”成果肯定是站在大玲子身边，一致对外的：“耍流氓，就是错的。你想想你都因为耍流氓的事儿，被抓进来多少回了？”
一句话说的窦四脸皮涨红，他本来是回酒店拿落掉的东西，谁知道大玲子正好走出来。
大玲子其实也很漂亮，斯斯文文，不是成果那种明艳到让人惊艳的类型，却也像路边的小白花，偶尔尝尝滋味儿还是可以的。
他那时候也有点精虫上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