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犯的错,自己承担责任,我没教好的儿子,只能让社会来替我教。”冉楚河板着脸,“那畜生做了什么事你知道吗?看你教的好儿子。”
“儿子你不也教了吗?”穆琼反驳着:“子不教,父之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冉沫弥问着,他没想到自己这些天没回家,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饭桌上乌烟瘴气的。
“沫生在学校看中了一个女孩儿,那女孩儿不答应,他就带人把女孩儿的男友脸给化花了,多大的年纪,竟然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冉楚河愤怒的说着,尖削的脸上冷峻异常。
冉沫弥是了解他爸的,他出了事,冉楚河只是跟那狱卒打通关系说让他在里面好受一点儿,并没有出面担保,冉沫川出面要给冉沫弥上诉但是被冉沫弥给拒绝了,现在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那么周旋这件事的人一定是冉沫川,难怪回家没有看到他哥。
“您消消气。”冉沫弥说着,他对这些家庭的事情也无能无力,尤其是自己的亲人,最让人掣肘,冉沫弥心里想幸亏他家不是从商的,如果是从商的,遇到了衡昀晔家里的那种情况,兄弟相残,祖孙驳意,父子反目,如果是那样的情况,他该怎么办,他是完全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冉楚河被气得不轻,一提起冉沫生,他的脸色就难看。
穆琼忿忿不平的说着:“小弥失手伤了人,你都出面说了话,还在学校买了关系让他不休学留校察看,你怎么能这么偏心啊?是不是……”
穆琼的话还没有说完,冉楚河冷冷的看过去:“这性质能一样吗?他这情况在某一方面说可以是自卫,而沫生那是什么?欺男霸女,巧取豪夺,仗势欺人,还没有出社会就干出这种胆大包天的事情,出了社会怎么办?不让他吃点苦头,他还真以为这社会没法律了吗?”
穆琼没有再说话,冉沫弥知道这个时候一定是冉沫川在周旋,至于怎么周旋他管不着。
冉沫弥说着:“有没有找受害者家属私下解决?这件事于情于理都是沫生做的过分。”
穆琼点了点头:“沫川正在周旋,希望能够得到和解。”
冉沫弥点了点头。
等吃完了饭,冉楚河把冉沫弥叫到书房,欲言又止。
冉沫弥看着冉楚河的样子,问着:“爸,您有话直说吧。”
冉楚河看着自己最小的也是最成熟的儿子,心中一时感慨,说着:“你刚刚在餐桌上有话没有说完,你直说吧,爸不会怪你的。”
冉沫弥愣了愣,摇了摇头,沉下眼睑:“我没有什么话想说的。”
冉楚河不确定的是看着他:“你是不是对于你哥的那个惩罚什么的不太满意,现在就我们父子两个,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你处事比你大哥都果断老练,我想问问你,沫生不教育不行,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却也不能让他一直待在看守所吧?”
冉沫弥看着自己的父亲,再三确定冉楚河不是在开玩笑,他微微笑着:“确实,可是你爸你想想,如果让他就这么保释出来,那么她必定会认为背后有人撑腰,难免不会做出更加过分的事情,但是不放出来,阿姨那里,您不好去说。”
冉楚河看着他。
冉沫弥继续说着:“我觉得要做就做得狠一点,你就让看守所的人把他关到最烂最坏的监狱,里面的人打架闹事样样都行,做得手工要加量,就仅仅三天,三天之后您再去看他,他一定会求着您保释,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他明白,做错事不仅有惩罚,惩罚还挺恐怖,让他心有余悸,那么以后他就不敢再犯。”
冉楚河听着感觉挺好,点了点头:“可是也只能是假的吓唬,不能真的动手,他身体不太好。”
冉沫弥没说话。
四天后,冉沫弥在上课的时候接到家里的噩耗:冉沫生死了!
☆、第章 不归路(上)
死了!
死了!
死了!
冉沫弥难以置信, 为什么冉沫生会突然死了呢?
“都是你出的主意害死他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体弱, 你还这样去跟你爸说……”凄厉的哭喊声穿破耳膜破空而来,女人在一片花圈之前哭得梨花带雨, 看到冉沫弥走过去, 猛然凄厉的厮喊起来, 如果不是众多人拉着,这个女人会冲过去掐死他。
冉沫弥面对着女人凄厉的喊声面无表情, 直接将一束白色的花送到冉沫生的画像之前,抬头看了一眼黑白色的遗像, 冉沫弥一阵恍惚, 怎么也不会料到这个人就这样死了, 还是被那个看守所最烂的房间里面的人群殴致死的。
为什么会被群殴, 为什么会群殴致死?
那画像就好像赤果果的嘲讽一样看着冉沫弥, 冉沫弥觉得那像是对他的控诉, 那眼神宛若一把寒光, 看得冉沫弥毛骨悚然, 突然手上一紧, 有人握着自己的手,十分的温暖有力。
衡昀晔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自己的身边,将白色的满天星花放到冉沫生的遗像面前,转过身来看着自己,担忧却沉默。
冉沫弥看着他,说着:“没事儿。”
衡昀晔点点头, 从手里给他几颗荔枝干果肉,当时在他爷爷的宴会的时候,衡昀晔也是这样小孩儿般从客厅里拿出荔枝干果肉喂他的:“给你的,你早上都没吃东西。”
冉沫弥拿过两粒含在嘴里,便走到一边去,手心里被握得越来越近,都快握出汗来了。
冉楚河到处在接见宾客,也没有顾得上他们,一夕之间的丧子之痛让冉楚河头发白了几许,他看上去无悲无喜。
冉沫弥本来想要帮冉楚河的,只是走近冉楚河,冉楚河那种冷峻的眼神让冉沫弥全身一僵,生生的钉在原地。
冉沫川也忙着周旋各个场地,还要照顾疯了的冉沫境与穆琼,冉沫境一看到冉沫弥就指着他喊着:“杀人凶手,杀人凶手……”
穆琼在黑白色的画像之前哭晕过去好几次,一醒来就嚷嚷着让冉沫弥赔她儿子的命。
“你赔我儿子,你赔我儿子……”女人醒了过来,一阵疯癫,扯着一旁的冉沫弥不放,长长的指甲在冉沫弥的脖子上抓出来一道血痕。
衡昀晔忽然拉住女人的手,穆琼疯癫了似的,抬手就是一巴掌。
冉沫弥一怔,衡昀晔本来就不该被卷入这件事里面来的,他猛然抓住女人的手腕,眼神凌然好像冰刃一样:“你儿子是我杀得吗?为什么要我赔?”
“要不是你一句话,他会死吗?你怂恿你爸把他丢到那种恶人待得地方,他怎么可能受得了,你这就是在故意谋杀,你是不是看不顺眼沫生很久了?你是不是早就想要害死他了?他们兄弟两从小就跟你有矛盾,所以你就借着这次的机会想要害死他对不对?”女人一声声的质问,眼泪流的满脸都是:“你早就想要害死他了吧,要不然不会借着这次机会怂恿你爸……”
冉楚河拉过女人:“你就少说两句,小弥又不是故意的,这件事谁都有错,你有错,我有错,大家都有错。”
穆琼猛然翻过脸来冷笑着:“还有你,如果不是你那样对待沫生,他会那样悲惨的死去吗?你算一个父亲吗?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父亲?这件事我跟你没完,冉楚河,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你心里还念着那个女人对不对?那个下贱的女人,那个婊/子……”
冉沫弥猛然拉过穆琼,眼神冷寒如冰,蕴了开来竟然带着如血一样,他一字一句的说着:“麻烦你对我妈客气点。”
穆琼冷笑着:“你一个婊|子生的小孩儿倒有脸来质问我了,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吗?沫境沫生有的,我都给了你一份,我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待,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婊|子生的孩子就是下贱,说句实话,当时你在我家的时候,我没有掐死你就已经很对得起你了。”